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 下
瑪莎臉上肌肉不動嘴角上挑，露出一個類似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布魯斯？”
托馬斯看見了，下一秒忘掉這個異常，坐在床沿牽瑪莎的手，“我們昨天全球旅行歸來，上帝保佑，沒有發生任何事，美妙的假期。”
敷衍地回應：“感謝上帝。”
托馬斯沉迷幻覺無法自拔，哼着小曲打開卧室門，驚嘆：“布魯斯，你醒了，我還以為你要多睡一會呢，來，爸爸抱抱。
長大了，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打敗爸爸。”
門外，準備服務主人的僕人目瞪口呆，看托馬斯全程對真實存在的人熟視無睹，與並不存在的布魯斯溫馨互動，現在看動手是牽著兒子手去餐廳用餐。
看看房間裏表情冷漠的瑪莎，僕人冷汗連連，完蛋，韋恩夫婦感覺都需要進瘋人院治療。
僕人們迅速得知這一事實，在萬能管家阿爾弗雷德的管理下派到遠離托馬斯的崗位，或者乾脆派出去修剪莊園綠植。
很快，深陷幻覺的托馬斯身邊只剩阿福和瑪莎兩個人。
阿福看了一會托馬斯的單口相聲，實在看不下去，找借口離開。
“夫人，我去調查托馬斯老爺回來時留下的痕迹，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這屋子的氣氛太窒息了，待不住。
瑪莎像機械一樣卡卡地扭動脖子看阿福，異常的身體反應說出正常的話語：“去吧，他們看上去玩得很開心，不用管他們。”
阿福走出宅邸，回頭看這對明顯不正常的夫妻，倍感頭痛。大雨摧毀了許多線索，但留下的腳印還在，阿爾弗雷德順着布魯斯墓碑前的腳印一路向前走，在當初少爺掉落的蝙蝠洞中找到一套黑漆漆制服。
雨水沖走了大多數血跡，但戰鬥時留下的痕迹還在，也許將這個東西帶回去在適當時候能喚醒托馬斯，臆想確實美好，但接受現實才是正確的選擇，沒人能在臆想中活一輩子。
晚餐結束后，托馬斯依舊沒有清醒的癥狀，甚至更嚴重了，他執着於給空無一物的空氣餵食。
一聲聲布魯斯聽得人無比悲傷。
阿爾弗雷德將制服的事情告訴瑪莎，希望看上去癥狀輕點的夫人能做點什麼。
瑪莎不愧阿爾弗雷德的希望，嘴角上挑哈哈笑兩聲，走到空氣座位面前，扔掉餐盤和食物，將制服扔在上面。
托馬斯瞬間像觸電一樣后縮，他看見了制服，他知道那是什麼，下一秒制服在他眼中消失，他不解地說：“瑪莎，你嚇到布魯斯了。”
“哦。”瑪莎不為所動，指着空氣，“你說他在這，告訴我，他穿的什麼衣服，衣服什麼顏色，他有多高，體重多少？”
沒人能想像出沒見過的東西，沒人見過9歲的布魯斯，這只是一團空氣，什麼都沒有。
托馬斯眼球開始亂轉，呼吸急促，“你在說什麼，瑪莎，布魯斯的衣服是你挑選的，你怎麼看不見，你病了嗎？”
瑪莎聽不下去了一腳把托馬斯踹倒在地，“你這個懦夫，竟敢用幻覺來欺騙自己，用臆想取代我的布魯斯，無法原諒！”
“我沒有，他就在那，他在對我笑，你嚇到他了！”托馬斯摔得眼冒金星，包紮好的傷口滲出血色，但他依舊不願從夢中醒來，怒吼。
“你說他在那，在那……我看不見，我的布魯斯怎麼可能不願意見媽媽。”瑪莎不聽辯解，欺身上去邦邦兩拳，面色猙獰，語氣卻堪稱平靜，“我不允許只有你能看見他，布魯斯死了，你輕信命運，他死了，就在我面前，我親眼所見。”
布魯斯死了，死了……
“不！”異狀再也無法忽略，托馬斯眼中的幻象如鏡子一樣破碎，每一個碎片中都有一個布魯斯快樂地喊爸爸，它們跌落在地碎成齏粉。
托馬斯伸手試圖撈住它們，掙扎着想爬起。
瑪莎拉動桌布，餐具落到二人起爭執的一側，撈起兩把鋒利餐刀，按住托馬斯，手起刀落，餐刀深深扎進左右肩膀。
不知道她哪裏來那麼大力氣，刀尖甚至扎進木質地板，托馬斯像被固定的標本一樣，躺在地上喘粗氣。
最後一片鏡子碎片落在他眼前，裏面的布魯斯在無知無覺走向自己消失的結局，沒有布魯斯了，沒有鏡子，只有狀若瘋狂的妻子。
