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處理人，怪異與迷域
“咦？人呢？”
雨森看到那人消失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
“這邊，這邊”
聲音從雨森的身前傳來，他抬着頭在半空中尋找，但他感覺聲音的位置好像要更低一些，就像是在自己面前一樣。
面前？
雨森放平了視線，才看到一個身着白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想來便是剛才在天上整理書本的那位了。
“你是怎麼……”
他想剛開口問，眼前的人就舉起手，張開手掌擋在二人中間，示意雨森安靜。
“這裏不適合說話，跟我來。”
白衣女子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還回過頭來看一眼雨森，看到雨森沒跟過來，還朝他揮手，讓他趕緊跟過來。
抱着一頭霧水，雨森跟着那名女子走到了資料區的邊緣，一面靠牆的書架前。白衣女子走到這個書架的邊上，對着裏面輕輕一推，巨大的書架就朝着另一邊緩緩移動，打開了一條通路，裏面是一個形似階梯教室的房間，而且不小，雨森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估計起碼容納個幾百人甚至上千人都不成問題。
不過，比起這個房間，更吸引雨森眼球的還是這個書架。書架移動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畢竟在電影、遊戲裏面，這種暗門還是挺常見的，但關鍵在於，這個書架是向旁邊移動的，而不是轉動，而它本身應該是不能被推動的，物理意義上的不能，因為在這個書架旁，還有另一個書架頂着它。
然而，現在雨森認為不能移動的書架，卻跟旁邊的書架重疊在了一起。在那位白衣女子推動左邊的書架后，這個書架就向著旁邊的書架移動，架子與書本都穿了過去，現在門處於打開的狀態，書架也處於一個完全重疊的狀態，就好像穿模了一樣。
雨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到重疊的部分摸了下，無論是哪邊的書和架子，他都可以確定是百分百的實體，能摸得到架子，書也打得開。
“來，進來裏面。”
聽到別人在喊自己，雨森就往房間裏面走去，一邊走一邊盯着書架，直到走到房間裏面，才把目光移開。
“那個書架是怎麼回事？”
“嗯？位面交錯。”
“位面交錯？”
“通俗點理解就是這兩個書架其實不在一個位面上，只是你都能摸得到而已，很普通的技術。”
普通？這種東西叫普通？
雨森有點呆住了，他還想繼續問為什麼，但他感覺就算問了自己也聽不懂，也就沒問了。
“我是加蘭德，資料區的管理人外加新晉處理人嚮導。你叫什麼名字？”
“雨森。”
“雨森，我知道了。”
加蘭德走到了講台上，打了個響指，一個屏幕憑空浮現在半空中。
“首先，我想先問問，對於處理人，你知道多少？”
雨森在腦海中回滾了一下迄今為止他所知道的處理人的知識，最後只在角落裏找到了最淺顯的介紹。
“我只知道處理人是專門負責處理怪異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很基礎的理解，沒錯，但有點過時了。在五十年前，處理人確實是專門處理怪異的，但現在除了怪異，處理人還要負責處理迷域。”
“我在手冊上也看到過迷域這個詞，這又是什麼東西？”
“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下，你覺得怪異是什麼？”
怪異是什麼？雨森想不到合理的解釋，只能按照自己經歷過的事件，
把自己大概的感受說出來。
“怪異應該就是指那些……不正常的生物？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很詭異的怪物之類的？”
“不太正確，怪異並不單指生物，它是一個統稱，活的，死的，能動的，不能動的，有智慧的，沒有大腦的，只要是符合條件的有機物和無機物，它們都被稱為怪異。但你的理解也沒全錯，怪異確實是不正常的東西，那麼它們到底不正常在哪？符合條件又是符合什麼條件？”
加蘭德向雨森發問，雨森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哦對了，他還沒能過完他的學生時代。總之，他像教室里被抽到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瘋狂轉動自己的腦筋，但也沒能想出合適的答案來。
“呃，擁有超能力？外形詭異，讓人精神錯亂？會導致空間錯亂？”
“你說得對，如果這些要素集中在一個物體上，那確實是非常不正常的。但其實，現在有很多類似的技術，處理人都已經有了。隨時打開通往本部的大門算不算超能力？能夠清除記憶，有沒有可能給人植入其他的記憶把人逼瘋？至於空間方面，你應該自己也見到過不少了。”
確實，雨森心想，只要是跟處理人有關的門，全都能讓我懷疑人生。
“那麼，現在處理人也有了你所認為不正常的東西，請問處理人是怪異嗎？你是怪異嗎？”
“不是吧？”
雨森不敢保證，他見過的處理人到現在還沒有特別正常的，而他自己，他都是穿越過來的，要說他到底是不是什麼怪東西，他還真不好說。
“處理人符合這些條件，但他們卻不是怪異，那麼真正的怪異是什麼？答案是，怪異代表的是‘這個世界之外的東西’，他們擁有着超脫這個世界的能力，令人難以認知的外貌。這都是因為他們遵循的是另一個世界的規則，在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它們的一切都產生了扭曲，又或者說，是為了適應這個世界而做出了對應的變化。”
“世界之外的東西？”
“嗯。”
加蘭德在屏幕上一揮手，畫面轉到了一個雨森從未見過的地方，那裏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而凹下去的部分和地面接壤的地方又非常的平滑，就好像強行把這個地方給拉下去了一樣。
“在一百多年前，世界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深井，而最早目擊到怪異的時間，正是在這口深井出現的時間附近。我們姑且認為二者有非常大的聯繫，但還沒有明確怪異的產生是否跟這深井有關。”
雨森聽着有些模糊，他明明穿越了五年，卻發現自己是真的對這個時間一概不知，現在又是處理人，又是怪異，又是深井的，大量的知識一下子擺在他的面前，他感到有些消難以消化。
“你其實可以不用想這麼多，作為指導，我需要把這些事告訴你，但其實你只需要按照你之前的理解，把怪異當作不正常的生物和物體就可以了。”
