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9 時間就是官銜

0439 時間就是官銜

羅觀趕回去,.從酒店借了一輛車自己直接開向市委大樓。

羅觀要見市委書記景衛東,是不用秘書通報的。但現在羅觀是縣長,該走的程序還得走,羅觀先到了胡昌的辦公室。屋裏已經有不少人在等着了,都是各個局委的負責人,與羅觀也比較熟悉,於是一一打招呼。

羅觀本來是可以直接推門而入的,胡昌辦公室里等着的人也都堅決讓羅觀先進去。羅觀也就不再推辭,等裏面人出來之後就直接進去了。

羅觀習慣性地給景衛東倒上了茶水,就彙報起了燕京之行。道聽途說是一回事,聽親歷者講述又是一回事。當然了,羅觀把一些環節和細節省略了,比如說與岳守平見面。

“小羅,不錯。你這次取得的成果,說實話,讓很多人都想不到。”景衛東誇讚道。

先於羅觀回來的舊野縣杜耀敏和李同曉把羅觀的燕京之行說得是神乎其神。儘管羅觀的戰績彪炳,但大家仍然不相信羅觀如此牛叉。比如說,羅觀之所以說服並打動農業部長,是因為他為農業部所有在家的幹部們上了一堂課。杜、李二人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那是眉飛色舞,彷彿他們就在現場。

其實這二人也不知道羅觀是怎麼站到農業部的講台上,為什麼農業部的人偏偏請他。因為羅觀並沒有告訴他們那麼多,特別是他與吳三平的關係。羅觀在講課的時候,這兩人正在四處逛呢。

羅觀到農業部講課,這在外人聽來彷彿是天方夜譚。景衛東也在疑惑,如果說舊野縣的人沒有說謊,那麼羅觀是憑什麼到農業部講課?

羅觀曾經憑着一篇解讀鄧公南巡講話的文章,進入了省委組織部的法眼,成為省委宣講團的成員,並且還是主講。但這也只是在河洛省的範圍之內。如果是憑着這個進入農業部講課,似乎有些說不通。

聽羅觀一說,原來,吳三平是羅觀的老師,景衛東這才明白。吳三平可是華夏經濟學界的佼佼者,也是知行合一的大力倡導者,不管是在學界還是在政界,都有着很大的威望和影響。只要是吳三平介紹和引薦,羅觀到農業部講課並不難。

難的是羅觀講什麼、怎麼講,他通過這一課,把他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理論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讓農業部的人看到了新農村建設更多的功能。導師領進門,內容靠自身。羅觀之所以能夠成功,最關鍵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看到羅觀這幾年迅速成長起來,景衛東心中漾起一股自豪。

羅觀今天找景衛東,除了向他彙報燕京之行外,他還想看一看自己在景衛東心目中到底是一個什麼位置。如果景衛東對自己不看重,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曾經的秘書,那麼景衛東根本不會透露即將調往國家發改委的消息。如果景衛東對自己看重,那麼他會透露一下或者是暗示一下,讓自己好提前有所準備。

“景書記,胡昌要當科長了。我聽說這個事之後,心裏真是五味陳雜啊。”羅觀說道。羅觀想知道他在景衛東心目中有什麼位置,那就必須把話題挑出來,提醒一下他。

“五味雜陳?這話怎麼說的?”景衛東意外地看了一眼羅觀。應該說,胡昌要提升科長,羅觀只能是高興,難道羅觀還有別的情緒不成?

“我在北召縣的時候,時任縣委書記的宋時義對我很好。他到南洛市當副市長,之前他給我透露了一下,把秘書李超安排到了酒廠,提了正科。胡昌當科長,讓我想起了很多陳年舊事。”羅觀嘆道。

景衛東更意外了。羅觀說得已經非常清楚了。羅觀通過胡昌即將提升科長的事情,已經判斷出來自己要調走了。按理說,胡昌作為市委書記的秘書,提個科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是快了一點,但他畢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羅觀能猜出來自己即將調走,景衛東只能用心有靈犀來解釋。

“小羅,我們是黨的幹部,來自五湖四海,奔赴五湖四海,聚聚散散非常正常。我可能馬上就要調走了。進國家部委,肯定是帶不了秘書了。你,還有胡昌,不要受這個影響,把工作干好,比什麼都強。”景衛東說道。

不受影響才怪。你在市裡當老大,有老大罩着,只要沒有大錯,成長進步比別人要快得多。但是這麼一棵大樹忽然被移走了,羅觀的心肯定多多少少有一些失落。再說了,景衛東從市長到市委書記,在南都市工作已經好幾年了,肯定是有不少的政敵。平時對景衛東有意見的幹部們,由於景衛東的位置原因,不敢把意見說出來,一旦景衛東調走,這些幹部們特別是景衛東的政敵們都會跳出來。

