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 朕的生日和新年
楚淑珍原本還擔心自己兒子會受到欺負,可一頓飯吃下來,看着他這幅樣子,她便忍不住嘮叨起來。
“阿稷啊,你跟小厲平日裏就是這樣的?”
他兒子也沒有四肢不全啊,怎麼吃個飯還要人布菜呢。
楚女士怎麼也不會知道,陛下前半生都是這麼過來的,別人給他布菜對他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霍稷還在想着霍柏叫這人出去談話的事情呢,壓根沒有關注她說了什麼。
雖然知道厲清弘肯定不會吃虧,可一想到這是一本書,霍柏是原來的主角,他就忍不住腦補出一些狗血的片段。
比如說什麼威脅恐嚇之類的。
可將這些東西帶入到霍柏的身上,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聽到楚淑珍問他,霍稷回過神:“什麼?”
楚淑珍看著兒子這幅“傻樣”突然覺得找個男朋友對他來說,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被人照顧總好過去費盡心思照顧人。
霍明生拍了拍楚淑珍的手背,像是頓悟了什麼一樣:“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的事情應該讓他們自己去做主了。”
楚淑珍還想說些什麼,兩個人就已經回來了。
只是表情看起來有么一些奇怪。
霍柏的表情更冷了,倒是厲清弘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
看起來倒像是大哥被欺負了一樣。
兩個人對剛才出去的話題都默契地沒有提起。
從餐廳出來后,眾人準備回家,霍稷之前跟楚女士說了厲清弘跟着他一起回家跨年的事情,具體的事情沒怎麼透露,只說他在燕市是一個人,過年沒地去。
楚淑珍之前就沒拒絕,還主動邀請,一頓飯之後,倒是更加熱情了。
像他這樣乖巧的孩子,能跟霍稷走到一起那也是緣分,這大年三十一個人孤零零的,別提多讓人心疼了。
於是,厲清弘到霍家跨年這事就順理成章地定了下來。
市區不允許燃放煙花,但是過年的氣氛不能少,哪怕是現在的年味越來越淡,可每年過年的時候,霍家都會在三十這天將家裏裝扮的喜氣洋洋的,到處都是紅紅火火的一片。
更不用說每年三十是霍稷的生日,所以這一天比新年還要熱鬧。
今年家裏多了一個厲清弘,可氣氛依舊不減。
客廳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的裝飾品,掛件,燈籠,窗花,應有盡有。
厲清弘剛跟着霍稷回到家,就被他給推到了桌子前面。
“你個子高,看見這些燈籠了嗎,掛燈籠這事就交給你了。”
楚淑珍有些不贊同地看着他:“阿稷,小厲是客人,你怎麼能讓他做這些事情,這明明就是你的活。”
每年佈置屋子,每個人都有任務,這一天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都是往後推的,就連霍柏也不例外。
只不過,今年霍柏因為腿傷,只能坐在輪椅上,什麼事情都幹不了。
樂得悠閑,拿了本書坐在輪椅上,美得很。
厲清弘有些新奇地拿着手裏的小紅燈籠,笑着說道:“阿姨,阿稷這是想讓我參與新年的喜慶呢。”
楚淑珍:“你就是慣着他,明明就是他偷懶來着。”
霍稷在一旁偷笑,拎着裝滿小燈籠的袋子,拉着人往外面走。
這些小燈籠都是用來裝飾院子裏的那些樹的,除了燈籠以外,樹上還會掛上很多暖色的小燈,夜晚一到便會自動亮起來,看起來似乎有些俗氣,可卻特別有氣氛。
