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都是喝酒惹的禍
長英找機會拜會了下神兵堂的幾位老相識，順便將自己的裝備翻修了一遍，中午在一家酒樓宴請了大夥，下午才坐着傳送陣返回。
翻了翻自己的家當，長英喜憂參半：武器盔甲包括陣旗都煥然一新，只是靈石就只剩下二百多枚了，眼看就要見底。
過了幾天，許重山許長老召見，很痛快地傳授了“雷神訣”給長英，長英旁敲側擊，知道自己此去皇城，也算是給許長老漲了不少臉，許長老不日將上調到石門城。
石門在欒城西二百里，規模是欒城的十倍。
至於那空間裂縫和蟲人的事，就由雷皇和皇城的高官們操心吧。
長英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修鍊室，將小貂趕到樹林裏，自己閉關修鍊“雷神訣”。
七天後，餓成皮包骨頭的長英才將“雷神訣”參悟成功。
吃完東西，再試試以前從不敢在人前顯露的雷電術。
“咔嚓...”一道筷子粗細的閃電擊中了牆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焦痕，長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雷神訣”名不虛傳，將自己以前頭髮絲粗細的閃電術，提升了不少。
再試試能不能凝練出雷球。
這次長英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未能成功，最後只得嘆着氣放棄。
出了門，找到小貂玩了會，長英趕去仙警局報到，得知許大人已經調到石門，許大人留下的位置，暫由鐵中英兼領。
長英對鐵中英這白鬍子老頭一直很不感冒。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被許重山招募的原因，長英被理所當然地劃成了許重山的人，所以鐵中英總是對長英不冷不熱，找機會還不時地諷刺挖苦下。
只是兩人地位懸殊，平日裏也就沒什麼交集，一直相安無事。
過了幾天，鉤子、冰月等也被調到了石門，這叫長英頗感寂寞。
長英想起了在皇城時和武進、熊強的那場談話。
當時武進與熊強極力勸長英來皇城任職，說只要長英答應，一切手續兩人幫忙辦理。
兩人的熱情叫長英受寵若驚，只是自己來皇城人生地不熟的，又不願整日忙於平衡各類關係，想起自己追殺那無面怪時，遇到兩地扯皮之事，自己實在對應付此類事頭疼得很，所以最後還是婉言謝絕了兩人的邀請，回到這小縣城過平淡的小日子。
不成想自己雖甘於平淡，不開心的事卻總是找來。
這天鐵中英作為縣城仙警局唯一的長老，將所有屬下叫過去都訓了一番，原因是兩年前十二神兵衛的那件案子，至今毫無進展，令城主杜寒山兩年來面上無光。
被罵的狗血噴頭的幾個小仙警會後找了一處偏僻的小酒館喝酒解悶。
雅座中被施了隔音罩，酒菜上齊后店小二退了出去，幾個人開始唉聲嘆氣。
“日子沒法過了啊...”
“這兩年前的案子，後來又沒了蹤跡，誰能查出來啊...”
“兩年前大夥還沒來，怪不到咱們啊！”
“憑什麼他們破不了案子，卻來罵咱兄弟出氣，老子不服！”
“你不服管屁用！有本事出去喊下...”
“你說這斷水流和刀客盟，如今怎麼不作案了呢？好歹出點事，咱也好查不是。”
“長刀！前日裏你去了皇城，給皇城的仙警局幫了大忙，再以前還以練氣四階去追殺無面怪，可謂轟動一時啊，怎麼到了自己的地頭卻不出力呢？“
“對啊！是何道理？”“是啊...”...
一個叫“火狼”的捕頭帶頭髮難，幾個仙警也趁機作亂，嚇得長英一口酒沒喝完，嗆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幾位大哥，你們這麼說可是要我命啊，這話可不能傳出去，好像我一個練氣小修士成了無敵神捕一般，上次在皇城，那是小貂鼻子靈，才找到了點線索；追殺那無面怪，是侯大胖子他老爹和無面怪拼了個兩敗俱傷，我才敢和胖子一起追蹤，如今這案子是兩年前的，都沒什麼線索，所以...“
長英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眾人紛紛一聲長嘆，接着喝酒。
長英給身邊的人斟上酒，見角落處一個叫“鐵爪”的老仙警兀自喝着悶酒，忙湊過去給他斟酒，接着問道：“鐵叔，您給說說當時的情況...”
幾個仙警住了嘴，圍了過來。
“鐵爪”神情落寞之級，搖了搖頭，顯得不願回憶。
“火狼”勸道：“鐵叔，您講出來好受些，況且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只要有點眉目，咱們也好查案不是。”
“鐵爪”聞言精神一振，雙眼一掃似寒光乍現，隨後看着長英道：“小子，當日你以練氣四階去追殺那兇殘的無面怪，怎麼想的？”
長英呆了一呆，隨後緩緩地說道：“當時我見一個朋友遇害，就怒不可遏，發誓追他到海角天涯，也要他項上人頭。”
“鐵爪”點點頭道：“所以後來你幾次拼殺，也死戰不退，終於宰了他？”
長英點頭道：“是，他強用秘法，雖長出了腿，卻功力全消，我就趁機砍了他，其實他是最後到了老巢時大意了，以為靠着他的兩個徒弟，一定能擊退我倆，所以才用的秘法。”
“鐵爪”忽然狠狠地說道：“可恨我親眼見到我兩個弟弟倒在血泊中，也發誓殺敵，卻是兩年來毫無進展，白吃了兩年飯，我真是沒用啊...”
