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
【122】保持友善的態度
從犯罪心理學的課結束之後,白鳥和綾小路文麿都過來和我匯合。現在除了周圍學生都是外國人外,基本就是和京都生活模式差不多。
白鳥就在旁邊窮擔心,要是那個探員反應過來,我很可能會倒霉,“他看起來挺耿直的,一定會說的。”
說到耿直吧,我倒覺得他在人際處理方面顯得獃獃的。明明他才是講師,被學生一帶,就往學生座席上坐,還反應了很久。
“說就說吧,他不怕自己在同事以及未來學生面前丟臉的話,我確實沒有什麼意見。”
我幹壞事,從來不怕被別人發現,也不怕被人指責。問題是對方敢不敢說,敢不敢做,敢不敢被我報復。所以,我向來敢作敢當。
白鳥他確實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他就是擔心對方太耿直。因此他還是想說幾句,只是張了張口,見我帶着綾小路文麿要走,他最後選擇放棄了。
白鳥和我待久了,也知道我做事也不是完全莽撞,又膽大妄為。於是他也只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基本第一天上課結束,我就知道哪些教官是好說話的,之後看碟下菜就好了。有些教官就是嚴規鐵律,不知變通,跟他對上就很沒意思,基本只要聽着他的安排做事就沒有大錯。
到晚上,我對他們說道:“我們去市區玩吧?”
“第一天能離校嗎?”白鳥這句話不是在問我知不知道能不能離校,而是勸我三思。
我疑惑地看向他們,說道:“我們沒必要裝乖吧?宿舍又沒人管,你們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找別人了。”
白鳥嘆了一口氣,十分怨念地看着我,“你真的是……”
“什麼什麼?”
我都想好了,“我跟那個瑞德探員都約好了。他在市區帶我四處轉一下。”
白鳥兩眼寫着不相信,只有綾小路文麿信以為真,“沒想到你和他關係那麼好。”
我信誓旦旦地說道:“他可喜歡我了。”
白鳥任三郎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留在學院裏面,有什麼事情再來通知你。”他還對綾小路文麿說道:“你也留下來幫忙,我們兩個好照應,也能分開行動。”
我發現他真的很擔心我會捅簍子,“……”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捅就捅唄,我又不怕。
我倒也不是完全去玩。
我去市區有件事。
博得加,我是說牧瀨教官,他和我說,要是跟別人提起他,就喊他的代號——博得加。他讓我一到華盛頓的時候,找機會去北區名為路易斯酒店的ColorFlag的俱樂部一趟。
那地方很偏,但人又很多,大熱天的晚上一群男男女女在路上可以對着酒吧裏面傳出來的音樂起舞,影子在地上不成人形,跟着接觸不良一樣的街燈光影斑駁。
路易斯酒店門前稍微沒有那麼多人,但到了二樓的俱樂部,裏面全都是人,連溫度都跟着上漲了很多。
真討厭。
我都可以聞到各種廉價的酒味和煙味浮在空氣裏面。我報的是博得加給我的一個人名。聲音剛落下,服務員很快就說道:“客人已經在等着你了。”
“那先給我兩杯Saltydog。”
服務員沒多做表情,直接往前走,我插着口袋,頭四處轉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圍的基本地形和人流情況。服務員逆着人流走,從看似酒吧的俱樂部穿過,走到另一扇門后。那扇門帶來的嘈雜要比想像中的更大——俱樂部後面是地下賭場。
我和服務員之間只是在對暗號而已,並沒有所謂真的客人在等。點酒的人數和種類也是事先規定好的。
一上來就有人給
我塞了白色的甜豆一樣的東西,我嫌棄地看了他一樣。對方興緻頗高,以為我不懂,手舞足蹈地教我吃。我看了他一眼,拇指和食指夾着白色藥丸,裝着吃了一顆。他像是醉漢一樣瘋瘋癲癲地鼓起掌,還要拉着我的手去其他地方。我直接掙脫,對方跟着重心不穩,往地板的方向摔去。
我懶得多看,繼續往前走。
再來一件糟心事,我就回去罵博得加。
