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貓？”

貓被緩緩拎起，巴掌大的身體在重力作用下變成一條黑漆漆的貓條。

五條悟看着貓條，說不上的失望：

這？

就這？

這一刻，五條悟有復活□□徒，然後用皮鞭給他們上一堂“□□徒的自我修養”的衝動。

“果然高估了這群渣渣。”

五條悟面無表情，甩了甩手中正捏的貓，準備把它丟給一直關注它的慎吾。

慎吾：胡說，他明明關注是的邪神，是傳說中的王！

被扣黑鍋的慎吾同樣面無表情，但已習慣五條悟為擦屁股的他選擇平和過度：所以不要用丟，直接給他。

“喵？”

然正當兩人交接，一聲細弱蚊蠅，但嬌聲嬌氣到讓兩人瞬間腿軟的喵聲響起。緊接着，醒來的貓咪開始劇烈掙扎，劇烈到五條悟差點拎不住的地步。

五條悟不敢置信：這還是貓？

但讓他更不敢置信的是，隨着貓咪的掙扎，一股龐大咒力從貓的位置湧出。

“特級？”

咒靈和咒術師一樣，都根據強弱劃分等級：從弱到可用棒球棒擊敗的雜魚4級，到可用手qiang幹掉的3級咒靈，再加勉強用散彈qiang應付的2級咒靈，再再到就算出動戰鬥都不一定搞定的1級，最後到需要子母彈洗地的特級。

行業潛//規則：咒術師強於同等級咒靈。

但每一行都有例外，例如被稱為“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他被稱為“特級”，是因為咒術師強弱最高等級只到特級。

又例如某些咒靈，它們被稱為“特級咒靈”，是因為咒靈強弱最高等級只到特級，例如服下N根由千年最強詛咒師宿儺的手指製成的“宿儺手指”的咒靈。

現在，貓釋放的，至少是三根宿儺手指的咒力。

“撈到寶了~”五條悟頓時興奮起來。

他湊近貓咪，準備細瞅這個至今為止遇上的最強咒……算了，還是先歸類到貓吧~

結果，一湊近，新仇（拎它甩它）舊恨（剛才還踢它）一起算的貓咪就用尖銳爪子問候這張白毛之下的小白臉。

“抓不到，抓不……嘶！”五條悟笑嘻嘻逗貓。他逗得愉悅，但很快樂極生悲：因為繼初次出爪失敗后，貓咪很快調整力道，第二次，甚至多次發動貓貓爪。

同一時間，之前感知到咒力正直線下降不說，甚至連咒力的源頭，都在迅速下滑。

等等？

下滑？

五條悟低頭。

“看來是這東西在搞鬼。”慎吾接住下滑的東西，發現是根蠟質手指，紋路栩栩如生。

“手指？”五條悟單手拎貓，低頭看慎吾手中的手指，甚至伸出兩根手指捏起，細瞅，“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思索，期間數次甩貓，甩得巴掌大的小貓頭暈眼花，連憤怒的叫聲都虛弱許多。

