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不相識

以第三方視角看，蝙蝠車消失在白光中，而坐在車裏的人則是感覺眼前一亮，哥譚換了樣子。

布魯斯夭折的哥譚夜晚屬於黃色，黃太陽燈的黃色，這是托馬斯為卡爾準備的大工程，確保他不論何時出門都能有足夠的黃太陽光能量。韋恩集團體量在，整個換燈泡工程只用了一年。

傑森所在的哥譚更冷色調，白熾燈底色，夾雜各種顏色霓虹燈，廣告牌上各種俊男美女廣告，時不時閃過哥譚總裁的花邊新聞現場抓拍。行人來來往往，少有人關注這一切，冷漠而繁華的大都市。

也許是哥譚不允許同時有兩個酷炫的蝙蝠車車在城市裏橫衝直撞，世界意志把托馬斯，不對，現在應該是傑森的蝙蝠車丟到了哥譚郊外。

傑森遺憾踩剎車，停下好不容易飈起來的蝙蝠車，“我們不能這樣進去，要隱蔽。”不論是搞事情還是看熱鬧，不能直接開蝙蝠車，會被反派和布魯斯蝙蝠俠同時注意到，很麻煩。

托馬斯在車載屏幕上操作幾下，調出皮膚系統，“我的蝙蝠車有氪星偽裝系統，可以用零件變形和光影欺騙變成其他車的樣子。”零件變形搭框架，光影欺騙優化細節，只要不是閉着眼睛上手摸，連攝像頭都分辨不出真假。

傑森震驚，托馬斯蝙蝠俠系列科技總是給他一種非常離譜的錯位感，論整個世界的科技落後布魯斯世界一個層級，論蝙蝠科技甚至能說略勝一籌。

就比如現在，屏幕上的車載偽裝系統給出好幾個皮膚選項，普通低調蘭博基尼、傻大粗黑大皮卡、熬夜打工人箱式小貨車等等。

“這可真是……”傑森兩眼發直，再次陷入這車真的是我的了的快樂中，“真是太棒了，太厲害了，有說明書嗎，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布魯斯，我現在就要拉踩你，你爸爸的車車比你的棒多了！

“問喬·艾爾，他在車裏有系統。”

“那是誰？”

“卡爾的ai父親，你在蝙蝠洞見過。”

“……oh上帝啊。”你們每次都能給我點驚喜。傑森驚嘆於托馬斯蝙蝠俠的靈活，如果是布魯斯，他絕對不會把一個氪星ai裝在自己蝙蝠車上，哪怕是合作人。

不管這些了，以後這種靈活留給布魯斯自己去頭痛，後面的皮膚懶得看了，直接點最首位那個蘭博基尼。

蝙蝠車車忠誠執行主人的程序，車殼響起變形和輕微碰撞聲，接着，車載ai聲音響起：“偽裝完成，型號蘭博基尼xx系列，請選擇引擎音響。”熒幕上旋轉展示變化后的效果，豪車外形，蝙蝠車功能，選完皮膚還能選炸街音響，酷到沒朋友。

托馬斯時刻注意傑森的表情，問：“喜歡嗎？”

“當然，我愛死它了！真的要送給我？你回去時會不會帶走它？”

“確實送給你，會不會帶回去不知道。別說這些了，去哥譚，我……想見見布魯斯。”

托馬斯情緒快綳不住了，傑森表示明白，開着蘭博基尼外形蝙蝠車前往哥譚，他知道這個點蝙蝠俠在哪些地方活動，希望運氣不錯能見到人。

運氣不太好，沒蹲到人，只蹲到了布魯斯停在無人角落裏的蝙蝠車。

當你是個超反時，會感覺哪哪都是蝙蝠俠，當一個普通人想找他時又發現只聞傳說不見其人，蝙蝠，就是這麼神奇。

傑森把車停在不遠處，守車待人。

“車在這裏，人肯定要回來，等一等就好。”

托馬斯不說話，打開車載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副平光眼鏡。

“這是什麼？”傑森疑惑，沒事戴什麼眼鏡。

“氪星眼鏡，掩飾真實面貌。”托馬斯眼神落在靜靜停在巷子裏的蝙蝠車上，透過它看他自己沒能長大的兒子，“我……暫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布魯斯。”

這個從未見過的布魯斯會第一眼認出爸爸嗎，他的父親是否和我面貌一樣，認出後會相信嗎，反應是什麼？太多未知讓托馬斯有種近鄉情怯的情緒，心率飆升。這不是好狀態，於是他選擇掩飾身份，等日後做好準備再摘下眼鏡。

“上帝啊，我確實是個懦弱的人，瑪莎罵得沒錯。”戴上眼鏡逃避相認后可能會產生的問題托馬斯感覺好了很多，手放在心口感受逐漸降低的心率自嘲地想。

傑森沉默一會，打開抽屜，給自己也戴上一副氪星眼鏡，硬邦邦地說：“我也暫時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沒有血緣關係的爺孫倆對視無言，互相之間清楚對方的逃避情緒，然後非常有默契的不去戳破。

轟，轟轟。停在巷子裏的蝙蝠車突然自己發動引擎，駛離巷子，朝某個方向狂飆。

蝙蝠車：我主人在叫我了，哪裏來的野生蘭博基尼，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創飛你啊！

野生蘭博基尼不知道蝙蝠車的怨念，用氪星科技作弊跟在它身後。蝙蝠車打開頂棚，從天而降一個黑漆漆，黑漆漆的車技顯然比蝙蝠車自己要好，在哥譚錯綜複雜的街道中飆車，且一路沒有撞到任何路基和建築。

