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搞事業)

第65章(搞事業)

“他小姑,娘聽說你在縣城開了個鋪子,怕你辛苦,一直念叨着說要看看你。”甄大嫂訕笑道。

算算也好久沒見了,得有兩年多了吧?甄大嫂老了不少。

甄臻放下筷子笑着說:“嫂子,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甄大嫂有些尷尬,鬧翻了又舔着臉上門這種事,她也覺得挺沒勁兒的,可是沒辦法,誰叫他們有求於人呢?甄大嫂要臉面,自己說不出口,就給了她婆婆一個眼色。

甄老太也不好上來就提錢的,瞥了眼吃飯的孟南,找話聊:

“大丫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太奶奶是最疼你的。”

這話說的就有點違心了,別說大人了,就是大丫本人都是不信的。

大丫對這位老人家沒啥印象,但她已經九歲了,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會經常想去看她,她喜歡爹喜歡娘喜歡奶,喜歡弟弟妹妹,真是一天看不到都想得慌,這老太太要是真喜歡自己,自己怎麼會不認識她?

再說甄老太雖然表面和善,眼神卻冰冷中帶着審視,大丫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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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娃就問:“大姐,這人是誰啊?你家親戚?”

這倒霉孩子連陶愛紅都看不下去了,陶愛紅拿起筷子就給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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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打我幹啥?我說錯了嗎?”三娃摸着額頭,氣呼呼地端起碗刨飯吃了。

甄老太尷尬極了,孩子都不理她,她想套近乎也是沒法子了。

甄老太這次來也是有原因的,這事甄臻幾天前就聽甄二哥提起過,說是甄大哥睡了一個有婦之夫,叫那女人的老公當場撞破了。

女人老公叫甄大哥寫了字條,承諾給他一千塊錢,當成睡他老婆的補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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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大哥也是個怕死的,當時就答應了,被打的鼻青臉腫跑回家,叫甄老太籌錢給那女人老公。

甄老太怕兒子坐牢,再說這事要是傳出去也實在難聽,想了一圈只有她女兒能當這個出錢的冤大頭,這不,就帶着甄大嫂來了。

“那可是你親哥哥,你總不能看着你哥坐大牢吧?以前的事是娘不好,咱們母女倆哪有隔夜仇,說到底那還是一家人。你現在條件好了,一千塊錢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甄老太說道。

甄臻眼皮都沒抬,甄老太要是以為這樣就能拿捏她,那可就錯了,這種沒良心的人,不管她怎麼幫,那也是不會記她一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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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甄大哥能轉好?甄老太能不重男輕女?怎麼可能呢?

甄臻早就想明白了,女人這一生不要盡信父母,不要輕信伴侶,不要確信子女。

俗話說得好,升米恩斗米仇,幫多了反而惹人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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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老太沒想到她這麼油鹽不進,雖說前幾次鬧得很僵,可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裝裝可憐,低聲下氣來求閨女,閨女就會像以前一樣,上趕着倒貼,誰曾想,她閨女竟然學壞了,連親娘的話都不聽了。

“你怎麼能不出?你就這麼絕情?”

“絕情?”甄臻一點沒客氣,“他自己要睡別人老婆,鬧大了就不想承擔後果,怎麼著,人是他睡的,錢還要我出?”

甄老太叫她說的臉色一變,“這怎麼能怪你哥呢?都是那小娼婦勾引他,要不是他們夫妻倆合起伙來仙人跳,你哥怎麼可能上這種當!”

“仙人跳?你可別告訴他沒脫褲子!褲子脫了,該辦的也辦了,最後還不認賬,說是人家女人勾引他的,也真夠好意思的!”

甄老太一向護短,兒子和孫子那都是他的心頭肉,她不覺得兒子有錯,要錯也是那娼婦的錯,她兒子可太冤枉了!

甄大嫂叫甄臻說的臉色不愉,卻也不能否認,小姑子說的一點沒錯,她男人自己造的孽,怪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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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臉面,孩子總要抬頭做人吧?

