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各方反應
沈樂走後，聞仲久久不能平靜，無數思緒在腦海中交織，愣是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他猶豫，不解，胸中還有一口氣，不吐不快。
回望過去，要說對大商沒有感情，那不可能。
是貪戀權勢么？是胸有大志么？
都不是，只是見老百姓太苦了，自己從百姓中來，就要到百姓中去。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沈樂這句話點醒了他。
但他還是感到猶豫，忠君報國的思想，束縛住了他。
“唉，最後努力一回，若不行，老夫就解甲歸田，回金鱉島，不再過問凡間事。”
聞仲來到書桌，提起筆來，寫寫劃劃，反覆思忖，整整一夜。
直至清晨，他才長出一口氣，彷彿胸中鬱結盡散一般，奮筆疾書。
書曰：
臣願陛下痛改前非，行仁興義，遠小人，近君子；庶幾社稷奠安，萬民欽服，天心效順，國祚靈長，風和雨順，天下享承平之福矣。臣帶罪冒犯天顏，條陳開列於後：
第一件：拆鹿台，安民不亂；
第二件：廢炮烙，使諫官盡忠；
第三件：填蠆盆，宮患自安；
第四件：去酒池、肉林，掩諸侯謗議；
第五件：貶妲己，別立正宮，使內庭無蠱惑之虞；
第六件：勘佞臣，速斬費仲、尤渾而快人心，使不肖者自遠；
第七件：開倉廩，賑民饑饉；
第八件：遣使命招安於東南；
第九件：訪遺賢于山澤，釋天下疑似者之心；
第十件：納忠諫，大開言路，使天下無壅塞之蔽。
……
回到皇宮，皇叔比干，亦是輾轉反側，徹夜不眠，不是畏懼可能將要來到的危險。
而是沈仙師的話太過直白，太過大逆不道。
可聽起來卻又有道理，句句切入大商的要害。
可怎麼改，沈仙師說得過於激進了，天子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換的？
“不行，老頭我坐不住，明日一早，我就要去鹿台，罵醒帝辛！”
比干暗暗決定，從今天起要改變帝辛，力爭讓他做一個好天子。
……
黃飛虎將比干送回府上，自行回了家，在夫人賈氏的服侍下，躺在榻上。
對於席間沈樂的一番話，他有自己的見解，作為鎮國武成王，他一直都居於朝歌。
雖然沈樂說的話，都是這個王朝的弊病，但並不止天子一人。
內有一群因此上位的佞臣，還有一直都算不上安分的各路諸侯。
外有四面死而不絕的夷族，還有越來越躁動的神仙妖怪。
作為統領四十萬禁軍的將領，他最為在意的還是整體的穩定。
朝堂之上的事，他想管也管不了，但獨獨有一件事，他有些放心不下。
那就是肱股之臣比干，這老頭子不好好的頤養天年，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只怕性命堪憂，朝堂若是失去了他，那就斷了脊樑，佞臣將徹底得勢。
想到這裏，他懷中的賈氏也不香了。
“看來還是得去找找太師商量一二，至少要保住比乾的性命。”
……
鹿台之上，失去了子孫的狐妖妲己心氣攻心，數日不出閨房，這可急壞了紂王帝辛。
他獨坐鹿台之上，看着台下鶯鶯燕燕，頓覺乏味，心中回味妲己的溫軟，悵然若失。
“美人這究竟是怎麼了？”
鹿台下妲己寢宮，
後院一口深不見底的大洞旁，
妲己手捧一顆血淋淋的人心，恨恨咬下。
“比干老賊！吾子孫就享了當今酒席，與你何干？你明明欺我，用肉湯惑吾之心。我不把你這老賊剜出心來，也不算中宮之後！”
看着洞口下堆積得滿滿的白骨，她忽然心生一計。
趁夜，變為原身，悄然回到軒轅墳。
翌日清晨，紂王實在難解相思之苦，便主動前往妲己寢宮。
早已探知到紂王來臨的妲己，臉上妝容一變，美色不及平日一二。
“愛妾，你究竟因何氣急？可有方可治？”
看着妲己憔悴的臉，紂王的心都在滴血。
“不妨事，頑疾罷了，修養幾日便可，倒是苦了大王你。”
“你好生修養，切不能壞了身子！”
美人憔悴，另有一番滋味，紂王心癢難耐，但只能等待數日。
“大王，妾有一結識義妹姓胡，名曰喜媚，如今在紫霄宮出家。妾之顏色，百不及一。”
紂王聽得如此容貌，心中不覺欣悅，笑而問道：
“愛妾既有令妹，可能令寡人一見否？”
妲己見紂王喜不自勝，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辭言說出：
“喜媚乃是閨女，自幼出家，拜師學道，上洞府名山紫霄宮內修行，怕是……”
紂王哈哈一笑：“愛妾你別逗我了，若你無法，豈會言於本王？”
妲己慘兮兮的陪笑道：
“我有信香一塊，待明日，月下陳設茶果，妾身沐浴焚香相迎，方可得見。”
紂王：“善！”
數日之後，朝歌王宮中便多了一位妃子，名曰胡喜媚。
這一切，當然沒有瞞過沈樂。
多虧比干每日勤奮上朝勸誡帝辛，至於收效嘛。
不能說甚微，只能說是沒有。
也多虧喵喵每日勤奮的邊吃邊監聽，收效嘛，只能說是頗豐。
既指情報，也指體重。
“比干老頭可能馬上要遭劫了，我得提前佈局一二，近幾日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負了你最強特工之名。”
看着縮在床底啃糖葫蘆的喵喵，沈樂再次囑咐。
他準備出門，摸清王宮的構造，好第一時間潛入進去。
前幾日，他在美瞳視角下看到。
紂王宮內，環繞着一條若隱若現的衰老龍軀，剛好將整個王宮包裹。
當時，他便嘗試用五行遁法潛入王宮，但都被這層氣擋住。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金仙，竟然不得入。
看來，這條老氣龍，便是商朝的王氣，也就是俗稱的國運了。
苦思冥想數日，沈樂決定用陣法嘗試，看是否能入得了皇宮。
若是還不行，那就只能找聞仲攤牌了。
說實話，他並不想走最後一條路，無他，傷面子。
好不容易營造的高人形象，卻連凡間的王宮都進不去，丟人！
正當他踏出旅店大門，就見一位熟面孔主動迎了上來。
“沈仙師，聞太師指點我來找你，有急事，事關那日你見過的皇叔比干。”
黃飛虎滿臉焦急，顧不得就在街面，將來意一一道出。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上樓。”
沈樂面帶淡然，為黃飛虎引路。
其實心中暗喜，聞太師真沒結交錯！是個會來事的人。
你看，我剛遇到困難，就有人來給我解決了。
這怎麼說呢？瞌睡遇上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