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棒打鴛鴦
對於管彤和趙姝，正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環肥燕瘦。
不過林立恆對此二女皆無想法，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因此對於舒皎月的好意，他還是婉言謝絕了。
午飯後回到宿舍，楊園卻向他求助，“林哥，幫幫我！”
林立恆好奇，“你有什麼忙需要我幫的？”
“管彤給我最後通牒了”，楊園唉聲嘆氣，“她哥已經在給她介紹對象，我再不幹出點成績來，她只能放棄了！”
林立恆心裏咯噔一下，管彤所說的對象莫不是自己？頓時心裏充滿了對楊園的愧疚，“你說，只要我做得到，肯定萬死不辭”。
楊園大喜，緊緊抓住林立恆的手，“林哥，真的是謝謝了！”
林立恆問他具體想法，楊園說道，“你就像幫張世成那樣幫我就行了”。
“可技能大賽已經結束了”，林立恆解釋。
楊園雙眸蹦出興奮的火花，“廠里開始徵集合理化建議了”。
這事林立恆知道，技能大賽一結束，廠辦馬上下發通知，面向全廠職工徵集降本增效方面的合理化建議。
無疑這是管煒主導的措施，楊園想投其所好。
“然後呢”，林立恆又問。
“然後全靠你了啊”，楊園語氣肯定。
林立恆差點一口氣沒續上來，“你小子是空手套白狼啊！”
楊園卻是盲目自信，“林哥，以你的聰明才智，隨隨便便搞個技改項目，不就可以讓我出出風頭了？”
林立恆哭笑不得，“楊園啊楊園，你以為廠里的技術科是擺設嗎，你要讓那些領導相信是你的創意和想法才行啊！”
楊園有點慌，“林哥，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
林立恆沉思片刻，“這樣，下午我就跟你去車間，看看你上班的工作內容”。
等林立恆旁觀了楊園的工作，才對“人浮於事”有了新的理解。
楊園的崗位是巡檢工，主要負責分廠皮帶廊道和轉運平台設備運行和衛生，發現設備問題就呼叫維修工來修，出現漏料、揚塵的時候就拿掃把掃乾淨。
就這？
看着一個大小夥子幹着如此機械且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林立恆心生悲涼，問楊園，“像你這樣的巡檢工廠里一共有多少人？”
楊園估摸着至少三四百人，僅僅皮帶巡檢就有近一百人。
“有了”，林立恆馬上想到對皮帶廊道的自動清灰改造，他用手指着一路向上的運輸皮帶說道，“楊園你看，如果沿着皮帶焊上一段七八公分寬的槽子，是不是漏的料直接入槽子了，然後這裏設個開口，一打開料子是不是就直接下來了，那你們就不要一遍遍掃了”。
隨着他的比劃，楊園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是啊，直接把料子收集好，省得我們爬上爬下掃地了！”
林立恆給他掐指一算，就眼前長長的皮帶廊道進行自動化清灰改造后，原來的三名巡檢只需要保留一人，定期把收集的料子送回皮帶即可。
楊園咂舌，“那皮帶巡檢就可以省下三分之二的人工了！”
找到方向，倆人說干就干，林立恆當即跟蔡如輝借來張世成，和楊園一道用皮尺丈量皮帶機長度、寬度等數據。
林立恆着手撰寫方案，命名為“皮帶機自動清灰設計方案”，計劃從工廠目前皮帶機運行狀況入手，論證技術改造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初期投入成本估算，年節約人工測算，
成本收回周期計算等等。
“可惜”，林立恆撓頭不已，“手頭沒有專業書籍”。
“圖書室有啊”，楊園提醒他。
當晚，楊園和胡奮飛陪着林立恆來到建材廠圖書室。
胡奮飛尤其興奮，現在圖書室管理員的正是他的夢中情人、建材廠公認的廠花覃茹丹。
圖書室在招待所一樓，門上掛着“職工圖書室”的牌子。
推門進去，入口出一截櫃枱，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孩子正在低頭看書，聽到腳步聲進來，頭也不抬，說了句，“借書請主動登記”。
聲音如同出谷黃鶯，一下子鑽進林立恆心底。
楊園笑答，“我們就在這裏看書”。
覃茹丹依然沒有抬頭，“請保持安靜”。
林立恆目光從馬尾辮轉向一排排書架，牆壁上大大的靜字瞬間映入眼帘。
胡奮飛戀戀不捨盯着覃茹丹，被楊園硬拽到書架邊。
林立恆快速掃過幾排書架，沒有自己想要的書，遠遠向覃茹丹問道，“請問有《工程力學》教材嗎？”
覃茹丹輕輕咦了一聲，隨即站起身來，和林立恆四目相接。
林立恆眼前一亮，覃茹丹面容清秀，不施粉黛，貼身的天藍色制服凸顯她的姣好身材，恰到好處。
覃茹丹第一次見林立恆，沒想到建材廠里還有玉樹臨風的生面孔，不由粉臉一紅，輕聲回道，“我找一下目錄”。
覃茹丹翻開圖書目錄索引，找了一遍，“在C區第二排書架上”。
林立恆說聲謝謝，馬上到書架上找到《工程力學》，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來，查找計算公式。
而楊園和胡奮飛各自選了一本武俠小說，楊園看得津津有味，而胡奮飛卻一直偷偷盯着覃茹丹看。
“討厭”，覃茹丹對胡奮飛的目光有着幾分不悅，-卻對着林立恆多看了幾眼。
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林立恆把“皮帶機自動清灰設計方案”整理出來，然後一遍遍和楊園講解、模擬，直到楊園完全掌握了方案細節。
然後楊園以自己名義上報了該方案。
很快，厂部組織技術員對第一批合理化建議進行評審。
林立恆又給楊園排練了幾晚，讓他能熟練進行方案講解。
到了評審之日，楊園還是慌得不行，林立恆給他打氣，“沒事，我會在評委里給你加油”。
楊園推開會議室門，一股肅穆之氣迎面而來，顧民生一人坐在會議桌一邊，其餘領導按職務大小在兩側排排坐。
直到見到坐在第二排的林立恆，楊園慌亂的心才算平穩些。
在沐東飛的示意下，楊園開始介紹設計方案，有場景描述，有數據支撐，連對現場不了解的財務科長施宇耀聽了都頻頻點頭。
等他講解完，顧民生要來他的手稿，一邊看，一邊問大家意見。
沐東飛又問了幾個細節問題。
管煒見到楊園已經是無名火起，一說話就是不支持，“沐廠長，幾年前是不是有人提出類似的方案，也是用自動化替代人工，當時被厂部否掉了？”
楊園一聽要壞，我這未來的大舅哥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啊。
李柏舟回憶道，“小管，當時老廠長考慮到裁下來的人沒地方安置，為了穩定，所以沒通過”。
“那這次能解決人員問題嗎？”，管煒拋出同樣的問題。
整個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