“小姑子,你就幫幫吧!”甄大嫂懇求道。

甄臻不會幫這種忙,自己的錯誤就要自己承擔,甄大哥那種人憑什麼叫別人給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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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只是原身哥哥,就算是親兒子,出了這樣的事,她都不會包庇一點。

“錢我是沒有的,剛開了鋪子,之前借的賬還沒還上,哪來的一千巨款借給你們?你就是殺了我也是沒錢。”

甄老太算是看出來了,這閨女是鐵了心不想幫了,可今天拿不下閨女,就沒法跟兒子交代。

說到底是這個閨女太絕情了,就不能怪她不講情面了。

不給錢是吧?不給錢今天誰也別想好!

閨女不給娘老子錢,她就往地上一跪,讓周圍鄰居都看看她閨女有多孝順,再不濟就在地上鋪個鋪蓋,今晚就睡這了,不給錢誰也別想從這門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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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就是她這個當娘的被閨女逼到絕處,實在沒法子了。

只要她嚎兩嗓子訴訴苦,鄰居們都會幫她這個可憐的老太婆,到時候看她甄桂芝還怎麼做人!

甄老太膝蓋一彎,說著就要跪下了,甄臻也是摸透了她的為人,察覺到她想使壞,一早就對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

不得不說,幾年下來,兩個兒子跟她也是越來越有默契,甄老太還沒趴下呢,胳膊就叫人架起來了。

孟大國道:“姥,地上涼,你膝蓋不好,哪能跪這裏?”

孟二勇說:“姥,你還逛過縣城吧?院子裏沒風,熱得慌,外孫帶你去外邊走走!”

甄老太懵了,猛地掙扎,可孟大國什麼力氣?能讓她一個老太太掙脫了?甄老太像那被宰的老母豬,一路被架着出了孟家門。

三人剛到門口,就看到孟老太和孟老太爹站在巷子口。

倆人都戴着草帽,孟老太爹的肩膀上還橫着扁擔,衣服卻是嶄新的好料子,一看就是甄桂芝給做的。

“親……親家母?”甄老太喃喃。

最近天氣熱,捕黃鱔的人又多,黃鱔沒有前段日子好捉了,攢了好幾天,孟老太爹才攢了二十多斤魚和黃鱔,打算來縣城賣掉,誰知剛走到兒媳家門口,就看到這麼一出大戲。

孟老太已經好久沒和甄老太這個親家打照面了。

想當初孟老太是不同意大國爹找甄桂芝這個兒媳的,就是沒看上甄老太的為人,那甄家在村裡都是出了名的胡攪蠻纏,有這樣的父母,甄桂芝能好到哪去?

後來兒媳轉好了,孟老太也就慶幸當初沒有棒打鴛鴦。

這不,兒媳帶着全家來縣城謀生活了,眼看着鋪子開了、電扇買了、孩子都轉到縣城讀書了,這日子過的是蒸蒸日上。

甄老太就跑來作妖了!

孟老太當時就把袖子擼起來了,還擼的特別霸氣認真。

她別的不敢說,論打架她在十里八鄉的老太太里就沒輸過,甭管多不講理的老太太,她一準就給治的服服帖帖。

甄老太算個鳥啊!

孟老太掐着腰問:“甄老太,你什麼意思?”

甄老太眼神躲閃,硬着頭皮道:“這是我閨女家,我來我閨女家還不行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是你那不要臉的兒子,搞了人家老婆,被人家男人逮着了嗎?聽說被抓到時褲衩都沒穿,光着腚被人家趕出來了,真是不知羞!我要是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還好意思跑來妹妹家借錢!要臉不要臉!”

孟老太一點沒客氣,直接把甄老太老底都給揭了。

甄老太還以為這事沒人知道呢,誰曾想,都傳到壩頭村去了,鄰居們都伸頭張望,也沒用孟老太薅她頭髮,自己覺得丟人,兩眼一閉就暈過去了。

要暈也不能暈在這,孟大國上去狠狠掐她人中。

甄老太叫她掐的嗷嗷叫,叫甄大嫂給扶回去了。

甄大嫂原本還是護着面子,讓孩子抬起頭做人,誰知十里八鄉都傳遍了,一時間也覺得丟人,原本搖擺的想法漸漸堅定了起來。

下午時,甄臻有些犯困,就躺在搖椅上睡了會,電風扇吹着風,倒也沒覺得熱。

焦蕙蘭買了菜回來了,關心道:“娘,怎麼不去屋裏睡?小心着涼。”

甄臻笑笑,“我這身子骨好着呢,不礙事的。”

