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自私嗎
“母親，是因為我死的嗎？”
童兔低着頭看着飯桌，真晴陽和真晴美空的閑聊聲、碗筷碰撞聲傳入他的耳中。這是他這些年時常會想起的景象，只是現在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因為這一切，都是在他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為前提。
“誒呀，那一家三口看起來真幸福啊，你說呢？”
“童兔”站在陽台邊靠着護欄，斜眼看着童兔臉上的表情滿是戲謔。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他，童兔的身體下一刻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陽台。明明隔着幾十米遠的距離，但是童兔卻依然能看清楚那街上平凡的走着的一家人。
那是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女兒，母親看起來是一個很文雅的女性，父親則是很壯實陽剛，讓女兒坐在自己的肩頭上，打打鬧鬧的。惹得旁邊的妻子一陣白眼，卻是透露着滿滿幸福的普通三口家庭。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
看着那三人的臉，童兔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了。他認識這三個人，或者說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三位的面容。永泉言葉、永泉茜以及......永泉警官。
和童兔印象中的不同，永泉言葉的氣色看起來非常的飽滿，沒有任何憔悴的感覺。小茜也更加的活潑可愛，並不像上次見面那樣，膽小、安靜。而永泉警官...他還活着，而且活得很幸福。
“嘖嘖，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如果沒有你出現的話。”
帶着嘲笑的語氣，讓童兔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然而他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永泉一家說說笑笑，最後消失在了街道的末尾。“童兔”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搭在童兔的肩膀上，笑道。
“怎麼樣，毀掉一個本來應該幸福的家庭的感覺，很不錯吧？我沒記錯的話，永泉家好像只有永泉警官這一個兒子吧？他的妻子早年和老家斷了聯繫，這樣的家庭里的頂樑柱，因為救人死掉了...留下的這對母女，會很難生活吧？”
“...閉嘴......”
“對了，我記得永泉家搬走之後，是回了鄉下的老家吧？真是可憐啊，為了維持自己和孩子的生活，一個女人不得不每天工作到晚上。沒時間陪女兒，也不知道，她發現自己的女兒最近不太吃飯和說話沒有呢。”
“我叫你閉嘴！！！”
沙啞的嘶吼從童兔的嘴裏吼出，然而這卻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童兔”面帶笑容的看着他，這一刻童兔從未覺得自己的臉，如此的噁心、如此的讓人厭惡。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看，那...我們換一個怎麼樣？”
啪啪~
舉起雙手輕輕拍了拍，周圍的一切都瞬間消失。真晴宅、真晴夫婦都如同泡影一般從童兔的眼前消散。有些出神的看着真晴美空消失的位置，童兔的眼睛半閉着。周圍的一切變成了有些煩惱的街區，準確的說...是大學的路道。
低着頭的童兔，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前被什麼擋住了。微微抬起腦袋，看見了一個熟悉卻又不那麼熟悉的人。長長的頭髮批在後背，在陽光下微微泛着紫色的光芒。髮絲被微風吹起，在那寶石般的眼睛前晃過，看起來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小愛，讓你久等了。抱歉，上課的筆記太多了，記了好久。”
隨着話音而來的，是一個與眼前女孩一般大的年輕男生。稚嫩的臉上已經初現成熟，小步跑到女孩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女孩則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絲毫沒有未男生的遲到感到任何的不滿。
“沒關係，童兔你應該餓了吧？我給你說哦，我最近發現了一家超好吃的泰料店，我們去吃吃看吧！”
“好啊，我好久沒吃泰料了！對了，我爸媽昨天打電話說，給我寄了一些日本的特產過來，讓你帶給婆婆。順便向婆婆問個好，年底她們會來拜訪。”
“嗯，我知道了。也替我向桔梗叔叔他們問好，年底還有三個月呢。看樣子，我得好好練習一下叔叔阿姨他們喜歡的菜啦，是壽司對嗎？”
男生看着笑眯眯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惹得女孩一聲嬌嗔。
“她們肯定會喜歡的，只要是你做的。”
“唔~”
年輕的情侶向著前方走去，而童兔看着他們雙眼迷茫。這兩人童兔自然也認識，是長大了的閻魔愛以及長大了的自己。不...那真的是他嗎？並非如此，收養童兔的人是真晴夫婦，而不是桔梗夫婦。
這個童兔，是被真晴童兔替換掉的那個，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如果你沒出現，那個普通的男孩會被普通的夫婦收養，過上普通而幸福的生活。遇上一生的摯愛，那個叫閻魔愛的女孩。哦，對。你也認識她，因為你她不僅瞎掉了雙眼，還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還被一個魔法組織盯上了預言的能力。
真是...做了一件不錯的事情呢。”
“童兔”的低聲細語在他的耳邊環繞，讓童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感到了迷茫，他真的...應該來到這個世界嗎。因為他，這些本應該得到美好的人，這些讓童兔感到溫暖的人，卻一次又一次的經歷他們本不應該經歷的痛苦。
“四條人命，八個人的命運。因為你這個外來者的存在而改變，你可真...自私啊。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呢，哈哈哈。”
“童兔”的嘲笑聲落入他的耳中，心臟就像是被人拽住了一般，疼痛。童兔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和“他”說的一樣，因為自己的存在，他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裏。
如果就那麼死在了前世的那一顆石頭之下，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對啊，如果你不來到這個世界的話。他們就不會死，就不會有那些痛苦。或許那個叫小櫻的女孩，就不會面對召喚我的那個魔法師。或許，我就不會幫它。而我，或許就不會進入這個世界也說不定。”
“或許...嗎？”
自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