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俊美絕倫的鐵面人

日期時間—12月3日-17：20

地點：君臨國九華之城—遺忘都會

這一天的天空佈滿陰霾，籠罩了濃重烏雲，氣息冷冽嚴寒。

風夾雜着狂暴大雨毫不留情吹打密集建築物，那些由鋼筋混凝土鑄造的高樓大廈聳立低矮的天空下，顯得黯然失色、奄奄一息，早已被老朽和斑駁的滄桑腐蝕盡了每一處。

這裏是君臨國九華之城的遺忘都會，到處瀰漫了陰暗、冰冷、死亡與恐怖的氛圍。

一位蒼老婦人蹲在四分五裂的屍塊旁邊痛哭，大雨將她淋透了，雨水在皺紋溝壑縱橫的臉上流淌。她的哭聲那麼悲傷也那麼絕望。

在她身後方向的長街，此時有一位撐着黑傘的男人緩步走來。

這人身上穿了一件黑色連帽外套，長袖的連手套露出五指在外，面孔隱藏寬大的風帽裏面，臉戴銀色面具。

“是被那個紅瞳男孩一刀切碎了么。”

面具人停駐步伐，語氣若無其事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從身後傳來屬於十八、九歲的青年聲音嚇壞了老婦人，驚駭的忘記了該怎麼哭泣，似乎時間也發生了微妙停泄。

在面具人居高臨下的凝視中，面對那雙冰冷黑瞳投注的目光，老婦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撫上脊背。

“是黑暗貴族回來了！”老婦人絕望說道。

與其說她是人類，不如說是亡魂，雖然保留了生前的模樣和形態，但只是一抹虛廓，旁邊就是她支離破碎的屍體。

“發生了什麼事？”

“是上午遇到他的——那個像吸血鬼一樣紅眼睛的男孩來遺忘都會了。”

“來做什麼？”

“就是來找大人您啊！一直以來守護着遺忘都會的您，已經被黑暗貴族視為眼中釘了，成了他們想要獵殺的對象。”

答案很簡單——名聲在外的鐵面人，已經被黑暗貴族列入死亡名單了。

老婦人老眼昏花的眼睛哀戚凝視着黑衣青年，就是黑衣青年帶來名為殘酷的東西，現在這殘酷的根源正站在她面前。

“遇到男孩的人都死了！”

青年的漠然使其氛圍更加沉重

“你還看到了什麼？”

“一隻紅眼睛黑貓蹲在了他的肩頭。”

聞言，青年眼睛裏閃過一縷情感色彩，過往封塵已久的記憶湧現腦海，一幕幕形象逼真的畫面清晰的仿如昨日發生。

“大人您說，銷聲匿跡的黑暗貴族再次出現，還會帶來像1999年冬天那樣的神聖災難嗎？”

“恐怕來者不善。”青年十分肯定的說出了見解。

老婦人簡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流下了悲傷眼淚。

“世界已經傷痕纍纍了，如果黑暗貴族再次捲土重來，人類是不是要滅亡了？”

“不會滅亡——神會庇護世人！”

聽到這樣寬慰的話語，老婦人的眼淚反而流的更為洶湧。

“您就是天神派來救苦救難的聖者！”

說到此，老婦人四肢跪地，虔誠的低下頭顱。

青年默默看她，黑暗雙眸里流露出的眼神冰冷寒冽。

“你可以在這裏等，會有冥界死神來帶你離開。”

“我要去冥界了嗎？”老婦人抬頭問：“是不是人死了，魂魄都要去那裏？”

“不全是。”

看着如山高大沉穩的黑衣青年，老婦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妄想念頭。

“我可以看看您的臉嗎？傳說聞名遐邇的鐵面人是位舉世無雙的美男子！”

