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的機構

第6章 神秘的機構

兩位醫生領着西裝男和警察來到隔離層。

西裝男走進隔離病房看到陶安的狀況時在與病床保持一定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他顯得很驚訝,旁邊的警察也是。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西裝男看着兩位醫生問。

兩位醫生同時搖頭。“我們不知道。”

西裝男和警察對視了一眼。

“我們現在別靠近他。”西裝男說。

警察看着他們說:“我建議立刻聯繫其他機構讓他們來處理。”

“嗯,我同意。”西裝男點點頭表示贊同。

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沉默着。

之後又來了四名警察,在大約一個小時后,兩輛類似輕卡的白色帶箱汽車停在醫院門口。

從兩輛帶箱汽車裏跳下來一群身穿黃色全封閉式防護服的人。

他們抬着擔架急匆匆地往隔離層奔去。

這些人引起了一些醫生、護士和來往患者的好奇目光。

來到隔離病房門前,身穿黃色防護服的人魚貫而入。

他們徑直來到病床邊,把陶安裝進帶拉鏈的黃色袋子裏,放在擔架上,然後再蓋上一層黑色塑料布。

染有血漬的床單和被子也被裝進另外的黃色大袋子裏抬走。

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走到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面前。

其中一個說:“你們和患者共處的時間較長,有必要接受隔離檢查,還請配合。”他的聲音透過全封閉式的防護服變得悶悶的。

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對視一眼后和那群人一起離開。

從電梯出來后其他同事目光跟隨着兩人的身影打量。

陶安和陶安用過的被單被抬進其中一輛帶箱汽車,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被帶上了另外一輛帶箱汽車的車箱。

然後兩輛車就一前一後開出了醫院。

車箱裏靠近車頭的位置左右兩邊各有一扇車窗,但都被封住了,車箱內頂部裝有燈光和通風裝置。

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並不清楚他們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他們只覺得這趟旅途似乎特別漫長。

手機之類的隨身物品也被收走暫時裝進了黃色密封袋裏,無從查看時間。

他們被從車裏帶出來時直接出現在了一座燈光明亮的建築物里。

陶安被他們抬着走向建築內深處,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被帶向相反的方向。

在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的全程監督下兩位醫生經過一系列檢查。

之後他們拿到了一張證明自己安全無害的證明,並且被要求在文件上簽字保證對過程保密。

接着,他們又被帶到一處像審訊室一樣的房間裏接受了盤問。

“你不是陶安的舅舅吧!”

吳文澤醫生盯着帶無框架眼鏡的西裝男。

“這不關你們的事。”

西裝男不再像之前醫院裏見面時假裝的那麼禮貌,他看都不看他們,專心整理着手中剛才記錄下的兩位醫生的口述。

或者說是口供更為恰當一點。

臨走前,吳文澤醫生遲疑片刻還是試探着開口:“那個患者,他……”

讓兩位醫生感到失望的是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們在建築物里再次被帶進另外一輛消毒完畢的類似輕型卡車的白色帶箱汽車裏。

他們又在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后被帶回到了醫院,下車前他們的私人物品也全部回到了主人手裏。

副院長已經站在樓前等他們了。

副院長走到他們身邊低聲說。“辛苦了,”他看着兩人,“你們兩人回去好好休息兩天吧,周一再來醫院上班。”

副院長又目送着兩人離開。

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站發現他們的手機都被關機了,重新開機后顯示時間已是下午16:59。

此時距離陶安復活已經超過24小時。

吳文澤醫生和楊桐醫生在醫院分開后就各自駕車回家了。

吳文澤醫生手握着方向盤,目光直視着前方。他依舊還在想着那個年輕患者。

陶安在此之前所患有的疾病和“死而復生”但失去父母的變故,以及發生在他身體上的難以置信的駭人變化,還有他將來的遭遇……

或許是出於醫生的職業、或許是已為人父母的緣故,又或許只是出於任何一個正常的普通人都會有的情感……

總之,他對那個年輕患者感到深深的同情,但又對繼死而復生后發生在他身上的異變感到恐懼。

他回想起患者身上佈滿血紅傷口的粗糙發黑的皮膚就不由得有些戰慄。

各種無端的猜測和想法縈繞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吳文澤醫生就這樣一路把車開回小區停在自家樓下的停車位里。

