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習對策員
“姓名？”
“新垣渚。”
“性別？”
“......男？”
“你連自己的性別都這麼不自信？”
“我只是在懷疑你有沒有長眼睛。”
“啪——！”
對面，留着兩撇山羊鬍子，穿着一絲不苟的人事部面試官拍案而起，怒視着站在新垣渚身側平平無奇的大叔，喝問道：
“坂本！你們對策部從哪裏找的新人？會不會說話的！？”
地點還是在歌德大樓內，不過這次新垣渚身邊沒有了小林美雪大姐姐，而是和另一位三十多歲的冷麵大叔在一起。
名叫坂本的大叔推了推寬大的黑框眼睛，淡漠開口道：“上村桑，請抓緊時間，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忙。”
“你...！”
上村又急又怒，但最後還是按捺下一口惡氣，臉色陰沉地坐回椅子上，繼續盤問着新垣渚：
“高中還沒畢業？那應該是沒什麼技術能力了，覺醒的異能是空想系？呵，來，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
“......”
新垣渚其實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只要不招惹他，他都是相當與人為善的，但是這位人事部的面試官顯然對自己抱有某種程度的惡意。
這從他剛剛在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晾了自己半個多小時就能看出來。
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在富婆姐姐的關照下在這裏混得如魚得水，但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我的能力只能在受傷的時候才能用出來...”
“那就動手啊，”
上村人事朝新垣渚扔過來一把匕首，大皺其眉道：“難道還要我幫你？”
新垣渚又看了眼帶自己過來的坂本，大叔他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這是必要程序。”
新垣渚癟了癟嘴，才不情不願地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磨磨唧唧地開刃持刀放在掌心比劃了幾下，滿臉寫着不高興。
他其實很怕痛的。
眼看躲不過去，他還是皺了皺眉頭，一咬牙，狠心地用力一劃。
“嘶——”
新垣渚吸着冷氣朝着上村展示着自己的手掌，不過十幾秒的功夫，掌心的刀痕便已經恢復如初。
這一次因為傷口小，能力用得快，連大部分溢出的血液都倒流了回去，掌心最後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紅痕。
上村耷拉着眼皮看着這一幕，慢吞吞地說道：
“身體局部回溯，時間類空想異能，初級覺醒，強度等級為F，進階困難，上限又低，真不知道你們三隊為什麼非要招這麼一個新人，我們東保局現在什麼人都能進了嗎？”
“......”新垣渚挑了挑眉，他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但猶豫了下，還是沒說什麼。
“哼。”上村冷哼一聲，用電子筆在平板上一陣寫寫畫畫：
“異能評級為F，個人能力平庸，因現為高校在讀生，且由第三對策部隊特招，僅錄用為見習對策組員，待遇對標第十三級員工，月薪6800華元，七險一金，試用期半年。”
上村把桌上的平板往新垣渚這邊一推，很隨便地把電子筆也丟了過來，態度很是惡劣：
“這是勞動合同，沒有問題就簽了吧。”
“......”
新垣渚張了張口，對這個結果多少有點意外，6800的月薪對於下城區的居民來說其實是一份極好的工作了，大多數白領上班族都沒有這個待遇，對新垣渚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小子來說更是夢寐難求。
但是...在他印象里，超能力者誒？不應該只有這個價吧？而且在江戶都中心區這種地方上班卻領這麼一點工資...根本就交不起房租的吧！？
不過那個七險一金卻是個不得了的福利，一般只有那種財大氣粗的大公司才會給員工這種待遇，因為這其中包括了“城市警察服務”和“創傷小組會員”這兩個保險。
有這兩個身份在，在江戶城裏基本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總得來說，這份待遇絕對算得上優渥，實在沒什麼理由不滿意的。
見坂本大叔也沒有提醒自己的意思，對方應該也沒有理由誆騙自己，超能力者在這些大公司里可能還真就是這個“行情”。
新垣渚心情複雜地拿起電子合同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就簽了名。
畢竟他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這份待遇在今天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簽字畫押，留下瞳孔指紋，一直在旁邊懸浮着的圓球機械人“叮”了一下，發聲道：
“新垣渚，見習對策員，個人資料已錄入，歡迎您加入極東安全保障局。”
已經戴上了新腦機的新垣渚在耳邊戴着的“單邊眼鏡”上，看到了自己收到一封新的郵件，顯示個人賬戶收到了一筆新的轉賬。
【極東安全保障局錄用通知：附件】
【員工三月份工資到賬提醒：華元+5600】
woc！這公司能處啊！一入職就給發工資？！
窮瘋了的新垣渚心情一下子就美麗了起來，連帶着感覺眼前的上村都順眼了許多。
“沒事了的話就離開吧，你的入學程序這兩天會安排好，回去等通知吧。”
“入學？什麼入學？”
“你不知道！？”
上村瞪大了他的小眼睛，顯得非常震驚，他指着新垣渚問旁邊的坂本：
“你們什麼都沒和他說嗎？”
坂本：“......”
沒管木頭一樣沉默的坂本，上村嗤笑着對新垣渚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動用了什麼關係才進的我們單位，但別以為這裏是可以讓你混吃等死的地方！就算伱現在是在校生，既然當了對策員，就要做任務幹活！我們局裏可不養閑人！明白？”
說完上村就不再管他們了，舉着杯咖啡在那慢慢享受起來，端茶送客。
“......”
————
新垣渚跟着坂本離開了人事部，搭乘電梯準備返回對策部的樓層。
電梯裏的空氣很沉默，這種無言的尷尬來的時候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坂本桑，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坂本沉默地看了眼新垣渚，與之對視數秒，點了點頭。
“......”新垣渚鬆了口氣，雖然這位大叔不喜歡說話，但還好不會拒絕交流。
“請問人事剛剛說的【入學】...是什麼意思？我還能繼續回去上學嗎？”
新垣渚從準備接受這份工作起就已經決定放棄繼續讀書了，讀大學進公司那是“舊垣渚”的目標，新垣渚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況且他現在都已經一步到位進了大公司了，那還讀什麼書？
“極東安全保障局會半強制地讓每一個適齡的覺醒者入讀專門的超能力學校。”
坂本大叔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額...還有這種學校？好吧，有也合理，那半強制是什麼意思？我可以不去嗎？”
“可以。”
“誒？”
“但你就不能在別的學校上學了，半強制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要繼續進學的話，便只能就讀這所學校。”
“這...那我不去也是可以的吧？高中程度的知識我基本掌握了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沒錢上學啊，還不如直接滾去上班…”
在坂本帶新垣渚踏進小林美雪辦公室前，幽幽瞥了他一眼：
“可以，但是這所學校的學雜費和食宿費都能夠免息貸款。”
“嗯？還有這種好事？！但是好像也沒必要…要是直接去上班的話——”
“從這所學校畢業后，你的工資會翻上三倍。”
“其實我非常熱愛學習，這學校我肯定是要上的。”
新垣渚一臉堅定地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