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死境

兩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后，柳生康見對秋山龍點了點頭，說道：“秋山君，今天我讓小女請你過來，是因為聽小女說你的劍法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我們柳生家別的不敢說，在劍道一途能夠比我們柳生家更加厲害的應該沒幾家。

其中家祖柳生宗嚴更是被尊為劍聖，師從上泉信綱後來更是開創了我柳生家的柳生新陰流劍道。

之後，更是出現了柳生十兵衛與柳生三嚴兩位劍聖，其中柳生宗嚴、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衛三位先祖更是成為戰國末期至江戶初期著名的三劍士，人稱“柳生三天狗”。

而且說起來一心也算是我的摯友，所以聽小女一說摯友之子的劍可能走上了邪路，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把你請過來。

畢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心的兒子變成邪道惡徒。為了這件事，我還催了千鶴好幾次，哈哈哈。”

聽到柳生康見的話，柳生千鶴也是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原本她還以為父親想要見秋山龍是抱着指點後輩的想法，沒想到自己的父親與秋山的父親還有那麼一層關係存在。

聽柳生康見說完，秋山龍才知道為什麼柳生康見這種大人物願意指點自己這個名聲不顯的毛頭小子，原來是因為那個死了好多年的老子的緣故啊。

不過既然柳生康見向他示好，那麼秋山龍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柳生家在和國無論是劍道還是其他方面可是擁有着相當大的影響力的。

“柳生伯伯說笑了，不過既然有機會請柳生伯伯指點一下，也是我的幸運。”

秋山龍張嘴一口一個伯伯，表現的彬彬有禮，讓柳生康見越發的滿意起來了，甚至看向秋山龍的眼光就像是看女婿一樣越看越滿意。

而一旁安靜坐着的柳生剎那看了看秋山龍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以及自己的父親，整個人頓時氣鼓鼓的，這樣油嘴滑舌的傢伙怎麼可能配的上姐姐。

“這樣吧，既然是為了看看秋山君的劍法，不如我找人過來和你切磋一下如何？也讓伯伯好好看看你的劍法得到一心的幾分真傳。”

“當然，沒問題。”

隨後在柳生千鶴的帶領下，帶着秋山龍去更衣室換上劍道服。

等秋山龍換好劍道服，穿上柳生劍道館提供的比賽專用護具來到劍道館一間專用的劍道場地時，已經有一名穿着護具的對手站在場地中間等他了。

而看着對方的身形，秋山龍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的對手正是之前給自己帶路的柳生剎那。

見此秋山龍不由的扭頭望向了一旁觀戰的柳生康見以及柳生千鶴，畢竟欺負蘿莉什麼的想想是挺刺激的，但是真讓秋山龍動手還是有些難以下手。

似乎是察覺到了秋山龍的猶豫，柳生康見沉聲說道。

“秋山君不必擔心，剎那的劍術哪怕是在柳生家新一代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秋山君可以盡情展示自己的劍道。”

聽到這話，秋山龍點了點頭，隨後單手握住竹劍，劍尖先向下點了點，然後微微抬起，指向另一邊的柳生剎那，這是一種劍手比試前所行的劍禮。

而柳生剎那則是將竹劍虛劈一下，隨後收在胸前以劍正眼，之後兩人擺出了各自的起手式。

雖然說是練習，但是兩人都沒有大意，而是都在等着對方的出手。

“秋山君的握劍方法很有意思啊，完全不是那種帶有表演性質的劍術，千鶴你說的的確沒錯，秋山君的劍所追求的殺戮的效率。

”

雖然雙方還沒有交手，但是從秋山龍的握劍方法以及他所擺出的姿勢，柳生康見一針見血的點評到。

“那麼秋山君真的會變成被劍與殺戮所控制的怪物嗎？”

就在柳生千鶴開口詢問的時候。

原本在場中對峙的兩人突然有了動作，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率先發起進攻的竟然是柳生剎那，伴隨着一聲突然的嬌喝！

柳生剎那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秋山龍，並且雙手握劍一劍劈下。

“啪。”秋山龍竹劍瞬間格擋在了面前，牢牢的招架住了這柳生剎那斬下的一劍。

而幾乎實在秋山龍做出應對的瞬間，柳生剎那迅速後撤一小步，手中竹劍瞬間倒轉，隨後朝着秋山龍的帶着護具的面部徑直刺去。

這一劍要是刺中，基本上就可以宣告這場戰鬥的結束了。

不過秋山龍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被打敗，幾乎是在柳生剎那變招的瞬間，秋山龍的野獸本能就在瘋狂示警，同時戰鬥本能也是下意識的讓秋山龍做出了應對。

幾乎是在瞬間，原本秋山龍格擋的劍猛然落下，劍身徑直擋在了柳生剎那竹劍刺來的軌跡之上。

剎那間，柳生剎那的竹劍劍尖與秋山龍手中竹劍的劍身碰撞。

而與此同時，秋山龍藉著對方劍上的舊力未去新力未聲的瞬間，直接欺身上前，順勢一揮就用竹劍由下而上，劈中對方的保護面部的面具。

“承讓。”

秋山龍對着在依舊有些失神的柳生剎那說道，雖然柳生康見讓他不用顧忌着出手，但是秋山龍可不敢真的毫無顧忌的出手。

而柳生康見也意識到自己或許低估了這個老友的兒子，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剛才秋山龍並沒有全力出手，說是兩人交手不過是秋山龍在跟柳生剎那玩鬧而已。

別看兩人的交手只有數招，但是秋山龍對與防禦以及反擊時機的把握，簡直是拿捏的死死的，別看秋山龍並沒有主動進攻，但是卻能牢牢抓住戰鬥中轉瞬即逝的機會。

才能讓剎那在舊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際，只能眼睜睜看着秋山龍的劍輕鬆擊中自己的面具。

這種眼睜睜看着對方攻擊，而自己無法做出應變的絕境，幾乎可以稱之為死境，如果在實戰當中，陷入死境，往往意味着雙方的水平相差很大。

而在死境當中，周遭的一切都彷彿靜止一般，而唯二可以動的，一是深陷死境之人的思維，也就是人生跑馬燈，而另外一個則是那將自己置於死境的攻擊。

而且在柳生康見看來，場中失神的柳生剎那應該就是被秋山龍的那一劍帶到了死境當中。

畢竟對於真正的劍道高手來說竹劍跟真劍已經幾乎沒有太大的差距了，不過有機會進入死境，尤其是這種跟高手之間對戰的情況，對於劍士來說無疑是一種機遇。

正所謂生死間有大恐怖，走出來了就是機遇，實力甚至可以獲得突飛猛進。

至於走不出來，那也只能說命該如此。

“再來！”

聽到場中柳生剎那堅定的聲音，柳生康見原本有些緊張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知道不久之後，他柳生家又將多出一位劍豪！

第二次比試，柳生剎那謹慎了很多，顯然在她眼裏，秋山龍早在不知不覺間被她下意識的當做了跟父親一般的強者。

跟這種強者戰鬥的機會可是無比珍貴的。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她不想在父親跟姐姐面前輸的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