說罷老淚縱橫以手拍頭，痛不欲生。
長英忙勸道：“那伙賊人是大傢伙的公敵，鐵叔沒有線索，也怪不得自己。”
“是啊，是啊...”幾個仙警也勸了半天，“鐵爪”這才慢慢地平息下來，開始講述：
“那天早上，我正要起床，忽聽得仙警局的警鐘長鳴，我顧不得吃東西，忙跑出來，見大夥都牽着馬默不作聲，個個臉色蒼白之極，城主和鐵長老、許長老帶頭，大傢伙快馬加鞭地趕往城外小廟...
當時下了一夜的細雨，路上濕滑難走，幾個兄弟連人帶馬地滑倒了，都趕緊爬起來跟上...
到了小廟，已經有鐵甲兵將小廟圍住，我們幾人跟着三位大人走了進去，見小廟中已是一片狼藉，十二名神兵衛都躺在地上，我的兩個弟弟，前天還一起喝酒吹牛的阮小五、阮小七，一個被自己的銀槍釘在柱子上，一個躺在雨水中，仰面朝天，死不瞑目啊...“
“鐵爪”說到這裏又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接著說道：“...我當時昏了過去，後來聽人說，城主發誓，不抓到兇手，不重建神兵衛，只是過了這麼些時日，都一直沒有線索...”
長英怕“鐵爪”又怪罪自己無能，忙岔開話頭道：“許、鐵兩位大人斷定是斷水流和刀客盟一夥，後來雷皇朝內再也沒有這夥人的消息么？”
“鐵爪”答道：“不錯，一點也沒有。”
長英接着問道：“查了鄰近的幾個國家沒有？”
“鐵爪”道：“城主親自派人去查了，一無所獲。“
長英接着問道：“查過這夥人的家底沒？”
“鐵爪”點頭道：“斷水流老巢在西南，刀客盟在東南，城主都派人找過，什麼也沒找到，案發後這夥人的老巢一個人也沒有。”
長英接着問道：“那這夥人以前做過什麼案？殺的什麼人？用的什麼法術？”
“鐵爪”聞言一愣，正待搖頭，長英想了想又接着問道：“咱們這的神兵衛以前得罪了什麼人，案發前一個月內和誰爭執過，事後這十二人的家中如何了...”
“鐵爪”一聽大怒，伸手拍在桌子上，震得酒菜亂飛，隨即站起來伸手指着長英道：“你是說這十二神兵衛兄弟里有問題？”
長英也站起身，面不改色地溫言說道：“鐵叔，咱們是在找線索，不是要定誰的罪，若是連案發的原因都搞不清楚，如何去抓兇手？”
說到這裏，長英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道：“鐵叔，若是您想早日為兄弟報仇雪恨，不但十二神兵衛要查，許、鐵兩位要查，連城主大人也要查！”
房中眾人都驚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有“鐵爪”手指着長英，不住顫抖。
過了一會兒，“吧嗒”一聲，卻是“火狼”手中的一塊肉骨頭不小心掉到桌上，嚇了大夥一跳。
長英見“鐵爪”還在生氣，忙道：“鐵叔，我是晚輩，說出此話是對事不對人，也是想儘早抓住兇手，為神兵衛兄弟們報仇，不當之處，還請包涵...”
眾仙警也是紛紛勸說，“鐵爪”這才安靜下來，頹然坐在椅子上搖頭嘆道：“我何嘗不知你心意，只是你所說的太傷人了...”
“火狼”在旁一個勁地給長英使眼色，長英點點頭坐了下來，也是嘆了口氣低聲道：“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幾個人默默無語，酒宴草草收場。
長英回到自己的小屋，開始後悔不已。
“今天也沒喝多啊，怎麼這麼多廢話呢？這不是引火燒身么...”
多嘴是有報應的。
第二天剛過午時，長英就被叫到了鐵中英鐵長老的房中。
長英敲門進來后，見房中已有三人。
“鐵爪”、鐵中英和城主杜寒山。
長英和三位見禮后，立在下首，心中頗為後悔。
都是喝酒惹的禍啊...