陛下自己也很新奇,他有着關於“霍稷”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就像是電影,因為沒有親自參與過,總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他能知道霍家每年發生的事情,可真真親自參與卻是頭一回。
雖說是幹活,卻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霍家別墅很大,院子也很大,院子裏有好些棵樹。
有造型特別的景觀樹,也有果樹,還有幾顆每到九十月就飄香的桂花樹。
除了果樹,別的樹都還是枝葉茂盛的模樣,寒冬依舊生機勃勃。
哪怕是厲清弘個子高,可在這些高大的樹木面前,也要踩着梯子上去。管家大叔搬來了梯子,霍稷在下面給他遞燈籠,小小的紅燈籠看起來不起眼,可等燈籠掛滿樹頭的時候,就有種紅艷艷的感覺,喜慶的氣氛便出來了。
從樹上進進出出的,厲清弘那件定製的昂貴西裝上佔了好些樹葉,就連頭上也不例外,樹枝擦過他的腦袋,髮型都有些亂了。
可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厲清弘卻一直彎着唇角,眼裏的笑意更勝,像是幹了極為有趣的事情。
霍稷手裏拎着袋子,轉頭看着男人的模樣,說道:“你很開心。”
厲清弘:“嗯,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但事實,以前做過的,只不過那已經是遠久到幾乎記不得的小時候了。
那個時候,那個男人還沒有發瘋,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霍稷瞧着這樣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痒痒。
楚女士說的沒錯,這樣的厲總看起來太乖了。
周圍沒有人,家裏的人都在各干各的,這棵景觀樹也挺粗壯的,又靠在牆邊的位置。
霍稷一把將人拉進了牆角,在景觀樹的遮擋下,將人摁在了牆上,仰起頭,親了上去。
其實還是有交談聲從遠處傳來的,他甚至能聽到楚淑珍在指揮的聲音,但這一刻,那些話語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被他摁住的男人怔愣了幾秒鐘,隨後便扣住了對方的腰肢,更凶更狠地反攻了過來,掠奪了他所有的呼吸。
這是一種非常新奇且大膽的體驗,甚至還有種偷/情的隱秘感。
霍稷白西裝的外面套了一件寬大而且長的羽絨服,幾乎到腳踝,可厲清弘身上依舊是那身西服,西服的側面被手掌揪出了一道深深地褶皺。
陛下微微抬起腿,便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
他們倆呼吸都不穩,只是靠在一起相互微喘着氣。
霍稷喜歡這樣為他失控的男人,甚至還有些惡劣地抬腿蹭了蹭:“厲總,這你就忍不住了?”
外面明明刮著風,可兩個人卻熱的慌。
厲清弘的眼神都變了,退卻了眾人面前那副溫和端莊的模樣,帶着侵略和壓迫,極力忍耐着,抱着他腰肢的手青筋微凸。
“你說我要是現在將你帶走,阿姨會不會以後都不讓我進門了。”
陛下輕輕地“哼”了一聲:“不然你試試。”
但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厲清弘又在這個隱秘的角落裏抱着他平復了許久,這才站直了身體,甚至解開了西服的紐扣,任由着冬天地冷風將他身上的熱意給驅散。
“阿稷和小厲呢,不是掛燈籠的嗎?”
