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三(3)
“好久不見。”琴酒略帶嘲諷地說出這句話,他在踏入屋子前就發現了異常,“我以為你們徹底走了。”
“不算好久不見。”黑澤陣回答,“在我們的時間裏,不過是一個小時的事。”
琴酒對這個不感興趣:“所以你們回來的目的?”
希歐多爾搶在黑澤陣前面開口:“琴酒!那個赤井秀一!可討厭了,我們遇到了他,他在七百碼外……說你壞話!”
“所以?”
“所以我想告訴你FBI的據……琴酒,你受傷了?”希歐多爾的目光落在琴酒臉頰上的傷口上,他下意識就想走過去幫琴酒治療,但抬腳前還是看了黑澤陣一眼。
黑澤陣不冷不熱地看着他,沒說可以也沒說不行。
希歐多爾只好在他臉上親一口:“他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你。”
黑澤陣不情不願地看着希歐多爾走過去,把觸手伸出,想要給琴酒治療。
琴酒卻是警惕地後退了兩步,他的目光落在希歐多爾的觸手上:“章魚怪?”
希歐多爾一怔,惱了,用觸手把他按住:“才不是!你別動,我給你治療!”
他把觸手懸空地落在琴酒臉上,白光閃過,傷口瞬間恢復。
希歐多爾把所有觸手都放了出來,很認真地告訴他:“不是章魚!是有十九根觸手的&*%¥*#”
&*%¥*#……
兩個琴酒不約而同地想,這應該是他們那裏的語言,他的種族名。
這是希歐多爾第一次說自己的種族,黑澤陣忽然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他抓住希歐多爾飄着的一根觸手,把他拽了過來。
琴酒緊緊盯着十九根觸手,目光移到黑澤陣身上,他的臉色也有點難看,聲音古怪:“沒想到你會是下面那個。”
黑澤陣不喜歡他眼裏的覬覦,他把希歐多爾拽進自己懷裏,並不搭理他,而是抽了一張茶几上的紙,準確地找出是哪一根觸手剛才進行了治療,他抓着那根觸手,粗暴地用紙巾在上面擦了擦。
希歐多爾感覺這個舉動有點刺激人,他尷尬地沖琴酒笑笑,又小聲對黑澤陣說:“阿陣,那是另一個你呀,而且我也沒碰到。”
黑澤陣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所以你要愛屋及烏嗎?”
希歐多爾懵懂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琴酒先開口了。
他對另一個自己也毫不留情,諷刺拉滿:“看起來你挺喜歡這十九根觸手的,伺候得你挺舒服的?所以把人放在了身邊?”
這是在挑撥離間,說自己不懂愛,不過是在利用希歐多爾。黑澤陣不可能聽不懂,他的眸色有幾分冷,心說這裏的自己才是什麼也不懂。
希歐多爾的觸手不安地動了動,他對黑澤陣很了解,自然也能聽懂琴酒的話。他倒不是被挑撥離間了,只是覺得阿陣好像更生氣了。
兩雙一模一樣的綠眼睛對視,黑澤陣慢慢地說:“這段時間,我們會住在這裏,你最好不要害怕得離開。”噁心死他。
黑澤陣握着希歐多爾的觸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舌尖伸出,在觸手上舔了一下。
希歐多爾抖了抖,睜大眼睛,看看黑澤陣,又看看琴酒。在以往,阿陣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意思就是想要了。但,但是今天另一個琴酒還在這裏看着啊!
“阿,阿陣,這,這不好吧。”他小聲地說。觸手在黑澤陣手裏扭了扭。
黑澤陣鬆開了他的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在這裏。”
“離開我的客廳!”