慎吾看着被虐//待得夠嗆的貓，心疼：巴掌大的奶貓，卻要遭受五條小鬼沒重沒輕的對待，可憐！

“把貓給我。”他道。

“超凶的。”畢竟不是心心念念的邪神，五條悟甩包袱甩得愉快。

慎吾脫下上衣包裹貓咪。

貓咪許是感受到溫暖，再沒掙扎，只小聲喵喵喵，聽在五條悟耳中像在向慎吾告狀。

“嘖，竟然是宿儺的手指，也算是收穫，可以堵住老頭子的嘴了。”五條悟這時已認出手指，但他笑的是自己的想像力豐富：竟然覺得貓正在向慎吾告狀。

“……”慎吾沒吱聲，只隔着布料安撫巴掌大的嬌小身軀。

“對了，我親愛的輔助監督呢？”五條悟不喜歡慎吾此時的表情，因為這貨沒準又要迸出他反感的“正論”。

所以他轉移話題。

“在車裏。”如果那車還能被稱為“車”的話。

此時，山下

因為五條悟強有力的“領域覆蓋”，黑障被動解除，之前昏迷的咒術師協會的工作人員因此醒來。

醒來后，他們先聯絡協會，確定協會的直升機正往自己趕后，派出人手前往祭台。

結果，他們在山下遇上挺屍轎車殘骸的伊地知。

於是，當五條悟拋着手指，慎吾抱着上衣包裹的貓下山時，看到的就是正被救援小組緊急醫治的伊地知。

“太廢了！”五條悟隨手把手指丟給看到他就氣急敗壞過來的中年男人：咒術協會准高層之一，山田藤。

山田藤以為五條在嘲諷自己，怒。但慎吾隨後的解釋“宿儺手指”卻讓他立馬轉移注意力。

五條悟笑呵呵湊近正打着點滴，即將被送上直升機的伊地知。

“學弟，人生苦短，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賤兮兮道。

伊地知不想看這□□康得令病人羨慕妒忌的賤臉，扭頭看正面無表情調整生理鹽水袋角度的協會救援人員。

“病人不過是餓三天三夜，死不了。”救援人員本不想吱聲：誰不知道這位五條少爺的德性。

但一想病人被發現時的慘相與對自身工作的堅定，他不得不說一句。

“餓了三天三夜？”然而五條悟沒悟出救援人員的“溫柔”，只在意時間。

“慎吾，我們在上頭待了多久？”他扭頭問慎吾，但視線卻對準那隻貓頭趴在慎吾肩膀上的小黑貓。

小黑貓有感，扭頭貓頭，發現是五條悟，齜牙：看來還在記恨！

“一個小時？”那山比想像中的矮，他無障礙上山，之後在祭台遇上五條。所以，慎吾也沒法確定。

他拍了拍又開始鬧騰的小貓，低頭看腕錶，緊接着瞪大眼睛：他的腕錶上有日期顯示功能。然而，日期卻翻到三天後。

慎吾不敢置信，轉頭準備諮詢周圍人。

“你忙，這貓還是我來照顧吧！”但這時，五條悟已悄然接近。他不動聲色的打//劫，在慎吾察覺的瞬間，抱着劫到貓向後退了幾步，退到足夠安全的距離后，笑呵呵道。

慎吾看他。

五條悟看天看地，就是不想看慎吾：他心虛啊！

“少爺，你知道一個鏟屎官的最基本修養是什麼嗎？”慎吾不想追究五條改變想法的原因，但他不喜他的反覆無常，比六月的天還多變。

什麼鏟屎官？這傢伙明明是……五條悟想要反駁，但慎吾的表情過分嚴肅。同時，已得專家鑒定，確定手指的的確確是宿儺手指的山田藤正向兩人走來。

“一旦決定，就不得棄養。”慎吾注意到山田藤，迎了上去。

“切！那麼嚴肅，還不是給我了！”五條悟嘀咕。貓咪像意識到自己換了鏟屎官，不高興，掙扎。

“好啦好啦，我會對你好的~”五條難得耐心安撫。他抱緊貓，隔着衣服，湊近貓耳朵的位置，“喂喂，臭小鬼，我說的是真的。”

“喵！”呸！

*

因為涉及邪神召喚和宿儺手指，就算慎吾和五條悟粉飾太平，極力降低小黑貓的存在感，咒術師協會依舊做出“細查”的決定。

“細查”不僅涉及對小黑貓的身世的細查，還涉及對其血脈的追溯，對小黑貓里裡外外的體檢。

慎吾和五條悟分工，一個負責完善小黑貓的身世，“譜寫”其血脈，一個則抬出特級咒術師和御三家出身的雙重身份，強行全程陪同體檢。

一通“細查”下來，要不是對邪神喵“愛”得深沉，害怕搞事被慎吾剝奪鏟屎官的身份，他早掀了那家協會名下的咒靈檢測機構。

“深呼吸，吸氣，呼氣，再深呼吸……”咒靈檢測機構外，看着提着貓籠，正繃著張臭臉的五條悟，從停車場走來的慎吾道。

“你早知道（裏頭的情況？）……”想到在機構內部看到的東西，五條悟腦袋發脹：在那裏，他不僅看到許許多多被浸泡在特殊溶液里的咒靈，還看到了天內理子的屍骸。

看到屍骸的剎那，腦中彷彿有根神經崩裂，唯一的想法：這群人怎麼敢？怎麼敢？

慎吾沒回答，只接過貓籠向外走去。

“因為天元大人？”五條悟知道慎吾口風緊，沒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他只是搶過貓籠，抱在懷裏，然後跟上慎吾的腳步。

慎吾暗自滿意他的態度。走到停車場后，他為五條悟拉開車門。

“沒有第二個星漿體是不是？”五條悟抱着貓籠上車，坐穩后，繼續問。他希望得到不得不為之的答案，例如，這世上沒有第二個星漿體，所以必須研究出為天元大人“續命”的東西。

“古籍上說，一個時代只會有一個星漿體。”慎吾這次倒答了，說不上是寬慰，還是火上澆油，“但是，在有關‘王’的傳說中，卻有一條。”

“哪一條？”五條悟坐正，豎起耳朵。同一時間，貓籠里的小黑貓也豎起耳朵，毛茸茸的長尾巴更是緊繃成一根細棍。

“‘王’是天元大人最屬意的星漿體。”注意：最！

“最？”顯然，五條悟注意到這個“最”。

“五條大人，柳大人，天元大人想見這隻貓！”然而，在慎吾準備發動車子，在五條悟細究這個“最”時，有數個身着禁制服的術士匆匆出現，說出的，確實讓五條悟差點暴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