楚淑珍的聲音由遠及近,應該是來找他們了。
霍稷不慌不忙地從景觀樹後面出來,舔了舔有些微腫的唇邊,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紅燈籠遞給厲清弘:“厲總,繼續啊。”
厲清弘不明意義地看了他一眼,嗓子有些發啞,低聲道:“好。”
說著又拿起手裏的紅燈籠,重新爬上了梯子。
院子裏總共十來棵樹,光是掛完這些燈籠就花了不少時間,等忙完的時候,厲清弘已經出了一身汗。
霍稷便推着他到卧室去洗澡,不然這個天氣一冷一熱,很容易感冒的。
厲清弘原本打算給助理髮消息,讓他們送衣服過來,卻沒想到霍稷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是他的尺寸。
只是看着人走進浴室的時候,陛下還有些遺憾,今天那身衣服是真的好看。
忙忙碌碌一下午,晚飯是張姨燒好的,她很早就是一個人了,被楚淑珍收留在家裏之後,這裏也成了張姨的家,每年過年也只有張姨是留在家裏跟着一起吃飯的。
天色漸黑,院子裏所有用來裝飾的燈都亮了起來,微弱的光聚集在一起,就將整個院子都照的透亮,尤其是映襯樹上的燈籠,讓整個屋子更顯得喜慶。
濃濃的年味就這麼流出來了。
霍家別墅的餐廳里,滿桌子的菜熱騰騰他的,香味四溢,都是些家常菜,可卻透着濃濃的人間煙火氣息。
圓桌上圍了一圈,霍明生,楚淑珍,坐在輪椅上的霍柏,霍稷和厲清弘,還有坐在楚淑珍身旁的張姨。
霍明生作為大家長,講了一些新年的致辭,大概是有厲清弘在這裏,說話都顯得正式了一點,還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
霍老爸下午後知后覺地知道了厲清弘是KN掌權人的身份,驚得差點沒將手裏的茶杯給摔下,那時候厲清弘正踩着梯子掛燈籠呢,跟霍稷有說有笑的,哪有厲總的模樣。
霍明生站在遠處看了幾眼,最終決定不去打擾這兩人。
但是一顆吊著的心始終沒有放下來。
霍家跟KN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霍家不過是燕城的新貴,KN這種底蘊厚實的大企業,可是全國聞名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就這樣一個掌權人成了他的……兒婿。
這讓霍爸爸忐忑了一下午,可厲清弘一點也看不出架子,小輩的姿態擺的太足了,霍明生那點彆扭也逐漸穩定下來。
晚間吃飯,新年的祝福說完之後,他特地以茶代酒敬了霍稷一杯,感謝對霍氏的援助,也希望他能好好對待霍稷。
厲清弘按下了對方的舉動,只說這是一場家宴,坐在這裏的不過是阿稷的男朋友,未來的丈夫,不需要那些客套的話語。
霍明生還沒從厲清弘身份琢磨出味,就被這未來的丈夫給怔住。
厲清弘的表情實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到這不過就是一句理所當然的話,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好像就這麼定下了兒子的終身大事。
桌上一片喜氣洋洋,大家吃完之後,還拿出了蛋糕,給霍稷過了生日,唱了生日歌,在全家人的哄鬧聲種,霍稷許了願。
鬧完之後,散過步,消完食,全家人決定打麻將,一起守夜。
霍家就有娛樂房,裏面的麻將機是平日裏楚淑珍用來招待小姐妹的。
陛下對麻將一竅不通,只能將厲清弘給推上了位子。
他拿着一張椅子坐在了厲清弘的身後,看着人打。
他見過工作的厲總,失控的清弘,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模樣,他都見過,但是打麻將的小厲他還是第一次見。
霍柏坐在了他的對面,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可不知道是不是霍稷的錯覺,厲清弘跟霍柏對視的時候,像是有種噼里啪啦的火花感。
但介於兩個人友好相處的模樣,陛下並沒有多想。
可開牌之後才發現,這兩人暗中較着勁呢。
霍柏點炮的,厲清弘就胡,厲總點炮的,霍柏就胡,倒是二老跟着陪襯一樣,看着兩人暗中你來我往的。
霍稷覺得好笑,忍不住回憶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但想了半天除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單獨見過,別的就沒了。
難道這麼短的時間還能有什麼矛盾不成。
陛下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但是他對麻將是真的沒什麼興趣,看到後來就有些昏昏欲睡。
霍稷想跟厲清弘一起守夜,可架不住身體的困頓,再往後,整個人都靠在了厲清弘的身上,模模糊糊的眯着眼,像個大型掛件。
厲總一直都挺直着背脊,任由對方靠着。
麻將活動並沒有能進行到深夜,時間才十點左右,霍爸爸和楚淑珍就撤了,他們年紀大了,熬不住夜。
霍稷是在厲清弘抱着他上樓的時候醒過來的。
他還沒有洗漱,身上穿着的依舊是那套白色的西服,屋子裏很暖和,這樣穿也不冷。
陛下動了動懸空的雙腿,有些迷糊地問道:“已經到十二點了嗎?”
