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膽大會

舊校舍看起來像上個世紀的老建築，樓梯都是木頭做的，踩上去嘎吱嘎吱響，蘇木都不敢在上面蹦，生怕踩塌了。

“咳咳，好臟啊。”蘇木用大袖子捂住口鼻，被木頭濺起的灰塵嗆得咳嗽。

“好像有奇怪的聲音，還有奇怪的味道，”蘇木打了個哆嗦，“這裏看着跟個鬼屋似的。”

「萌萌在嗎，出來說個話。」

「陰陽師大人，萌萌一直都在，永遠都會陪着您~」

「這從腦子裏傳出聲音來，比這環境還嚇人。你到底是什麼東西？AI？不會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吧……」

「不是哦，陰陽師大人可以把我當做AI，這個系統是為了大人更好的完成任務而設計的，在上一個世界大概被稱為遊戲系統。不過大人最好不要將這些世界當做遊戲哦~」

「肯定不是遊戲啊……誰家玩個遊戲會死人的？」蘇木嘆了口氣。

「大人，有個妖怪來了。」

「你還有這個功能啊，不錯啊。」蘇木還沒有看到有什麼妖怪，系統應該有偵查功能。

“外來者，在剛才開始，不停的轉圈在做什麼？”突然在耳邊炸開的男人聲音嚇得蘇木一激靈。

本能的，蘇木雙眼發出赤紅的光芒，嘴裏獠牙也露了出來，指甲突然變長，像是鉤子一樣尖銳鋒利。

“唐傘小僧？”蘇木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妖怪，妖怪穿着一身麻布浴衣，腦袋的地方是一把巨大的紙傘，紙傘上有個裂縫，裏面漏出來一隻眼睛。

時雨：“？？？”

“咳咳，抱歉打擾了，沒想到這裏居然有人……咳，妖。”蘇木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貿然闖進別人的領地，他還沒有習慣這個人類和妖怪共存的世界。

“我不是什麼唐傘小僧，你來此地所為何事？”時雨也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將頭髮化成雨傘的樣子遮住臉，就能被認成雨傘變成的妖怪。

「這麼說……笹田可能一直以為我是一個鐵桶化成的妖怪？」時雨想到唯一一次在笹田面前現身，自己腦袋上頂了個鐵桶……第一次後悔沒有以真面目出現。

“啊，抱歉抱歉！蘇木尷尬地鞠躬道歉，“我也是剛來到這個鎮子，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這位……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我早就不是什麼……大人了。”時雨想到自己被貪婪的商人囚禁利用之前，在被人類迫害墮落成妖怪之前，很多人類都崇敬地稱呼自己為神明大人，“你是去是留，與我無關。不過如果你想要在這裏定居，希望恐怕很快就要落空了。”

“啊？為什麼。”蘇木突然覺得眼前的妖怪有點眼熟，但是夏目友人帳這種由一集一個小故事組成的治癒番，他也記不清楚劇情。

“因為，”時雨語氣突然沉了下去，隱含憤怒，“這個地方下周就要拆除了，這裏所有的妖怪們都會失去居住的地方。人類卑鄙地讓我墮落成妖怪，現在還要奪走我的棲身之處！”

「原來是他！時雨。」蘇木想起來了時雨，這個原本喜愛人類的招財神。

貪婪的商人為了生意興隆，將時雨囚禁在地牢，時雨從此怨恨人類，由神明墮落為不潔的妖怪。

雖然已經將商人的家業毀掉了，原先商人囚禁他的家宅也被推平蓋了校舍，但是時雨自己編織的自我厭棄的牢籠，讓他無法離開這個囚禁之地。

“那，之後大人你準備去哪裏？”蘇木為時雨的經歷痛惜，但是也不知道能怎麼幫助他。

「算啦，還有夏目在呢，我記得夏目的班長和時雨還有一段羈絆呢。」蘇木安慰自己。

“我無法離開此地。”時雨平淡地說，“至於那些小妖怪，我也不知道，大概又要四處遊盪了吧。還有，不要叫我大人。”

“不叫您大人，那就告訴我您的名字吧，要不然很不方便呢。”蘇木笑了笑，“我叫蘇木，很高興能遇見這麼溫柔的大人，那些小妖怪會聚集在這裏，都是因為大人的庇佑吧。”

“我沒有庇佑他們，我只是讓他們自己找地方住下，不要打擾我，你也是一樣。還有，不要叫我大人。”被一記直球擊中，時雨轉過身去，打算離開，頓了頓，“可以叫我時雨。”

