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兩個書院的夫子之爭
張大媳婦恨恨地說道，“我們熬過來是我們命大，怎麼？你還希望我們都死掉嗎？”
老太太理所應當地說道，“你們是做哥嫂的，補貼一下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張大媳婦咬牙切齒道，“要是我們家很富裕，補貼一下沒什麼，可是我們也快餓死了，老太婆，你到底有沒有點兒良心，張大不是你的兒子嗎？”
老太太依然沒覺得自己有錯，“你們不沒事嗎？”
張大媳婦氣得眼前陣陣發黑，“寧曦，你聽見了嗎？她根本不配當娘，憑什麼我要讓她進我的家門？”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清楚了，季寧曦覺得那老太太就是活該，“張老二，老太太一心向著你們，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還把你大哥家的東西偷來給你們，我看你們也沒有反駁，想來這件事就是真的了。”
她轉過頭對老太太道，“你既然沒把老大當你的兒子，那就不能讓人家給你養老，以後你就住在老二家吧。”
張二媳婦駁斥，“老太太身體有病，住在我們家肯定會拖累我們的，我不同意。”
“有病？”季寧曦眼睛微微一眯，“這才是你們把人趕走的原因吧？”
“有用的時候就留在家，沒用了就趕走，這跟畜生何異？”
“張老二太沒良心了，我看這種人趕出村子算了，免得影響我們村的風氣。”
“可惡，實在是可惡，居然這麼對待一心向著自己的老母親，我要是老大，也憋屈地要死。”
村民聽着那些話，立馬指指點點起來，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
張二媳婦縮了縮脖子，她再厲害，也無法一個人對抗整個村的人，聽着大家的話，她忍不住害怕起來，要是被趕出村子，他們哪裏還有活路？
季寧曦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張老二，現在把老太太帶回去，若是再傳出你們趕人的事，那你們一家就離開宛谷村。”
張老二唯唯諾諾的應道，“是，我們不敢了。”
季寧曦看向老太太，“做長輩不能太偏心，否則報應遲早會落到自己身上，以後好自為之吧。”
張二媳婦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到季寧曦黑着臉，又不敢說了。
這場鬧劇以老太太回了老二家落下帷幕，也為村子正了風氣。
“寧曦，吃飯了。”顧雲廷前來接季寧曦，他站在那裏，出眾的相貌，瘦瘦高高的個子，挺直的脊背，看着極為賞心悅目。
季寧曦走過去牽住顧雲廷的手，“走吧，回家。”
顧雲廷抿着的唇角勾出一抹微笑，反手握住季寧曦的手，“寧曦，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季寧曦不假思索道，“當然。”
顧雲廷笑意加深，或許是他太敏感了。
回到家中，飯菜已經擺上桌了，幾個小孩兒在大門口排排坐，看到季寧曦后，一下圍過來。
“嫂子。”
“二姨姨。”
季寧曦挨個兒摸摸頭，笑着問道，“餓不餓？走，我們去看看今天晚上吃什麼？”
飯桌上擺放着一大盆紅蘿蔔燉排骨，一大盆紅燒豆腐，一盆雞蛋湯，一大盆白米飯，也就只有季寧曦家才能吃這麼好。
季寧玫和季寧舟端着碗出來，“二姐，吃飯了。”
季寧曦幫着盛飯，“大姐他們吃了嗎？”
季寧玫笑嘻嘻道，“他們吃了，大姐夫身體也好轉了，再過幾日他們就能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季寧曦叮囑道，“葯每天喝，不能斷，爹，你看着他們些。”
季家田道，“我會的。”大丫好不容易找回來，他可不想再失去女兒了。
與此同時——
鄭央家也吃飯了。
鄭央得了季寧曦的扶持開了一個磚窯，陸陸續續賣出去了一些磚，賺了一些錢，家裏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
鄭央媳婦把飯碗放到鄭央的面前，抿了一下嘴，問道，“那磚你又打算送給季寧曦？”
鄭央不解，“什麼意思？”
鄭央媳婦沉着一張臉，“你已經送了很多磚給季寧曦了，後面的磚別再送了。”
鄭央不贊同地看着媳婦，“你忘記季寧曦扶持我們家的事了？”
鄭央媳婦皺着眉說道，“我沒忘，可是你已經送給她那麼多磚了，不能再送了，再送的話就虧大了。”
鄭央道，“沒有季寧曦扶持，我們就是送也沒機會，婦人之見。”
鄭央媳婦重重地把碗擱到桌上，十分生氣，“是，我是婦人之見，可是我們這也有一個家，難道為了報恩，我們家就不要了？”