厲清弘:“還沒有,困嗎,還有一會要到跨年的時間。”
霍稷其實已經醒了,困意上頭打了個盹,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也沒從厲清弘手上下來,就這麼任由人將他抱上了樓。
楚淑珍給厲清弘準備了客房的,霍稷卧室旁邊就是客房,早就讓人打掃乾淨了,還換上了新的床單被子。
但是這會二老睡了,他便堂而皇之地抱着人進了卧室。
卧室里要更暖和一點,厲清弘將人放在了椅子上。
“還有一個半小時,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霍稷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天了,下午的時候其實就想換了這身衣服,家居服更舒服一點,但是因為白天的時候,厲總說喜歡看,就一直穿到這會了。
陛下看着蹲在他身旁的人,撓了撓他的下巴:“不是你說喜歡看嗎?”
厲清弘眼神暗了暗,又彎腰將人給抱了起來。
“嗯,喜歡,我幫你脫。”
說著便抱着人進了卧室的洗手間。
這個澡洗的有些久,剛好掐着點,人又被抱出來了,霍稷腿都軟了,面色更是紅成了一片,身上只是包裹着一條寬厚的浴巾,然後就被人給放在了床上。
霍稷不是第一次在浴室了,但總歸要站着,會更累,連指尖都是軟的。
厲清弘在半腰處圍着一條浴巾,進去收拾衣服。
那套白色的西服確實勁大,但這會已經皺巴巴的,上面還沾了很多水和兩個人的痕迹,不光是不能穿,連看都不能看了。
霍稷不知道厲清弘是怎麼處理的,高/潮的餘韻還沒有過去,他這會正處於賢者時間,只想躺着,什麼都不想做。
等厲清弘拿着睡衣過來的時候,霍稷已經又有些困了,但還是強忍着睡意將衣服給換上了。
沒想到厲清弘給他穿上睡衣后,又在外面裹上了一件厚重的衣服,直接抱着人站在了陽台上。
雖然不冷,可被外面的空氣一凍,陛下立刻清醒了。
厲清弘看了看時間,時間定格在二十三點五十九分上。
霍稷弄不懂他在幹什麼,跨年也不用跑到外面來啊。
時間跳轉到零點的剎那,一聲巨響從炸開。
霍稷猛地看向遠方,禮花升空而起,在天空炸開,綻放出絢麗的煙火,不止一顆,一連串的禮花接連升起,一束接着一束地綻放。
這禮花還會在天空中停留一段時間,隨後才會消散。
厲清弘從身後抱着他,將腦袋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在這煙火盛開的時候,輕聲說道:“阿稷,新年快樂,生辰快樂。”
霍稷已經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五顏六色的煙火像是一場盛宴。
此時此刻看着煙火綻放的不止他們,還有千千萬萬戶正在守歲的人。
家家戶戶推開了門,拉開了窗戶,看着這煙火盛開的景象,像是驅逐了一年到頭的不美好,迎接着新年的好運。
隔了幾間屋子還沒有睡的霍柏也坐在了窗前,手機正開着視頻,打算跟裏面的人說著新年的祝福。
聽到聲響抬眸看着遠方,眼中映出火花。
市區內沒辦法燃放,這煙火是在郊外點燃的,看他這副早就知道的樣子,不難猜出,這場盛宴是誰安排的。
霍稷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煙花了,絢麗多彩,讓整個黑夜都為之折腰。
煙火進行到最後,緩緩地變成了兩個字,上面顯示着——阿稷。
霍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遠方被照亮的夜空,緊接着又是一句話——生辰快樂!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所有的盛景都像是在鋪墊着最後那一句——我們結婚吧!
厲清弘抱緊了懷裏的人,托起他戴着戒指的手,緩緩說道:“原本那枚戒指是想現在給你的,這才是我最初安排的求婚。”
“阿稷,過了年,我們就結婚吧。”
在這零點鐘聲敲響的午夜,全燕城人的注視下,煙火盛開的夜空裏,霍稷回過頭,眼中還殘留着煙花盛景。
他珍重又認真地說道:“厲清弘,我答應你了,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