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家常
“嗯，很高興見到你，superman。”傑森指指托馬斯離開的方向，再指指自己太陽穴，“他一直這樣？”
超人住進韋恩莊園，氪星科技遍地都是，好歹給人治治。
托馬斯這個毛病，用一句話可以回答。
“不提布魯斯時他挺正常。”卡爾將當初回復老父親的話重複給傑森，然後糾正名字，“我不叫超人，你可以稱呼我卡爾，卡爾·艾爾。”超人這個外號聽上去很大很萬能，卡爾認為自己達不到那種高度。
好吧，你們說正常，就是正常。托馬斯的問題暫且放下，可以理解。
超人對自己名字的反駁讓傑森表情有一瞬間扭曲，未知世界離譜差別之二，超人從小在韋恩莊園長大，沒有人類名字，而蝙蝠洞除了頂個蝙蝠名說是超人孤獨堡壘二號更合適。
“卡爾，你是托馬斯……蝙蝠俠的羅賓？”說這話的時候，傑森渾身難受，單詞都很正常，連在一起怎麼聽怎麼彆扭。
住在韋恩莊園，知道托馬斯身份，提供氪星科技，自身也經常提供幫助，這不是羅賓什麼是羅賓。
“不是。”氪星人搖頭反駁，“我住在這裏，對，只是住在這裏。”然後他有些苦惱地抱怨，“爸爸和托馬斯都不讓我參加他的活動，其實我能看見，知道他一直以來在做什麼。”
“為什麼？”傑森有些愣，超人體質超群，就算出去打擊犯罪也不會遇到危險，不管怎麼算都是最好的羅賓人選。
總不可能是托馬斯有人類打擊犯罪原教旨主義思想，比如人類的事情人類自己解決，外星人走開這種。
“他們說小孩子不要看打打殺殺的事情，會影響心理健康。”
傑森：……
這理由聽上去很合理，很符合少兒教育，但想到這人是超人，神一樣的超人，荒謬而離譜的情緒就像哥譚的天氣一樣深深壓在心頭。
你們知道你們在保護誰嗎，你們確定他需要保護？
卡·本世界外號不是超人·爾也是這樣想的，他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調出一份監控畫面，指給傑森看，“這種事情有什麼問題？我完全可以參與。”
傑森湊過去看監控畫面，蝙蝠洞加氪星科技出產攝像頭，畫面高清，傳送無延遲，實時監控哥譚每一個角落。
畫面中幫派人員在碼頭互相宣洩軍火，雙方激情突突突，此時一個黑漆漆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接下來應該就是從天而降落，頂着武器正義的一打多，痛毆犯罪，然後把他們通通送進局子。
傑森對這種操作十分熟悉，當初他下手比較重，每次出行動都要和蝙蝠俠爭論幾句。
“傑森，住手，停下，他要被你打死了。”
“面對這種傢伙還留手做什麼。”
諸如此類爭論。
現在面對相似的場景，傑森莫名感到欣慰，佈滿攝像頭的哥譚市，哥譚傳說黑漆漆，終於有了點熟悉的味道，這個詭異世界還是有符合設定的地方嘛。
下一秒監控畫面給了傑森當頭一棒，告訴他你想多了，說不一樣就全部不一樣！
鏡頭裏的蝙蝠俠沒有頂着火力從天而降，他降落到雙方交戰不遠處的集裝箱上，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零件就地組裝槍械，完事直接瞄準人群。
傑森有點慌了，問卡爾：“他只是想打掉雙方的武器，是吧？”
卡爾：“啊？”
Biu，Biu，兩聲狙擊//槍響，互毆幫派人士各自的指揮官應聲倒地，番茄醬塗一地。
“老大！”
“老大！”
剛剛還在火拚的雙方頓時亂成一團，試圖搶救的，想跑路的，剛剛打上頭現在兩眼通紅不分敵我亂開槍的，在這一片混亂中黑漆漆從天而降。
落地時也不浪費，藉助重力連着踹翻幾個人，咔嚓，骨折聲，清晰可辯。
Biu，biu，biu，□□響聲，子彈開道拳頭緊隨其後，全新版本的蝙蝠俠，震撼傑森一整年。
還有更震撼的，搞定這一片幫派人員，蝙蝠俠踏着血跡，背後是重傷人員的哀嚎，在夜色中點燃一根煙。
“喂，我是蝙蝠俠，碼頭清理完畢，你們來清理現場。”
卡爾貼心的切換到另一個攝像頭，警察得到陌生人員來電，絲毫不猶豫，一腳油門踩下，直奔現場。
“他還和警察直接合作？”越來越離譜啊喂。
卡爾深深疑惑：“不和警察合作和誰合作，托馬斯說個人能力有限，唯有和官方合作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隨意開槍有違法律。”傑森滿腦子都是蝙蝠俠不殺原則、蝙蝠俠獨行俠這種人設鋼印，被托馬斯濃烈的風格沖得頭昏腦漲一時沒反應過來，以至於拿布魯斯一直以來的自我堅持來說教。
“不會違反法律，托馬斯有編外警察證，面對罪犯開槍合法。”
傑森木然，腦子嗡嗡響，有種新世界大門被打開，自己在門外躍躍欲試的感覺。
豁然開朗的情緒之外是恐懼，他拍拍超人肩膀，一副我悟了的表情，語氣中帶少許后怕：“他們不讓你接觸夜巡非常正確。”這種非法中帶着合法，合法里透着離譜的搞法絕對不能教給超人，一個人學壞有其他人來制裁，超人學壞整個世界都要完犢子。
