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魘
“呼…呼～”
一個黑影追着另一個黑影跑出樹林。
月光下女孩顯得楚楚可憐，卻有他人沒有的堅強。月光下男孩雙手緊緊遮住眼睛不敢對視光一秒，如果不是那個女孩，他寧願躲在黑夜中迷失…..
“不要靠近我——不要…..”
“苓兒你可以永遠相信我對你的愛，”夢中那個少年從黑暗中走出，看着光下他愛的那個女孩深情款款說道，“你不是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嘛？！”
“不…..不…..”夢中梓苓加快腳步想要跑走，恐懼卻讓她步伐有些踉踉蹌蹌，最終一下絆倒在地，猛的一回頭——那個少年出現在她面前，只見他左手握住臉，有些哽咽，右手伸向於她：“苓兒摔的疼不疼。”
“嗚嗚嗚…”女孩害怕的雙手捂耳，可憐的看着面前這個少年，淚一點一點往下流，“你的雙手都是血跡….我怎麼…伸手？！”
咚！！！
“啊啊啊…”隨着少年痛苦聲——
睡夢中霜梓苓再一次驚醒一身冷汗，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去……
“姐你咋了這是，流這麼多汗，”小雪進門而入。
“是那個少年….是他！”看着她姐慌張的樣子及眼邊沒幹的淚痕，小雪知道這夢應該很可怕，“姐你都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那個男孩…..嗚嗚嗚最後他把他的心給了姐姐……”
“他為什麼把心給姐姐，那他不就死了嗎？”
“他傷害了你姐姐，夢中我一直試着躲開他，可是他就是陰魂不散……”
“他叫什麼名字？是不是之前騎馬過去的那個少年？！妹妹替姐姐殺了他！！！”妹妹神情大變，嚴肅之下笑容開始慢慢消失——
“什麼？！”梓苓又是一身冷汗，她妹妹何時變得這麼可怕！看來她們真的要早一點回村才行！一天拖一天，不光錢不夠用，連自己妹妹都變得可怕：“丫頭，姐姐是記得夢中那個人的名字——他說他叫葉奕鳴啊！！！不過只是個夢，都是假的，可能是一直趕路，姐姐有些疲累吧。”
“哦！姐我有好東西給你，”小雪聽她姐說完，拿出趁她姐睡覺時，在旁邊一塊果園裏摘的果子。
“這是櫻桃哇？好貴的！我們咋吃的起，妹妹你這回摘了，下次不可再去，不然別人會說你偷東西的，”梓苓有些擔心，自己的妹妹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變成小偷小摸了！
“好喔，小雪聽姐姐的話，下次不學別人亂摘，”小雪忽然愣了一下撅着嘴，“不是，好香沒忍住嘛。”
“笨蛋，那個是果園裏的人吧，他們摘好走了，你在去摘，”梓苓皺了皺眉頭，輕輕用手拍了一下她妹妹。
“哦……”妹妹害羞的紅了臉。
“這才是我好妹妹嘛，”梓苓想不明白的是小雪的改變，到嘴的話還是說了出來：“小雪你去摘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嗯哼？有….姐姐…有一隻黑貓！它總是盯着小雪看…小雪好害怕，”小雪雙手顫抖，神情恍惚夾扎着恐懼，說完一下抱着她姐姐。
“乖、雪兒最乖了，有姐姐在不是，”一隻貓何以把她妹妹變得詭異，梓苓冷汗直流一直不停，她感覺一陣不好的事情要像她們過來，她要和妹妹早回去才行、多停一刻，多一份不安，就明天吧——
明天一早就回！！！
另一頭膠月領着卡卡和隨身丫鬟小藍準備好禮物，便乘着馬車向元帥府而去。不管結局如何，膠月想如果能讓她兒子避過此禍，她也沒有白跑一趟。
“小仙給娘娘請安，家父裏面有請，”膠月她們還沒下馬車，元帥之女小仙已經在帥府門口等着。
“元帥知道本宮要來？”膠月吃驚的問，畢竟她來帥府沒和任何人提起。
