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偏見

“老爺、夫人回來了，奴婢去為你們打水洗臉”

“小姐，還沒回來嗎？”夫人黃冰問（李義山第二個夫人，李淑貞後娘，前夫人難產離世）

管家看到忙叫人去通知淑貞。

“剛才還在的，小姐還吩咐弄吃的，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這鬼丫頭大晚上的瞎跑，傳出去像什麼話，”李義山有些生氣，叫上管家帶人去找，“小姐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淑貞估計是有什麼事出去，等會可能就回來了，”黃冰安慰道，“老爺從小就疼她，何必為這種小事生氣。”

“就是從小我太寵她，現在越來越不把規矩當回事兒，為她好也聽不進去”

說著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小姐回來了。”

“幸苦了，叫小姐來大廳，其他人都散了吧”

管家帶人退下，好在小姐也在回來的路上，不然大將軍發脾氣，他也慌。

也許奴才就是這樣，為了生存，為了家人有口飯吃。畢竟沒家底，又沒權沒勢，對於日常的呼來喝去早已習以為常。

“是為咱女兒嫁給二公子列克的事？”黃氏馬上明白過來，“現在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長大不是理由，哪有小孩不聽長輩的，在說我們豈會害自己小孩，”李義山越說越氣，可能是天天整頓軍心，上下忙有些累，如今女兒青春叛逆期，不太聽他說的去做。他是急了，他何常不想為女兒好。

“等孩子來了，先聽聽孩子的心聲，我們在權衡取捨你看怎麼樣？”黃冰很明事理，取捨之間她也不想因為淑貞的不願意讓義山難受，畢竟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好。

“嫁給太子，多風光的事，別人不挑你，你還去挑人家，”李義山當然明白他夫人的話，只是如此美事，多少王孫想把女兒嫁過去都沒有機會。

“父親你說的女兒都明白，女兒嫁給他有權有勢這是自然，可精神上卻永遠不會開心，這就是女兒心聲，”淑貞進門聽到她父母談起，馬上說出心理苦楚。

“你懂什麼是精神追求，你們又沒有相處過，我和你生母開始也不認識，也是父母介紹的，不也是好好的嗎？！夫妻關係只有相處的久，感情也就慢慢來了，”義山還想以他大人的經歷來開導一下淑貞。

“父親大人，女兒對喜歡的人只憑第一印象，如果對這個人第一印象不好，永遠都不會喜歡。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女兒認為愛這種東西從來不是相處來的，愛永遠是突然降臨的，”淑貞哪裏會聽她父親開導，她心以定畢竟是她的人生，反駁的權利還是有的。

“胡鬧，”李義山見淑貞油鹽不進，生氣的走出大廳。

“娘，你要為女兒作主，生母走了，父親這樣安排，女兒是永遠不會開心的，”淑貞委屈的抱着她娘。

“回頭我和你父親說說，你也知道你父親出發點還是為你着想，固執之下也是為你好。他的意思就是換句話說【你現在喜歡一個人，如果將來給不了你任何希望，就沒有必要；你現在不喜歡的人，將來能給你希望，也是可以考慮的】娘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早些休息，我去看看你父親，在看怎麼處理，傻孩子娘會一直站在你這邊，”黃冰抱着淑貞拍了拍她後背，“乖喔。”

“淑貞聽娘的話，會乖，不鬧脾氣，”她閉上眼晴發了一會呆，明明自己才15歲就訂親，就很困擾。如果說一定要嫁，她寧可嫁給人人不喜歡的葉奕鳴，也不嫁列克，太子又如何？和她又有什麼關係？這並不是她想要的一切。

說到奕鳴昨晚宴席后，他母親膠月也很尷尬，本來喝酒聊的好好的，卻弄出個莫名奇妙的事情，她問奕鳴，奕鳴也不說話。

看在她眼中的是奕鳴在恐懼：

雙腳顫抖，不愛說話是他一往的個性，眼中有的是往日不曾有的害怕。到底是什麼理由，讓她兒子突然這樣？？？

“娘娘，公子出去了，”小藍看着卡卡醒了，也不來見他娘，就出門離去，昨晚的事也沒解決，還以為會來和他娘解釋。結果沒有，便報於膠貴妃。

“派個人跟着他，有什麼事來報，遠遠看着就行，不要驚動他，我這兒子神秘的很，作為他娘，也想知道他想幹嘛？！估計雕王又有一段時間不想看到我們母子，”膠月沒有擔憂，畢竟被王冷落是常有的事，她已習以為常，唯一擔心的就是她兒子，不知還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小藍怕膠娘娘擔心，馬上在府中叫了一個機靈的小子，跟了過去。

