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八阿哥出生
佟佳貴妃發泄了一通，已經沒了力氣，跪坐在地毯上，旁邊一片狼藉，全是碎瓷片和撕毀的紙張。
她瞪着眼，聽到素衣傳回來的話，全然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表哥不來，為什麼，難不成他聽信了傳言，以為本宮的孩子不祥嗎？”
宮人們屏氣凝神地收拾着殘局，動作輕緩，生怕惹怒了主子，招來無妄之災。
素衣把她扶起來，坐到榻上，“不是，那些傳言不過是有小人別有用心詆毀娘娘，皇上英明睿智，怎麼會被矇騙？
梁公公說了，皇上政務繁忙，定是抽不出空來，等他什麼時候有空閑，自然會來看您的。”
“他之前從不會如此。”
佟佳貴妃固執地搖頭，“從前只要本宮說想讓他來，他便來了。可如今呢？不論是上次玉酒去給他湯水，還是這次你親自去請人，都是無功而返，可見他待我的心意已經和從前不同了。”
“娘娘，您忘了，太醫說過，孕中定要保持心情暢快，您這日這樣壓抑着，對孩子也不好啊。”
“哼，這就是個孽障，自從懷上，就沒一件事是順遂的，早知道我就……”
“娘娘！”
素衣的語氣嚴厲了起來，佟佳貴妃也覺得這話不妥當，懨懨地閉上了嘴，看着面前的茶杯發獃。
這幾天，她胸中鬱氣凝結，沒法疏散，不光脾氣越來越差，腹痛的次數也在增加，還沒到半個月，就已經出現了落紅滑胎的跡象。
床上的鮮血刺目，着實把佟佳貴妃給嚇到了，又聽到太醫的警告，說她再這樣下去，離流產就不遠了。
她才連忙收斂起來，不再整日裏訓斥宮人，而是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喝了許多安胎保胎的葯。
康熙聽說后，也知道她確實是不好，不是和以往一樣胡鬧，連忙跑去景仁宮陪她。
有心愛的表哥陪在身邊，佟佳貴妃雖心裏總壓着一塊石頭，但情緒也比之前鬆快了許多，胎兒便順利地保了下來。
只是經過一番折騰，她的身子倒是比從前更弱不禁風了。
頒金節宮宴，佟佳貴妃懷着身孕未曾出席，全程由如澈主持，甚至多次和康熙同進同出，氣度卓然，宛若宮裏第二個主子。
這一幕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裏，漸漸傳出了皇上屬意立康貴妃為後的傳聞。
頒金節宮宴辦得熱鬧，如澈在大臣命婦等人離開后，又預備了一個保留節目，便是讓宮裏的嬪妃上台表演，讓她們能在皇上面前一展所長。
這條消息傳出去時，宮裏的低位嬪妃都振奮不已。
原本以她們的身份，是沒資格參加如此隆重的宮宴的，此番不僅能去參加，甚至還能在康熙面前露臉，自然是鉚足了勁的表現。
而康熙後宮妃嬪雖多，但同他常來常往的也就那麼幾個，時間一長，難免有些膩了。
今日能見到許多嬪妃不為人知的才藝，着實讓他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一時間，倒也“賓主盡歡”。
他對別出心裁的如澈也是相當滿意，不僅誇了又誇，還下令以後凡是宮中的宴會，都交給她來操持，讓如澈手中的權力進一步加重。
頒金節過後，康熙很是在後宮流連了一段時日，多是寵幸新人，連從前被佟佳貴妃選進宮的幾個不受待見的答應也總算是承過寵，日子好過了不少。
這些人自覺受到了如澈的恩惠，不說對她有多感激，但在她面前總算能安分下來，請安時的氣氛好了不少。
不管她們真笑還是假笑，好歹能坐在一起說說閑話，不再夾槍帶棒，互相攻擊了。
佟佳貴妃知道后，五個多月的肚子氣得上下顫動，看得素衣觸目驚心。
“賤人！慣會在宮裏做好人，別人承寵到底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這是在拉攏人心呢。”
“哼，不過都是些卑賤的奴才，有什麼可拉攏的，虧她還是貴妃，真是自甘下賤！”
佟佳貴妃向來看不起包衣出身的嬪妃，覺得她們和自己同在宮裏，都是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要是皇上不喜歡也就罷了，其中幾個卻頗為得寵，這讓她有種被羞辱了的感覺。
玉酒動了動眼珠，狀似無意道，“奴婢倒是覺得她不是在拉攏人，而是在裝好人呢，聽說上次宮宴她辦得極好，宮裏上下都對她讚不絕口，外頭都在傳，皇上想要封她為皇后呢。”
素衣狠狠瞪了她一眼，訓斥道：“玉酒，在娘娘面前說什麼呢，上次咱們宮裏嚼舌根的奴才可都被趕出去了，你也想和他們一樣嗎？”
玉酒有些不服氣，想要回嘴，就聽見佟佳貴妃說，“玉酒說的也不無道理，外頭當真這麼傳？”
她當即來了精神，“是啊，娘娘您是沒看見，在頒金節那天，康貴妃穿着吉服，和萬歲爺同進同住，看着就跟主子娘娘似的，連太子都對她很是親熱，給她敬了一盤菜呢。”
“敬菜？”佟佳貴妃嗤笑一聲，“憑她也配？”
宮中規矩，凡是以下對上，才可用“敬”這個字，論身份，太子是儲君，僅次於皇上，要給康貴妃送菜，也只能用“賞”這個字。
“的確是敬菜，如今赫舍里家已經垮了，能給太子說話的大臣也不多，加上名義上康貴妃也是太子的庶母，萬歲爺都沒說什麼，倒像是默認了。”
默認，默認什麼？
是默認她和太子的關係，還是默認想讓她當皇后。
佟佳貴妃心思煩亂，忍不住想了許多，素衣面帶擔憂，想勸她幾句，被她揮手趕了出去。
翻過年，就是康熙二十年，在二月的時候，衛答應疼了一天一夜，順利產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康熙下令交給惠嬪撫養。
“砰！”
此時佟佳貴妃的肚子也已經有八月了，聽見衛答應平安生產，她暴跳如雷，碗裏的燕窩當即便被她摔了出去。
“怎麼可能，本宮不是給了白漱湯藥，讓她想辦法讓衛氏一屍兩命嗎？怎麼會母子平安？難不成這該死的奴才竟敢背叛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