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狼3

奶狼3

奶狼3

“被那麼粗的樹榦壓着老師的腿真沒有斷?真的只是韌帶拉傷?”

“你確定蘇教授身體各方面都沒有問題?有沒有腦震蕩?心臟怎麼樣?”

“沒有斷,沒有骨折,真的只是韌帶拉傷。但很奇怪的是,在X光線上有關節面不平整,陳舊性骨折的痕迹,蘇教授前段時間有發生過骨折嗎?就是這隻右腿。”

一旁的林教授認真搖頭:“沒有,在來西北前我們一直都在學院。”

“還有就是,我聽說你們是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找到的蘇教授是嗎?”

“嗯。”

“一般情況下,雪崩壓不死人,死亡原因一般都會死於缺氧,在15分鐘內找到存活率可達百分之90,此時身體各方面會有一些不良反應。而蘇教授被埋差不多半小時,這時應該是會出現二氧化碳中毒的跡象。”

“但是在我們的檢查時,這場雪崩蘇教授被埋了將近三十分鐘,身體各方面沒有什麼問題,沒有中毒跡象,只有輕微擦傷和韌帶拉傷,那顆樹的重量是足以將人壓死的,真是奇迹啊。”醫生也覺得不可思議。

病床前,林教授跟自己的學生梁諾表情微妙,彷彿剛才那場危險的小雪崩就是開玩笑似的,就跟蘇雋鳴只是出去遛個彎不小心摔了,可明明就差點把他們嚇死。

但不管怎麼樣都好,至少有驚無險。

儘管聽起來是很離譜。

許瀾卿站在醫生旁,注視着病床上面容沉靜熟睡着的男人。

他看着這男人額頭上貼着的紗布,在這張臉上實在是刺眼。又往床尾看去,只見被子外那隻打着夾板的右腿,被那麼粗大的樹榦壓到腿竟然只是韌帶拉傷。

怎麼可能?

“你這手傷得比你老師要嚴重,下次不要那麼貿然的靠近小奶狼了。”林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瀾卿,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我要留在這裏看着他,林教授你們先去休息吧。”

林教授知道這孩子的脾性,無奈由他,只能帶着自己的學生先離開病房。

病房很快便陷入安靜,只剩下空氣凈化器噴霧的聲音。

許瀾卿坐在床邊,他沉默凝視着這隻修長清瘦的手,手背上也有輕微的划傷:“老師,所幸是沒事,如果有事怎麼辦,連命都差點搭上去真的值得嗎?”

“瀾卿。”

一聲微啞虛弱的嗓音響起,許瀾卿瞳孔劇烈地收縮,像是做錯事那般把自己的手收回,眸底所有情緒都蕩然無存,他怯懦抬起頭,正好對上蘇雋鳴透着清明的目光,薄唇輕顫:“老、老師,您醒了。”

蘇雋鳴其實已經醒了會,剛才醫生說的話他也聽到了,他的腿竟然沒有斷嗎?身體還格外的舒服。

他將目光投向許瀾卿:“小奶狼的事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許瀾卿聽到蘇雋鳴醒來就跟他說這事,頓時有些緊張,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握着椅子邊緣,那隻手被紗布包紮着,因為用力有些滲出血:“老師,你當時還在做手術,我們就不敢跟你說。”

蘇雋鳴沉默須臾,或許他是有批評學生不夠細心的心,但這他也不知道無法完全怪罪於學生,要怪只能怪那個獵人。

他作勢要坐起身。

“老師小心!”許瀾卿立刻站起身扶住蘇雋鳴,把枕頭放在他後背,扶着他小心靠在床頭:“雪崩的時候您摔到洞穴里,腿被倒下的樹榦壓到,韌帶拉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蘇雋鳴看見自己打着夾板的腿:“小奶狼呢?”

他的腿真的沒有斷嗎?明明當時——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是一帶而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已經送回狼圈了。”

他靠在床頭,看着許瀾卿,見人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模樣:“瀾卿,狼后死了就代表着雪狼一族只能等待滅絕,我的父親,我做的事情最後都只能跟這幾隻狼埋入歷史,成為歷史。你不是這樣粗心的人,這次是為什麼?監控都察覺到獵人的蹤跡?”