“持天皇您咋大白天的喝起酒來，”顏貴妃本想去廚房讓手下燉個湯來喝，卻看到雕王在那喝酒，而且還有點不開心。

一旁的胡岡見顏貴妃來了，便退去拿東西，雕王苦惱他是明白大半，卻做不了說客。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作為王、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丈夫的壓力，”雕王邊倒酒邊說。

只是有些煩惱，有個傾聽的人，說出來還是會釋懷一些。

“是昨晚去月季宮和卡卡喝酒之事？”顏貴妃拿過酒杯和雕王倒上，“大王，臣妾陪你喝。”

雕王笑了笑和顏貴妃幹了一杯，“惠君還是你知趣，不過誰告訴你本王是因為昨晚去膠月哪裏，回來不愉快的。”

“從宴席到去膠月寢宮，王你一直都是開心的，從回來休息到今早天皇在這喝酒，所以臣妾猜測……”顏貴妃喝着酒，低着頭說道，主要還是怕雕王怪罪她隨意揣測君心。

“你倒是細心，”雕王不但沒有怪罪口語，還很平靜的說與她。

說罷又同顏貴妃喝下一杯酒。

話音剛落，胡岡走了過來：“大王，您要的棋盤拿來了。”

“惠君，你會下棋嗎？”雕王有了些醉意。

“說到這，到是臣妾拿手的，”幾杯烈酒下肚，顏貴妃喝的臉紅彤彤。

“哦！本來本王是打算叫丞相來的，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你就留下來和本王下一盤棋如何？”雕王聽顏惠君說完，感覺很有意思。

“好啊，大王不知道的是，臣妾入宮前都是琴棋書畫皆通，皇后姐姐是女將出身，膠月妹妹是舞樂最通，”顏惠君已經開始醉意朦朧，話沒想便說出了口，把各自擅長的領域一一道來。

“是嗎？”雕王陷入回憶：

二十年前天國差點滅國！那時候雕王還是太子，是他父親傑涼為王，只是他父親所求王道過於兇殘，仗着年輕時偶得神兵月痕殺伐不斷、獨霸眾國。

得月痕前他只知道這是個冷兵器，他不知道的是月痕的由來、月痕的邪性。結果一戰月痕出，所到之處血流成河，也養大了傑涼的野心。

不惜得罪五國也要擴張領地，至五國合併功天國。強的也只是傑涼一個，一個月痕殺傷力是大，可是硬抗五國百萬之眾還是吃力，最終結果是慘勝！聞傑涼者喪膽，惡魔稱號由此來。

而陪他出徵到成王，一直是火焰鳳凰。

顏惠君是他母親葉寶鳳看好許佩，膠月是舞女出身：等到雕王上位時，朝中上下已經被他擺平，慶功晚宴，看中膠月出色，便帶回宮中寵愛，那時候他們很甜蜜，卡卡出生后似乎一卻都變了！！！

“啊啊啊，”看雕王愣了一會兒，突然大吼大叫，“殺！殺！殺！！！”

手一揮把剛擺上的棋碰倒在地。

“持天皇你怎麼了？”把一旁準備落白子的顏惠君嚇得臉色蒼白，醉意讓她想保持清醒，本能的擺了擺頭。

“咋了這是？”胡岡在遠處看情況不對勁，忙趕來。

只見持天皇口中念叨：“卡卡這逆子！！！氣煞本王。”就暈了過去，隨後火焰皇后、膠貴妃聞聲陸陸續續從各自宮中趕來。

“持天皇怎麼樣了？”膠月很擔心，加上昨晚的事，她一直如鯁在喉。

“太醫說，可能是精神壓力、勞累過度所致，要多休息，”胡岡為安各娘娘心，解釋着。

“你們退下，由本宮留下來陪大王即可，”火焰皇后瞪了一眼膠月，轉身把太醫煎好的葯拿了過去。

“我….”膠月慌了，昨晚卡卡的事她也是一頭霧水，她也不懂他們父子是在搞什麼，一驚一乍的，看着胡岡對她微微搖了搖頭，便跟着離開。

顏貴妃心想：這卡卡母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昨晚是多麼好的機會，這層窗戶紙終究還是難以補上。