看卡爾描述托馬斯各種操作時理所當然的態度，可以知道他已經完全習慣本世界韋恩的搞法，和其他世界的超人完全不一樣，踏錯只在一念之間。
卡爾不滿意這種說辭，小聲抱怨：“有我在連子彈都不要。”繼續敲敲打打，想看下一個蝙蝠俠夜巡視頻。
突然，他老父親的影像出現在蝙蝠洞所有屏幕上，十分生氣：“卡爾，你又看監控，小孩子不要看這種東西！”
“我不小了，我沒有，是傑森，傑森想看。”卡爾大聲狡辯，手忙腳亂關機器，混亂中悄悄對傑森，“快，去按下那個按鈕，那是電源，關掉電源我爸就暫時出不來了。”
傑森完全不動，甚至上前把超人從桌椅上拖下來，讓他別再敲鍵盤，對投影鄭重且禮貌：“ai先生，我向上帝發誓，不會讓卡爾再看一秒監控。”
“哦，拉奧啊，傑森，你不能這樣。”卡爾把自己的體重和力氣控制在普通人範圍，和傑森激情對抗，
五分鐘后，傑森氣喘吁吁，汗流滿面躺在椅子上喝飲料。超人神色如常，坐在另一個椅子上低頭乖乖被他ai爸爸說教。
“卡爾，托馬斯他不是正常人類，不要學他，你一定要看，去看其他人，或者離開韋恩莊園加入社會生活，報社怎麼樣，能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不要，沒興趣，我不喜歡其他人類。”卡爾的回答還是小時候那三板斧。
Ai腦殼痛，繼續苦口婆心勸說。
傑森不想說話，殺伐果斷蝙蝠俠、不愛人類superman、情感豐富ai機械人，沒有布魯斯·韋恩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等等，還有一個人，韋恩家還有一個人，一定可以給這個奇怪的家帶來溫暖。
“瑪莎，瑪莎呢？”
乖乖聽說教的卡爾抬頭，教訓兒子的喬·艾爾全息影像卡住，復原后裝作前面的說教沒有發生，數據遁離開。
“卡爾，嗯，傑森有什麼問題你回他。”明面上交代同時用氪星科技在他耳邊小聲，“委婉一點，他能被托馬斯嚇到，瑪莎……”瑪莎更嚇人。
卡爾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喬·艾爾全息影像離開后，卡爾發動自己的超級大腦編瞎話，語氣像隨口提起的拉家常一樣，“瑪莎在外面度假修養心情，走出陰影后就回來。”沒有一句假話，全是事實。
傑森狐疑：“感覺有哪裏不對。”
“沒什麼不對。”卡爾強硬轉移話題，“托馬斯暫時去不了你的世界，你在這裏想做什麼？”
離開阿卡姆后想做什麼？尚未脫離危險時傑森想了很多，弄死小丑，干碎其他反派，再想辦法拉一支隊伍狠狠干一票蝙蝠俠，給他比超反天團更刺激的對抗。
現在離開確實是離開了，當初定下的行動目標也跟着離開，有種憋了口氣拳頭打在空處的無力感，十分難受。
“我想訓練。”思考良久，傑森說出自己的打算，“最殘酷的訓練，我要變得更強。”總有一天要回去，沒有實力什麼都做不了。
“唔……這樣啊。”卡爾想了想，錘手，“托馬斯有一個訓練室，你可以去試試，現在不要嘗試和他對練，會受傷，一般小傷我們不用醫療艙，癒合過程很痛。”
傑森自嘲笑：“我現在很能忍痛。”有良好預后的訓練傷不會比阿卡姆更痛更難忍。
卡爾：“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等托馬斯回來告訴他一聲，他應該不會拒絕。我能問一句嗎，變得更強后你要做什麼？”
“復仇，向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復仇。”眼含殺氣，語氣冰冷。
“和托馬斯一樣的理由。”
傑森眯起眼睛，問：“你不勸我放下？”佛光普照的超人有種讓人向善的魔力，如果是超人純善氣場全開來勸他放下，他可以放棄十秒，僅限十秒。
“為什麼要勸，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別人沒有立場插手。”超人比傑森更疑惑，“不論是誰，都不應該貿然參與進別人的生活糾葛，那樣太傲慢。管好自己，無視他人。”
聽到這樣的言論，傑森確定一件事，這個世界的卡爾·艾爾不是正義超人，他只是一個生活在地球的外星人，他不愛人類，平等的漠視他圈子之外任何一個人類。
人類不會喜歡這樣的超人，但傑森很喜歡。
就該這樣，他想，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無需旁人的憐憫和痛惜，老子熬了過來，老子戰勝了那些痛苦，老子會把這些被戰勝的過去變成武器，扎進每一個加害者心口，用他們的慘叫和鮮血裝點老子走向光明未來的路。
戰意沸騰摩拳擦掌：“卡爾，有空嗎，我想和你對練。”
“……我可能會弄傷你。”
“沒事，我相信你的自控能力，適當的運動發泄有益心理健康，走，我們去訓練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