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鐵口直斷小團雀.[4]
小小一隻相思鳥在窗戶口蹦蹦噠噠偷聽,幾乎沒有人注意到。
樊冬兒撲騰着小翅膀,縮腦袋往窗戶里拱。
外頭冰天雪地的還有些冷,她蹦跳着收攏小翅膀,圓圓黑豆眼緊盯住陸從典,生怕這笨蛋被人算計了去。
包廂里,觥籌交錯,人影晃動。
青年安靜坐在人群中顯眼的地方,但他好似在不斷降低存在感,居然很快就沒人再注意他,反而去調笑別的藝人。
不僅如此,小陸同志吃飯喝水也都相當有講究。
陸從典只吃別人動過的菜。
安宮單獨倒過來的飲料和水,他一口都不喝,好幾次還裝模作樣舉起來,其實都沒入口。
樊冬兒清楚看見了安宮陰影里氣到猙獰變形的臉。
她動了動翅膀尖,差點笑出聲來。
陸從典這傢伙……好像挺有經驗。
都快把安宮氣死了。
魏長生還給葛猶青敬酒,面上溫和帶笑,瞧着就是個好脾氣的。
他偶爾發出大笑,笑聲爽朗,眼角餘光卻不斷撇陸從典。
還暗地裏狠狠踹了安宮一腳。
魏長生左半邊臉轉向葛總是熱情帶笑,右半邊臉轉向安宮時,陰沉冷漠至極。
催促的眼神無比明顯。
那意思——叫他過來幹啥吃的?!這就是你給我調料的人?
安宮頭皮發麻,卻無可奈何。
他做好了把陸從典送給葛總的準備,但奈何陸從典不樂意。
他還警惕得很,居然連碗都不粘一下,他想趁機下藥都沒辦法。
安宮盯住陸從典,他處處想動手,可他沒機會。
總不能把另幾位老總的菜一起下藥吧?
那他就是在找死。
陸從典好似感覺不到安宮隱隱甩給自己的眼神,他壓根沒有往葛猶青很少去的意思。
青年安靜坐着,安宮卻如坐針氈,直到再也坐不住。
魏總的雷霆之怒……他可受不住啊!
安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青年身邊,半拉半拽,硬是將陸從典拉出了包廂。
臨出門前,安宮繞過魏長生,無可奈何地給魏總遞了個眼神。
那意思——要不您親自上?
陸從典這小子最近很是警惕他們,安宮實在沒辦法。
左右這次,必須得把人送出去。
陸從典皺着眉頭,他很不想出門,卻硬是被安宮死死拽住。
安宮壓低嗓音:“小陸,咱好好談談!”
“導演們都在這,你別折騰出太大動靜!”
兩人一前一後離去,樊冬兒沒跟上去。
左右要被攀附的對象還待在包廂里,自己盯着葛猶青就行。
吃完飯的一群人三五成群,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談天說地吹牛皮。
魏長生不動聲色靠近到角落裏,表情陰鬱。
安宮這個廢物!
他趁着無人注意,迅速掏出一包葯,撒在杯子裏,又倒了一點酒輕輕搖晃後放在手邊。
葛猶青對他非常重要,不容有失,他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至於拿東西來換,甚至要拿旁人的未來清白來換,魏長生都不在意。
左右,他得利就行。
最近風頭太緊,魏長生很擔心被人盯上,他得找一棵新大樹靠着。
要是換成以往,他倒也不會算計的如此顯眼明了,甚至是圖窮匕現,將搖錢樹逼到要跟他反目。
魏總盯着五彩斑斕燈光下的搖晃酒液,眉心皺成川字,無聲自語:“小陸,你也別怪我心狠,時也……命也。誰讓你這時
候撞到我手裏。”
寧致遠那該死的老東西死得太快,死得讓他膽戰心驚,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他必須得找棵大樹靠上。
葛猶青的關係他打聽得很明白,絕對能保得住他。
他不知道寧致遠那傢伙犯了什麼事兒,居然被國安找上……魏長生想想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犯的那點兒事兒被寧致遠牽連調查。
他等了足足半個多月,沒感覺到風吹草動,但他依舊很方。
甚至是更方了。
他想扒上葛優青,主要是想藉著葛猶青的關係,打聽打聽寧致遠的情況。
最近,圈子裏倒霉的人可不少。
很多人聞風膽喪,不知有多少個傢伙跟他一樣提心弔膽,魏長生恨不得立刻捲鋪蓋跑出國外去。
可現在跑……可能真就進了某些人的眼,要倒霉了。
斑斕五彩的燈光映着魏長生陰晴不定的臉,他並沒有注意到,此刻有隻小小的相思鳥從窗戶縫裏鑽了進來。
樊冬兒在牛鬼蛇神胡亂蹦達的包廂里蹦蹦跳跳,一路鑽到沒人注意的吧枱。
小團雀收攏翅膀,漂亮的黑豆眼盯着腦袋頂上光色碰撞,隱隱顯出黑色的魏長生,,漂亮的鳥眼轉動了下。
說實話,看見魏長生頭頂那斑斕五彩的玩意兒,樊冬兒驚得不行。
漂亮小鳥的腦袋又左右轉了一圈。
這包廂里……所謂老總們的頭頂幾乎都沒有功德,反而都有業障在身。