自己很清楚自己這個學生很刻苦,很優秀,所以他對許瀾卿很嚴厲,正是因為給予厚望他才在自己回內陸做手術修養的這一年把看守保護區事情交給許瀾卿。

“老師,我……”許瀾卿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天我一醒來就聽到保護區傳來警報聲,等我衝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它們沒了。”

說著低下頭,神情帶着恐懼和悲痛。

蘇雋鳴沉默着。

這樣的沉默讓許瀾卿喉結滾動,他緊張的盯着蘇雋鳴看,老師因為剛醒沒有戴眼鏡,這讓他心臟跳得有些急促,甚至能夠在耳膜聽到自己雀躍的心臟跳躍聲。

“老師,我——”

蘇雋鳴看着自己的學生:“帶我去看看小奶狼。”

許瀾卿聽到老師提到那隻小奶狼,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被咬傷的手:“它情緒有點失控,現在在籠子裏。”

“手怎麼了?”蘇雋鳴見許瀾卿被包紮紗布的手,眉頭皺了皺。

“被咬的。”許瀾卿回想到跟消防員在洞穴里把蘇雋鳴抱出來時,那隻小奶狼齜牙咧嘴的衝著他瘋狂嘶吼,就不許他碰蘇雋鳴:“這隻一個月大的小奶狼牙齒已經非常鋒利,估計是我碰到它惹怒了它就咬了我。”

蘇雋鳴聽到冬灼咬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在洞穴時擔心這個小傢伙挨餓把手伸過去給它,可是都沒有咬它,只是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而已。

這又是為什麼?

他沒再多想,看見病房角落有個輪椅,他指了指:“把輪椅推過來。”

“老師,你才剛醒,不適合下床。”

蘇雋鳴表情依舊:“把輪椅推過來。”說著掀開被子。

許瀾卿知道他老師的脾性,只能站起身去把輪椅推過來,推到床邊后見老師掀開被子要自己下床,立刻上前,他彎下腰:“老師,我抱你上來吧。”

蘇雋鳴輕輕‘嗯’了聲:“小心你的手。”

許瀾卿聽到老師關心自己的話,眸底浮現喜悅之色,不過還是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動作很輕的把病床上的蘇雋鳴抱起,再慢慢把人放到輪椅上。

然後拿過一旁的風衣外套給蘇雋鳴穿上:“又降溫了,老師你那件外套濕了,我見你行李箱裏沒有厚外套,先穿我的吧。”

“好。”

保護區是專門為雪狼人工打造的森林環境,通常雪狼們都會在這個環境裏自由的活動。而狼是群居動物,因此雪狼沒有各自的飼養員,而是由飼養員輪流負責整個狼圈。

飼養員的職責是負責雪狼們的餵養,每天早中晚都需要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打架。

蘇雋鳴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保護區大院,這個院子就是他們平時住的地方,狼圈就在院子後頭,研究員通常都會與雪狼住在一塊,身兼數職。

“蘇教授,您沒事吧?”與許瀾卿同期的研究生梁諾看見蘇雋鳴進來連忙走上前,面露關心:“剛才雪崩您被埋可把我們嚇壞了,”

“沒事,問題不大。”蘇雋鳴環視狼舍一圈,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狼叫聲,他眉宇微蹙:“其他雪狼還不肯出來嗎?”

雪狼一族在保護區待久了,也跟他們這幾個比較熟悉的飼養員常年待在一塊,雖說狼性不無法被馴服,但也把他們當成可以靠近的同類,在狼群眼裏他們就是可以兩腳站着的狼。

很少會這樣躲起來不肯出來。

只有可能是嚇壞了。

“我跟其他飼養員剛才就已經在保護區里找了一圈,電子監控顯示它們的位置都在森林裏,我們已經把新鮮的食物放在外邊,但它們不願意出來。”梁諾說道。

蘇雋鳴心裏有了大概,然後又問:“那隻小奶狼呢?給它餵奶了嗎?”

說到這個梁諾搖了搖頭,面露難處:“在籠子裏呢。這小傢伙脾氣可壞了,都不讓我們靠近的,林教授說它可能是餓了,我就拿奶瓶想去喂它,結果它衝著我嘶吼,根本就不讓我們靠近。這傢伙才一個月啊,怎麼這麼凶。”

“所以它沒有喝嗎?”蘇雋鳴擰着眉頭。

“沒有,就躺在籠子裏,我們一靠近就吼我們。”

蘇雋鳴瞭然:“好,知道了,我去看看它,瀾卿推我過去。”

“老師,你現在剛做完手術身體也不好,腿也受傷了不方便,我擔心你要是靠近它做出一些不妥當的行為,有點危險。”許瀾卿扶着輪椅的扶手擔憂說道。

“沒事,我心裏有數。”蘇雋鳴覺得有點冷攏了攏衣領,被冷風一吹沒忍住咳了咳:“走吧。”

許瀾卿垂下眸,看着老師低下頭咳嗽時後頸不經意露出的那一截白,他彎下腰,把口袋裏準備的暖手寶遞過去:“老師,給你。”

蘇雋鳴有些意外,他接過暖手寶:“你怎麼還把暖手寶放在身上了?”