見顏貴妃退下，膠月走上前去：“胡總管，本宮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你呢，要和本宮說說么。”

“娘娘這邊請，奴才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胡岡領膠貴妃去了沒人處，“娘娘是想問持天皇昨晚和今早之事。”

“本宮不解的是，昨晚奕鳴眼中突然出現對持天皇的恐懼，着了魔一樣惹惱其父皇，”膠貴妃擔憂着。

“今早持天皇情緒也很激動，口中都是對長公子的不喜歡，甚至動了殺心！原因何在估計是伴隨長公子出現的那幾句不中聽寓言。”

“如今寓言師以被前大王殺死，這局面….”

“娘娘別急，奴才聽說大元帥兩玉妻子是占卜師出生，雖然其妻子以故，奴才卻聽聞其妻王氏在世時以把占卜之術都教給了他，娘娘可以去拜訪兩玉元帥試試”

“那就多謝胡總管了，若我兒平安，本宮定以厚禮來謝”

“娘娘客氣，奴才告退”

膠月想以後之事早先作準備，總比等它來時措手不及的好。讓小藍帶人去把奕鳴找回，她先回月季宮，等卡卡回來，明早在去拜訪兩玉元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李淑貞剛醒發現桌上已擺好洗漱用品及吃的，等吃完東西準備出去時，卻發現房門已被鎖上。

“大將軍有令，讓小姐在房中反省，不要一整天瞎跑，如若婚事不答應，就天天關在這想清楚為止，以後一日三餐由奴婢代勞”

“大膽！還不開門瘋言瘋語，本小姐出去打斷你的腿，”淑貞脾氣上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不然等將軍回來看到小姐走了，怪罪下來奴婢就會沒了飯碗，求小姐體諒，”門外丫鬟一下跪倒在地上。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淑貞拿起東西就砸，這以後真的就是她的命么，說什麼疼她都是假的，不經哭了起來，“嗚嗚嗚”。

門外其父李義山、其母黃冰走了過來擺擺手讓丫鬟退下。

“女兒越長大越難管是真的，女大留不住哇，”李義山依然很惱火。

“夫君，要不先把門開開，女兒在裏頭哭，雖不是我生，可疼在奴家心頭。”

“哭哭就好了，”李義山滿不在意，可能他覺得孩子就是這樣，尤其是他女兒這種從小就嬌生慣養，沒受過什麼委屈，這回還是第一次這麼為難。

“會好么？咱們女兒才15歲說訂親是不是太早了些，”從她女兒的角度來看黃冰感覺確實有點不妥。

“太子妃！越早越好，不然以後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李義山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也知道這樣他女兒會不開心，可他求的是女兒以後幸福，難道他真的錯了？！

“夫君，咱丫頭和二公子訂親之事，你有沒有和天皇說過”

“在開戰時，老夫和雕王聊過，本想回來讓天皇賜婚，因持天皇一直為長公子之事煩憂，就沒有去說，”說著說著李義山也冷靜下來。

“咱女兒還小，奴家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夫人你明天去看看二公子，盡量在火焰皇后不在的時候，”李義山還是想去探探持天皇那邊口風，在看這親能不能訂下來，他夫人去是最好的選擇。

“也好，不然說是為女兒想，到頭來委屈了她就不好”

李義山點了點頭讓他夫人好好陪陪女兒，自己騎馬便回兵營里去。

“貞兒…”黃冰打開鎖，看淑貞一臉委屈，心酸疼酸疼的，一時語盡。

“娘，”貞兒一把抱着她娘在她懷中痛哭，“女兒不想嫁太子！不嫁….嗚嗚嗚嗚嗚”

“貞兒乖有娘在，娘會保護你。你父親回兵營里去了，雖然你父親這麼做，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他出發點還是為你好的，”黃冰安慰着，“娘已經在和你父親作商量，這兩天你好好在府中待着，等明天娘去見過二公子，不出意外這訂婚就會緩下來，畢竟持天皇沒下旨。”

“娘你真好，以前淑貞還因為您不是我親娘怪你，您就是我親娘，是淑貞鬧了脾氣，”生母走的早淑貞因為她，才看到希望，她的痛苦似乎減輕了很多。

“娘只要淑貞開心，你雖然不是我親生，可娘一直都把你當成親生的一樣。乖！不哭喔，哭壞身體”

