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式神報廢

「這個觸感……人的手臂會這麼硬嗎？」笹田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手上。

以蘇木現在的力氣，如果想要脫身倒是不難，但是他的速度太差，根本跑不了。

“為什麼攔着我？有什麼事嗎？”蘇木嘆了口氣，以現在他的奇怪樣子，並不想和普通的人類呆太久。

“小孩子自己一個人的話太不安全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笹田，先和我一起走吧，等試膽大會結束后，我送你回家。”笹田微笑着說。

「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那個人，即使不是，如果和那個人是同一類的話，或許會知道那個人的消息。」笹田心想。

“叫我蘇木就好，送我回家就不用了。”

“可是，大門已經被我鎖上了，蘇木你要怎麼出去？不如和我一起吧，我的同伴剛剛走散了，其他的同學也不見了人影，咱們結伴一起走也安全些。”

“都失蹤了？”蘇木皺了皺眉，這裏是時雨的地盤，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時雨。

「人類卑鄙地讓我墮落成妖怪，現在還要奪走我的棲身之處！」蘇木想起來時雨說過的話，有了不好的預感。

“對，我準備去找他們。這個地方，是真的有妖怪的。”

“我和你一起去找。”蘇木皺着眉，“不過，既然你知道這裏真的有妖怪，為什麼還要帶同學們一起來舉辦什麼試膽大會？”

“試膽大會在之前已經舉辦過好幾次了，還沒有出現過問題。而且其實，我在國中的時候，在這裏遇見過一個人，他幫我找到了丟失的護身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或者說是妖怪。所以感覺妖怪，也不像傳說里那樣可怕。”笹田說著，偷偷觀察蘇木，“只可惜，自從見過那一面之後，我每天都會來這裏，但是再沒有見到他。”

“雖然是這樣，這裏未必只有那一個妖怪啊，也未必所有的妖怪都是好的。”蘇木知道笹田當時遇見的就是時雨，可是時雨現在正準備做的事情，恐怕要顛覆笹田的回憶了，“擁有非人之力而被人類所恐懼抵觸的妖怪，能力弱小無法涉足妖怪世界的人類，能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正所謂不可結緣，徒增寂寞。

“可是，我能感覺到，那個人很寂寞。我只是想告訴他那個護身符對我真的很重要，我當時沒有來得及和他好好道謝，還有……他從來都不是什麼不凈之物。”笹田低下頭，“而且，蘇木君，你也很寂寞吧，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和那個人有些類似的東西。渴望着和人接觸，但是又在顧忌着什麼。”

蘇木沉默了一下，這是發現自己的問題了嗎？我在顧忌着什麼嗎？

確實如此。

他現在非人非鬼非妖，連蘇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東西。即使心中不安，即使夏目友人帳是個治癒番，他也不想去和其他人或者妖怪走的太近，免得被討厭排斥警惕。

“你還真是個固執的傢伙。”蘇木輕輕笑了，“還是先找到你的同學再說吧。”

「真不愧是動漫里的人物嗎？這麼純粹的心，這麼固執的性子。」蘇木心想，即使不太喜歡她不顧後果的行為，但是也無法真正的討厭這種堅定的人。

“好的，有蘇木君幫忙，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的。”笹田笑了，心裏確定了這個說話老成的小男孩並不是真的普通人類小孩。

「看起來不是那個人，但是也有一樣的溫柔啊，就是不知道他認不認識那個人。還有夏目，要趕緊去找到他。」笹田心中琢磨。

另一邊，夏目貴志和西村遇見了一個獨眼妖怪，夏目被驚慌失措的西村帶着摔下了樓。

等回過神來，西村已經不見了。

“醒過來了呀。”斑就趴在夏目的頭旁邊。

“老師，發生了什麼事？西村呢？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妖怪。”夏目揉了揉腦袋，感覺撞得都腦震蕩了。

“那個和你一起摔下來的男生嗎？被那個妖怪帶走了，不只是他，除了笹田，其他的學生都被帶走了。”

“什麼！”夏目嚇壞了。

“那個傢伙叫做時雨，友人帳上也有他的名字，意外的大有來頭，不太好對付。這整個校舍都被結界覆蓋了，沒有人可以出去，不過我應該可以帶你出去。”

“那其他人怎麼辦？”

“別管他們了，你並不喜歡人類吧，不是還會夢到兒時的回憶做噩夢嗎？”

“雖然或許是這樣沒錯，但是還是無法置之不理。我想盡量做我能做的。”夏目目光堅定。

斑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誰在那裏？”笹田的聲音傳來。

“夏目？”笹田看見夏目抱着貓站在樓梯口。

“笹田？”夏目驚訝地看着站在笹田旁邊的蘇木，“蘇木你怎麼也在？”

“誒？你們認識啊。”笹田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意味深長地說。

“也是今天才認識的，剛剛見了一面。”蘇木淡定地說。

“哦哦，這樣啊。”笹田以為他們也是在校舍里碰見的，“西村同學呢？”

