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算老賬
張誠霜向前小跑幾步，緊緊握住老人的手，結果弄得老人也很迷惑，你小子又在整哪一出啊。只見這小子滿臉真誠地看着自己說：“老祖，我會好好照顧小師妹的”。聽到這話，老人瞬間又恢復不拘言笑的模樣。
“哦？”老人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然後又是一腳將張誠霜踢飛，給點陽光就燦爛了是吧。
顏靜插着腰在旁邊哈哈大笑。“師兄你剛才被踢飛的樣子好像我在後山踢飛的那隻青蛙一樣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你不會形容，你就不要形容好不，這樣顯得你很沒有文化。”為了臉面，張誠霜趕忙回擊她。
“你敢罵我，咱倆練練？”顏靜撅起眉頭問道。
“不敢不敢”張誠霜趕忙擺擺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要知道他修行可是很勤快的，每日整夜整夜的苦修術法，可還是比不過師妹，師妹每天在後山吃吃喝喝，沒事就和小動物玩一玩，可境界還是突飛猛漲。現在已經是第三境了，問題時她現在才多大啊，虛歲15，在天才如雲的宗門內，她的存在無疑是對那些自詡天賦異稟的少年少女降維打擊，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可憐的張誠霜。
夕陽近黃昏，一位擔任門房的中年男子正準備將大門鎖起來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走向一位白髮垂散到肩的布衣老人，看他的來意好像是奔向這的，可是哪有客人是這時候登門的呢，但是也沒辦法，他總不能當著別人面關門吧，於是他善意地等待，等待那位老爺子過來。
夕陽灑下的光輝照射着老人，將影子越拖越長，待到老人過來，門房擺手輕輕地說道“老爺子，現在侯府謝客了，要不改日再來。”
老人也不理會他，只是說道“開門，我要見你們家老爺。”
門房一臉歉意道：“現在確實見不了，其中難處您多包涵。”
老人徑直走向大門，也不管旁邊有沒有門房的勸阻。
看到面前的老人如此不講規矩，自己都好好說話，感情別人都沒聽進去，自己家老爺什麼身份，雖說不理朝事已多年，可到底是一位權勢滔天的侯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正想上前阻止他。
“張夏，給我滾出來。”
這下，可把門房嚇壞了，什麼人敢直呼老爺的姓名，難道是以前的仇敵，正當門房思考着怎麼想着安保問題的時候。
大門突然塌了，這一景象可把門房嚇壞了，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好不容易憑藉二舅舅七姥爺一系列的親戚關係才做到門房，哪裏見到這番大場景，臉都嚇得白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嘴裏結結巴巴念道：“造…要造反啊。”可奇怪的是，即使那麼大的動靜，平日內那些跟着老爺養尊處優的修行者一個都沒出來。
“既然你不肯出門見我，那我就要來找你了。”老人緩緩說道。他輕輕地跺了跺地面，於是整個青石板路就開始破碎，一路破碎到府裏面。所幸一位穿着錦衣華服的老人出現后，就停止下來了。他仔細盯着門外來者不善的老人，似乎在辨認着。等到他與自己的故人印象重合的時間，他才出了聲。
“師兄，請進”。或許是當過大官的人，說話總是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師兄？”門房心裏疑惑地想着，剛才的不小動靜引起了府上其他人的注意，看着一大群人跑來跑去，忙活來忙活去。但看着老爺親自出馬，也都停下自己的腳步去做自己的事，明白了有些事他們是無法參與的。
在太平城也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風風雨雨都走了過來，也明白了樹大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畢竟最先受風雨的波及。
“怎麼現在才出來啊，剛才這麼門都塌了，也不曉得趕過來撐撐場面。”門房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裳喃喃自語道。
一座小亭子中，坐着兩位老人，一位老人白髮蒼蒼，可精神卻十分硬朗，而另一位身着華袍，白頭中摻雜着幾抹黑髮，眼神卻早已滄桑。亭子中央擺放着石頭製成的桌子，桌腳上鐫刻着當代名家的手筆，石桌上置放着用美玉打造的棋盤，通體散放着祥和的光芒，周圍四處無人，唯有人為打造的精緻秀麗的格局。侯爺拿着茶具準備開始煮茶，這場景就像是老友重逢，飲茶聊天。看着師兄心不在焉的樣子，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於是侯爺在空中擺了擺手，隱匿在暗處的侍衛看到這一幕，就明白了老爺的心思，幾位暗衛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朝亭中的兩位老人鞠了躬，就離去了。他們都是陪着老侯爺打下侯府江山的老人，自然也了解數幾十年前的風波，以他們的身份與格局，自然也說不好是誰對誰錯，總之有些事也只能當事人了結。
老人看着眼前的師弟，也是不斷的感慨，再見故人也已是滿頭白髮。師兄弟二人都是修行人，在同一宗門下修行，以前也屬他們兩關係最好，情同手足。可是再好的朋友在面對不同的利益面前，想必都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畢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
三十年前的那場大亂，自己闖出滔天大禍，便是眼前的這位師弟帶頭追捕自己，沒有照顧所謂的同門之誼，也沒有師兄弟的相親相愛，下手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重。要不是臨境突破，現在墳頭草早已三米高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又重返京城，是要算一算當年的老賬嗎？”侯爺仔細地拿起一捧茶葉放入水中，看着沸騰的水將茶葉完全地包裹，滿意地笑了笑。“這可是今年的好茶啊，從西南那鬼地方送上來，說是什麼高山採摘的。”
老人沒有回他的話，只是靜靜地嗅着眼前散發的香味，他不愛飲茶，也不喝茶，年輕的時候快意恩仇，騎五花馬喝名酒，一人一馬混跡天涯好不瀟洒。水汽沸騰蒸發形成煙霧，老人的心緒也逐漸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