出於對死者的尊重，青年沉默不語地摘下面具，露出連同光輝都相形失色的俊美臉龐，彷彿唯有神明才能創造如此青春完美的傑作。

被青年美貌震撼到忘我的老婦人在驚愣中回不過神，這是她一生中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原來傳說是真的……”老婦人不禁面露忘我陶醉的笑意，“看到您，我也死而無憾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見這種抱歉的話語，老婦人眼中的傷意加深，“如果您在的話，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是。”

青年堅定如磐石的答覆，震撼的老婦人眼淚洶湧不止。

“可大人您還是來晚了。”

她眼中的痴迷目光曇花一現，忽然驚駭的意識到——在那雙無盡黑色的瞳眸深處隱藏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危險氣息，這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是何等冰冷黑暗呢？裏面什麼感情也沒有，會讓靜靜注視它的人感到害怕發抖。

這樣的存在不論誰看了，都會本能的產生敬之畏之心理。

“先殺死英雄愛着的人類，這也是殺死英雄的一種方式。”

淚流滿面已經不足以代替老婦人的傷心，她壓抑心中的畏怯，憐憫看着靜立雨中宛若神祗的美青年，“你走吧，找到那些劊子手，驅逐他們——這不是為死去的人復仇，而是讓活人能夠擁有光明和平的生活。”

“不需要我在這裏嗎？”

“不需要了。會有人來替我收屍的。”

“請多保重。”

留下這話的青年，漠然依舊的走向前方荒涼不堪的街道。

身後傳來了老婦人嘶啞的聲音，彷彿是用盡了最後一口氣在說話，告訴他：“遺忘都會的英雄，人們都非常尊敬您！”

青年沒有回頭，身影越來越遙遠。

大雨撕碎了寂靜，閃電貫穿蒼穹，雷霆在呼嘯作響。

2004年的冬天，九華之城遺忘都會呈現了一片戰爭剛剛結束般的景象，街道上到處都是亂石和垃圾，除了青年的足跡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

此地平民神秘死亡的消息在三個小時前傳到外界，引起了人們恐慌。鐵面人親自來此調查事因，順帶去遺忘都會禁忌區域走一趟。

平民死亡一事，從亡魂老婦人口中揭露的信息判斷，已經確定是黑暗貴族在作祟，只是他還不能過早的將真相實情公佈於眾，否則會引起世人巨大恐慌。

真正匪夷所思的謎團是——黑暗貴族是如何闖入遺忘都會的呢？這裏本來就是一個戒備森嚴、與世隔絕之地

鐵面人找不出黑暗貴族存在的痕迹，能得到的一點信息也只有亡靈的一些口述。他只好轉移目標，準備去禁忌區域。

禁忌區域是真正的無人區，囚禁着棲息在那裏的血魔。

也只有像他這樣的強者，膽敢踏入那遍地屍骸的絕望領域，不止一次的斬殺血魔。

一個小時以後，昏暗天色依舊，遲遲不見黑夜來臨。自從1999年冬天神聖災難的爆發，這裏的時間被神封印了，黑夜從此不再降下。

在某處荒廢的商業大樓區。

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響打破死寂，血色火光映亮天空。

龜裂痕迹肆意覆蓋牆壁，伴隨着建築物沙沙作響的撕裂聲音，兩座高樓大廈四分五裂傾斜倒塌，土崩瓦解的同時殃及不少低矮房屋，將其夷為平地壓得粉碎。

堆積如山的瓦礫，以及殘垣斷壁像是死去的黑色巨龍俯卧末日世界的終焉之地，以着腐朽的死亡姿態橫躺，飽受風蝕雨淋，等待時間的洪流風乾成枯骨。

沒過多久，槍響混雜了野獸的咆哮聲在空氣中震蕩。

痛苦聲音來自一棟破敗舊樓。

伴隨轟隆的聲音、瘋狂躥動聲、劇烈撞擊聲、憤怒嘶吼聲，四腳着地的白色物體穩穩落在無擋風玻璃的窗口，身形與成年人無異，但卻像野獸一般行走，努目圓睜一雙赤瞳瞪視持槍的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