資本家,果然沒個好東西。
魏長生的業障較於其他人顯得更加深厚,
樊冬兒本以為他就是個黑心黑肺的老闆,現在嘛……她得想個法子,把這傢伙送進派出所。
魏長生可不知道自己被“特殊卧底”盯上了,他還在左右環顧觀望。
大部分時間盯着門口和葛猶青的動靜,時不時伸手,摩挲加了料的酒杯。
陸從典跟安宮出去了五六分鐘,很快就回來了。
青年推門而入,魏長生幾乎在同時站了起來,朗聲笑了下,扯着位導演,立刻恭賀起他最近得獎。
似乎是轉頭不經意看見了陸從典,魏長生笑着招呼:“小陸,我正找你呢。快過來見見王導。”
“王導,你瞧瞧這年輕人,很上進的,很有禮貌的孩子,他特別喜歡你的電影……”
陸從典很想轉身就走,但喉頭上下滾動,踟躕了片刻,還是踏步走向魏長生。
他喜歡演戲,雖然一夜爆紅讓公司突然變臉,想控制他,但紅有紅的好處。
他能見到以前見不到的導演,得到更好的機會。
魏長生趁着陸從典跟導演交談,順手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酒杯,一杯遞給導演,一杯遞給陸從典:“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王導,希望我們以後能有合作的機會。”魏長生最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陸從典握住酒杯,有剎那踟躕。
勸酒聲還在耳朵邊上迴環繞,導演在跟前,他必須喝。
“啾啾——”
陸從典本能地咽了下口水,本來是盯着酒杯,憂鬱勁兒又要上來了,突然聽到了清脆的鳥鳴。
在這嘈雜的包廂中,鳥鳴聲幾乎沒人沒注意,陸從典卻是本能抬頭。
樊冬兒蹦跳着上了吧枱,開心興奮地揮舞着小翅膀,翅膀尖尖上的絨毛在亂顫:“啾啾!”
沒事的,喝吧,我給他換杯子了!
小團雀搖搖晃晃地用翅膀暗示,不過,陸從典這傢伙似乎有點笨,聽不懂雀雀的意思。
“啾啾——”誒呀,你就喝,沒事噠!
包廂里燈光昏暗,魏長生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有鳥暗地
里偷換他杯子。
被魏長生捏在手裏的,才是下了料的那一杯。
“啾啾——”
胖嘟嘟小團雀的眼神太靈動,好似會說話。
陸從典眼皮子跳了一下,本能地掃了眼魏長生。
他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就他醒來以後小紅的性情來看,這鳥肯定不會幹啥好事。
看着小陸將酒同志一飲而盡,魏長生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後頭了,賊親近地拍着陸從典肩膀,眼神充滿笑意:“小陸啊,只要能好好乾,公司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魏長生又給安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盯住了人。
魏總才捏着酒瓶,晃晃悠悠倒轉到葛猶青那邊繼續套近乎,盤算着怎麼把人送給葛猶青。
“你幹啥了?”
陸從典窩到吧枱邊上,剛剛好擋住了旁人掃來的視線,虛虛給小團雀籠在了自己臂彎里。
樊冬兒挺着毛茸茸小胸脯,蹦跳到青年臉頰旁邊,悄咪咪笑:“我就偷偷把他的酒換了,待會兒等着看好戲吧。”
被絨毛蹭得皮膚髮癢的陸從典,他眼睛瞪大:“!!!”
“你怎麼辦到的?!”
陸同志微微轉頭,直接對上了安宮似笑非笑,有點得意的不明眼神。
安宮心想,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有了這回……看這小子拿什麼跟他作對!
陸從典:“……”
安宮那別有深意、隱隱帶着示威感的姿態……太熟悉了。
他趕緊轉回頭,有點心虛地左右瞧了下,迅速把得意晃腦袋的小團雀兜進自己衣服里。
“那是什麼葯?!”
該不會是迷藥吧?
啥時候發作?
陸從典一直是被欺負的那個,他只能被動防守,還從來沒幹過這種事。
一時間又興奮又刺激,還有點幹了壞事的心虛期待,總是忍不住偷偷摸摸看魏長生。
“誒呀!你別搞這麼明顯,要被發現了,好好當你的木頭美人!”
“哦哦,好。”
陸從典安靜了會兒,壓低嗓音:“那你盯着哦。”
“有事趕緊告訴我!”
魏長生下的葯不是立刻起效的,陸從典等啊等,等的心躊躇不定相當煎熬,散場時刻,魏長生的葯……似乎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