甄臻叫她買了海帶、雞爪、鴨脖子、豬蹄回來,除了海帶,其他的都屬於下腳料,不需要票據就能買到。

這年頭還真沒什麼人吃這個,正好便宜了甄臻。

至於海帶絲,雖然要票,但甄二哥知道她需要食品票,經常有票了就往她這送,加上趙美蘭在,也不算難買到。

甄臻就指點了她一下,得虧焦蕙蘭能幹,很快就把東西給做出來了。

酸辣海帶絲、滷雞爪、虎皮雞爪、風乾鴨脖、鹵鴨脖、鹵豬蹄,不管哪一樣味道都是相當好。

為了防止口味有變化,甄臻乾脆把配方都記了下來,用料多少也大體有個數,希望能保證味道的統一性。

趙美蘭還幫她搞出了幾個國營工廠食堂用的菜盤子,一共四個,恰好能擺一整桌子,往門口一放,也是相當整潔、正規的。

甄臻又寫了個涼菜的牌子掛在牆上,來買零嘴的顧客一看還有熟食賣,那欣喜就不用說了。

附近住的都是雙職工家庭。

晚上下班再去接個孩子,回家洗洗刷刷的,還真沒什麼時間做飯吃。

熟食買回家再炒個菜就能開飯了,價格也不算太貴,都能吃得起,誰都願意買點嘗嘗。

這不,飯點的功夫,幾樣熟食就叫人買的差不多了。

甄臻整理着剩下的食物,已經七點鐘了,這年頭很多人家為了省電,早早就睡了,超過七點街上就沒人了,又沒有冰箱,剩下這些甄臻就決定留家裏吃。

東邊的喬大娘佝僂着身子走過來,“大丫她奶,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喬大娘,您吃了嗎?”甄臻笑着問。

喬大娘搖搖頭。

這喬大娘也是不容易,老倆口四十來歲才生了兒子喬大壯,盡心儘力把喬大壯撫養成人,喬大壯結婚後,夫妻倆又花光積蓄為兒子兒媳在礦上謀了個工作。

原以為家裏多了兩個鐵飯碗,就可以躺着享享福了。

誰知上了不到兩年班,小夫妻就遇到了礦難。

那次礦難死了不少人,也算這倆人運氣好,活着出來了,只是喬大娘的兒媳臉被毀了,喬大壯沒了半條左腿。

這之後就被單位勸回家休養了,雖說了賠了一筆錢,可倆人工作都丟了,一家老小的生活都成問題了。

甄臻聽錢大姐說這些事時也是挺感慨的,她就把這盤子兜了兜問:“喬大娘,這盤涼菜賣不出去,我打算兩毛錢賣掉,你要不要買回去嘗嘗?”

這盤子裏有豬蹄、雞爪、海帶絲,能裝滿滿一盤子,才賣兩毛錢,喬大娘當即就掏了兩毛錢給她。

今天喬家的晚飯就格外豐盛,喬大壯拄着拐進來時,都是一愣,“娘,哪來的錢買這麼多菜?”

“隔壁食品店的涼菜賣不出去,就兩毛錢賣給我了。”

兩毛錢是很便宜了,喬大壯媳婦過來時就說:

“早上我路過她家門口,看別人買了這麼一袋子,要足足一塊錢呢!更別提咱家這豬蹄還比她買的大。”

喬老頭心裏也是有數的,“老闆娘是個厚道人,做菜乾凈,也講衛生,也難怪人家要發財。”

一家人也是難得吃四五個菜,別說大人了,就是喬大娘的孫子孫女都吃得滿嘴是油。

吃完后,他們也就明白為什麼人家這食品店能賺錢了,這味道是真好啊!

海帶絲酸辣爽口,鹵豬蹄咬一口也是唇齒留香,那雞爪子就更別提了,誰能想到沒人買的雞爪子會這麼好吃?

喬家媳婦見食品店生意紅火,也生出開個店的想法,跟好婆婆競爭是不可能的,包個饅頭包子賣,總能賺點錢吧?

可惜她這臉實在猙獰,她婆婆倒是個乾淨人,可見到生人就不敢說話,她男人那個腿也不能長時間站着,賺錢的路子又被堵死了。

次日氣溫難得到了三十五度,店裏採光好,也是熱的夠嗆,不過三十五度也是今年難得的高溫了。

這年頭的溫度沒有後世高,夏天開電風扇就能將就了。

趙美蘭騎着自行車進來了,她把西瓜從車筐里搬出來,笑着擦擦汗,“甄大姐,最近生意怎麼樣?”