“好喔…..嗚嗚嗚..貞兒乖，貞兒不哭，”淑貞終於放下生母離開的痛苦，因為她知道有人在替她母親一樣在愛她。突然想到了葉奕鳴，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見過他父皇後有沒有去找那個神秘女孩。

怎麼會找不到？怎麼會找不到？明明在這附近看到的，來回幾個時辰尋，不想都是虛妄！

奕鳴很煩，一面是母親；一面是父皇；一面是這個女孩；他所求只是簡簡單單，只是那天，父皇確實讓他害怕！打心底害怕！！！

“長公子您在這呀，讓我們好找”

“小藍姐姐你怎麼來了？是為父皇之事？！”

“公子聰慧，如今局勢緊張，持天皇大怒卧病宮中，我來時同娘娘便接到持天皇下旨，娘娘現以被降為嬪妃，不在是貴妃！”小藍把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這…..”奕鳴瞬間啞口無言。

“公子還是先回去吧，娘娘有話說”

“也好，”卡卡雖然無話說，卻沒有驚訝，只是他害怕的事還是來了！還有夢中那個女孩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消息準確？！”顏貴妃不解，事情轉變之快她還沒來得及反應。

“千真萬確，火焰皇后和胡總管在持天皇身邊，二監易公公傳的旨”

“娘什麼事？您這麼高興，”一旁的木文看着他母親那麼開心，有些好奇。

“那個人果然有本事，這一棒估計夠膠月母子嗆的，”顏貴妃讓手下退去，開始算計着，“我兒，這卡卡一走就算火焰鳳凰在強！一個軟弱的兒子讓他拿什麼實力去當太子！我們母子要把握好機會！”

“母後放心，孩兒定勤加學習不讓您失望”

“這才是我顏惠君的兒子，棉兒和卡虎去北城玩還沒回來？”顏惠君突然想到她女兒木棉，已經幾天不見她身影。

“估計快了，卡虎今日應該會回倩靈城。母親您也真寬心，棉妹和卡虎玩，您一點不反對，我這14歲妹妹啥也不懂，反正我是挺擔心的，”木文皺的眉頭。

“文兒哪裏話，棉兒和卡虎玩，他們二人樂意不是挺好，就是棉兒要嫁給卡虎為娘也答應。你想能為此事和三大王鍾元拉上關係，不是我們母子大幸事，無意中也就多了一個有力的臂膀。”

“母親高見，”木文陰笑了起來，“列克啊列克，我的好二哥！你母親在有權勢，弟弟可不怕！！！”

“棉妹，這一程你可玩的開心，”卡虎同木棉坐着馬車回到公主府。

“超級超級開心，虎哥哥你真的要回去了嘛，”木棉有點不開心，撒着嬌。

“是啊！父親來催不敢不去，出門太久父親還有一些交代的事情要處理。”

“好喔，虎哥哥有時間就來找棉兒玩，知道不”

“傻瓜，哥哥不在身邊記得開心喔，哥哥去啦，”說完牽馬來要準備回去。

“慢點嘛，棉兒捨不得哥哥，”說著抱住卡虎，“渣男。”

“什麼渣男？”卡虎急了。

“哈哈哈壞人，讓你那麼急着走，”木棉用手捂着嘴笑。

卡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她頭，“這樣啊？！”

“喵～”

“棉兒這黑貓是…”卡虎好像聽說宮中也有黑貓出現。

“我府中養的，可愛吧！本來是兩隻，有一隻前段時間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死了……”

“好喔，看它肥肥的，我們的棉兒沒少疼它呀”

“那是哈哈哈，哥哥一路保重，到了府中記得書信給棉兒報平安，”木棉鬆開卡虎。

“好，”卡虎騎上馬便向前方趕去，不時回頭來看木棉，木棉則一直站在府門口，目送她心中這位好哥哥離去。

卡虎很開心，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小雪、梓苓這邊還在為生計煩惱，畢竟她們姐妹倆出門也沒帶什麼錢，很多都是一邊打工，一邊趕路掙的，加上倆姐妹年紀輕輕，也算不容易。

“姐，我們的錢是不是用完了……”小雪擔憂着。

“還有一些，看來我們姐妹要回去咯，就後天吧！”霜梓苓看着遠方…她想她父母了！出門一個多月，也不知他們過得好不好？！

還有那個少年！

願！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