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輩們

“肚子痛……”

這是雨森第六次走進衛生間。

從昨天的霧時七時開始，他就頻繁的往返於衛生間與卧室，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他把昨天他和琳在料理對決中做出來的失敗品全吃完了。

光是自己做的紅燒肉和琳做的燉菜的話，倒也沒什麼，那兩個東西只是味道不太好，但還是能吃的，最糟糕的是那些漢堡肉，那五六盤成了黑炭的漢堡肉。

一般來說，這種東西的下場都只有一個，扔進垃圾桶，但雨森他捨不得，只不過是外觀難看了點，味道咸了點，雞蛋沒有全熟，肉里還夾着蛋殼罷了，雖然昨天在吃的時候他一度選擇了放棄，但後來，他看着那些失敗品，“這都是錢”的念頭不停地朝他襲來，最後對金錢的珍惜戰勝了對生死的恐懼，他硬着頭皮，把琳做的失敗品全都給吃了，琳雖然攔過雨森，但在雨森的堅持之下，他還是吃完了，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由於這些都是琳做出來的失敗品導致的，她也感到有些自責，所以在去事務所的時候，她告訴雨森今天不過去也行，她會跟安潔解釋的。

總之，在跟腸胃的鬥爭了約莫四個小時后，雨森終於佔到了上風，那種胃不停抽搐蠕動的感覺變輕了不少。為了以防萬一，雨森還多等了半個小時，感到身體徹底沒事後，才從家裏出去，前往事務所。

第三次來到事務所門前，雨森看着那扇門，還是習慣不了，原本從外面看這裏就像酒吧，這扇破舊的門更是讓事務所顯得非常掉價。而且在門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裝滿罐子的箱子，兩大箱空罐擺在門旁，讓這裏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唉……”

長嘆一口氣。雨森推開了事務所的大門。

“喲，早上好。”

“早上好。”

聽到有人跟他打招呼，雨森下意識地回了句，隨後才發覺有什麼不對。這個事務所里，一個安潔，一個琳，還有一個自己，除了自己以外，另外兩個人都是女的，但這個跟自己打招呼的聲音怎麼聽都是個男聲。

委託人？來喝酒的？還是誰？

雨森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把腿搭在桌上，翹着二郎腿的人正看着自己，那人看起來大概比雨森大個十歲，有着一頭棕褐色的頭髮，頭髮末梢略微有點捲曲，面容有種瀟洒的韻味，如果要找個簡單的形容的話，那就是風流，一個純正的風流帥哥。

“你是？”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我前兩天才來。”

“前兩天剛來？那你這可不行啊，怎麼能連前輩都不認識。”

前輩？

雨森想起來，安潔當初跟他說過，這個事務所里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兩個人外出執行任務去了。他看着眼前這個非常隨性的人，心想他該不會是就是那兩個人之一吧。

“怎麼了，來客人了嗎？”

在雨森思考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一個人端着個杯子從裏屋走了出來。這個人跟靠在座位上翹着二郎腿的人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他看起來非常斯文，戴着一副眼鏡，穿着一套藍白色的外套。要說他們倆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都很帥氣，只不過方向不同，翹着二郎腿的屬於風流，而這位屬於清秀。總而言之，他們都比雨森好看。

“不是客人，是後輩。”

“後輩？”

他轉頭看向雨森。

“噢，你就是所長說的那位新人吧。

初次見面，我叫羅伊德。”

“前輩好，我叫雨森。”

“然後，我的名字叫斯特萊克，斯特萊克·巴風特，怎麼稱呼都行，但別給我取什麼小斯小巴之類的外號。”

“沒人會給別人取這種外號吧？”

“所長啊。”

“哦。”

想到安潔那個樣子，雨森覺得她確實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我聽大姐說前輩們之前外出執行任務去了？”

“叫什麼前輩，顯得生分，你直接叫我斯特萊克就行。”

“我也是，直接叫我羅伊德就行。”

“不合適吧？”

