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月現世
冬天，萬物肅殺，都被雪埋葬在了地下。
三人與一老叟對峙在土地廟外。風雪此刻尤為大，似是要遮住在場所有人的臉。
“胖子，你打頭陣，狐狸娘們你記得用你的鞭子打輔助，有機會就困住他，我一劍就削掉他的頭。”
“好。”
那座黑色的大山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衝來，這麼大的體型卻有着如此輕巧的身法，讓那些江湖人看到多數都要自愧。
“小子看好了，這招叫粘手”沈訊的手與胖子的拳，似黏未黏着，就像是貼在胖子拳頭上的一張紙。紙隨拳走，身法遊離靈活。無論黑胖子怎麼努力，拳頭就是打不出力氣，稍有機會就被沈訊的粘手帶偏了方向，拳拳落在空處。
“踏山河！”沈訊瘦弱的身子下，爆發處一股巨力蹬地，瞬間與黑胖子僅有一拳距離。
“天傾，玉山崩。”
枯瘦的身子與黑胖子猛然相撞，旁人看着就像是雞蛋撞石頭。黑胖子運氣，將體內氣息全部縮與一體，試圖硬撼沈訊。真不是他自吹，在身體上，少有人能與他比較。一身肉看似都是肥肉，沒有任何力量，但實際上籠罩在脂肪下的恐怖絕倫的肌肉。
全身緊繃的他，刀劍都難以刺傷，更別說面前這個已經是風中殘燭的老人。
一口鮮血噴洒空中，染紅了這片蒼茫的天地，然後了血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地。連帶着肋骨一同被沈訊撞斷，整個人到飛出去。嫵媚女子試圖用鞭子拉停，結果卻是被那股巨力帶着飛了出去。兩人狠狠砸在土地廟前的山石上。
山石直接被砸開，人狠狠砸在地上，愣是拖行了十餘米才停下。
嫵媚女子從黑胖子身上爬起來，身上沾滿了血污。身下的黑胖子，已經翻起了白眼，神智消散。僅僅只是一下，就將三人中的一人打死。
很明顯兩人是害怕了，連帶鷹眼男都想要逃走。
“想走？你們知道我在這裏還能走得掉？”身形疾走，不同於嫵媚女子逃走時的身法飄逸，沈訊像是要將風破開，整個人呈一條直線衝上去。速度奇快無比，轉眼間就擒住了女子的脖子，雙手一捏，咔嚓一聲，直接被殺。
鷹眼男早就見事不秒，逃竄開去。沈訊折下一根梅枝，運氣爆喝，只見脆弱的枝幹像是弓弩射出去的箭，將鷹眼男頂死在一顆樹上。腹部的鮮血不斷流出，想要用手摺斷肚子上的樹枝，卻被疼的沒辦法用力。
鮮血順着枝幹流下，染紅了梅枝上的花。口中鮮血不斷流出，他的手抬起來，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只能是無力倒下。北甘棠目睹了這一切。
風雪不止，三人的屍體最後被掩蓋在白色的大雪下，似乎是什麼都沒沒有發生。只是北甘棠卻腦海里深深映下了鷹眼男無力而怨毒的眼睛。
他最後刨了一個深坑，將三人埋了進去。這期間吐了不止一回，但是他還是努力將三人埋了進去。這是老瞎子叫他做的，一是為了告訴他江湖險惡，技不如人的後果；二是老瞎子的一句話“人死前都會有爭鬥，死了就一切放下，能幫人入土為安就幫個忙，不過多費點力氣的事情，江湖人指不定哪天就會客死他鄉。”這句話也給了北甘棠不少觸動。
在北甘棠吐完后，老瞎子把水壺遞給了他，“喝點，緩一緩，江湖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
沈邀月緩了過來，兩人又走上了官道。只是氣氛和之前比起來，更加沉悶了。
到了咸州，兩人找了一家酒樓整風。
明月樓是咸州最大的酒樓，也是這個王朝最為出名的酒樓。在各地基本都有明月樓的分樓，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家裝修精緻的高端酒樓，但實際上也是江湖最大最神秘的情報組織。
不過這次，北甘棠不是來問情報的，而是專門來吃東西的。
走進客棧，一樓通常是一些底層人吃食的地方。大部分跑江湖的無名小卒都喜歡在一樓高談闊論，談些江湖見聞。不是說哪位仙子曾在哪裏出現，就是某長老竟然叛逃之類的江湖小道消息。至於這個準確性，沒有人會去相信，大家都只是聽個樂子。
“哎，你知不知道，傳說中的那把劍出世了。”
“什麼劍，很有名嗎？是失傳已久的魚腸，還是夫差劍？”
“這你就不知道了”，說話的麻衣青年將腿翹到了桌子上，將手中筷子一比劃，“我聽說啊，在雍州城裏，有人找到了那把逐月劍。那劍可了不得？”
“什麼！逐月劍！就是當年天下第一人沈訊的佩劍？不是聽說後來找不到了嗎？”
麻衣青年對酒桌上的朋友反映顯然很是滿意，“沒錯！就是那把劍！現在很多江湖人都往那邊跑過去了，都想要搶一搶劍。”
“嘖嘖，那劍拿到可了不得，肯定是削鐵如泥。”
兩人乾杯喝了口酒，似乎聽到這樣的秘聞很是值得慶祝，下一杯酒。
沈邀月和北甘棠坐在了一樓的角落裏，這裏坐着的江湖人少，也清靜。聽到追月劍事情，兩人對視了一眼。
北甘棠就着桌上的花生，喝了一口酒，“我們也順道去看看，要去的地方離那裏不遠。”
“行，你決定。”
兩人就坐在那邊等飯菜上來。這時候一個手拿孔雀羽毛扇，身着華服面帶半面的男子走來。從他露出的半面不難看出，是個俊俏的公子。他的眼睛很特別，看上去就能看到狐狸的狡猾。狐狸眼下常掛着笑容的嘴，卻是整個江湖的人最為好奇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嘴裏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古往今來的江湖秘辛似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狐狸眼男子，徑直走到了北甘棠那一桌，毫不顧忌的坐下。沈邀月一臉警惕，而北甘棠卻仍然一臉無所謂的淡漠。
“南俠怎麼有空來我這坐坐，事情是忙完了？”他的眼睛在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眯起來，讓人覺得總在盤算些什麼。
“算是吧，暫且能歇息了，話說狐狸臉兒，你再不上去，這一層就沒人敢說話了。”
“哼，你不同我介紹一下這位姑娘？”
北甘棠手裏不斷剝着花生，“這個女孩子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也別緊張了，這個狐狸臉名字叫慕容蒹葭。聽上去是個女的，看上去也像個女的，但是就是個男的，也是明月樓背後的東家。”
周圍所有人目光都在偷偷看着北甘棠這一桌，這位神秘的東家可很難見到，能讓他親自出來見的人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