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奇貨可居
林立恆到礦山解決難題，把張世成留在技能大賽現場等待評審結果。
製成分廠廠長齊子良揭曉最終結果：
作品《踏雪尋梅》獲得冠軍，《國色天香》獲亞軍。
觀眾席一片嘩然。
李靜當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大聲抗議，“各位同事，請大家說句公道話，這兩幅作品究竟哪個好？”
眾人目光再次落到冠亞軍作品上，僅憑觀感，《國色天香》明顯稍勝一籌。
聽到李靜的發難，包括李柏舟在內的評委們都微微皺眉，這女人不是一般的難纏。
齊子良硬着頭皮解釋，“我們按照評審標準打分的，張世成的作品不是一個人獨立完成的，所以扣了點分，不過總體效果還是好的”。
李靜睜大眼，顯然對齊子良的解釋不滿意，“請問齊廠長，這次比賽比的是什麼？”
齊子良應道，“比的就是焊工技術啊！”
“對啊”，李靜一下子把齊子良繞進去了，得意地說，“請問張世成的作品是不是他一個人焊接完成的？”
齊子良頓時語塞，林立恆是給張世成打輔助了，但僅僅是用粉筆畫了兩幅牡丹圖，涉及不到電焊部分。
李靜乘勝追擊，嘖嘖兩聲，指着冠軍作品問道，“齊廠長，踏雪尋梅這副作品梅花很好看，但雪在哪裏？明顯文不對題嘛！”
李靜這番提問，絲毫不顧參賽者的臉面，馬上引發了觀眾席更大爭議。
眼看場面不受控制，蔡如輝跳了出來，回懟李靜，“你懂個屁啊，對姚師傅的手藝指手畫腳！”
《踏雪尋梅》製作者姚啟正，亦是上屆職工技能大賽冠軍。
即便張世成、李靜兩口子在廠里毀譽參半，但還是有人替他們打抱不平，馬上有人接話，“老蔡，你對一個女人兇巴巴的，算什麼本事？要不你去把雪補焊上去啊！”
齊子良連連擺手，示意李靜先坐下來，“大家稍安勿躁，我們評委組合議一下”。
場地上的雜音稍稍減弱，齊子良附身向李柏舟請示，“李主席，這個結果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李柏舟看着交頭接耳的職工，轉頭問另一個分廠廠長周行，“周廠長，你怎麼看？”
這冠亞軍都是製成分廠的，周行的原料分廠參賽選手最好成績只是季軍。
所以周行是無所謂的態度，“李主席，反正冠亞軍是製成的，還不是齊廠長說了算？”
齊子良自然不能擅自做主，又把目光投向管煒。
管煒別出心裁，建議道，“李主席，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要不我們也民主一次，把選擇權給職工”。
李柏舟表示同意。
接着，管煒親自下場，走到場地中央，高聲說道，“既然大家對評審結果有異議，那我們就現場表決，這兩個作品，你們支持誰就站到誰的後面，我們少數服從多數”。
他話音剛落，觀眾席人群馬上開始分流，觀眾變成大眾評審，各自站隊。
周行走下主席台，指揮工作人員開始盤點人數。
很快計票結果出來，48:42，張世成勝。
“歐耶”，李靜振臂高呼。
姚啟正臉色鐵青，轉身離場。
張世成往日受盡奚落，今時一朝翻身，重返維修崗位將是順理成章的事，不禁熱淚盈眶。
曲終人散，李靜手裏捧着冠軍獎牌，走路腳下帶風。
張世成百感交集，對李靜說，“這個林立恆真不錯，
幫了我大忙！”
“那可不”，李靜慶幸自己在顧民生辦公室遇到林立恆，“人家可是建材局安排下來的，前途無量”。
“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報一下他”，張世成還是有顆感恩的心。
李靜腦筋一轉，“我們可以給他介紹對象啊！”
一聽說“對象”二字，張世成有點慌，“你可別硬拉亂湊啊！”
“你不要管”，李靜把獎牌塞到張世成手裏，轉身向厂部辦公樓走去。
隔日，張世成邀請林立恆小聚，說是答謝他。
林立恆欣然應約，下班後來到廠門外的飯店，在二樓雅間見到了張世成夫婦，還有管煒和管彤。
林立恆略有詫異，“很榮幸能跟管廠長一起吃飯”。
管煒招呼服務員上酒上菜，然後便開始對着林立恆“查戶口”，問學歷問家庭問出身。
林立恆心道，你個管人事的副廠長，我的情況一查便知，有必要一一盤問嗎？
等他回答完管煒的問題，李靜笑眯眯接着問，“小林，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管彤樂呵呵地看着林立恆，她也很好奇。
林立恆大言不慚道，“曾經有過”。
管彤噗呲一聲笑起來。
“那就沒有咯”，李靜話風一轉，“你覺得管彤怎麼樣？”
正在看笑話的管彤頓時呆若木雞，我？
林立恆同樣愣住了，管彤可是楊園的女朋友啊！
他愣神了好一會，管煒補上一句，“我妹妹現在也是單身”。
管彤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管煒的這句話幾乎把她和楊園的戀情判了死刑。
林立恆哪能表態，“這個，那個”，終究字不成句。
李靜倒不勉強，“小林，我們就是提一嘴，你們年輕人多處處，來日方長，你多考慮考慮”。
這一頓尷尬的晚飯，林立恆和管彤二人恨不得立馬消失。
再一日，廠辦主任舒皎月又把林立恆叫到廠辦，問他對後續的工作崗位有什麼想法。
林立恆說沒想法，聽從廠里安排。
舒皎月又說，厂部開會研究了，決定把你調到技術科。
“我的乖乖”，林立恆有些不信，自己的崗位已經上升到厂部會議的高度了嗎？
當然，他還是表示同意，搞技術畢竟能學有所用。
接着舒皎月的一句話嚇他一跳，“小林，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這話怎麼跟昨晚李靜的話一樣一樣的？
他只能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那你覺得趙秘書怎麼樣？”，舒皎月又問。
趙姝？
林立恆震驚不已，這兩天是什麼日子，接連給他介紹女朋友，還都是他熟悉的女孩子。
他又愣神了。
舒皎月補充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趙姝是顧廠長的外甥女”。
林立恆有點懵，一個是廠長的外甥女，另一個是副廠長的妹妹，這算是幸福的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