在雨森之前的工作里，遇到過不少人，他們看雨森沒有身份證明，就要求他用前輩來稱呼他們，久而久之雨森就習慣了。不過琳和安潔都是例外，琳是因為他們倆是室友，而安潔則是因為她弔兒郎當的樣子，很難讓人對她產生敬意

“沒事沒事，現在這年頭，誰會在意這種事。”

“嗯，硬要稱呼前輩的話會顯得有些隔閡，也不利於以後合作。”

“就是。”

“那……斯特萊克？”

“嗨。”

“羅伊德？”

“在。”

這短暫的交流，令雨森感到一些親近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十分親和，這讓雨森在心裏給他們貼上了“好前輩”的標籤。

“所以你們兩位之前是去……”

“潔姐！我不是跟你說了只能用五分鐘嗎！”

雨森剛想繼續詢問，就被裏屋傳來的喊聲打斷了，隨後，安潔從裏屋走了出來，琳則跟在她的身後，不停地抱怨。

“那個手套可不好做啊！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做出來一個嗎！還有刻印晶片，當初只是說借來用用，現在東西沒了，怎麼還給人家！”

“哎呀就說不小心弄丟了，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啊！”

“哦！雨森！你來啦！”

安潔看到雨森，就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趕緊走了過去。

“雨森，上次不是說帶去你本部領裝備嘛，就讓我帶你過去吧，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哈？”

“啊？”

“咦？”

一聽到拿裝備這事，斯特萊克，羅伊德和琳都有些驚訝。琳推開安潔，走到了雨森旁邊。

“你沒有領裝備？”

“……嗯。”

琳的氣勢有點強，雨森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然後點了點頭。不過幸好，她這份氣不是衝著他來的，琳聽到雨森的話后，立馬轉向了安潔，向她責問道。

“潔姐，我問一下，只是問一下，雨森該不會手續都沒做完吧？”

“做，做完了的，對吧雨森？”

安潔給雨森使了幾個眼色，但雨森沒注意到。

“沒有啊，我就拿到了這個徽章。”

雨森把他拿到的徽章從領口取了下來，給琳看了一下，琳聽到這句話，仰頭，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腦門上。

“不是吧，手續都沒做完，裝備都沒領，就帶着他出現場去了，潔姐，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那是我有自信保護好他嘛。”

琳顯得有些心累，她走進裏屋，過了一會兒，拿着一小疊資料和一本小冊子走了出來。

“你把這些填完，等會讓人帶你去本部把這些東西交上去。”

“我帶他去。”

“不行，潔姐，你得跟我去向人家道歉。還有，這本是處理人手冊，資料里有不知道怎麼填的就翻幾頁看看，通過認證后也會發你一本。”

“哦。”

琳把東西遞給雨森，然後拽着安潔就又往裏屋走去了。

“雨森，這本小冊子你也別看的太認真，裏面說的東西基本都沒什麼用，就跟教你怎麼當好孩子差不多，實際上最後出任務的時候，靠的都是自己的判斷。”

“確實。”

“噢，那我不看了”

聽到斯特萊克和羅伊德差不多一樣的觀點，雨森就把小冊子放一邊，打算先把資料填了。

“不過，這東西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用，你剛成為處理人，可以看一下裏面的介紹，能對這個職業多了解一些”

“那我還是看看吧。”

羅伊德又補充了一句，聽到這話，雨森又放下了資料，拿起處理人手冊，翻了幾頁，看到了處理人的介紹。

處理人，處理怪異之人。這個世界上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橫跨都市之間，穿越世界狹縫，搜找怪異，追尋怪異，消滅，收容，封鎖，保護，隔離。

雨森感到有些意外，他以為處理人這個名字會有什麼深意，結果現在看來，真的只是單純描述處理怪物的人罷了，他往後繼續看，在職責那一頁，看到了上面寫着“在發現怪異后前往處理”。

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描述，只是對於“發現后”這幾個字，雨森感到有些奇怪，因為當初他在工地打灰的時候，還沒有發生怪異事件，卻來了幾個人勘探，叫停了工程。