這些人一跳出來,要把過去幾年積累起來的怒氣發出來,但是景衛東已經調到發改委了,他們也不可能跑到燕京去和景衛東吵架。倒霉的,也只能是羅觀與胡昌了。這也就是為什麼領導一換個地方,都會把秘書帶上的原因。秘書辛辛苦苦跟着領導干,如果拍屁股走人不管了,也太不夠意思。

但是景衛東不一樣,他是調到國家部委的。如果帶個秘書進京,譜就擺得有些大。

景衛東說完大話,口氣一轉說道:“小羅,你不要太擔心。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管不住南都市了,有人管得住。”

羅觀心想也對,他只顧想着“現官不如現管”,景衛東走了,自己就一定會受欺負。景衛東不直接管南都市的事了,但是他作為國家發改委農經司的司長,在省裏面還是能吃得開的。

景衛東的態度,讓羅觀的鬱悶一掃而空。心想,景衛東走了,自己要幹得更加出色才對。自己以前一無所有,白手起家,不也是走到這一步了?

從景衛東辦公室出來,羅觀直接去了郭繼山辦公室。

郭繼山見羅觀進來,就拿出了禪茶給羅觀泡上。“小羅,這還是你給我帶的茶,這茶喝起來不錯。市領導當中,我最適合喝這個茶。”

“郭書記,那以後您的茶,我全包了。”羅觀笑道。

香嚴寺方丈瞭然所做的禪茶,茶葉產自香嚴山,經過瞭然獨特的炒制,香味獨特,回味悠長。羅觀讓在漢興城負責的侯東升與瞭然接觸,把香嚴禪茶做大做強,做成高端品牌。其實,也就是把瞭然的炒制方法傳授給公司,形成一種嚴格的流程,這樣一來,產量就會大大增加。因此,羅觀對郭繼山打了這個保票。

“閑看葉落地,靜坐一杯茶。到南都市,通過喝這個茶,還真是品出了很多味道。”郭繼山笑道。

羅觀知道,郭繼山到南都市之後基本是一個好好先生的模樣。在一些重大場合,必須拿出鮮明態度的時候,郭繼山會支持景衛東。否則,郭繼山一般是大家同意他也同意。涉及到經濟方面的,郭繼山基本不發言。如果是黨群方面的工作,也主要由組織部長武秀蘭說,郭繼山頂多是評價幾句。

郭繼山如此態度,並沒有為他爭來多少人氣,除了掙了一頂“老好人”的帽子之外,其他就沒什麼了。來找郭繼山的幹部很少,因為找他也不頂什麼事。

因此,郭繼山在常委當中是最為清閑的。正是這清閑的氛圍,郭繼山才有空靜下心來品禪茶。

“小羅,今天咱們就好好泡上一壺,人在茶中,與佛相通,佛在心中,與茶共融,你也好好品品。”郭繼山說道。

“郭書記,我今天可沒空跟你喝茶了。”羅觀說道。

羅觀這話一出,郭繼山有些愣了,這小羅怎麼能說出這話。作為市委副書記,市裏的三把手,跟一個縣長喝一會茶,縣長居然是沒有空。這豈不是反過來了?

郭繼山雖然平時不怎麼張揚,在班子裏輕易不怎麼表態,但羅觀居然也這麼看不起他了?

看到郭繼山的表情有些冷,羅觀感到剛才說話真是沒有注意,馬上說道:“郭書記,省委組織部石部長到洛南市了,我過來就是想跟您一起到洛南市見見他,也順便看一看宋市長。”

“你怎麼現在想起來去看他?”郭繼山仍然不理解。

“郭書記,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景書記要調走了。”羅觀說道。

郭繼山在省委組織部干過多年,一聽到羅觀說到這裏,馬上就明白了羅觀的意思。一個市委書記要調走,接就是一連串的人事變動。郭繼山不知道景衛東要調走,羅觀過來對他講了,並且要他去找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石長高,意思很明顯,就是爭取在這次變動中再向前進一步。

但是郭繼山不知道這個消息,羅觀是怎麼知道的?

“郭書記,這事我蒙誰也不敢蒙您啊。景書記要調走的事情,我是在燕京聽說的,這件事千真萬確。就連省委組織部石部長都不知道,現在南都市恐怕也就是景書記本人、您和我知道了。”羅觀說道。

羅觀說是在燕京聽說的,這讓郭繼山信了。羅觀的妻子童欣,曾經在省委組織部青干處實習過。郭繼山知道童欣的出身,羅觀在燕京聽說的消息,八成是從白家傳出來的,那就沒有什麼錯了。

“郭書記,我剛剛從景書記辦公室出來。這事,他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羅觀說道。

郭繼山馬上明白了。景衛東和羅觀是完全為郭繼山着想,而不公開這個消息。如果景衛東公開要調走的消息,盯着的人肯定很多。而現在,南都市除了景衛東和羅觀,郭繼山就是唯一的知情者。

在官場上,往往是一分種就決定了生死,一分鐘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郭繼山早一天得到消息,就會比別人多一天的準備時間。對於商人來講,時間就是金錢,對於官員來說,時間就是官銜。

花對您來講真的不重要,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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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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