黑澤陣的聲音和另一個自己的重疊了。
琴酒知道自己今天是沒辦法把這兩個傢伙趕出去了,但是他沒興趣看現場電影,光是想到就
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要保住自己的客廳。或者他自己先離開。琴酒果斷地開口:“告訴我FBI的據點,屋子給你們。”
希歐多爾把FBI的臨時據點告訴了琴酒,至於赤井秀一是不是已經帶着人離開了,他也不知道。
在推門離開前,琴酒問:“你們準備在這裏待多久?”
黑澤陣模稜兩可地說:“看情況,你不會因此不敢再回來了吧。”
“等我解決了FBI。”琴酒回答,“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他不會讓這兩個人單獨待在他的屋子裏的。
黑澤陣對此也很清楚,比起把屋子完全讓出來,另一個自己會更願意近距離監視他們。
希歐多爾悄悄問:“阿陣,為什麼你會想住在這啊?”
“因為想秀死他。”黑澤陣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他把希歐多爾的觸手抓過來用力咬了一口,心說就算是愛屋及烏,也堅決不可以。
希歐多爾,只能全心全意看着他。另一個琴酒,就看着吧,呵,他永遠不會明白,就算明白了也得不到。
希歐多爾乖乖地讓他咬了一口,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阿陣,我不是章魚!”
他從腦海里扒拉出很久以前阿陣讓他去買章魚燒和炸魷魚的事,終於遲鈍地明白了那個時候阿陣的意思。
希歐多爾把觸手抽出來,說:“阿陣如果想吃的話,我可以直接做給阿陣吃,可以吃的,沒毒。”
黑澤陣沒想到他可以一下就把話題歪到這上面來,他拍了下他的觸手:“不用。”
希歐多爾很堅持:“我的觸手,絕對比章魚燒好吃,阿陣相信我。說起來我們今天還沒吃完飯,乾脆吃我的觸手好了。”
黑澤陣推了他一下:“去做飯——算了這裏沒菜,我們出門去買。”
“為什麼不願意啊?”希歐多爾站了起來,但還在堅持追問。
“吃自己男朋友身體的一部分什麼的,聽起來太奇怪了。”黑澤陣對希歐多爾伸出手,抬眼反問,“可以了沒,男朋友。”
希歐多爾臉微微一紅,他握住黑澤陣手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低聲回答:“可,可以……我只是想問問。”
黑澤陣說:“走路去,免得瞬移又穿越了。”
希歐多爾卻沒放手,牽着他的手去拉開屋子門。
然後下一瞬,面前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
“你瞬移了?”黑澤陣有點不高興。
希歐多爾急忙澄清:“沒,沒有啊。”
他急忙感受了一下,告訴黑澤陣:“我們又穿越了時間。這裏是米花街,你看,對面是毛利偵探事務所。”
“波洛咖啡廳。”黑澤陣輕聲說。
“嗯?”希歐多爾聽到了,“阿陣想喝咖啡嗎?”
“不想。”黑澤陣回答,但和他話語不符的是他大步邁了出去,牽着希歐多爾手就要過馬路。
希歐多爾只好跟在他身邊,剛走上馬路,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氣味,他驚訝告訴黑澤陣:“阿陣,柯南也在裏面誒。”
“那更好了。”黑澤陣說,把手指擠進了希歐多爾的手指里,兩人十指相扣地走進了波洛咖啡廳。
“歡迎光……臨……”說這句話的金髮服務員在看見他們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極快地閃過了一縷震驚。
希歐多爾看出他在極力掩蓋了,但是他的目光落在黑澤陣身上的時候流露出了一點震驚,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時又流露了更大的震驚。
這位聞起來還不錯的服務員應該也是組織的人。希歐多爾心想。
黑澤陣自然也沒有錯過波本眼裏的震驚,他在咖啡廳里看了一圈,選了距離柯南比較近的地方走了過去。
希歐多爾跟着他,目光卻好奇地落在金髮服務員身上。
這個時候咖啡廳人不多,希歐多爾看黑澤陣很想去柯南那邊坐,也就沒有說什麼。
柯南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他掩蓋神情的能力沒有安室透好,完全穩不住臉上的驚恐和震驚,希歐多爾對他友好地笑了一下,想要安撫一下他的情緒,卻見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害怕了。
希歐多爾本來還想問一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這裏,但看他如此震驚,也只好作罷。算了,他和這邊的柯南也不熟。
坐下來后,希歐多爾問黑澤陣:“阿陣,那個服務員是誰?”