許瀾卿推着蘇雋鳴往裏邊走去,邊推邊說:“老師你怕冷,我都給你備着。”說著垂眸觀察着老師的神情,但並沒有看到他想看的。

“瀾卿,以後對待雪狼也要有這樣的耐心,對待它們跟對待人類也要一樣的細心。”

許瀾卿抿了抿唇,須臾后才開口:“知道了老師。”

“這次事情寫一份書面檢討給我。”

“知道了老師。”

許瀾卿握着輪椅扶手的手猝然收緊。

此時狼圈裏,幾個教授站在小籠子不遠處,他們也不敢靠近這個籠子,一靠近裏邊的小傢伙就對着他們齜牙咧嘴,連站都有些站不穩的小傢伙卻凶神惡煞的,鋒利的牙齒好像隨時能夠咬下他們身上一塊肉。

林教授看到蘇雋鳴坐在輪椅上過來,面露詫異:“雋鳴?你怎麼過來了,腳受着傷呢。”說著看了眼許瀾卿眼裏有些譴責:“瀾卿,你也不攔着點。”

蘇雋鳴搖頭:“沒事,也就是拉傷而已而已,而且我也沒覺得有哪裏不舒服,就想來看看冬灼。”反倒醒來后神清氣爽,尤其是胸口,原本的悶堵感也很舒暢。

“冬灼?”林教授疑惑。

蘇雋鳴道:“嗯,剛給它起的名字,它還沒有名字對吧?”

飼養員小姐姐曉曉點頭:“對,它還沒有名字。”

“嗷嗷嗷嗷~~~”

就在這時,原本蜷縮在籠子裏的小傢伙立刻站了起來,晶藍色渾圓的雙眸靈動,搖動着尾巴衝著蘇雋鳴方向奶呼呼的嗷嗷叫,叫聲歡脫。

所有人:“……?”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把奶瓶給我。”蘇雋鳴見一旁飼養員拿着奶瓶,朝他伸出手:“我來喂。”

許瀾卿見況立刻制止:“老師,這隻奶狼生性兇殘,剛才它還把我咬傷了。”

蘇雋鳴沒說什麼便接過飼養員遞過來的奶瓶。

“嗷嗷~”冬灼在蘇雋鳴說完后又歡脫的叫了兩聲,巧妙的像是在附和。

只見它用前爪子扒拉着籠子,眨巴着眼睛望着蘇雋鳴,尾巴搖得更是開心,看起來不像是只狼,倒像是只雪白的小薩摩耶,歪着腦袋可愛得不行。

許瀾卿:“……”

飼養員曉曉站在籠子旁,她有些擔心的看着籠子前的蘇雋鳴:“蘇教授,這小傢伙真的挺凶的,狼王狼后平時太慣着它,把它給寵壞了,您得小心一些,它會咬人。”

話音落下,她就看見蘇雋鳴彎下腰,把籠子門打開,朝着籠子伸出手。

“誒——”

不過並沒有她擔心的事情出現。

只見裏頭那隻剛才在給餵奶時、高冷得鳥都不鳥他們的小奶狼此時跟看到什麼似的,歡脫的沖向蘇雋鳴。

然後扒拉着褲腿往上爬,爬不上去就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掌心,最後還直接躺在雪地上翻肚皮給蘇雋鳴看。

小辣椒袒露,一看就知道是只小公狼。

飼養員:“……”

蘇雋鳴莞爾一笑,彎下腰抱起冬灼,揉了揉冬灼的肚皮,看到冬灼受傷的那隻腿已經被包紮便鬆了口氣。

這會他才認真的打量着這隻小奶狼,乍一眼看就真的像只雪白小薩摩耶,除了兩耳朵和尾巴是黑的,身軀是雪白的,而這樣毛色的雪狼才是最純正的血統。

就是這個小傢伙在他的腿差點被凍傷時護住了他,甚至喂他喝血,是這小傢伙救了他。

而他竟然才知道這小傢伙的存在,雖然心裏清楚大家為什麼瞞着他,但還是多少有些遺憾沒有看見狼後生下這隻小奶狼。

“冬灼,肚子餓了嗎?”

“嗷嗷嗷~~~”冬灼像是聽懂了蘇雋鳴說的話,然後低下頭,開始鑽衣服。但是鑽到一半動作頓住,用鼻子湊近聞了聞蘇雋鳴的外套。

它像是難以置信那般抬頭望着蘇雋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蘇雋鳴:“?”

這是以為他身上有奶結果沒有?

下一秒就看見冬灼咬住他的外套,用力的扯着,一副要把外套撕爛的模樣,氣得嗷嗚哼哼的。

“撕拉”一聲,衝鋒衣被冬灼撕裂一角。

蘇雋鳴:“?!”

飼養員小姐姐連忙走了上來,湊到蘇雋鳴耳畔說道:“蘇教授,小奶狼它是高敏的奶狼寶寶,對氣味尤其敏感,可能是不喜歡你身上的這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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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隻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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