“你別說了，我心裏有數。”鄭央不想跟媳婦吵，跟着他，確實吃太多苦了。
鄭央媳婦重重地說道，“你別敷衍我，要是我知道你再送磚，我跟你沒完。”
鄭央沒再說話，他不會聽媳婦的，但心裏也有分寸。
……
太陽從地平線躍出來，一道道金光灑下。
季寧曦和顧雲廷來到縣城，兵分兩路，季寧曦去找裴宗逸，一起去請老師，顧雲廷去官學，繼續整修學堂。
季寧玫去包子鋪做早點，季寧舟去藥鋪做葯童。
縣衙後門。
季寧曦到來的時候，裴宗逸也正好從裏面出來。
季寧曦身穿比較方便的淺綠色窄袖衣裳，袖口扎着蝴蝶結，垂下兩根長短不一的布帶子，活潑靈動，雖然皮膚有些黑，但是五官精緻靈動，細看之下，也是一個小美人。
裴宗逸修長的身材，雌雄莫辨的臉龐，一旁的丫鬟看得都有些失神了。
季寧曦微笑着給裴宗逸揮手，“好巧。”
裴宗逸唇角微勾，“好巧。”
兩人結伴往街上走。
季寧曦理了理袖子上的蝴蝶結，感覺自己有些裝嫩，“你吃早飯了沒？沒吃的話，我們去吃點兒，現在還早，不用着急。”
裴宗逸想了想，對季寧曦說道，“去你的包子鋪吃吧？”
季寧曦欣然答應，“我請你吃。”
來到店鋪，季寧曦給夥計們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親自給裴宗逸拿早飯，一個肉包子，一根油條，五個油果子，一疊小鹹菜，一碗青菜粥，“儘管吃，不夠的話，我又去給你拿。”
裴宗逸趕緊攔住季寧曦，“你可真大方，這麼多已經吃不完了，一起吃吧。”
季寧曦笑笑道，“你可是我的貴人，我巴不得你多吃些，你快吃吧，我去盛碗粥喝。”
裴宗逸喜歡季寧曦這樣大氣的性格，“去吧。”
兩人吃了早飯，立即朝第一位夫子家走去。
第一位夫子叫常先，他是外地搬來的夫子，本地的好夫子已經被德昭書院全部請走了，這位水平不知道如何，一會兒接觸了才知道。
沒走多久就來到了常先夫子的家裏，這位夫子的家裏還挺熱鬧，院子裏不停傳來說話聲。
季寧曦和裴宗逸對視一眼，季寧曦伸手敲門。
門一會兒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七八歲小男孩兒，他眼睛特別亮，看着二人，“哥哥姐姐，你們有事嗎？”仟韆仦哾
季寧曦低頭，“我們找常先夫子，他住這裏嗎？”
小男孩兒可愛地說道，“那是我爺爺，你們進來吧。”
這時，屋裏傳來一道聲音，“寶兒，誰來了？”
小男孩兒往屋裏跑去，邊跑邊說，“不認識的哥哥姐姐。”
季寧曦和裴宗逸往院子裏走去。
與此同時，一位頭髮花白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兒走到屋子大門口，“你們找我有事嗎？”
季寧曦誠懇地說道，“我們想請夫子去官學上課。”
一個中年走出來，眼神不善地看着季寧曦，“不巧了，我們先來，並且常先夫子已經答應去德昭書院了。”
一個青年走出來，“對，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們趕緊走吧。”
屋裏還有一些人，應該是常先的家人。
常先怒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們了，不要胡說八道。”
中年在面對常先的時候，頓時變成了一張臉，帶着幾分討好道，“常先夫子，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可以提出來，我們儘可能地滿足。”
伸手不打笑臉人，常先也沒有繼續發脾氣，“你們回去吧，我不會去德昭書院的。”
中年道，“夫子，你不去我們德昭書院，難道去官學嗎？官學又臟又破，還沒有招到學生，過去上課只怕要喝西北風了。”
季寧曦冷冷道，“誰告訴你去官學上課就要喝西北風了？污衊人的時候能不能切合一點兒實際？”
中年貶低道，“你們那破官學，你以為真有學生去上課嗎？”
季寧曦底氣十足地說道，“很不巧，昨日就有好幾個學生報名了，今天肯定更多，別以為德昭書院才有學生，我們官學一點兒也不差。”
中年道，“大言不慚，我昨天一直派人盯着官學，不可能有人報名！”
德昭書院的人這麼雞賊嗎？居然還派人監視！
季寧曦也不虛，“難道你們不吃不喝一直監視嗎？不過我得說一句，你們太小人了。”
中年凜然道，“我們這可不叫小人，這叫知己知彼。”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季寧曦不想跟他們說話了，轉而問常先，“夫子，你願意去官學上課嗎？夫子該有的福利我們官學都有，並且絕不會拖欠，你能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