“還不錯,你呢?”甄臻給她拿了根冰棍,是大丫剛去買的,還剩下一支。

趙美蘭也沒跟她客氣,咬了一口,立刻涼快了。

“我這次是特地來謝謝你的,麵店生意不錯,一天比一天好,現在已經有老顧客了,就是咱這邊早上吃面的人很少,一直到中午才有生意。”

不過一天也能賺個兩塊錢,一個月能賺六七十,抵得上好幾個人的工資了。

趙美蘭婆婆很高興,她公公也幫着忙活,老倆口都是愛乾淨的人,顧客也都挺滿意的。

甄臻心說這年頭做買賣確實是好做的,沒有同行競爭,堪比壟斷,行業標準由您來定,且還趕上國營飯店要票的年代,這真是老天爺往嘴裏喂錢了。

只要勤快不作妖,都能賺到錢。

她想了想後世人氣足的早餐店是怎麼賣的。

“早上可以賣包子或者蒸餃、煎餃做早餐,這樣一天下來都有生意,可就是做早餐太累了,四點鐘就得起來忙活,你公婆早起晚睡,只怕身體會吃不消。”

趙美蘭點點頭,“我男人早上送完孩子后,可以幫着看鋪子蒸包子,讓老倆口去睡一覺,下午一點就沒客人了,也能睡會,晚上七點鐘店裏就沒人了,睡得倒是不晚。”

七點鐘結束,洗洗涮涮,八點多能睡着,到次日早上四點的話,睡眠倒也是充足的。

“不過這樣你和你男人就要多分擔點了,老倆口忙着賺錢,肯定沒空幫你們帶孩子。”甄臻就說。

“那倒沒啥,我公婆賺錢了,最後不還是我們的?再說他們現在賺得都比我們多了,我們哪好意思叫他們不賺錢來幫我們帶孩子?倒顯得咱年輕人不懂事。”

趙美蘭又問起蒸餃和煎餃的做法,甄臻就說個大概,但是會做飯的人一聽就懂了。

趙美蘭回去就跟她婆婆說了。

焦蕙蘭也覺得可行。

一天下來,周淑芬只賣了一單,那大姐是個急性子,見她溫溫吞吞的,自己夾了涼菜稱重,付了錢就走了。

周淑芬倒是能理解,也決定要更認真地給她嬸子幹活。

次日下了一場雨,下午雨才停,宋小紅就過來看看情況了。

宋小紅沒想到還包吃住,也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下午就幫焦蕙蘭忙活了,她做事利索,雖然技術不如焦蕙蘭,但速度真比焦蕙蘭快不少。

還是孟招弟喊她一聲,她才笑道:“招弟變漂亮了,嬸奶奶都不敢認。”

“你說我能賣嗎?”苟子娘琢磨道。

苟子娘也是看到孟老太老倆口會去縣城賣個黃鱔,苟子娘家人口多,放開后又把房子東邊那塊地圈起來種地了,主要是種點糧食和蔬菜,養了雞鴨鵝。

可不么?最近甄臻就聽說縣城又開了一家餅店,是一對婆媳倆開的,每天晚上賣大餅。

雖說是忙了點也苦了點,可這年頭的人都能吃苦,他們家沒別的好處,可就是團結,一人做事全家幫忙,趙美蘭和男人包括孩子,都支持老倆口的事業。

她婆婆一直知道有個姓甄的大妹子很會賺錢,兒子管她叫甄大姐,兒子都聽甄大姐的,婆婆自然也能聽進去。

甄臻開始還沒認出來。

“還有我孟華哥,說是讀研,可京大都找不到他人,他導師想叫他留校還被他拒絕了。”

周淑芬眼裏直放光,“嬸子,賺多賺少無所謂,能賺點補貼家用就行,咱是一家人,沒那麼見外。”