雨森獃滯的點了點頭，但他最近遇見了不少不太正常的東西，現在他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懷疑，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真的是正常的嗎？
“現在，你知道了怪異是什麼，讓我們回歸之前的話題，迷域是什麼？”
二者的話題一開始便是從迷域開始，但在介紹迷域前，加蘭德給雨森介紹了一下何為怪異，在了解了怪異后，雨森對迷域到底是什麼感到更加好奇了。
“你可以猜猜看。”
比起嚮導，加蘭德更像一位老師，在不停地引導雨森去思考，也可能只是為了避免雨森在聽的過程中睡着。
“既然迷域單獨用了一個詞，那它肯定跟怪異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但迷域又是處理人來負責的，那它跟怪異一樣，應該都是屬於世界外的東西吧？”
“沒錯。怪異它的形體和構成可以是多種多樣的，但無論是什麼，怪異一定是個單獨的存在，是個獨立的個體，生物也罷，物品也好。但迷域不是，它們是一個區域，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的是，區域內的規則會產生一定的變化。”
“規則又是什麼？”
“舉個你最常接觸到的規則來說，物理法則。在外面，運動的物體有慣性，會被重力吸引，但在迷域中，你可能丟不出去東西，重力不會吸引你，反而會排斥你，使你飛起來。也有些會產生必須你去遵守的規則，如果違背了規則的話……”
“的話……？”
雨森跟着她的話，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的動作，加蘭德搖了搖頭。
“如果只是死的話還好，有些迷域違背了規則的話，你可能會化為迷域的一部分，被拆解成一塊一塊的，而且還存有意識，有意識卻動不了，在那片空間中等上不知道多久，就算有人處理了迷域，你也無法變回去。還有些迷域可能會使你的存在本身發生改變，把你化為怪異。”
“迷域把人變成怪異？”
“對，這就是迷域的另一個點，它在位格上不一定比怪異要高，但它能產生怪異，而怪異無法產生迷域。”
這讓雨森想起了之前碰到的怪物的事，兩次遇到怪物，空間都被封鎖，在擦掉所有的印記之前都出不去。那難道不是怪異產生的迷域嗎？還是說，只是造成了類似的效果？雨森感到疑惑，他向加蘭德發問道。
“但怪異還是會對空間產生影響的吧？比方說封鎖空間之類的，那種狀況不算迷域嗎？”
“不算哦，這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確實如你所說，有些怪異會對空間產生影響，但無論它們但產生的影響只會停留在‘這個世界’，無論是封鎖空間，改造地形，扭曲空間，所處的位置都還在這個世界中。而迷域不一樣，它實際上是一個小型的異次元，裏面發生的事不會影響到外界，你在裏面放一把火，外面也不會有半點影響。但是，迷域本身還是在這個世界中的，可以理解成迷域‘侵佔了這個世界的空間’。
霧水，一頭霧水，雨森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侵佔了這個世界的空間”？什麼叫本身還在這個世界中？他並不是很明白。加蘭德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又打了個響指，屏幕變成了一個桌子的三維圖。
“我就拿這張桌子來舉例吧。這張桌子就是我們在的這個世界，抽屜是這個桌子的一部分，然後。”
加蘭德拉開了抽屜，在裏面塞滿了一堆東西，紙巾、娃娃、書本，把裏面的空間填的滿滿當當的。
“這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做的事，我們造了一堆的建築，改造區域，把世界填的滿滿當當的。而怪異做的是什麼呢？”
加蘭德把手放在抽屜的投影上，用力一捏，抽屜中間的書本和娃娃瞬間被卷在一起，扭成一團，直到分不開的程度，然後她鬆開了手，讓這團成一團的東西落回抽屜中。
“這就是怪異做的，它們把這個世界中的東西扭曲，改變，但這些東西還是在這個世界之中，你摧毀它，破壞它，還是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那麼迷域呢？”
加蘭德向左一揮手，抽屜內部像倒帶一樣迴轉，變回了被摧殘前的模樣，然後加蘭德又在上面弄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面零零散散的塞着一些東西，他把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一部分，把盒子塞了進去。
“這就是迷域，它佔掉了原本這個世界的空間，把它們排擠了出去。”
她指了指被拿出來的東西。
“但它的內部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對它做什麼，都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
她在盒子裏丟了把火，再把它塞進抽屜里，關上抽屜，過了一會，她把抽屜打開，打開盒子，盒子裏面的東西已經被燒得一乾二淨，但抽屜的東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就是‘侵佔了這個世界的空間’的意思。懂了嗎？”
雨森點了點頭，他懂了嗎？他真的懂了嗎？沒有，但在加蘭德的一番介紹下，他對於怪異和迷域也算是有了一個系統化的了解。
到此，新晉處理人的介紹似乎可以結束了，沒什麼好問的，也沒什麼好講的。可雨森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那連着碰到兩次的怪物，他向加蘭德詢問。
“請問，會有兩個一樣的怪異嗎？”
加蘭德一聽，笑了笑，手向外一揮，撤走了全息影像。
“不。處理人在解決掉怪異和謎語後會上交任務報告，接着協會會根據報告給怪異和迷域編號，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相同怪異的報告，理論上也不可能。你還記得我剛才說怪異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嗎？它們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被扭曲，哪怕是原本完全一樣的兩個東西，在來到這個世界后也會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哪怕有類似的能力，原理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雨森聽完后，點了點頭，他想起當初了安潔說的話。
“這個國家，沒有怪異。”
這個國家沒有怪異，那我當初遇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