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堅守飛虎山（1）
()第335團攻下飛虎山後，以第2營堅守陣地，第1營、第3營配合軍主力向軍隅里起攻擊。第2營第4連、第5連堅守飛虎山的高峰－－－622.8高地。第5連第3排則在飛虎山高峰之下，向南伸出的兩個小山頭上佈下了陣地，這裏是敵人攻擊飛虎山的必經之地。在攻進飛虎山的戰鬥中，第2營已經進行了輕裝，背包和鍬鎬等工具都已扔掉了。現在堅守陣地，面臨著挖工事的困難。三排長一聲令下：“有刺刀的用刺刀掘，沒有刺刀的用手掘。！”戰士們心裏都明白，挖工
事是勝利的保障，能保存自己，殺傷敵人。他們把石頭塊一塊一塊掀起來，用手把土一捧一捧地捧出去，手當鐵揪用。
團長范天恩走上飛虎山陣地，看見由進攻倉促轉入防禦的士兵們正在挖工事。進攻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把妨礙衝擊的小鍬和小鎬都扔掉了，現在，他們只有穿着被淅淅瀝瀝的雨淋濕的棉衣，用手、用刺刀挖着堅硬的石頭，不少士兵的雙手因此鮮血淋淋，血、土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像和泥一樣。當文化教員戴篤伯冒着敵人的封鎖炮火，把小鍬送上陣地時，335團的士兵們看見小鍬竟然哭了。范天恩對文化教員說：“你這個知識分子行！”
黃昏，韓軍對飛虎山開始了瘋狂地反撲。飛機轟炸，炮火襲擊，掩護着嚎叫的步兵成群地向山上湧來。當韓軍距陣地2o米左右的時候，機槍shè手劉玉田端起機槍，“噠噠噠”一排子彈掃過去，步槍組跟着甩出一排手榴彈，敵人1o多具屍體留在3排的陣地前，活着的韓軍嚇得屁滾尿流，滾下山去。韓軍不甘心失敗，又連續進攻兩次，都被志願軍擊退。
天黑了，韓軍的進攻暫時停止，陣地上又恢復了戰前的寧靜。兩天一夜沒吃一點東西的志願軍戰士們，此時已是飢餓、口渴、睏乏、寒冷一齊湧來，千斤重的眼皮已經不服從指揮，自覺地合上了。“不能睡覺，要監視敵人！大敵當前馬虎不得。”3排長一邊敲打着自己困得木訥的腦袋，一邊喊着敲醒熟睡的戰士。
半夜11點左右，天空又下起雨來。冷雨打在志願軍將士的臉上，順着脖子往下淌，身體已經完全泡在冰水中。雨漸漸停了，但颳起了西北風，天氣驟然冷起來。志願軍將士們濕透的棉衣成了冰衣，凍得周身麻木。困意沒有了，爬出掩體，跺着腳取暖。3排長及時鼓勵大家：“咬牙再堅持一下，再過3個鐘頭天就亮了。這是最困難的時刻，我們戰勝了困難，勝利就是我們的。”
韓軍不甘心丟失飛虎山陣地，5rì天剛亮，敵人出動幾十架飛猛烈轟炸，幾十門大炮也開始了猛烈轟擊，飛虎山土石飛濺、煙火衝天，志願軍的工事幾乎都被炸坍。飛機、排炮轟炸之後，2個連的韓軍步兵開始衝鋒。志願軍在工事裏隱蔽待機，當韓軍快接近陣地時，機槍、手榴彈一齊傾瀉出去。戰士們負傷不下火線，打得勇猛頑強，韓軍棄下3o多具屍體，敗下陣去。韓軍又用飛機炸、大炮轟，開始新一輪進攻，又被志願軍擊退。5連的陣地在飛虎山南端，3排據守在陣地最前沿。雖然他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又經過一天的激戰，又餓又累。但是，他們英勇奮戰，毫不鬆懈，連續打退韓軍的5次攻擊。
11月6rì天剛亮，韓軍第7師在美軍的配合下，開始了更加猛
烈的進攻。飛機和大炮一齊向飛虎山陣地轟擊，把石頭炸成粉末，把樹木炸斷燒焦。整整一個白天，位於前沿的志願軍5連3排傷亡過半，打退了敵人7次進攻。當敵人第3次攻擊時，幾乎衝上了3排的陣地。3排的勇士們以機槍、手榴彈組成一道密集的火牆，很快把敵人壓下去了。就在這時，一顆炮彈在機槍shè手劉玉田面前炸響，炸裂了機槍管。敵人見志願軍機槍火力中斷，便立即嚎叫着蜂擁而上。機智的劉玉田拋開機槍，從戰友身上拔出3個手榴彈砸向敵群，敵人被炸倒一片，哀嚎着滾下山去。
4連和6連在飛虎山打得也很苦，傷員不斷地被抬下陣地。6連連長剛被抬下來，指導員也緊跟着被抬下來。指導員傷得很重，他捂
着傷口流着淚對教導員說：“6連完啦！”教導員帶着通訊員上了6連的陣地，漆黑的夜sè中果然不見一個人。他用手在工事中摸，摸到一個活着的，是班長張德佔。教導員問其他人在哪裏，張德佔說：“我們排大部分傷亡了，我們排長也犧牲了。”教導員說：“任命你為排長，趕快召集人！”陣地上終於湊起幾個人。清點后現，連幹部除了副連長外已全部傷亡。教導員當即任命副連長為連長，任命文化教員為副指導員，並立即帶領所有的人搶修工事，準備阻擊敵人的進攻。
晚上，韓軍在夜幕掩護下摸上山來，偷襲3排陣地。早有jǐng覺的3排戰士在排長馬增奎帶領下，隱蔽在陣地的側翼。當韓軍接近陣地不到2o米的時候，排長大吼一聲：“打！”3排一頓手榴彈把敵人打下去。敵人退下去后，3排的士兵聽見山下傳來哭聲，原來是韓**官用棍子痛打退下來的士兵。韓國士兵又一次往山上爬，他們更加膽小，在距離志願軍3排陣地大約還有3o米的地方，就停下不動了。馬增奎排長命令，敵人不到2o米不準開槍。可韓國士兵就是不爬到2o米的距離。突然，一個等得心急的志願軍戰士開了一槍，韓國士兵頓時擠成一團往山下跑去。
天亮了，韓國第7師所有的炮兵都在炮轟飛虎山，軍隅里附近的美軍炮兵也向飛虎山轟擊。美軍的大批飛機又來轟炸，志願軍飛虎山陣地一片火海。之後，韓軍就動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團長范天恩在指揮所里向軍部報告戰況時，團jǐng衛連在敵人的猛烈攻擊下頂不住了，副指導員和一個排長跑下陣地對范天恩喊：“團長！快撤退！敵人上來了！”范天恩一動沒動，問道：“陣地丟了？”副指導員和排長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范天恩立即給山上的營長陳德俊打電話，得知衝上陣地的敵人已經被打下去了。范天恩轉過頭來，臉sèyīn沉地對團偵察參謀說：“尹rì友！把這兩個人用綁腿捆起來，槍斃！”團政委趙霄雲覺得人命關天，急忙勸阻說：“給他們一次立功贖罪的機會吧。”范天恩臉sèyīn沉，說：“給我到最前沿的5連當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