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決斷
聽完耶安謀的話，眾人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索傑爾開口說話了：“老大啊，我覺得這樣我們名聲就更臭了。”
瓦倫丁也是補充道：“本來我們最多擔一個賣不潔之物的罵名，這麼一通操作下來我們真得遺臭萬年了。”
耶安謀搖了搖頭：“你們再想想呢？“
眾人又思索了起來。
一會兒，瑟琳娜開口了：“大人，您是想把人分成兩種涇渭分明的派系，這樣操縱起來要更加容易是嗎？“
耶安謀點點頭：“想想吧，不管你做得再好，總有人看不慣你會抵制你的，而正常情況下一群人不可能是說要麼支持要麼抵制，總有一部分不在意的和好壞參半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減少中間派，強迫他們站隊，然後讓人群分為兩派。對於我們來說，支持我們的人是朋友，反對我們的人是敵人，而中間派就屬於可以爭取的。我們要盡量爭取我們可以爭取的，然後通過塑造共同的敵人來增加內部的凝聚力。用一個煉金上的術語——這叫做‘提純’。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一批穩定的受眾維護我們的利益，並且他們會極端排外，這才是我們的穩定收入來源。只要我們不幹其他噁心人的事，我們的核心受眾就會越來越多且越來越穩固；但事實上，就算我們一直噁心人，估計也會有一批核心受眾——畢竟，人們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哪怕是事實擺在眼前也會自我催眠的。”
現場又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瑟琳娜猶猶豫豫地開口：“大人，您可真……”
瓦倫丁一口說出瑟琳娜沒說出來的下半句話：“老大，您這個手段也太下賤了吧，以前沒看出您還有這種想法啊。”
耶安謀瞪了他一眼：“什麼叫下賤？”
隨後想了一下，嘆了口氣：“你這麼說好像也對，確實有點賤。“
“那你們有什麼主意嗎？“耶安謀又問道。
現場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今天沉默的次數稍微有點多。
半響，還是沒人說話，耶安謀又說道：“那這件事情我們是放着不管等輿論發酵嗎？“
這次只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便有人開口了：“大人，我們確實不能放着不管。“——開口的是皮萊爾，他在開口前仔細觀察了一下旁人的臉色，最後替眾人說了這麼一句。
“我的第二個方案是，如果大家接受不了第一個方案和現狀，就離開這裏，把產業交給別人。我們只用當股東就行了，啊——我會確保董事席有我們的位置的。”耶安謀思量了一下，說道。
瑟琳娜則開口道：“大人，大家都不甘心這時候就離開吧。“
”我當然知道，我也不甘心。不過我暫時想不到辦法了——也有可能是第一個計劃我太滿意了吧。這种放棄產業的事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現在還有幾家產業是活着的，只是我懶得管，說不定我們後面還能遇到呢。“耶安謀說道。
看着現場又沒動靜了，耶安謀說道：“那麼先不急吧。但是我們一周之內應該是需要一個答案的，現在產業逐漸穩定了，大家抽空都想想吧。”
這次眾人都應聲了。
然而事情並不總是一帆風順，可能是第一個方案太過驚世駭俗，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太深，這麼多天裏竟然沒人能再拿出一個替代方案了。最後大家還是選擇了最初的方案。
“姑且先這樣，就算遺臭萬年掛的也是我的名字。”耶安謀最後一拍板定了下來。
“那麼，瓦倫丁，找那些托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住我們的目的，第一類是正常宣傳那些言論的，不要太過激；第二類是專門吵架的，這類人你要發揮你的特長，尋找你的同類——就是嘴跟你一樣欠抽的人，知道嗎？最好是那種說的能讓人急火攻心追他八條街的那種人，反正要能讓人願意和他吵。我相信以你多年的嘴瓢經驗肯定能找到這種人才。”
瓦倫丁嘴角一抽，別人只敢在心裏嘀咕的話他倒是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我覺得您的嘴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由此可見，兩個人的說法都是很有道理的。
耶安謀就權當沒聽見，繼續說道：“皮萊爾，你就負責培訓一下第一批人，然後我們是要發工資的，等下我們拿一個績效考核方案，照着發工資。你除了要負責把工作目標和方式給他們講清楚以外，還要把收益給他們算清楚，讓他們知道自己雖然到處跟人扯無意義的罵戰但是是有收入的。這種動動嘴皮子就能收錢的工作和那些苦活累活比起來可要輕鬆多了。你要和他們掰扯清楚，讓他們最後達成要錢不要臉的階段。”
皮萊爾點頭稱是：“是的。”
“然後是戴維和索傑爾，你們兩個的工作就是在計劃啟動以後到處逛，看看成效，然後方便我們下一步行動。還有就是盡量讓大家避免衝突，就單純是罵戰，你們應該擅長吧。”
索傑爾點頭，戴維則是自信一笑：“大人，打架我不行，嘴炮第一名啊，沒點嘴上功夫當年早讓人打死了。”
耶安謀現在不是很相信他說的——主要是現在他就有點想揍他……
“最後是……瑟琳娜。你就不用負責什麼額外的工作了，還是老樣子統籌規劃吧。”
瑟琳娜點了點頭：“您這次終於安排妥當了。”
耶安謀尷尬地咳了一聲，然後說道：“那麼，明天就開始吧。現在散會，皮萊爾跟我來一趟，我們兩個拿個績效方案。”
“……大人，這樣呢，您覺得可以嗎？“皮萊爾又想到一個點子。
耶安謀沉思了一會，這次點了點頭：“可以，然後這些地方再稍微改動一下……“
待到兩人一切完畢后，天色已經很晚了。於是把方案記錄下來以後就各自回床休息了。
很快，這座城市會迎來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且註定會在城市的記憶中留名——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