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好
給小姑娘買點什麼菜比較好呢？鄭西洲站在噼里啪啦過於鮮活的水產池前思考着。
“怎麼啦？西洲，有啥事啥事你李叔給你參考一下。”
這是李叔，我的商業合作夥伴，我經常來這買魚吃。
“沒事，李叔，你幫我拿一條石斑吧，一斤多的就夠了。”
還是給小姑娘弄一條魚吧，這麼熱的天，口味清淡一點比較好。再弄個糖醋裏脊，一個牛肉滑蛋，弄一個茶樹菇鴨湯，時間應該差不多。
“開肚啊？”
“不用了，李叔，我自己回家弄就好了。”
帶着滿滿的食材，鄭西洲蹬上小電驢。也不知道是他的思緒快還是他出來行動的速度更快。
“西洲，現在這個情況媽媽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你現在在起床了嗎？能不能先弄一點飯菜，等會你溫柔姐姐和溫和妹妹要過來家裏吃飯。好嗎？”
溫家姐妹我是知道的，媽媽和顏阿姨是多年以來的好朋友，我們兩家人一直以來也經常串門。雖然具體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帶着一頭霧水和“不要多問為什麼”的想法，鄭西洲還是執行了母親大人的吩咐。
回家的時間八點出頭，時間充裕，先把殺好的鴨子洗凈焯水，半隻老鴨被投入高深的湯鍋內，蓋上蓋子靜待熱水燒開，等待的時間也不能浪費，伸出手拔了幾簇小蔥，洗了幾塊姜，想了想昨天看到的教學視頻，拿起刀學着颳起了姜皮。聽到鍋內咕嚕咕嚕的響聲，順手切了兩片姜丟進鍋里，加了一些黃酒，讓他繼續焯着。
雖說加上我，也不過是四個人吃飯，可想來想去，總覺得還是應該仔細點比較好。畢竟大早上突然來的電話，總讓我覺得今天這事不一般。
姐妹倆喜歡吃什麼呢？做到現在，鄭西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壞了壞了，照着我和母上兩個人的口味買的，她們倆要是不喜歡吃咋辦。鄭西洲停下了打沫子的手，決定還是做一道甜品給她們喝。
大熱天的，喝點楊枝甘露吧。
看看時間也還早，鄭西洲於是拿出了冰箱裏的芒果，照着菜譜開始研究起來。
“這有什麼好研究的！”看着擺弄導航的張阿姨，溫柔實在是忍不住了，撐起身子在導航面板上直接的點了兩下。
“對不起啊，小柔。阿姨實在搞不懂這些東西。”坐在駕駛座上的婦人撓撓頭，緊了緊安全帶訕笑道。
“...沒事，現在搞好了。”看着導航恢復正常，溫柔並沒有多說什麼，坐回後座上，抓着自己的雙手，越過座椅看着前面的道路。
看着後視鏡里一個低頭不語，一個沉默看路的姐妹。張華嘆了口氣，朝着家的方向駛去。
車裏的氣氛不能說是歡聲笑語，只能說是十冬臘月，車裏離大雪紛飛只差一個名為“竇娥”的凝結核。
張華數次想要開口打破這沉寂的氛圍，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所幸，車裏的播放的90年代苦情電子音樂被一段來電鈴聲所打破，張華迅速地接起了電話，是兒子打來的。
“媽，你們現在到哪了？你們要是快到了我就準備做菜了。”
“快了快了，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柔姐和阿和在車上嗎？”
“在的在的。”
短暫的沉默，電話的那頭似乎是在等待着這邊的聲音。
“柔...”
似乎是感受到不能再沉默了，溫柔鬆開了自己攥着自己的手，
趴到駕駛座的後面搶了一聲。
“我和阿和都在。”
“那就好，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看看給你們安排，或者讓你們張阿姨帶你們去買，都行。”
“我們都可以的。”
“那就吃清蒸石斑，糖醋裏脊，牛肉滑蛋再加茶樹菇老鴨湯吧，可以嗎？我還給你們做了甜品。”
阿和看到姐姐的腿開始不住的顫抖，便搶在姐姐的話頭前答應下來。
“西洲哥哥，我們吃什麼都可以的，不要那麼麻煩啦。”
“阿和你這說。那你們快過來吧，我準備把菜下鍋了昂。等下可能沒什麼空，記得按下門鈴哈。”
“行，那我們等會就回來。”張華接過了話頭，把電話掛了。看着重新安靜下來的後座兩姐妹。又不由自主的開始頭疼起來。
等會怎麼跟西洲說呢......唉。
看着溫和被溫柔抓紅的小手，心裏不由得為這姐妹倆擔心，也為了自己的兒子擔憂。希望他們能好好相處吧。作為看着三個人長大的家長，原本對三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不甚擔心的張華，看着眼下經受家庭打擊變故的溫柔和溫和兩姐妹，只希望自己能夠多陪陪她們，彌補一下她們心靈的創傷。
雖然她也知道大人的陪伴對於這些青春期的孩子的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不管怎麼說，都要盡自己的一份力。
等待的時間不長，並不嫻熟的車技還是成功將三人帶到了目的地。將車停穩，把後備箱打開，張華急忙忙地把姐妹倆的行李提在手裏。招呼着姐妹倆往家裏走。
“張阿姨，不用了。我們可以自己拿自己的行李，這行李也怪重的，讓您提也不好意思。”溫柔的話語很堅定，搭在行李上的手也很堅定。溫和雖然不言語，但她和她姐姐如出一轍的行動也表明了她的堅定。看着堅定的她們倆，張華緩慢的就變得不堅定了，一邊訕笑着一邊把行李讓給了她們，捲起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帶着她們回家。
“叮咚”
熟悉的門鈴聲響。鄭西洲近乎條件反射地向門口喊了一聲稍等，一邊拿起香油瓶子往鍋邊淋了幾滴，一邊手腕轉動把牛肉滑蛋從鍋邊滑出，邊緣整齊地落在圓餐盤中。一邊端着盤子一邊拿圍裙擦着手，把盤子放在桌上之後便向著門口跑去。
打開門，母親張華落在後面，笑得很不正常。站在鄭西洲面前的是大他一歲的溫柔，身材高挑，雖然容貌姣好，但是依舊能從她的手腳上感受到來自童年時期身上的隱隱作痛。溫和站在姐姐溫柔身後，扎着辮子，像是一隻提着包的小妖精。
“你好啊，柔姐、阿和。”
“......”
“你好，西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