孟招弟叫她誇得不好意思,她上來挎着她的胳膊。

人來這世界上又不是為了受苦,能賺點錢改善一下生活,自然都是願意的。

甄臻這邊最不缺豬肉了,這年頭豬肉貴,可豬頭豬蹄就不太需要票,價格也便宜,只有豬肉價格的四分之一,大約兩毛錢一斤。

大學還有兩年多才畢業呢,畢竟是正規大學,跟孟華的工農兵大學還不一樣。

倆人都沒啥錢,通常會選擇不要錢的爬山項目,或是免費的博物館,要錢的都得考慮一下。

“不用謝我,主要是你家小紅性子好,能幹活。”

周淑芬低着頭有些沮喪,昨天她做了豬頭肉拿去路口賣,倒有不少人過來問她什麼價。

“按理說學徒期應該不給什麼工資的,但以咱們兩家的關係,不給工資說出去又不好聽,再說宋小紅也確實能幫着做衣服,不如就二十一個月吧?用得好再給她加錢,用不好再說用不好的話。”

這些年沒有高考,就多了不少輟學青年,再加上知青回城后找不到工作,沒有工作的人確實挺多的。

“今早路口有個老漢賣的。”

看甄臻不介意,她心說這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也是覺得這老姐妹處得挺值的。

孟招弟幫她解釋,甄臻也就不用當這個惡人了。

“這樣吧!我幫你在我附近租個房子,我來找貨源,準備灶具什麼的,你每天做好貨拖到我店裏,我按比例給你提成。”甄臻提議道。

周淑芬膽小,不敢擔一點風險,再說人家出人力出租金出鋪子,還給她四成,她覺得很不錯了。

甄臻倒也沒太在意,又摘了點韭菜和茄子就去孟老大家坐一坐。

這一天天口碑攢起來,很快縣城裏就有不少人知道她家早餐店了。

“一家人也得說清楚,只是你這邊能保證供貨穩定嗎?真要給我供貨每天都得能買到豬頭。”

“嬸子,沒住的地方嗎?”宋小紅家裏沒自行車,也是擔心來回太浪費時間,耽誤事。

四娃被她姐鄙視的有點鬱悶了,不過黃桃罐頭很好吃,他很快就高興過來了。

原著中,程素作為虐文女主確實有個悲慘的童年。

聽說甄臻這邊想租個房子,喬大娘就主動說搬去後院住,把前院留給甄臻免費用。

吃飽喝足,崽崽們都很滿足,大人們也挺高興的,甄臻就琢磨着黃桃罐頭的可行性。

這對婆媳餅做的不錯,買餅的人也挺多的。

“娘,工資你覺得多少合適?”焦蕙蘭問。

甄臻以前有個室友家裏有果園,每個暑假都給她們寄黃桃,甄臻吃不完就會做黃桃罐頭,做好後放在冰箱裏冰鎮一下,拿出來那叫一個爽口,一點不比外面買的差。

說到底大家都窮怕了,誰想挨餓受凍啊?

孟大嫂就問:“她嬸子,什麼叫比例,這錢怎麼分?”

剩下的豬頭肉沒賣掉,天氣熱又沒法保存,只能家裏分着吃了。

可她太害羞了,見到生人就臉紅,又怕人家嘲笑她的口音,說話別彆扭扭,頭也不敢抬。

“桂芝,真謝謝你,我一直愁我家小紅這事,她要是能有個穩定的工作,我也就能睡個踏實覺了。”

甄臻細細看過她們的圖樣,雖說做的不錯,卻也不是不可替代的,真要做大做強,還得有點新花樣。

做也可以做,但是沒有衛生許可證,賣點涼菜倒還好,這種需要長期儲存的食物,她還是怕有事端。

“沒有人,中央支持個體戶的,現在大城市可多人干這個了。”甄臻說道。

她這姑姑對她不好,下鄉也是頂替了姑姑家孩子的名額,程素下鄉后,她姑姑一雙襪子都沒給她寄過,恨不得程素死在壩頭村呢。

孟老太愁道:“桂芝,你也說說他,這孩子不知怎想的,那京大是誰想留就留的嗎?”

周淑芬這情況倒也不算什麼,好多鄉下人一輩子沒出過遠門呢,還有的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

黃桃罐頭的做法非常簡單,桃子切瓣浸泡,再放點冰糖進去一起熬煮就行了。

這種事孟二勇做得來,周淑芬和孟大建卻做不來。

甄臻頷首,“淑芬好像瘦了?”