難道他們不是處理人？

他感到有些疑惑，便向羅伊德請教了這個問題。

“羅伊德前輩。”

“不用加前輩的。”

“抱歉，一時半會改不了口。我在這手冊上看到說，處理人都是發現怪異后才去處理的？”

“嗯，沒錯，我們沒辦法在發現怪異前行動，所以每次都是在事件發生后我們才到場。”

“可我之前打工的時候碰到過一群人，他們過來逛了一圈就把當時的工程叫停了，那難道不是處理人嗎？”

“呵。”

雨森正問着，坐在一旁的斯特萊克突然發出了非常嫌棄的聲音。

“如果你不是弄錯了，那那群傢伙確實不是處理人，他們是另外一個組織的，大部分是爛人，不用管他們，以後看到他們記得朝他們吐口痰。”

“這樣嗎？”

“當然不是，我來跟你解釋吧。我們處理人只能在事發後行動，但有另外一個組織，他們叫清掃者，負責追查和解決掉試圖利用怪異和引起迷域的人，他們是會進行調查並提前做出處理的。”

“清掃者？迷域？”

“嗯，你還沒去本部，不知道也正常。等你把資料都交給他們，過完手續后，會有一個小型講座，到時候你可以詳細問問。”

“這樣啊，好吧。”

“雨森，這本小冊子你也別看的太認真，裏面介紹的東西基本都沒什麼用，就跟教你怎麼當好孩子差不多，我教你第一課，處理人

當處理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

斯特萊克說那東西沒什麼用，羅伊德也差不多同意，

既然等會可以問的更清楚，雨森也就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他正準備合上手冊，看到了後面一頁上寫着“階級”兩個字，這又讓他有些好奇，就又翻開了手冊，翻到了介紹階級的那一頁。

上面的內容比較簡單，只說在完成一定任務后，通過本部的審核就可以晉陞，各方面都會獲得優待，比如更好的裝備，更大的權力，更高的工資等，沒有具體介紹處理人的階級，

“羅伊德，處理人一共有幾階啊？”

“一共九個階級，從九到一，數字越低階級越高。傳聞說在一階之上還有更高的一層，不用數字，而是用顏色來命名的處理人，人數非常少。不過我也只聽過傳聞，沒有真的見過。”

雨森看了看自己領口的徽章，上面確實有個數字九，當時他沒在意，現在想來，這應該就是九階處理人的意思了。

“順帶一提，我現在是七階，斯特萊克是六階。”

“那大姐呢？”

“大姐？是說所長嗎，所長現在應該是……”

“六階。”

羅伊德剛要開口，安潔就搶先一步回答了雨森，她從裏屋走出來，並且穿上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

“六階就能成立事務所了嗎？”

“只要達成一定條件就能成立事務所了，根據地區不同條件也不一樣，在這個國家的話，基本到了七階就能成立事務所了，如果再偏僻一些，甚至八階就夠了。你填完資料沒有？”

“啊，馬上。”

雨森低下頭去，趕緊填資料。雖然琳遞過來三四張紙，不過每張紙上要填的內容都不多，沒花多少時間，雨森就把資料填完了。

“我填完了。”

“行，斯特萊克，你帶他去本部。”

“好嘞。”

斯特萊克把腿從桌子上放下來，站起身走到雨森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雨森，我們走吧。”

“走？怎麼走？”

“這麼走。“

他帶着雨森走到事務所的一扇門前，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處理人徽章，徽章外形上跟雨森的一模一樣，但中間的數字從9變成了6，顏色也不是紅色，而是綠色的。斯特萊克把徽章放在大拇指上，對着門一彈，徽章在碰到門的瞬間就貼了上去，以徽章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形似電路的條紋，隨後，門根據條紋的分割向四周移動，在原本的位置打開了一道光門。

“哇——”

雨森看着面前門的變化，發出了感嘆，然後跟着斯特萊克一起走了進去。

（為什麼呢，打算寫三千字卻總會寫道四千字，導致發佈的時間越來越晚，這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