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你們排擠我!
夜晚剛下過雨,庭院內還有些泥濘,晚風吹過,濕冷的環境讓初春的寒意愈發濃烈。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環境,萩原研二也還覺得自己快被自家這幾個不靠譜的好友氣得毛髮直立了。
他抬起手,手指微微顫顫的指着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一副被氣到失語的可憐樣子。
松田陣平掃了他一眼,有點心虛的挪開視線,又看向一側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
對於這幾個月了無音訊這件事,他其實是有點想發火的,甚至想像幾年前一樣,惡狠狠的質問這傢伙是不是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
只不過看着人在寒風中肅立,眉眼微垂,身形看着比兩年前還要單薄的樣子,又不自覺想起那一身錯落無章的傷痕,他手指動了動,燃燒到接近尾部的煙頭給手指帶來一絲灼燒的痛意。
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煙,嘖了聲,將煙頭丟在地上,用鞋尖碾滅。
“行了,說說情況,其他的以後再說。”
畢竟是帶着公事來的,這裏還險些出了人命官司,身為來辦案的刑警,松田陣平也沒忘了自身的職責。
雖然在他到這裏之前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兩人,甚至報警的人還是那隻白痴樹懶。
一時間他的眼神甚至有幾分微妙。
關於上野秋實現在的情況,降谷零他們雖然沒和松田陣平說的太明白,不過他心底也十分清楚。
和其他人一樣,他同樣相信這個人的人品,也清楚知道以這個人的心性即使身處黑暗也不可能同流合污。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對方身上還掛着一個國際犯罪組織幹部成員的頭銜在腦袋上,就這麼明晃晃的報警……
松田陣平抵了下牙根,口中輕輕嘖了一聲。
一時甚至覺得自己口袋裏的手銬有些發燙,讓他有種想拿出來將人銬回局子裏的衝動。
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多了一分不懷好意的熱意,上野秋實眉頭動了動,轉動眼眸瞥了過去。
在對上對方隱含挑釁的目光后,他視線遊離片刻,又輕輕皺起眉。
“情況有點複雜。”
松田陣平眉梢輕挑:“和你現在的身份有關?”
他將身份這兩字壓重了些,想到自己之前在酒店被送回公寓,醒來后又見到的兩人,上野秋實心下瞭然,點了點頭,又忽然一頓,視線變得有些微妙地瞥向旁邊,又看回對面的捲毛。
看現在的情況,怎麼感覺這幾個人裏面就只有旁邊這個白痴不清楚他現在的身份了?你們確定不是在孤立他嗎?
察覺到他眼底隱晦的深意,松田陣平止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跟他可沒關係,畢業以後這個傢伙就跑個沒影兒,真正被孤立的是他和班長才對吧?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這傢伙的錯!
松田陣平瞪了一眼過去,人沒事兒回來了也不打招呼,要不是偶然遇上,他和班長現在估計還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這傢伙知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擔心,簡直就是欠收拾!
被他凶神惡煞的瞪過來,上野秋實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點心虛。在這幾個人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沒辦法藏好自己的情緒,只好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局促和尷尬。
“……我說,你們兩個……”
一個幽怨的,猶如深夜幽靈的聲音響起,正在進行眼神交流的兩人同時一頓,看向身側,萩原研二臉色微微發黑,腦袋上掛着烏雲,一張俊俏的臉佈滿哀怨和不忿,接近控訴地對着兩人說:“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一個活人!”
“所以我現在是被排擠了是嗎?”萩原研二禁不住磨牙,瞪向自己的幼馴染:“小陣平,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有秘密也不告訴我!”
松田陣平抬眼望天,末了低下頭,沉思片刻,對着他說:“還不是因為你一天神出鬼沒的。”
“我倒是想跟你說,你人呢?”大概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底氣,他揚了下眉尾,反過來質問:“電話打不通,人也見不着,我怎麼跟你說?隔空意念傳送嗎?”