時不時幫店裏擦擦桌子拖拖地,把灶台擦得鋥亮。

二丫和三娃筷子用得不好,乾脆就用手拿了,吃完黃桃又捧起碗,把甜滋滋的罐頭汁一口給幹了!

“她話少,不愛嚼是非,做事也穩當,雖然還不能出師,但也可以幫我打打下手。”

要不是嬸子拉她一把,她一分錢都賣不出去的。

果然,從早上五點多就有人來吃早餐,一直能賣到中午。

她閨女壓根都沒出師呢,再說之前都是焦蕙蘭教的,一上來卻拿這麼多錢,張桂花也過意不去。

甄臻嘗了嘗周淑芬的豬頭肉,這味道確實不錯,別人做不出來。

這點甄臻也考慮過了,喬大娘家前院多出兩間屋子,原先是老倆口在住,但她家後院也大,能收拾一間柴房出來。

“我知道,你告訴她不用回來看我,先好好完成學業再說。”

最近這幾天甚至還要排隊。

這一單賺了五毛錢。

孟老太昨天聽到這事也是覺得天塌了,大學老師這麼好的職業,考上就可以留在京城,拿城裏戶口了,孟華竟然這麼輕易就給拒了?

趙美蘭為了感謝甄臻,就從供銷社帶了一包冰糖給她,甄臻也沒跟她客氣,恰好路邊有人賣黃桃,就買了一些打算做黃桃罐頭。

人家奇怪地看了她老半天,沒買就走了。

以孟華的能耐,這可不是賺幾千幾萬的事,以後只會更多,他不想留校就不留吧。

周淑芬昨天那豬頭肉是從娘家村裡買的,正好有人殺豬她就買了一些來試試水,真給她嬸子供貨,這豬頭肉的來源確實是個不小的問題。

不少人去城裏就不自在,不認字,不認路標,不會說普通話,可不就怕城裏人笑話嗎?

甄臻陪他們玩了一會,一個背着布袋的高挑姑娘就進門了,姑娘戴着一副眼鏡,看着很有知性氣質。

四個崽崽一人端了一個凳子,又自覺去拿勺子了。

“不知道誰家大鵝,一直沒讓我逮到!”張翠花道。

她就考慮去趟海市或者羊城。

“你說怎麼用?誰吃罐頭還要兩根筷子?”大丫狠狠鄙視了一頓。

黃桃罐頭就暫且擱置下來了。

老漢是第一次出來賣東西,有點緊張,也不敢說話,甄臻見桃子不多,就給全買下了。

二十塊錢這是天價了!別說二十了,就是十塊錢也是願意的!

可沒有個體戶就表明沒有工作崗位,像孟麗這樣有點資歷的正式工,也不過是從十五元工資上來的,二十塊錢不算少了。

黃桃和冰糖的比例大概是五比一。

“娘,哪來的梨?”

一車黃桃都是自家收的,還沒到季節,收的不多。

“行,那我回去擬個合同。”

“合同?”周淑芬有點緊張,“咱是一家人,還要合同呢?”

五塊錢着實不少了,這一年六十塊錢都夠家裏吃飯用的了,有這筆錢,家裏至少生活不用愁,花錢就能寬裕點。

“我選第二種。”

趙美蘭婆婆就照甄臻說的法子做了早點。

孟大國剛從養殖場回來,一身豬屎味,進去沖了個澡,換了衣服才過來。

這白漆一刷就顯得亮堂,甄臻還大氣地裝了個吊扇,裏頭放幾張床,這也是相當不錯的員工宿舍了。

“怎麼不能?你就帶去我店門口吧!偶爾來個一次兩次,不耽誤我做生意,倒也沒啥。”

周淑芬聽說她回來了,就從大川家過來了,手裏拿着毛線團,“嬸子回來了?”

老漢也很感激,拿着一塊錢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苟子娘有點不好意思,在人家門口賣東西,這可不太好。

這人氣說到底都是嬸子那店裏帶來的,就是付她工錢,她也樂意的。

事情說定了,甄臻就回去跟張桂花說了這事,張桂花哪有不同意的?