“父親今早看大風刮向帥府，並吹下一大片落葉，便立即補了一卦，沒想到還真應上了，”小仙開始也懷疑，主要還是因為膠娘娘和她父親這邊很少走動，沒想到她父親的占卜術一點都不遜色她母親。
膠月母子剛進帥府便遠遠看着兩玉元帥出來行禮。
“沒想到元帥還有這般實力，本宮佩服”
“娘娘謬讚，臣雕蟲小計讓娘娘見笑，”兩玉讓丫鬟上完酒菜便同膠娘娘母子入席，“娘娘、長公子請坐。”
說完兩玉拿起酒杯便敬酒一杯。
“元帥客氣，本宮聽說夫人王氏是占卜師後人，而且元帥也有其衣缽傳承，不知可否幫我兒看看，”膠月同奕鳴回敬一杯。
“臣樂意效勞，不知娘娘是問公子前途還是平安，”兩玉說著問入主題。
“本宮不求我兒大福大貴，只求我兒這一生平安度過”
“臣明白了，娘娘稍等片刻，”兩玉拿出法器在奕鳴身上晃動片刻便出龜殼、銅錢來推。
“吉還是凶？”膠月看兩玉留着汗有些擔憂，小仙讓膠娘娘不要急，所謂吉便是凶、凶也可化吉。
“小仙說的沒錯，”兩玉放下銅錢，“娘娘要想長公子平安，還是早日離開天城或者天國。”
“何解？”膠月一半明白一半糊塗。
“天機難言！”
膠月點了點頭和卡卡起身準備離開：“多謝元帥指點。”
“娘娘客氣，慢走….”看着她們母子離開，兩玉終於松下一口氣。
“父親可是測出大凶？！”小仙從未見其父有如此神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要她們母子離開，大凶易可化大吉，”兩玉拿起龜殼、銅錢緊皺眉頭，想把銅錢狠狠拋出去——他終於明白他夫人為何不想替別人占卜——知道太多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涼風吹過，唯一能讓他心情平靜下來便是他乖女兒和他夫人留給他的東西！
“娘，接下來怎麼辦？”奕鳴知道事情複雜性也不知如何說。
“兩玉說的在理，加上我們母子在宮中不討好，一直是顏貴妃和火焰皇后的眼中釘，是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娘，都是孩兒連累了你，”卡卡突然悲出中來有些哽咽。
“我兒不難受，錯不在你，如果你是長公子就有錯，那可真是大道不公，”膠月也不怕，該來的還是會來，“我們去你表舅家，商量下離開的對策。”
“好，兒子都聽娘的，”奕鳴用手擦了擦眼角淚痕。
太子那邊，黃冰聽到人員來報皇后以離開鳳宮，估計會去紫陽宮（持天皇宮殿）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她想機會來了，便找人報於太子以重要事求見。
“婦人見過太子殿下”
一看原來是李淑貞的母親黃冰，“夫人請坐，不知來太子府有何事。”
“殿下，婦人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夫人既然來了請講，母后不在只要是理，夫人儘管說”
“不瞞殿下婦人直接說了，您和淑貞的婚事？對此有什麼看法？”
“淑貞？父皇從未向我提起，母親也沒說過，”列克一五一十的說，“難道父皇和大將軍口頭說過。”
為了淑貞，黃冰就把事情全部陳述給列克聽。
“哈哈哈….請夫人轉告淑貞，我會向父皇、母后說明，即然口述沒有下旨，直接讓父皇不作數就好了，等事情解決，夫人在去向大將軍說明即可，”其實列克對淑貞也有好感，與其自私的去喜歡一個人，不如讓她自由或許才是對她最好愛護。
“那就有勞殿下了”
“夫人客氣，本殿下也有句話想說給淑貞聽”
“殿下請講，婦人一定帶到”
“我想說的是：淑貞是個好女孩，如果三年後，我們都成熟明是非了，還有這樣的機會，本太子就不放過了，”列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理話說出。