鐵中英率先問道：“長英，你最近屢立大功，能力優秀，可有查‘十二神兵衛’一案的法子？”
長英拱手道：“回鐵長老，追殺無面怪純屬僥倖，皇城大鐘寺是我的寵物小貂聞出了蟲人身上的味道各不相同，哦，以前那食人魔也是神兵堂四長老他們一番血戰，長英碰巧抓住機遇，這才送那食人魔回去的，這些事昨天喝酒時都和鐵叔說過，是吧，鐵叔。“
“鐵爪”臉色微變，知道這是長英在責怪自己，輕咳兩聲不說話，神情頗為尷尬。
鐵中英手捻鬍鬚笑道：“你先別推那麼乾淨，我就問你，你可有辦法？”
長英慌忙搖手道：“鐵長老，酒桌上的話做不得數的。“
鐵中英見長英死活不接話頭，臉色一變，正待發作，杜寒山溫言道：“司馬長英，你可是怕出言傷了別人，或是辦案時得罪人？”
長英拱手謝道：“城主大人，多謝您為小人着想，小人在城裏舉目無親根基淺，身薄力弱法術差...”
城主杜寒山皺眉打斷道：“你想要什麼？靈石、神兵、功法？”
長英微微一笑道：“如果城主能幫忙找到一顆易顏丹...”
鐵中英驚道：“不可能！易顏丹價值千萬，而且有價無市。”
杜寒山擺手道：“這個太難，有沒有簡單點的？”
長英沉吟片刻道：“我的靈根太爛...”
杜寒山皺眉道：“這個更難！先說說我能得到什麼？少年！”
長英一字一句地說道：“更快地找到背後兇手。”
鐵中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就憑你？一個練氣四階的毛孩子？”
長英微笑道：“一次兩次是運氣，三次四次是能力。”
杜寒山在房中踱來踱去，其餘三人一言不發。
最後杜寒山站在長英面前，誠懇地說道：“如果你能協助破了此案，所有人都欠你一份情，天大的恩情。”
長英愕然，正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別拿這些廢話敷衍。
“鐵爪”站起身來真誠地說道：“長刀兄弟，如果你真的幫上了忙，我就將我阮家祖傳的虎抓手傳給你。”
鐵中英也真誠地說道：“我將我的鐵刀十三式傳給你。”
踱來踱去的杜寒山終於再次站定了，盯着長英道：“好，易顏丹！”
...
長英將一份密報交給鐵中英，鐵中英隨後交與了杜寒山。
城主見鐵中英一臉古怪神色，心中頗為詫異。
看完密報后這才恍然。
果然報告中列在第一、第二位應做背景調查的正是杜寒山、鐵中英二人，而且長英極有把握地推測道：多半是城主在兩年前惹了什麼人，然後此人招來斷水流和刀客盟一夥，將十二神兵衛一舉滅殺復仇，並猜測此人實力絕對不如城主。
長英在這裏重點另列了一個可能，就是雷皇朝內城主的政敵。
原因有了，下面就是誰引得十二神兵衛入伏的問題。
神兵衛隸屬城主府，殺一兩個容易，想要全殲，非熟悉運作之人不可。
第三就是這批殺手事後去了哪裏。
長英做了幾個大膽推測：一是全部加入了一個小組織，近年來休養生息，準備大行動；二是逃至別國，因信息不暢，雷皇朝上下找不到他們；三是在探險中全軍覆沒；四是事後被人滅口。
看完密報的杜寒山臉色蒼白，將紙箋燒掉后開始在大廳中踱來踱去，最後站定后問道：“鐵兄，你是不是也早就有所懷疑？”
鐵中英坐在椅子上，神色尷尬道：“何止懷疑，我早就去盯過那幾人的梢，不過證據不足，查起來太難。”
杜寒山也坐了下來，倒了兩杯茶說道：“你我兄弟別說虛的了，你就說最懷疑誰。”
鐵中英端起茶杯轉了轉，盯着杯中茶說道：“和你爭石門城主，最後你因此事失利落敗，人家如願的那人。”
杜寒山吃了一驚，目不轉睛地看着鐵中英道：“不可能！不可能！此人雖說陰險無比，應不至於做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
“石門城主的寶座呢，石門比你這小小的縣城大了十倍，好處多十倍，權勢大十倍，而且正管着你，再說人家李家千年前就是魔族，殺人如麻，心中從沒有什麼正邪之分，何談道義？”
杜寒山面色猙獰，兀自喃喃道：“不會！不會是她，...不應該啊...”
長英不再費心這些政治人物的狗屁倒灶事，而是拿着“鐵爪”送來的兩套戰技開始閉關，一套是阮家祖傳的“虎抓手”，據說練至大成時雙手堪比法寶神兵，另一套正是鐵中英鐵長老的成名絕技“鐵刀十三式”，這套刀法將就迅猛兇狠，據說鐵中英曾以此刀法數次衝破敵陣。
長英眉開眼笑，覺得這套刀法正適合自己。
出關之後，城主派人送來了“易顏丹”，於是長英特意請了幾天假，將丹藥送至侯大胖子手裏，請他轉給玲瓏。
久無消息的唐琅來了封信，說是魔教蠢蠢欲動，而欒城城小又沒有高手駐防，叫長英早日離開，最遲不要晚於半年。
信的內容很簡單，這叫長英心中有些焦慮，因為唐琅是從不寫信的人，能寫成這樣，必定是下了巨大的決心，這也說明事情真的有些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