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那無辜者逐漸消逝的心跳
“你每一次活下來,都會有一個人替你死去。”
嘲弄的笑聲在童兔的耳邊此起彼伏,讓童兔的心神陣陣恍惚。
“我的生命...屬於我嗎?”
童兔沒有答案,他的身上背負着四個人的性命,他的生命是否還屬於他呢?童兔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真晴美空和永泉警官,他會死在車禍的那一天。如果不是阿婆和小愛,他會死在決戰的那一天。如果沒有桔梗童兔,他...甚至會死在穿越的那天。
他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早在他第一次死去而又活過來時,他的生命就背負上了巨大的債券。然而他甚至無法償還,因為那些讓他活下來的人,都已經死去。
“或許,我就不應該活下來?”
如果沒有他的話,那些付出生命拯救了他的人,或許就能夠幸福的活下去。這本來是一個所有人都會得到幸福的故事,但是因為他的加入。讓本應該幸福的人;那些他所愛的人,不停的經歷痛苦。
這不是他想看見的,他們都是好人都是應該幸福的人,不應該因為他的存在,而受到本不應該的傷害。
“既然你這麼想,我幫你改變這一切怎麼樣?”
“幫...我?”
“沒錯,只要你願意將一切都給我,我就讓這個世界的一切回到正軌。”
“那...代價呢?”
“你的一切。”
“那...你幫我。”
‘童兔’站在童兔的背後,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上,臉上的笑容扭曲。隨着他話音的落下,周圍的景色再次變化,童兔看見了熟悉的街道。寬敞的街道旁是一整排的大樹,時不時開過一輛車,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路段上慢慢的走着。
這裏是通往友枝高中及附屬小學、中學的必經之路,也是真晴宅、木之本宅、大道寺宅,三家所共通的唯一一個十字路口。有些恍惚的看着前方,童兔下意識的向著前方走去。忽然,一個小小的少女,從他的身邊跑過。
栗色的短髮、陽光活力的身影,如此熟悉的模樣童兔又怎麼會忘記呢?
“小櫻。”
低聲的呢喃或許並沒有被風風火火的女孩聽見,看着逐漸遠去的小櫻,童兔漸漸的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遠遠的,童兔看見了已經放慢了腳步,抬起手向前方的男生打招呼的小櫻。而那個男生,童兔自然也是再熟悉不過。
“讓你久等了,小狼!”
“沒有,我也是剛到。”
兩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互相對視了幾秒,隨後又紅着臉刻意的撇開視線。童兔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兩人都沒有看見他,或者說本就不應該看見他。看着自己半透明和明顯高出她們大半的身子,童兔瞭然,自己已經支付了代價。
“兩位,久等了。”
“啊,知世!早上好!”
文靜的少女從遠處走到兩人的身邊,笑吟吟的看着這對心照不宣的情侶。童兔的雙眼緊盯着後來的少女,她還是一如往常的引人注目。不同的是...在她小臂到手腕處的傷痕,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向著學校走去,而童兔則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們。他的一切作為了代價,他現在只是一個叫童兔的穿越者靈魂。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吧?不過這樣也好,真晴美空還活着、永泉警官也還活着。
桔梗童兔還存在,阿婆也沒有死。一切都回到了他來到這之前的樣子,或許這樣才是正確的、完美的結局。
“是啊,完美的...結局。”
‘童兔’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童兔埋着頭低聲呢喃。聲音卻不知怎麼的,變得模糊、就如同一台老舊的收音機,發出的一切聲音都失去了真實。
與此同時,外界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本正在靜待一切結束的尤那·D·海渡,忽然感覺眼前的世界,好似正在被剝離!那並非是視覺的觀感,而是在感覺上的剝離。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迅速老化一般,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灰暗無色,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尤那·D·海渡的臉色巨變,當即是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詩之本秋橞。此時此刻意識沉睡的少女,她的連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並且在尤那·D·海渡的感知中,少女的生命氣息正在迅速減弱,此時此刻已經到了風中殘燭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
尤那·D·海渡清楚,成為世界寵兒的詩之本秋橞,她會得到世界的恩寵,世界一切都會傾向與她。但同樣的如果世界受到了創傷,作為世界的寵兒的詩之本秋橞,自然也是首當其衝受到傷害的那一個。
就像是倒在地上的木之本櫻一樣,世界外的存在進入了這個世界,所以她受到了傷害。而現在,則是輪到了詩之本秋橞。世界外的存在,正在啃噬這個世界!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我們的合作...你已經得到真晴童兔了,把她的一切還給她!!!”
看着天空中那可怖的存在,腰間破碎的懷錶叮噹作響,尤那·D·海渡蒼白的臉歇斯底里的吼着,披散着頭髮如同厲鬼。
“呵呵,我只答應了你給她一切,又沒有答應你...不吃了這個世界。”
嘲弄的笑聲從尤那·D·海渡的身後傳來,不知何時童兔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遠處如同喪家犬的尤那·D·海渡,他臉上的笑容扭曲至極。他的雙眼亦如往常般璀璨,卻又遠遠不同,散發著令人恐懼彷彿墜入深淵的寒意。
“......”
看着童兔...不,應該是‘童兔’,尤那·D·海渡的眼神變得絕望,他用盡了自己的算計和底牌,不惜一切去做了這一切。最後卻只是換來一場騙局,一場謊言?
看着他的臉,‘童兔’昂頭狂笑着,他享受着別人的絕望,這是他憎恨的一生里,為數不多的調劑品。
“秋橞...對不起,對不起......”
低埋着頭,尤那·D·海渡緊緊擁抱着女孩的身體,傾聽着女孩逐漸緩慢的心跳,眼淚徒然的落在了少女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