“殿下所言，婦人明白了，”行禮后黃冰退下。
“夫人慢走…”
話說梓苓這邊還在小客房中，住的這幾天，老闆也是看她們姐妹倆怪可憐，在這邊也沒有依靠之人，便勉強優惠給她們姐妹住下。
“姐，那果園的主人好無語，小雪好氣喔”
“咋了小雪，”梓苓拿出飯菜準備和小雪開始吃。
我就是摘了他幾個果子，你看他在果樹上掛的牌子寫着什麼？！”
“窮人…志氣高！這…..”梓苓站在窗戶遠遠看着牌子讀了出來。
“分明是侮辱我們！姐…妹妹不服，妹妹要去把他們果園燒了，不就是吃了點果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小雪自尊心強，煩的她連飯都不想再吃。
“不可，不可燒！小雪我們理虧在先。如果你不去摘他們果子，他們又何必掛這個牌子，這果園老闆只是不舒服抱怨幾句……還是算了”
“好吧…聽姐姐的…哎…姐姐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回村了，”小雪轉動着眼珠。
“是啊，出來久了我們錢也用的差不多，不回去就要睡大街了喔”
“哈哈哈，小雪不要睡大街，什麼都聽姐姐的”
“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嘛，來我們吃東西”
“咧咧咧…好喔，”小雪吐着舌頭，調皮的看着她姐姐。
可能是梓苓有些多慮，她妹妹還是之前那個調皮鬼……
在天城以北空地處，又是一年一季的比賽開始。
這是男孩子的遊戲，女孩子除了去加油打氣，一般都不會參與。
卡卡在侯府也收到這個消息，行完禮后便和葉闊向比賽方向而去。
作為不分貴族平民百姓的比賽，很多人都會去試一試。贏了除了有對應的獎勵，榮譽是第一位。多數平民百姓在貴族面前都顯得底一等，這也是他們揚眉吐氣的一次機會。
對於貴族來說，他們不過是玩遊戲，從小就練這些，優勝劣汰早以習以為常。
葉宏告訴膠月若她真的準備好要全身而退，就去向雕王申請一封地，沒了威脅就算雕王不答應，倆個娘娘也會幫忙勸說。
膠月想也只能這麼做了，她讓卡卡先去比賽，自己在她表舅家閑聊一會。他們聊了很多，聊到奕鳴以後，奕鳴的幸福，做娘的無不擔心。
這一回葉宏明顯看出膠月比往日多了笑容，看來離開對她們母子來說是在合適不過。
作為表弟他一定要幫他姐離開，多年的壓抑別人不理解，他這個弟弟還是明白的，話說回來沒有他這個表姐，他可能也是一個小官，更別說有今天的位置。
“來人吶…..”
天朦朦亮，只見果園中的火已經燒成一片，白煙隨風四處逃散，到處都是煙味和喊叫聲。
“快來人，”幾個夥計一個叫一個，還有幾個去叫他們老爺和夫人。
“打水…快….”
在雜亂聲，並伴着濃濃的煙味，睡夢中的梓苓一下被嗆醒，而小雪則匆匆進門：“着火了，姐姐我們快走。”
“沒燒到這裏呀，我們可以晚一點走，”梓苓下床突然想不對勁，“小雪你不會真去把果園燒了？！”
“我…姐姐…妹妹心裏不舒服，你打我吧——打死你親妹妹吧，”小雪一下蹲在地上，不敢站起身來，她也是事情發生后就在心中後悔。燒果園的時候心裏是自在，可是面對姐姐她很愧疚，愧疚的是又讓姐姐不開心了。
“小雪！你…..算了…”梓苓想打也沒用，果園的錢哪裏是她們能承擔的，就算傾家蕩產也不行，更別說去見官！
“走，小雪我們快走。”
“我的一大片果園吶，”果園老闆氣的跳來跳去。
“老爺，夫人說可能是那倆個窮丫頭燒的，有人看到那個小的來摘果子，夫人才掛牌警告的”
“叫上所有人，全部去——抓住她們！！！”園子老闆想這回損失可真大！他非剝了那倆丫頭片子皮不可。
“屬下馬上安排人手”
“鬼丫頭，不要栽在我手中，不賣個果園價格，夠你們受的”
“吱吱”
風拍打着窗戶，房角處一殘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