“代號波本,名字應該是安室透。”黑澤陣簡單地說,完全沒有要壓音量的意思。然後希歐多爾就看瞥見柯南的手一抖,水杯里的水都差點撒了出來。
正在向這邊靠近的安室透也聽到了這句話,他差點把手上的菜單給掰斷了,僵着臉,走過去把菜單放在黑澤陣面前:“客人,請問你需要什麼?”
緊接着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不悅:“琴酒,你來這裏幹嘛?我記得組織最近沒有給我什麼任務。”
黑澤陣沒有回答他的質問,他翻開菜單,給自己點了一杯拿鐵,希歐多爾湊到他身邊,把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我想喝奶茶——”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琴酒,這位也是組織的成員嗎?”他打量着希歐多爾,在思考這個青年為什麼會和琴酒挨得如此接近。說起來……剛剛應該不是他眼花,這兩個人就是牽着手進來的。
黑澤陣終於回答了:“不是,一杯拿鐵,一杯珍珠奶茶。”
安室透捉摸不清他的態度,最後決定靜觀其變,暫時把他當成普通遊客來對待。還好現在是工作時間,波洛里的人很少,就算有情況應該也來得及疏散。
安室透去做咖啡了。希歐多爾閑着沒事做,玩着黑澤陣的手指,問:“阿陣,他也是卧底嗎?”
“公安的。”黑澤陣回答他。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從柯南那邊傳來了,希歐多爾看了他一眼,看見他在到處找紙想要擦水,好心地伸手過去:“我這裏有紙。”
柯南的手又狠狠抖了一下,他匆忙地接了過來:“謝,謝謝。”
黑澤陣拿出手機看了眼,發現在平行世界沒有信號,他什麼也看不到,於是乾脆扭頭,和希歐多爾一樣把視線聚在柯南身上。
柯南擦水的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硬了,他乾咳了兩聲,露出孩童般天真,仰頭問:“兩位大哥哥,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希歐多爾回答:“情侶呀。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啊?”
“我在這裏玩。”柯南含糊地回答,“啊哈哈哈哈原來是情侶嗎……”哈哈哈哈情……侶……琴酒居然會有男朋友??柯南差點沒有繃住自己的表情。
黑澤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後就在柯南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黑澤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了起來,用身體擋住了從口袋裏□□的槍:“工藤新一,好久不見。”
柯南彷彿被石化了一般,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敢動還是沒法動,他的臉上露出了極致的恐懼,腦袋瘋狂運轉卻什麼解決辦法也想不到,只有對小蘭的遺言。
“阿陣。”希歐多爾輕輕扯了一下黑澤陣的衣袖。
琴酒用餘光掃了一眼,注意到是安室透端着餐盤走過來了,於是收起槍,對柯南惡意滿滿地笑了一下,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柯南愣愣地看着這一幕,大腦都要當機了,背後一片冷汗。
希歐多爾安慰柯南:“沒事,他不是真的想殺你,他只是想嚇嚇你。”
真的嗎,我不信。柯南跌坐在椅子上,想不出琴酒的用意。但他又不敢離開,擔心琴酒另
有動作。
不過黑澤陣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他看着安室透把拿鐵和奶茶放在他們面前,把奶茶推給希歐多爾,然後看着那杯拿鐵,說:“這個拉花太敷衍了,服務員,重做。”
安室透一怔,耐心地問:“請問客人想要我怎樣改善?”這個拉花有什麼特殊的嗎?
