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好感
第九章
說完,樓璽低頭看向左手,“對了,薩摩耶,我不能既帶走你,又拿着榴槤,我先把東西丟你屋裏啊,明天有空來拿。”他彎下腰,用單臂的力氣打橫起謝含的雙腿,也把道具服丟在了這裏。
他對初次碰面的人還是不能太輕佻,樓璽鬆了松襯衣的領口,懷中的男四儼然是個只可遠觀的‘病美人’。
別看薩摩耶先生被擋住了真容,膚色緊緻雪白的身體真是從骨子眼裏泛着清貴疏遠,活色生香。
而且成年男性生來不喜挨人的身子骨一折腰,靠攏,微微顫抖,敏感的襯衣背部線條也像一把未開過弦的焦尾琴,又清又雅,很美很淡,樓璽的幫人心態被搞得也差點跳戲,“難怪了,蔣導天天說男四是一個……還真是這樣。”
有黑科技面具在,近距離下的人更像一個人模人樣的小狗,他看多了變得毫無波動,甚至還會很想笑。
樓璽:“哈哈……咳,對不起,我不該笑你,不過我家的遊戲頭盔新材料真是不錯,不看身子,我都分不清這是狗還是人,真想快點錄製戀綜,見見其他人的使用效果。”
樓璽哪會知道世上看不出謝含是人是狗的不止自己。
走了一會兒,他弟從美國正好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樓璽接了。
弟弟可能近期看多了甄X傳,竟對他哥每天一個新變化的現狀感到目瞪狗呆,弟弟心想,天啊,那一年的中國鄉村,我身價百億美金的大哥跟一隻狗背着我的皇阿瑪在摟摟抱抱……
“樓璽!!你可是天子!!”
托尼弟大叫起來。
“你竟敢來人家村裡偷狗!”
“誰偷狗?狗在哪兒?”他哥嚇一跳,兄弟倆怒視彼此,看不見別人下半截的托尼弟指着謝含的頭,“這不就是狗!狗在你懷裏!”
樓璽樂了:“笨啊,這是一個美男,他帶了一個上節目要用的狗頭面具,只是做的像了一點。”
他弟:“你一個打醬油的劇組跟拍哥怎麼會半夜抱着一個綜藝的美男主角!想故意拉cp騙觀眾收視率啊!你就是看中這隻狗長得可愛!”
樓璽徹底服了,他覺得自己喊一句我不會非禮狗,他的二幣弟弟也不信,親哥妥協,“對,真聰明,我不是偷的,是撿的,他看到我撞過來的。”
想起被叫本山,樓璽和弟弟說,“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抖音視頻,就是一個騎滑板車的薩摩耶把一個小孩撞飛了?”
“看過啊,tiktok么。”
“我就是那個孩子,這隻薩摩耶剛才撞到了我,我趁着主人沒拴繩把他給綁架了。”
他弟弟震驚:“樓璽,你果真是連薩摩耶也不放過的禽獸。”
繼而,弟弟列舉起樓家在各國的成就。
以及。
大哥背負的“天子”重擔。
“您家是科技巨頭,縱橫矽谷,是中美各國的互聯網公司都搶着合作的親爹,而你呢,托尼樓,你對王的力量竟一無所知……你說,你放着明君不當!為什麼贊助一個戀綜!”
樓璽:“我喜歡一個人,他叫謝含英,是個高冷小帥哥,他當年在海上救了我一命,我臭不要臉,見色起意,想他8年,被你鄙視。”
“就是這樣,管好你的牛子吧,男人。”托尼弟很有霸總氣魄。
救命,他家老/二真的這麼二嗎。
樓璽等不及了,他的中文詞庫快用完,拿出英語氣運丹田道,“我最後一次說啊,樓璽沒有偷狗!人家更不是狗!掛了!”
夜已深,趕跑自家二公子,樓璽知道還是幫人退燒要緊。
把車和羽絨服借出去的樓爸爸給自己繼續加油鼓勁,“嗯嗯,不氣不氣,加油,跑一跑,家裏小狗有飼料。”
他開始溜號,生怕凍着被他弟看岔了的男四。
地圖上目前能動的只有嘉賓們和npc,還有豬圈的豬,網絡觀眾暫時沒目睹的AI全程拍攝更是《愛因子方程式》未來的收視保障。
對了,想到某檔子事的樓璽叫出傻大姐,他大刀闊斧托抱好男嘉賓,頂着鼻尖細款眼鏡上的科技藍光說,“喂……其他男主們不會出現在附近吧?”