她想了想就說:“不如就供給我店裏吧?但我買你的貨,要自負盈虧,賣不出去我就得貼本,所以我給的價格不會太高,但肯定讓你有的掙。”

周淑芬不敢保證,就有些猶豫。

孟老太又給了她兩條魚帶上,知道她愛吃龍蝦,特地叫孟大柱去田地網龍蝦,這年頭龍蝦沒人吃,幾人說話的功夫就叫孟大柱網了不少。

按照如今的營業額,一天能賺五塊錢,利潤足足翻了一番呢,趙美蘭全家都高興壞了。

喬大娘一家都挺高興的,昨天下午就把房子騰出來了,甄臻簽了合同付了錢,又叫孟大國給重新刷了白漆。

不過想要保證供貨穩定,就得在各個食品站都有關係,這家供不上貨就去那家。

張巧紅正在洗漱,幾個孩子在玩,最小的超娃都長挺高了,聽到她進門,幾個孩子都撲上來喊她嬸奶奶。

大丫拿了筷子,四娃瞥了眼黃桃,“姐,給我也拿一雙。”

四娃皺眉,“才一根怎麼用啊?”

甄臻陪她閑聊幾句,苟子娘聽說她回來,就也過來了,還問了縣城的情況。

晚上焦蕙蘭就燒了魚和龍蝦,貼了小魚鍋貼,甄臻吃得別提多滿足。

不過,她不能對孟老太這麼說,說了老人家更擔心,乾脆就答應下來,說會回去好好勸勸的。

“嬸奶奶,我可想你了!真的!上周末我跟程素出去爬山,程素還嚷嚷着要跟我一塊回來。但你是知道她的,她從小就寄住在她姑姑家,她爹娘的財物都叫她姑姑給佔了,她手頭拮据,實在買不起車票。”

程素每個月都會給甄臻寫信,甄臻知道她沒錢,每次回信時都會帶一張新郵票和信封。

宋小紅比宋小玉穩當多了,宋小玉是個大sai迷,孟華去京城讀書後,宋小玉一直失魂落魄的,倒是宋小紅說離婚就離婚,看似是個悶頭,卻是個有主見的。

甄臻摘了黃瓜和西紅柿,有張翠花幫她看着,這地里的東西倒是沒人摘,就是秧苗被踩壞了一些,看着像大鵝或者狗踩的。

留校固然好,可再往後推十年,多少人辭掉鐵飯碗下海?

夏天蔬菜長得好,就剩下不少,雞鴨鵝也能賣錢了,鄉下人可捨不得吃這些,就想換點錢回來過日子。

眼看天要黑了,甄臻起身要走了。

“也是,不是我自誇,我家小紅性子最沉穩不過了,你說這麼好的性子,嫁給那殺千刀的,整天給他洗衣做飯,伺候他一家老小,就這樣還不知道感激!現在小紅不伺候他們了,出去工作還能賺二十塊錢,以後混好了,叫他老陳家後悔去吧!”張桂花是真咽不下這口氣。

大丫就分了一根給他。

也是甄臻性子好,這幾個孩子哪次去她家她不給孩子拿好吃的?孩子心思簡單,誰給吃的就覺得誰好,也都挺喜歡她的。

甄臻哪可能真的免費用?就提議租下喬大娘的房子,一個月租金五塊錢。

“自從娘開店后,咱們縣城就陸續有人擺攤了。”孟二勇說。

“沒人抓吧?”

孟招弟和程素都在京城,京城會約出來一起玩。

甄臻也覺得可行。

雖說沒有冰箱,可放在水缸里冰一下,這黃桃罐頭的味道也是相當不錯的。

甄臻知道長輩的擔心,但也尊重孟華的選擇。

孟招弟解釋道:“嬸子,合同就是規範大家行為用的,比方說合同上會規定你供貨必須選用好的豬頭肉,肉沒異味,不能用過期肉,做的過程要衛生規範啥的。你給嬸奶奶供貨,其實嬸奶奶是有風險的,萬一你的東西出問題,都要她去賠償人家的損失,所以要有合同的。”

這段時間,焦蕙蘭手頭也接了不少活兒,主要是做秋裝,因為口碑出去了,來找她的人可真不少,忙到陶愛紅都大着肚子幫她送衣服,焦蕙蘭就想把宋小紅給找來。

“你們要是去的話,租房子的錢我來出,放我鋪子裏賣。有兩種方式:一是賣不完的豬頭肉,由咱們一起承擔,這樣大家五五分;二是賣不完的豬頭肉由我來承擔,四六分,你四我六,賣不完也算我的,我還是照給你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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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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