“不……不見了。”夏目不知道怎麼解釋。

“這樣啊，那有沒有看到和我組隊的北本同學嗎？我好像和他走散了，而且，之前去的同學也沒有回來。”笹田摸了摸下巴。

“……”夏目心情沉重。

“說起來，剛剛你說在和誰說話？”笹田突然問，“你看得到的，是嗎？明明沒有人，卻還是說話，是不存在於世間的東西嗎？如果是這樣，我會幫你瞞着大家的。怎麼樣？你是不是看得見？”

“……”夏目瞳孔地震。

“笹田，這樣子有些不禮貌了。”蘇木伸手抓住了笹田的手腕，制止她繼續說下去，他看出來夏目並沒有將笹田當做可以分享這個秘密的人，“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你的同學。”

“額，”笹田愣了一下，搭在手腕上的手，在夏天的夜晚都感覺到冰冷，“抱歉，剛剛是我太心急了。”

三人（偽）一貓（偽），在二樓走廊里走着。

“就是這樣，校舍下周就要被拆除了，今天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所以如果夏目同學能夠看到他們，希望你能夠幫我這個忙。”笹田將遇見時雨的事告訴了夏目，“很抱歉剛剛用那種語氣和你說話。”

“沒關係，不用抱歉。”夏目依舊很溫柔。

“手下們都聚集過來了，他們在樓頂。”斑趴在夏目肩膀上突然說。

“蘇木，我和貓咪老師去樓頂，你帶笹田去安全的地方。”夏目立刻做出決定，帶着斑就往樓頂跑去。

笹田聽不到斑說的話，但是也猜到夏目發現了什麼。

“樓頂？那個人在樓頂嗎？”說著笹田就要往上沖，但是被蘇木拽住了。

“不要過去，太危險了。”

“危險？蘇木君你認識他是不是？”笹田顧不上試探了，轉頭問蘇木，“我想要見他，和他好好說一聲謝謝。”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蘇木緊緊抓着她的手腕，看似柔弱的手像是鐵箍一樣讓笹田寸步難移，“這樣吧，你在我後面，我看看如果沒有危險，就讓你去和時雨見一面。”

“時雨？這是他的名字？”笹田激動地說，“時雨大人連名字都這麼溫柔。蘇木，你果然認識他。”

“其實我也只是今天剛來這裏借宿，並不是很熟悉。”蘇木拉着她的手腕往樓頂走，“只此一次，以後可不要這麼莽撞了。”

“你可能看不見他，但是他一直都有在看着你，出去后你直接說就行，他聽得到。”推開天台的門，蘇木回頭和笹田說。

“嗯嗯！”笹田有些緊張地點頭。

推開門，之見天台上橫七豎八躺着十多個學生，生死不知。

夏目嘴裏咬着一張紙，雙手合十，將友人帳上的名字歸還給時雨。

時雨站在夏目對面，頭上的雨傘已經不見了，淺棕色的短髮覆蓋著俊秀的臉，只漏出一隻眼睛。

“時雨大人！”笹田看不見時雨，便衝著夏目對面的方向喊道，“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在。我想說的是，時雨大人才不是污穢的妖怪！您曾經拯救了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您！非常高興可以遇見您！”

蘇木看到時雨猛然睜大了眼睛，帶着耀眼灼目到將夜晚照成白晝的光，走到笹田身前。

“謝謝你。”時雨將手放在笹田頭上，輕輕揉了揉。

笹田被光刺得閉上眼睛，感覺到頭上一暖，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

時雨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蘇木，微微一笑，接着便像泡沫一樣消失了。

“蘇木，你聽到了嗎？”笹田怔怔地摸了摸頭髮。

“聽到了啊，時雨他看起來很開心。”

“太好了，時雨他還在嗎？”笹田伸手向前摸了摸，只摸到了空氣。

“他離開了，因為笹田你的話解開了心結，他不會再被束縛在這裏了。”蘇木看向一臉疲憊的夏目。

“這樣嗎？”笹田愣了一下，露出釋然的笑容，“那太好了，可以幫到時雨大人。”

“同學們沒事吧？”蘇木問走過來的夏目。

“嗯，沒有事，只是睡過去了。”夏目笑了笑，“只是要頭疼怎麼和他們解釋了。”

“要不你們也躺下，一會一起醒了就可以了。”蘇木也笑了，“不然你們真的沒法解釋，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去猜。”

“這個辦法不錯啊。”斑也壞笑着說。

「叮——R級卡紫僵，耐久度（0/100），即將報廢，請立刻更換式神卡！」

蘇木：“！！！”

“你們慢慢想吧，我有事先走了！”蘇木嚇了一跳，立馬拉來天台門回到樓里，打算找個隱蔽的地方換卡。

剛走了兩步，蘇木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腿開始消失成粉末。

「還是紫僵，快換上卡！」蘇木趕緊調出來式神錄的界面瘋狂地戳。

「叮——使用失敗。（注意：SR級以下同種式神卡使用需冷卻兩天。SR級同種式神卡使用需冷卻一天。SSR級同種式神卡使用不需要冷卻。）」

「萌萌！這種重要的事情你這麼不早說啊！天邪鬼！天邪鬼！快換這個！」蘇木快要被嚇死了，現在自己身體消散的只剩下頭了。

「叮——更換成功，N級卡天邪鬼青，耐久度（10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