現在是哥譚後半夜，車輛和行人不算多，但能開出這種效果，只能說明一件事，熟能生巧。

托馬斯語氣複雜：“他經常半夜不睡覺飆車？哦，上帝啊，怎麼可以這樣，不好好睡覺會影響健康。”他顯然忽視了自己也經常大半夜不睡覺去炸街打人，還無節制酗酒，隔三差五抽煙等不健□□活習慣。

這話傑森沒法接，蝙蝠，你爸覺得你生活習慣不好。

乾巴巴：“他快上橋了，追不追。”

“追。”

野生蘭博基尼立刻加快速度，和哥譚傳說蝙蝠車上演速度與激情。拋開雙方的身份不談，大晚上和蝙蝠車飆車，還能大概率飈贏它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蝙蝠俠很快發現這個大膽的飆車黨，不久前收到小丑送來的羅賓死亡錄像的他心情本就不好，現在更是難以抑制情緒，打算逼停這輛車，逮下駕駛員送給幸運交警去交超速罰款。

奇了怪了，只是一輛普普通通蘭博基尼蝙蝠車竟然無法超車，始終落後半個到一個車位。

蝙蝠車：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先知，分析這輛蘭博基尼的信息，型號xxx，車牌xxxx。”蝙蝠俠呼叫場外援助，用車載系統拍下這輛車每一個細節。

即將駛離大橋時，蘭博基尼降低速度，與蝙蝠車平行，駕駛室車窗打開一半，露出駕駛員面容，十分年輕的樣子，看着還未成年。

他發出挑釁的笑聲，叫嚷：“蝙蝠先生，我的車比你的棒，我爺爺送我的，哈哈哈。”

蝙蝠俠沒有衝上去，任憑車輛在駛離大橋消失在眼前，震驚且不信，低聲：“傑森？”

那個身形、神態，還有給人的第一感覺，完完全全就是傑森，他失去的兒子。

點開車載系統拍下的照片，放大照片，看清之後，蝙蝠俠從喉嚨里擠出痛苦的聲音：“不。”不是他，不是傑森的樣子。

先知此時來電：“B，那輛蘭博基尼……”

“先等一等，先知，再次分析羅賓死亡視頻，有任何疑點立刻告訴我。”

先知沉默，通訊電流滋滋聲伴隨蝙蝠俠神情恍惚把車開回蝙蝠洞。

“B。”先知開口，“我們已經分析很多次，視頻是真的，沒有合成痕迹，我很遺憾，但你……”

“我親自來。”蝙蝠俠打斷先知的話，“麻煩繼續調查那輛蘭博基尼。”他重複之前的話，說給先知聽，也說給自己，“羅賓的視頻我再分析一遍。”

“喬，布魯斯的視頻全部傳給我。”另一邊，同款代號蝙蝠俠的人也在分析視頻，氪星技術穿過蝙蝠車的防禦掃描到布魯斯深藏在蝙蝠裝之下的身體面貌，再通過算法還原。

那是一張疲憊且壓抑的臉，有什麼東西被他深埋在眼底，使他無法開心顏，無法舒展眉峰。

“傑森。”托馬斯盯着照片上的布魯斯並沒有相見后的開心，反而心臟隱隱作痛，“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被小丑抓住，你為什麼……同樣不願見布魯斯。”我不見他原因很複雜，我和他隔着世界，你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是什麼讓你們父子產生隔閡？

傑森扭過頭，悶悶回答：“我現在不想說……硬要聽的話，等小丑死了你會知道一切。”

白光亮起，傑森扭頭過去，托馬斯消失不見。他坐在蝙蝠車裏，看那張自己覺得有些陌生的布魯斯照片，這樣的布魯斯這樣的蝙蝠俠，他在做羅賓時從未見過，手落在照片人眉峰上，胸膛起伏不定。

關掉照片，讓ai給車子換成普通小汽車偽裝，茫無目的在哥譚瞎逛。

黎明之前，傑森在一天中最濃重的黑暗裏駛離哥譚，他決定找個地方鍛煉身體好好學習格鬥，等壯得像頭牛之後再回哥譚和蝙蝠俠決鬥。

托馬斯的穿越技能時靈時不靈，短則數十秒，多則幾個小時，暗中觀察布魯斯拍照拍視頻沒問題，想要搞點事情沒時間也沒心情。傑森在外地訓練，時刻關注哥譚情況，脫離哥譚本地人單純第三方視角看，哥譚簡直病得不輕。

在哥譚市最大瘋人院出事後18個月，哥譚市政府通過阿卡姆之城決策，把罪犯放進城市一角，只要不逃出來做什麼都可以，至於裏面本來的居民，沒人在意。

和這種蟲豸決策者在一起怎麼搞得好哥譚，第二階段訓練結束的傑森在電視前罵罵咧咧。摸不準自己要不要回哥譚去搞點事情，哥譚人不該經歷那些事，那些反派有一個說一個全拉去吃槍子沒一個冤枉的。

正在猶豫時，他手上的通訊器響起，接通後傳出托馬斯有些高興的聲音：“傑森，我搞定了圖案的充能問題，這次能留一周。”

“你現在在哪？”

“哥譚，等等，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到處亂糟糟怎麼還有雇傭兵，shit，我看見新聞里雇傭兵綁架了布魯斯！”說到最後，托馬斯憤怒的聲音幾乎衝破通訊器。

很好，不用猶豫了，直接干就完事。

“我馬上回哥譚。”傑森立刻定飛哥譚的機票，時間耽擱久他怕城裏的反派們一個不剩，托馬斯做得出這種事，然後搞不好會發生蝙蝠俠大戰新反派這種離譜事，想想就可怕。

數小時后，傑森見到托馬斯，老爺子正在他臨時搞到的安全屋裏擦槍，殺氣騰騰。

單手上膛：“這裏誰對布魯斯威脅最大，我們先去幹掉他。”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