說完,贊助人爸爸捂好謝含,他一臉警惕,像是真偷走了誰家的狗。
“老闆,除了男四和缺席的男五,其餘人早睡了,不過您在提防誰搶走男四嗎,男四不是還沒心動對象嗎。”
他公司生產的女AI很不理解。
樓璽噓她,“別叫我老闆,我怕被看到會影響人家男四辛苦上綜藝找心動對象,”單身人士嘆一口氣,“我又不是他未來的老公,大半夜對他影響多不好。”
傻大姐誇他:“你真有男德,不愧是矽谷的神,”女AI安排好他屋內一早配備的消炎針和退燒工具,“男四其實和您很像。”
“是嗎?不可能吧,”樓璽沒當回事,“大概,我也曾是單身狗,這次的戀綜算是我的工作之一,我沒別的意思。”
他既然是海外某科技公司的掌舵人,會大力贊助總台,除了想找海嘯里的‘白月光’,也有測試和宣傳自家品牌的用意在。
所以別看他滿嘴上山挖野菜,樓某不愛吃愛情的苦,更不戀愛腦。
能做例外的只有一個名字。
一想到毫無收穫的8年尋覓,樓璽又笑不出來。
……
很久以後。
一雙闔住的眼皮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對勁。
重感冒引起的身體和心理的酸麻疲憊好像退潮了……
唯獨夢裏的紙條還在,他悶着一股心跳聲散發出茫然、恐懼和窒息的嘆息,關於10年前高三被騷擾的陰影,父親的高壓教育後遺症也跟着來了……
“先別動,針頭要掉了。”一雙滾燙,強大也充滿力量感的男人手掌摁住蒼白色的細胳膊,“還有一兩分鐘就可以。”
這是。
敲門的那個……
他是男主?
對樓璽身上成熟、燥熱的男性荷爾蒙,謝含腦內延遲的情感反饋是陌生和抵觸的,白噪音帶來的氣聲中,他不知道樓璽為什麼坐在這裏,男人一下子湊近的脖頸處香水味卻以一種未知而神秘的壓迫感捕獲了謝含病中的異常心跳。
“喂,你在眼睛使勁眨巴眨巴什麼,”朝無辜狗臉看的樓璽問:“忘記我叫什麼了?想想你給我起了幾個外號?”不可避免的,覺得薩摩耶好笑的地瓜腔在下一秒破功,樓璽第二次遞出羽絨服,“你拿去穿吧,明天上節目要拉轟,要不要看電視劇?”
頭被罩起來的謝含注視好心人和投影的《宮鎖阿哥》,樓璽竟看的是方景的代表作。
回國的這段時間,樓璽常聽人討論這部劇,他很納悶一點,愛因子男一和自己要找的謝含英是不是親戚,如果不是,這個臉是怎麼做到的。
“要說是挺像,又不像……”他在自語。
像?
一隻白色生物回過魂。
不懂前因後果的他打斷觀影:“我……應該怎麼謝謝你?”
對此,樓璽和出走的薩摩耶完全不熟,看到他這種狀態時的手部動作卻堪稱輕拿、輕放,樓璽不想謝含產生壓力,捏住下巴說:
“不謝也無妨,我是你們的NPC,職責是跟拍你們,你不用了解我的真名,不過我猜我穿了小丁的村長道具服,你一不小心認錯我了。”
“對暗號是你和別人碰巧聊了什麼關鍵詞?是我國特種兵執行任務的一部電視劇?也怪我吵醒你,生病的人容易思維跳躍。”
“對了,你參加戀愛綜藝,這一趴是觀眾們喜歡看的節目效果,你千萬別覺得丟臉,面具的面孔鎖是個人專屬,別人不會拿掉的,我看不到你,只要打完針,我永遠不告訴別人。”
超帥,也有范的人在保護他的私隱,以及適度憋住發笑的嘴角。
薩摩耶承認着‘嗯’了一聲,他的身心初次被烙燙上異國岩漿的熱量,一顆接受錯誤在自己的心認同着樓璽的一切安排。
“……那我今天先走了,真的謝謝你的葯,”輸完液的薩摩耶坐起來說,“之後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好的。”
薄唇回答。
隨後,出走的薩摩耶沿着原路,他慢吞吞撤離了,他用新手機加的第一個戀綜節目成員,就是樓璽。
而按照還沒公佈的綜藝關卡來說,傻大姐會分析嘉賓們飆升的好感度,以一種類似記錄腎上腺素的方法,果真,樓璽用VR眼鏡看到了變化。
“第一日。”
“你已獲得離家出走的薩摩耶報恩機會x1。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無論你丟失了什麼東西,它都會幫你找到。”
“心領了,”樓璽想,“把我的‘白月光’再找出來一次吧。他還會記得我是當時那個人嗎。”
人家薩摩耶回去睡覺了,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