“……噗！”眼看着時雨說出自己的名字就“砰”的一聲消失，蘇木忍不住笑出來。

「沒想到時雨這麼容易害羞。」

「如果大人誇誇我，我也會害羞的~」

「感覺以你的臉皮厚度，應該不會。」蘇木心情好了很多，也願意和萌萌多說兩句了。

「嗚嗚，大人這麼說萌萌，萌萌好傷心Q^Q」

「好啦好啦，這牙齒和指甲怎麼收回去。」

「大人要自己摸索掌握哦，相信這些妖力是屬於自己的，才能真正做到隨心而動。」

「就是說我要從唯物主義變成相信唯心主義嗎？」蘇木費了好大勁才把指甲和獠牙收回去。

「大人果然棒棒噠！」萌萌很捧場地恭維着。

「好了萌萌，幫我選個沒有妖怪的教室吧，打掃打掃今天就住在這裏了。」

蘇木合力將教室里的桌子在牆角擺好，只留下當床的拼在一起。

“現在如果用的是帚神殼子就方便了。”蘇木錘了錘快累斷的腰，把剛剛找到的，不知道多少年頭，勉強能用的笤帚和拖把放在牆角。

“＊&&@/？！”躺在桌子拼成的床上閉目養神，蘇木聽見耳邊漸漸響起嘈雜的人聲。

“怎麼回事？舊校舍還有人嗎？”蘇木揉了揉眼睛，跳下來，跳向窗邊。

只見樓下空地上，有十幾個穿着和夏目一樣校服的學生。

“劇情居然這麼快就開始了嗎？”蘇木看了一眼就立馬縮回頭。

舊校舍一樓。

“兩人一組走到二樓盡頭，寫下名字之後就回來，途中並沒有人刻意裝鬼，大家就安心的被嚇一嚇吧！”班長笹田在幽幽燭光中，向同學們宣佈試膽大會正式開始。

“分組用抽籤來決定，從1到20號依序出發，那麼請所有人抽籤吧！”旁邊的男同學抱着一個抽籤箱。

“夏天的晚上，妖怪出沒的會變多，也不知道這次試膽大會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夏目有點擔心地說。

剛剛聽笹田過來和他講了一個福神墮落成妖怪的故事，夏目抱着非要跟過來的斑，有點擔心地在邊上說悄悄話。

“老師，這裏有東西嗎？”夏目問斑。

“不知道呢，我沒有聞到妖怪的味道，”斑眯了眯眼睛，“如果有妖怪或者什麼的屏蔽了我的嗅覺，那還真是不一般。”

說完，斑就從夏目懷裏跳出來跑了。

“老師！”夏目沒攔住，眼睜睜地看着肥貓靈活地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現在的孩子真是喜歡找刺激啊，學校居然還會舉報這種活動。”聽到笹田他們說的活動內容，蘇木頂着一張十二三歲的臉，說出老成的話，“但是這是一個真的有妖怪的世界，不會出什麼問題嗎？”

“要不要找時雨說一下，讓小妖怪們藏好了，不要被發現了。”蘇木摸了摸下巴思索着。

傳統日式的木質校舍，讓蘇木不太敢蹦着走，怕踩壞就木板是一方面，主要的是回聲太大了，容易嚇到人。

蘇木看了看還剩下40耐久的紫僵卡，覺得自己還能出去走幾圈。

蘇木也不太清楚時雨住在哪個房間，打算路上找個妖怪問一下。

“小殭屍？”

“誒？”蘇木驚訝地看着眼前胖乎乎的招財貓，“你怎麼沒有和貴志在一起？”

“他在和他的同學在一起。看到你在這裏，倒是可以確定了，這個校舍被結界籠罩了。”斑跳上蘇木的頭頂。

“結界？”蘇木一臉困惑。

“沒錯，我現在聞不到妖怪的味道。顯然是有個傢伙用結界隱藏了，果然有兩下子。你來這裏又見到什麼嗎？”斑想回去看看夏目那邊有沒有出事。

“我見到了一個叫時雨的妖怪，是他允許我住在這裏的，看樣子是他在保護這裏的小妖怪們。”蘇木想不起來劇情里時雨要做什麼。

“時雨嗎？我知道了。”斑說完就跳下來，跑走了。

“誒！等等……跑的怎麼這麼快？”蘇木嘆了口氣，認命地繼續走。

「奇怪了，雖然沒撞上人是好事吧，但是完全沒有見到人影就很奇怪了。說好的試膽大會呢，都被嚇跑了嗎？」

「大人不要擔心，那群學生沒有危險。」萌萌安慰道。

「那時雨呢？他在哪裏？」

「抱歉大人，萌萌沒有探測到。」萌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落，「超出距離或者有高級結界的時候，我就沒有辦法探查了。」

「你說的距離是多遠？」蘇木沒想到這AI這麼不禁誇。

「目前大人的系統只有1級，探測距離為100米。」

「好吧好吧，所以還是要做任務升級唄。」蘇木心想果然沒有白得的便宜。

「大人加油！一定可以的！」

蘇木來到了剛剛遇見時雨的地方，還是沒有找到時雨。

“到底去哪裏了？”蘇木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裏怎麼還有小孩子？”笹田震驚地看着現在教室門口的和服小正太，“什麼時候進來的，等等……怎麼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吧，難道說……”

蘇木聽到笹田的自言自語，扭頭看去看到一個長髮帶眼鏡的女生。

“……你好。”蘇木有點尷尬。

“小朋友，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笹田上前走了兩步，露出溫和的笑容。

「這個小孩子會不會是神明大人變成的？」笹田心想。

“啊我……哈哈，聽說這箇舊校舍鬧鬼，我就自己跑出來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蘇木撓了撓頭髮，打着哈哈。

“這個傳言是真的哦，你不會害怕嗎？我記得大門是鎖着的，你是怎麼進來的？”笹田仔細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感覺怎麼看怎麼違和。

“哈哈，是嗎？妖魔鬼怪什麼的，怎麼可能是真的。”蘇木扭頭就想走，“既然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笹田伸手去攔。

蘇木現在五短身材，還四肢僵硬，根本跑不過笹田，被笹田抓住了手臂。

「這個觸感……人的手臂會這麼硬嗎？」笹田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