萩原研二被梗了一下,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點,他氣得扭過頭,又委屈巴巴的看向另一邊。
“小秋實,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別的身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我,你和小陣平有小秘密都不告訴我。”
可憐兮兮的語調配着他幽怨萬分的眼神,甚至莫名有點卑微,像極了被渣男欺騙還眼巴巴守着人要一個解釋的戀愛腦。
上野秋實沉默了,往身後退了兩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單手揣兜別過臉看向旁處,一身冷淡就差沒寫上我不認識這個人的字樣。
松田陣平狠狠抖了抖身子,搓着手臂一臉嫌惡地看過去:“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剛吃完的宵夜都快吐了。”
萩原研二被打擊的險些落淚,他捧着心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踉蹌兩步,扶在身後的樹上,“我就知道,小陣平一來我就不是小秋實最愛的研二醬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有事情瞞着我,根本沒人在乎我的感受,嚶。”
說完,他還一臉卑微和委屈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一邊用餘光哀切控訴的望着兩人。
松田陣平額上的青筋一瞬間就蹦了起來,上野秋實扯了扯嘴角,放在口袋裏的手指摩挲着手機的邊角,思考要不要幫對方去精神科預約掛個號,做個全方位的精神檢查確認一下。
一縷晚風帶着徹骨的寒意吹了過來,吹過頸脖,帶動幾人的發梢。
萩原研二猛地打了個哆嗦,看看自家幼馴染面無表情的臉,又看看旁邊垂眸透着一身寒氣的人,思索片刻,收斂一身做作的樣子,鬆開扶着樹榦的手,自覺站好。
“可以談正事了嗎?”松田陣平看他這副作態,繃著下顎冷漠出聲。
萩原研二掃了眼他手背上鼓起來的青筋,立刻收回視線小雞嘬米似的點頭,看上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松田陣平扯着嘴角冷笑一聲。要不是現在要配合掩飾他們的身份,這傢伙今天別想安然無恙的走出大門。
上野秋實看着這兩人,眼前這一幕在學校時時常發生,一晃神讓他有種現在還在學校時的錯覺,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一點弧度。
鬧了一會兒,松田陣平從兩人那了解到這次事件的經過和他們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萩原研二是為了幫小森川由美試探助理的心思,而上野秋實又是被小森川由美邀請過來為自家奶奶的生日宴進行演奏的小提琴手。
事情發生在眾人都睡去的半夜,案件經過無人知曉,連小森川會長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去書房也不清楚,書房裏的一眾細節看起來又彷彿只是一個單純的入室搶劫案。
但顯然人都不這麼想,萩原研二的目的雖然不明,但顯然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為戀愛中的少女提供幫助解決煩惱的熱心好友;上野秋實會接下這份委託直接就是為了組織成員的任務。
至於松田陣平,他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和彎彎繞繞,但他這兩個老朋友,一個公安,一個犯罪組織幹部,彼此還大抵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兩個平時連見上一面都難的人湊到一起,吃飽了閑的在這裏陪小姑娘玩角色扮演?其中一個還是嫌麻煩嫌的要死的白痴樹懶?
對於兩人說的原因,松田陣平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但如果是因為有其他原因,這就意味着,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牽扯到一些很麻煩的東西。
松田陣平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又看向一旁。他先是掃了眼自家好像還在狀況外的幼馴染,瞥向上野秋實。
事情發生在深夜,所有人都睡了,在聽到那聲巨響之前書房裏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書房裏的抽屜和保險箱都被打開了,裏面的一些貴重物品也不翼而飛,光從表面上來看,像是一場單純的入室搶劫案。
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傢伙在的話,在看到現場的第一眼他也會這麼想。
窗戶被人打開,房間裏散亂不堪,還有打鬥過的痕迹,消失的貴重物物品,不幸遇上劫匪又受到襲擊的受害人,可以說是很標準的入室搶劫現場了。
而犯人很大概率就是趁着夜深人靜摸進別墅,摸黑在書房裏找貴重物品,卻不小心遇見半夜因為什麼原因到書房的主人公,兩人發生了衝突,而犯人在打傷對方后從窗戶跑出去,不小心弄翻了窗邊的裝飾魚缸,聲音驚醒了別墅里的其他人。而等他們下來發現書房裏倒地的受害人時,犯人已經跑了。
如果是這種類型的案件,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幾乎很難抓到嫌疑人,除非醫院裏的受害人醒過來,並看到了犯人的樣貌,警方再根據受害人提供的線索大規模搜索,至於能不能找到犯人,連松田陣平也不敢打包票。
可因為這兩傢伙的存在,松田陣平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是一起單純的入室搶劫案。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是很客氣的問,而被問的對象則是現在在某犯罪組織中任職的同期。
上野秋實抿了抿唇,搖頭。
松田陣平眉頭一皺,語氣更加不爽:“這次的事件和你有沒有關係?”
“喂喂喂。”他的話一出口,萩原研二整個人都不好了:“小陣平,你在說什麼啊,這次的事情怎麼可能和小秋實有關係啊?”
