車廂里

地鐵里，今天稍好，人與人之間還有個幾厘米的間隙.比之往日那種背貼背的狀況好了許多，最近上班一周五天像今天的情況算是稀有，這種稀有讓我可以有個左右前後的寬鬆，反而覺得往日的那種擁擠程度的缺失，今天成了反常，昨晚沒睡好，脖子有點硬，車上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也就是有這幾厘米的寬鬆，我用左顧右盼的方式在一種別人不覺察的情況下，把脖頸活動一下，站着的位置正對車門.，車外晴朗，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車廂里，陽光特別明媚，光影和頭頂車廂里的燈光形成對比，也不知平時沒注意就是如此，還是燈光的稍弱現象是一種人為的操作，這個念頭浮現，仰看頭頂的日光燈管卻是隔着一個亮一個，並沒有全部打開，暫時把它當成車廂里陽光明媚的一個原因吧。

左顧過去，幾十張面孔，其實都唔着個口罩，露出個眼睛，或看着窗外，或低着頭，一隻只手上的手機，在手指的拔弄之間，這大約是當下來說乘客最常見的動作，即刷屏這個詞的意義全在這拔弄間，一個男子有個雕塑感的狀態讓我注目，側影里有一個可看感，他注視着前方，一隻手握拉車廂里的抓手，眼神里充滿着淡淡的憂鬱的，眼角有些皺痕，顯然他的額頭是緊躇着的，我的左顧這一片刻和他此刻的眉頭緊鎖一下相遇，人很奇怪，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裏不知在想什麼呢，雕塑感特強的側影也有一分特別，看上去很年輕，蒙爾蒙澎拜，卻是個光頭，這光頭和神態一起看上去硬朗的。

轉過頭右盼，更多的口罩以及口罩與臉龐，更多的手臂在空中交錯縱橫，陽光的陰影使得手臂與腦袋在身後落下斑駁的光影，這個角度，陽光明媚，這斑駁的光影投射不到地面，落在身後人的身上，畢竟人還是不少，畢竟人與人也有幾厘米的空隙，斑駁的光影成隱時現，如同什麼精靈式的狀態試圖想找個藏匿處，車行駛中輕微的晃動着，這種光影更是一閃一動着，車上人也不少，沒人在意它，那些斑駁的光影自己和自己玩，閃動的光影試乎快樂的跳躍着，畢竟還是讓我注意到它了，它在一個女士的身上落得最多，它似乎也注意到我，這種跳動更歡快，它落在她的腰間，那片光影落得如此特意，那腰間的弧度恰到好處，如果光用這腰間恰到好處的弧度，有這恰到好處弧度的腰肢，馬上就有婀娜身姿的身姿的感覺，或乎它覺得我的目光追逐它，它調皮地故意將光影落在女性身體上女性身體敏感的地方，這麼調皮的光影，它如兒戲的在這位女性身體上跳來跳去，讓我追逐的目光都有點都有點泛黃的光澤，我意識到自己有了邪意，可能是心虛，我偷偷地看看她，姣好的面容冷漠的亳無表情盯着前方，我和光影的遊戲只是我和光影的遊戲，但是還是那個，我內心緊張，右盼着的脖頸己經從這個角度挪開，我的視線業離開光影。幾個左顧右盼下來，脖子稍好點，地鐵還在行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