回到家裏后他的妻子先是驚訝,緊接着又對他心不在焉的狀態投去疑惑和擔憂的目光。

“怎麼了,加班太累了嗎。”他的妻子溫柔地低聲問他。

“啊,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吳文澤醫生擠出一絲微笑看着妻子,“能麻煩你幫我泡杯咖啡嗎”

他的妻子點頭。

然後她看着丈夫說:“把衣服換下來吧。”她說,“衣服放在沙發上就行,之後我給你拿去洗洗。”

說完她就轉身走去廚房了。

這時吳文澤醫生才發現他還穿着那身白大褂。

他取出手機放在茶几上,剛脫下白大褂,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起身開門,女兒悠悠就和鄰居家的小女孩小穎正站在門外。

兩個孩子跑進屋裏,悠悠仰頭看着她的爸爸。“爸爸不是要加班嗎?”

吳文澤醫生把門關上。然後蹲下摸了摸女兒的頭。“今天過節,專門回來陪悠悠的啊。”

悠悠稚嫩的臉上笑得很開心。

悠悠的媽媽把白色馬克杯放在茶几上對女兒說:“爸爸加班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吧,你和小穎去看動畫片好不好。”

女兒應了一聲。

吳文澤醫生坐回沙發上,悠悠坐在她爸爸的旁邊,鄰居家的小女孩坐在她旁邊。

吳文澤醫生手捏着遙控器幫女兒切換着電視節目。

茶几上的手機發出振動。

他把遙控器交給女兒然後拿起手機。是楊桐醫生髮來的消息:到家了嗎?

他回復:剛到家。

楊桐醫生回復:我也是,結果發現居然把白大褂也穿回家了。

他回復:吃飯了嗎?

楊桐醫生回復:不餓。

他回復:不吃飯不行啊。

楊桐醫生回復:我擔心那個孩子,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回復:我也是。

之後楊桐醫生沒再回消息,吳文澤醫生又把手機放回在了茶几上。

§

這是座老舊公寓樓的牆壁上積累下了大片大片深淺不一的污漬。

這所尚待改造的老舊小區都是像這樣的居民樓。

這些樓層里住的除了老年人外還有一些經濟條件差的當地人,也有大量租住在這裏的外來謀生的打工人。

黑衣男子手裏提着小攤上買的午飯,從勉強才能讓兩個並肩而行的人通過的樓梯間裏繞來繞去,一直爬到五樓。

他一直走到樓道走廊盡頭的屋門前,從口袋裏摸出有些銹跡的鑰匙開門。

屋子裏空間不大,堆放着一些舊傢具,但一切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條。

黑衣男子拉開窗帘,然後坐到舊沙發上,把他遲到了幾個小時的午飯放在木製茶几上。

他打開飯盒的塑料蓋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操作筷子上。

他已經餓了幾個小時了。

口袋裏的手機發出持續的嗡嗡聲,他把筷子隨意插在飯盒裏摸出手機,隨意瞄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後接起電話。

“最近還好吧。”電話那頭的年輕男子先開的口。

“嗯。”他簡短的應了一聲,眼睛盯着眼前的午飯。

“阿姨最近怎麼樣?”

“我媽還在昏迷,我剛才去醫院看過她。”

“這樣啊……你有困難的話和老同學我說說,我們哥幾個儘可能會幫幫你的,別老一個人擔著。”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目前手頭的還夠用,如果真迫不得已恐怕還得麻煩你們呢。”

對話那頭嘆了口氣。“好吧,有困難記得一定和哥幾個說啊。”

“嗯,謝謝。沒其他事嗎?”

“嗯,沒,就是問一下你最近的情況。”

黑衣男子再次通過電話對朋友道謝后掛斷了電話。

“抱歉了,你們現在最好還是別和我扯上關係的好。”黑衣男子自言自語。

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沙發上,注意力又轉回到午飯。他再次拿起筷子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另外一部手機。

他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小的老式按鍵手機——是個沒有標記的陌生號碼,他摁下了接聽鍵。

“大哥?什麼事?”他說。

“接下來有批貨物你去接、送一下,這次的客戶是——‘穿黑袍的人’。”

“好,什麼時侯?”

“明天午飯之後出發就行,地點是石樹村。”

“明白。”

§

一個全身散發著白光的人形站在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裏,他能感覺到這地方似寬闊到無邊無際。

他看了看自己發光的身體。

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就這樣站在這裏。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聽不真切,但他覺得聽起來像是風刮過的聲音。

他在黑暗中原地轉動身體,最終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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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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