“閉嘴。”松田陣平斥了他一聲,讓他一邊涼快去,別妨礙公務人員辦案。
萩原研二氣急,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都想把自己的證件丟到自家幼馴染臉上。
松田陣平不管他,只用一雙銳利的眼眸看着不遠處的青年。
“你告訴我,這次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你之前知不知道?”
上野秋實眉頭輕擰,搖頭。
“我不確定。”
“我來這裏是因為別的原因,具體是意外還是人為,我不太確定。”
小森川會長是黑櫻桃的目標,但以組織成員謹慎的行事,不太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犯罪現場被偽裝成入室搶劫的樣子,他不太確定到底是黑櫻桃做的還是單純的只是一場意外……
上野秋實眸色微沉,忽然想起來,書房裏的保險箱被打開了。
如果他之前的推測沒有錯,黑櫻桃拖了這麼久沒有動手是因為小森川會長手裏有組織需要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在哪只有小森川會長一個人知道,又或者是被藏在保險箱裏,而保險箱的密碼和鑰匙只有小森川會長知道。
如果動手的是黑櫻桃,之前很有可能是為了不暴露自己在潛伏確認東西存放的地點,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慢慢接近,找到東西大概位置后就迫不及待的動手。至於小森川會長的傷勢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時間緊迫又或者是那聲意外的大動靜,讓對方沒有仔細確認人死沒死就先離開了,
現場被偽裝成入室搶劫的樣子,在小森川會長醒過來之前,又或者警方找到證明不是外來人所為之前,這次事件很大概率被定為入室搶劫案。
這樣一來,黑櫻桃的任務算是完成,而TA自身的身份也沒暴露。
至於小森川會長,對方很有可能再次下手,直至確認對方死亡。
上野秋實眯了眯眼。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動手是他的失誤,晚上聽小森川會長說明天老夫人的生日會會邀請一些親朋好友和關係好的員工和生意夥伴一起為老夫人慶生,因為人多,生日宴沒打算在家裏弄,他們特意定了酒店,離這裏不遠。他下意識的以為,對方是打算趁着明天家裏沒人,小森川會長無暇顧及時拿到鑰匙去找東西,之後再找尋一個完美的機會解決掉小森川會長。
沒想到對方這麼迫不及待……
思索片刻后,上野秋實抬眸,朝對面兩人招招手。
“我有事情要和你們幫忙。”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雖有些疑惑,兩人還是湊了過去。
……
別墅里的筆錄記得差不多了,關於現場的情況搜集,還有一些證據的取證也在進行。
帶着人去別墅外談話的松田警官回到別墅里,錄完筆錄的警察上前和對方小聲交代情況。
因為事情是在深夜發生的,幾乎每個人的詞都差不多,說自己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很大的動靜被驚醒,隨後出來查看情況。
第一時間趕到書房的是被邀請來的兩名客人,長島老師和大原先生,隨後是女傭千早,之後才是助理的真口澤之先生和小森川由美女士。
另一名傭人來的比較晚,她說自己是去開電閘了。
這其中名男士睡在二樓的客房,小森川父女和女傭千早住在樓,女傭惠子因為要照顧老夫人,所以是住在老夫人房間隔壁的。
從地理位置上,雖然都是在一樓,但幾乎是在房子的兩側,也算是有些距離。
警察向她詢問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時她搖了搖頭,老夫人今天睡的比較早,大概九點多左右醒過來一次,她給老夫人做了飯,又幫忙清潔了下身體,之後就回房間休息了,後面聽到聲音,她第一反應是去看老夫人的情況,確定對方沒事後她才去開了電閘,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硬要說起來,這裏每個人似乎都沒有不在場證據。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間睡覺才顯得比較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小森川會長大半夜的跑到書房去幹嗎?他的房間在樓,黑燈瞎火的從樓下來跑到書房,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但其他人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們就沒聽到聲音嗎?”警察忍不住問,他看向住在樓的女傭千早:“千早小姐,你睡在樓,就沒聽到什麼開門的動靜?”