博得加說路易斯酒店的地下賭場裏面有一個競拍,每次都會有有人匿名提供拍賣品。這次競拍的東西是一系列稀有的紅眼珠,取名分別為撫子,薔薇,真朱,韓紅花,胭脂,是以和服夏之色裏面的紅色進行命名的。喜歡收集人體器官作為藏品的並不算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上做得最出名的是約翰·亨特。在18世紀的時候,他因為喜歡收集人體臟器而開了醫學博物館,甚至讓外科手術成為一門科學,現在被譽為「外科之父」。
無獨有偶,美國費城馬特醫生也收集了一整個系列的醫療收藏品。
我的任務很簡單,接觸人體收藏家阿道夫·布倫特,並且盜竊他所有的收藏品,用時剛好是我在華盛頓的三個月。
他在地下賭場有個化名為伯文,本職是兼職製作真人屍體標本的生意人。在開始製作屍體之前,他是個外科醫生。他利用溶劑和冷凍方法處理屍體,通過利用人工合成劑和人造纖維等材料,可以完善地保存人體。他製作的標本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讓人非常直觀地看到人體內臟,肌肉、血管等真實的人體部位,既真實又森然恐怖,卻也恰恰滿足人們對醫療研究的需求。因此他的生意一直都是長盛不衰。
這個任務牽扯到很多的方面,比如說藏品數量,藏品真偽,藏品應該如何被轉移以及不被追蹤,藏品接收者又是誰等等。而且基本上就是我一個人完成。
我認為這個任務可操作性極強,尤其是他大量的藏品都來自於黑市,地下拍賣場等非法渠道。這對我來說,相當於給我放水了。但我本身絕對不能說這個主意很容易,原本要求我我一個月完成的,硬被我拖三個月,還不能保證效果。
畢竟像是這種壞事,我又沒有經驗。人生地又不熟,還得講英語。我自己講英語,我自己都聽不懂,還要外國人怎麼理解?更別說我又是一個人干,怎麼看都覺得這個是在壓榨勞力。
反正我有很多話可以說,而且他們說不過我。於是他們又追加了七位數的獎金給我。
博得加聽我最後答應這個任務的時候,問了一個我覺得非常沒有理由的問題。他問我,不好奇非常要搶別人的藏品的原因嗎?
人容易對別人的話形成的形象產生各種各樣庸人自擾的煩惱。我沒有必要給自己添加那麼多其他的想法。更別說,博得加提供的信息也不一定是完全準確的。
而且是誰選擇我做這件事?為什麼要這樣期待我?希望我完成什麼樣的結果。我真的只是一個推動任務順利成功的人,還是我其實是這環的棋子?這些都是該疑惑的地方。
但我一定要知道這些嗎?
如果我在這個任務中獲益,我並不認為我就是完全的失敗者,或者被愚弄的人。過程和結果裏面,我更偏好結果。
我很快就順着人群找到了地下拍賣場的位置。因為這事不合法律規定,所以拍賣場不僅保護賣方的身份和私隱,同樣也保護買方的權利和私隱。
我進去地下拍賣場的時候,不僅是被給了一個面具,從面具裏面傳出來的聲音會跟着失真,而且還會給一個黑色的斗篷。我第一反應是,這樣很像無臉男,第二反應是這樣熱不熱。
關心這件事的人變成了我一樣。我接過裝備之後,隨口問了一句,結果對方又很奇怪的目光看我,像是在說我會想這種問題的人真的很無聊。
拜託,這很重要好不好?
戴上面具,披上斗篷,成為《千O千尋》裏面的無臉男之後,我立刻開始找那個披皮的伯文醫生。在這麼多人裏面,要找出那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觀察對方是否在心儀的拍賣品裏面活躍,到時候跟着記住就好了。
然而我的想法很快發生了變化。我在這群“無臉男”裏面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一般來說,人變裝,最難變化的就是鞋子,因為很少人會想到要做得那麼完全,這是心理盲區。
那主人帶着熟悉的鞋子的聲音和走路六親不認的方式朝着我的方向越來越近———
FBI國家學院的新晉教官赤井秀一。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麼?
……
各種想法在腦袋裏面冒出的聲音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那腳步聲就是朝着我的方向停留,對方語調頗為客氣,“請問我可以和你同桌嗎?”這裏準備的桌子很多,但有好視野,能觀察全局的好座位並不多。
我繼續維持自己癱陷的姿勢坐在座位上,朝着發話的人抬頭看去。從面具裏面,我並沒有看出他說這話的態度。可很明顯的,他也並不知道我是誰。
於是我靠在椅背上,彷彿我才是此刻居高臨下的人,卻仍保持着友善的態度。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