“你醒了，你忘了我的布魯斯，用幻覺取代他，不可饒恕，我要給你一個懲罰~”
還能有什麼懲罰，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對我的懲罰。托馬斯兩眼發黑，幾乎說不出話來。
“蝙蝠，你穿得像蝙蝠，那就是你能看見布魯斯的原因嗎，我不允許，哼，我不允許。”瑪莎撕開托馬斯的衣服，肩膀上的餐刀阻礙了這一過程，於是她拔//出刀子，扒掉衣服后再原樣懟進去。
全程托馬斯只是生理性顫抖，呼吸沉重，冷汗連連，坦然接受懲罰。
是的，我有罪，我沒有保護好布魯斯，為什麼活下來的是我，應該是他，應該是他的。
礙事的繃帶，拉開，瑪莎手按在托馬斯心臟上，溫柔地，“這是個好地方，布魯斯會喜歡這裏。”
順手撈起手邊跌落的葡萄酒瓶，瓶子跌碎，酒液和托馬斯的血液混合呈現出雜亂的暗紅色。
握住瓶頸，瓶身斷口處正好有一處外凸的碎片，瑪莎控制它緩緩割開心臟上方的軀體。
她沒打算弄死托馬斯，只是在他心臟所處的位置模仿布魯斯筆跡刻了一個B，“記住布魯斯，不許忘記他（死去的事實），不許用幻覺替代他，記住了嗎，我的batman。”
“瑪莎……”托馬斯因為生理痛聲音沙啞而顫抖。
“joker。”瑪莎從托馬斯傷口上沾染鮮血在自己臉上塗抹出向上笑臉的樣子，語氣極盡溫柔，“callmejoker。”
“不！”這個遭遇再多懲罰都沒有喊過一聲痛的中年男人痛苦請求，“no只有這件事請不要，求你了。”他不顧肩膀上的傷口，抬手死死攥住瑪莎衣袖，試圖阻止她繼續塗抹笑嘴。
反應本身就能代表很多信息，瑪莎邊發出刺耳大笑同時落淚，“哈哈哈哈哈，在你所看見的命運中我（小丑）是不是也存在？”
“瑪莎，不要這樣，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接受一切懲罰，請不要這樣。”托馬斯絕望地哀求，不要變成小丑，不要。
請不要這樣懲罰我，全能的主，無論是誰，不要是瑪莎，please。
“我在命運中。”瑪莎從托馬斯的哀求中得到答案，擦掉眼淚，臉上露出病態的冷靜神情，鮮血繪製的笑臉顯得格外扭曲，“我（小丑）是你（蝙蝠俠）的敵人。”
“痛苦吧，batman，和我一起在這個沒有布魯斯的世界腐爛。”瑪莎小丑神色轉為瘋狂，握着碎瓶子的手動作加快，給那個B畫下最後一筆，重複自己的命令，“不允許忘記布魯斯，不允許用幻象替代他，我的布魯斯，嗚嗚嗚，我們的布魯斯，哈哈哈。”
托馬斯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失血過多昏厥，他的手依舊死死抓住瑪莎，徒勞抓住自己以為的希望。
我抓住你了，請不要，不要。我愛你，我們可以一起走出泥潭。
小丑面無表情用碎瓶子割斷衣料，划傷自己也毫不在乎。
我們都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你拉不住我，我也拉不住你，就這樣吧，接受現實，我們曾經相愛，我們將互相憎恨，直到永遠。
低聲咒罵：“懦弱的傢伙，妄想用死亡逃避，你永遠別想先我一步上天堂與布魯斯團聚，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拎着滴血的碎瓶子起身往外走，離開前轉頭看向某個角落：“阿爾弗雷德，帶他去醫院，告訴他，敢死我會再殺他一次。”
“是的，夫人。”
……
自襲擊案后再未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托馬斯·韋恩現身韋恩私立醫院，傷勢慘烈，據傳為瑪莎·韋恩所為。
醫護人員們：“瑪莎瘋了？”
在地獄中受苦受難的貓頭鷹咬牙切齒：“不，瘋的明明是托馬斯！”
目睹全程的韋恩莊園管家冷靜陳述：“他們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