千早搖了搖頭,咬着唇輕聲回應:“我睡得比較沉,沒聽到什麼聲音。”
別墅的燈大概是十點半左右熄滅的,現在凌晨兩點,差不多凌晨一點之後報的警。也就是差不多十點半到一點這個時間裏,小森川會長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從自己房間走出去,到了一樓的書房,結果沒想到遇見了入室搶劫的劫匪,和對方發生衝突后受傷倒地,犯人慌亂離開時不小心碰到了書房裏裝滿水的魚缸,發出的聲音太大,把別墅里的人都吵醒了。
聽著錄筆錄的同事彙報的具體情況,松田陣平斂眉沉思,而現場的證據收集也差不多結束了。
收集人員找到了作案工具,是一個質地沉重的雕塑,原本是放在書桌架子上的,上面沾了一部分血,看痕迹基本能和被送到醫院的小森川會長頭上的傷勢吻合。
窗檯外面的草地也發現了一些泥濘的腳印,但是被雨水沖的有些看不清楚,只能大概辨別應該是朝着別墅後面的圍牆離開的。
“可能需要查一查附近的監控了。”和松田陣平一起來的同事在他耳邊小聲說。顯然,就目前的這些證據,讓他明顯已經傾向於這是一場發生在雨夜的入室搶劫案了。
松田陣平沒說話,只捏着下巴沉思。
上野秋實站在不遠處觀察着所有人的表情,一旁的萩原研二趁着沒人注意他,偷偷到外面接了個電話。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面色不太好的真口澤之找了過來,說:“警察先生,差不多可以了吧?”
“會長受傷,大小姐一個人在醫院,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先離開去醫院照顧他們兩位。”
松田陣平擰了下眉,現在接近凌晨點,時間也不早了,外面天色昏暗也不方便收集證據。
他找來同事問他們現場收集的情況怎麼樣,得到的回答是基本已經收集完畢。
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起事件和別墅里的人有關,根據現場的證據也只能暫時判定為入室搶劫,剩下的需要等醫院搶救的小森川會長醒來后了解具體情況和白天光線好的時候再調查別墅情況。
松田陣平讓人將整個書房周圍隔離起來,留下兩個人守着,添加了每個人的聯繫方式和身份信息及地址,便帶着收集到的證據和兇器拿回警視廳鑒定。
等他們走後,真口澤之對房子裏多出來的兩位客人歉意的一彎身。
“實在不好意思,長島先生,大原先生,我需要去醫院看一下小姐和會長,其他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吧。”
“我跟你一起去。”萩原研二主動站出來說:“我擔心由美,我去看看她。”
真口澤之皺了皺眉,盯着對方看了幾秒,又想到他和由美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親密關係,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下頭。
“長島老師,你就先回房間裏休息吧。”萩原研二轉過頭對着上野秋實溫和道:“邀請您過來卻意外發生這種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先去醫院看看由美,具體的事情等明天有時間了我們再慢慢說,好嗎?”
當著其他人的面,他們表現的很客氣,而且作為只是被邀請過來進行演奏表演的客人,他也沒有什麼立場說一起去醫院這種話。
主人家受了傷,他過去人家還要因為他客人的身份對他多加照顧,就沒有必要過去添亂了。
上野秋實點點頭。
另一邊的真口澤之也在和留在家裏的兩名傭人交代:“照顧好老夫人,有什麼事情聯繫我,警察白天應該會再過來一趟,書房周圍別過去,不要隨便亂跑,做好你們的工作,招待好長島先生。”
“是。”兩名傭人點頭。
交代完真口澤之就出門開車,帶着大原一先生一起趕往醫院。
等他走後,千早略顯拘謹地看向上野秋實:“長島老師,您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
上野秋實點了點頭,很懂事的沒有給別人添麻煩。
他回到了二樓的房間,卻沒有繼續回床上躺着休息,而是關掉了房間的燈,走到陽台邊上,動作輕巧的在陽台上翻身,從二樓悄無聲息地又落在了一樓的庭院。
別墅下面的燈光還亮着,卻莫名有了種人去樓空的感覺,安靜的格外不像話。
因為晚上的心驚膽戰,千早現在不敢一個人獃著,但是留在書房外看守的警察又讓她不敢靠近,她想去找另一位女傭惠子,意外的卻沒看到惠子的身影。
惠子阿姨呢?
千早有些疑惑。
是回去照顧老夫人了嗎?她往另一側的方向看去,隱隱有些不知所措。
老夫人的房間在別墅另一邊,幾乎和書房完全相反,為了方便老夫人曬太陽,在朝向花園的一側旁邊單獨開了扇門,方便老夫人被推着出來曬太陽,不用從前面繞過來。
朝內的一側房門打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房間裏沒有開燈,不遠處的大床上躺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腳步聲漸漸逼近,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隱隱可以看到黑暗中一個人拿起了什麼東西,朝着床榻上的人緩緩抬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