黑澤陣知道這裏的拉花是安室透做的,所以他說:“做個複雜一點的。”
希歐多爾來了興趣,湊過來問:“這個拉花是什麼圖案都可以做嗎?”
“也不……”
“是,你想要什麼圖案?”黑澤陣打斷了安室透的話。
希歐多爾立刻說:“我想要一個……小怪物,有很多觸手的那種。”想要一個自己,然後被阿陣喝下去。
安室透的臉開始僵硬了:“不好意思,這個我沒有辦法做。”這是琴酒的小情人嗎?為什麼琴酒不能帶着情人去酒店,而是過來折磨他?
黑澤陣皺眉:“波本。”
……為什麼要突然叫他代號……琴酒這是什麼意思?安室透委婉地說:“換一種我應該可以做,大熊貓可以嗎?”他感覺跟在琴酒身邊的這個青年心裏年齡不大,或許會喜歡這種人人都愛的動物?
大熊貓確實很可愛。希歐多爾心想,他瞅了眼黑澤陣,說:“那好吧。”
安室透端着咖啡杯去做了,他很快就回來了,手裏的拿鐵圖案已經變成了像模像樣的大熊貓。
但是黑澤陣看了眼,說:“太丑了,重做。”
安室透磨了下后牙槽:“行。”
他直接把拉花的工具拿了出來,當著黑澤陣的面開始做。
“眼睛歪了,重做。”
“鼻子看不清楚,重做。”
“缺一個竹子,重做。”
“竹子上怎麼能沒有葉子,重做。”
“眼睛又歪了,重做。”
“琴酒,你夠了!”安室透再也忍不住了,他生氣地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你今天過來到底是準備做什麼?有任務就直接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黑澤陣低頭看了眼拿鐵,遺憾地說:“看起來你的業務能力不太行,做的看起來完美,實則漏洞明顯。”
他明說安室透做咖啡拉花不行,實則是想在暗示自己已經知道他是公安卧底了。
安室透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氣氛忽然變得冷凝,他的眸色深沉:“琴酒,你想要說什麼?”
柯南沒有走,一直在聽,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渾身緊繃,恨不得立刻告訴安室透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讓他快跑。他飛快地給安室透發了信息,安室透感受到了手機震了一下,卻沒有去拿。
不能現在看。
黑澤陣感覺自己已經暗示得足夠了,對於聰明的卧底,這種程度的暗示比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暴露了要更好。
他轉移了話題,轉向希歐多爾:“你試試,拉花。”
希歐多爾早就躍躍欲試了,他對安室透伸出手,安室透把東西放在他手上,說:“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小情人能做多好。”
他雙手插兜,看似是在看希歐多爾的動作,實則是在思考琴酒剛才的話,手放在口袋已經握緊了槍,準備隨機應變。
但給他思考的時間並不算多,因為希歐多爾速度極快,他一開始先是笨拙地嘗試了一下,然後倒掉重來,第二次上手的時候,就在只有幾個呼吸,一隻栩栩如生的大熊貓出現在了咖啡上。
“也不難嘛。”希歐多爾滿意地說。
安室透吃驚了一下,然後就看見琴酒用幾乎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力度摸了摸青年的腦袋,甚至還鼓勵地說:“試一下畫別的。”
希歐多爾眼睛一亮,立刻把大熊貓抹去了
,畫上了有十九根觸手的小怪物。
自己畫好了,希歐多爾開心地放在黑澤陣面前:“阿陣,快喝。”
安室透皺眉,看了眼杯子裏的圖案,不明白這是什麼。
但是他也不需要再想了,因為黑澤陣的下一個動作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考。
“過來。”黑澤陣說。
希歐多爾立刻又往他身邊移了移,兩人挨地極近,黑澤陣表揚他:“做得很好。”然後親吻了他。
這是個很深的吻,也得到了希歐多爾很熱烈的回應。
安室透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他等下就去跟老闆提意見,要在波洛貼上禁止情侶激吻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