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抹除
等到如澈寢殿內,才真正放鬆了下來,坐着平復了一會心情后,她將采苓叫了過來。
“事情可處理乾淨了?”
“已經處理乾淨了,會計司的洪盛和採桑私下裏多有牽連,可是他卻咬死不認,奴婢找不到證據,倒是拿他沒辦法。”
“哼,他也不算傻,這人和赫舍里家明面上沒有任何牽扯,同採桑也多是口頭上的聯繫,咱們抓不到真憑實據,就只能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對此,他清楚得很,不說,還有活路,但凡說了,才是死路一條。”
如澈神情越發冷然,“要換作之前,我說不定還要同他多磨兩天,好好把他的底細盤問清楚。可惜啊,他運道不好,沒趕上好時候。”
如今情勢緊迫,她哪有功夫和這些人糾纏,乾脆讓人將他滅口,把這潭水給攪得更渾。
等到康熙察覺到足夠的威脅,必定會下狠手徹查,把宮裏掀個底朝天,將陰謀詭計都曬在陽光下。
如此一來,她才能藉此完全擺脫被赫舍里家生生蓋在她頭頂上的黑鍋。
采苓走過來,幫她按壓着額頭,“娘娘放心,洪盛死時根本沒人看見。”
如澈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手段被發現,自從修鍊過後,修為沒進步多少,相關的法門倒是沒缺過。
以備不時之需,她之前還特意升級出了一本《鍊氣期法術法訣大全》,把她前世看到小說中所有通用和生僻的法門全寫在冊子上,用了兩次升級次數才成功讓它成為真正的修仙術法。
當她讓人除掉洪盛時,已經給那人施加了惑心術,暗中篡改了他的記憶,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殺過人,旁人如何能審問出來?
至於洪盛被推下去的井邊,則被她用了一道障眼法,將腳印等信息全部改動。
等到有人來調查時,以此推斷出的殺人者的身高體型,將會和真相大相逕庭,甚至會隱隱指向她真正想要算計的那個人。
會計司掌事太監,蔣金滿。
若不是花草房的探子來報,如澈還當真猜不出他是赫舍里家安插的棋子,採桑只和洪盛聯繫過,讓他幫忙弄火油入宮。
若沒有蔣金滿的暗中隱瞞,他們又怎麼會在宮裏潛伏這麼多年。
結果火油的確是送入宮了,但採桑一直沒找到機會弄進永壽宮來。
如澈的兩個貼身宮女,采苓負責對外的事務,採薇便負責經營宮裏,她心思細,凡是外頭送進來的東西必定親自檢閱,並及時登記入庫。
她沒有找到縱火的機會,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比較迂迴的方法來害人。
如澈讓人偽裝了一番,將洪盛一直藏在屋裏的火油取了過來,又讓人埋在了宮裏,再自導自演了一出“比格尋寶”的戲。
至於效果好不好,就要看康熙之後的反應了。
事實證明,當一個帝王雷霆震怒,真正想辦一件事時,所有人都得替他讓路。
皇命一下,各宮全部封禁,一批批宮人被帶過去細細審問,御前侍衛全部出動了不說,連許多都統參領及其部下都被他調到宮裏,在各處立下崗哨,盯梢着任何一個可疑的宮人。
只過了一夜,整個紫禁城的氣氛就變得冷肅又緊張,宮人們人心惶惶,後宮嬪妃更是抱怨不斷。
翊坤宮
宜嬪扶着九個月的肚子,看着關閉的宮門和外面駐守的侍衛,滿臉愁容。
“太醫說我這胎養得不是太好,恐怕會早產,如今各宮戒嚴,本宮要是生孩子,萬一出了什麼事,恐怕連太醫都請不過來。”
“姐姐不必擔心。”
郭絡羅貴人自從生了女兒,幻想被破滅,脾氣倒是改了不少,正抱着小公主陪着宜嬪在屋子裏兜圈,“宮裏禁嚴只是為了查案,又不是皇上將您給禁足了,真到了要請太醫的時候,侍衛們還敢不放人不成?”
“本宮就是擔心,到時候時間來不及,或是在路上耽誤了……”
她現在是兩條命,不能容許有半點意外發生,太醫悄悄給她暗示過了,她肚子裏很有可能是個男孩。
郭絡羅一族的榮辱,恐怕都要系在這孩子身上了。
孕中本就多思,加上在宮裏見了許多嬪妃生產,是如何的艱難驚險,如今輪到她時,不說嚇到手足無措,也是坐立不安。
她想了想,說,“你去找人悄悄給太皇太後傳信,就說……”
郭絡羅貴人擔心道,“姐姐,宮裏戒嚴,這不合規矩。”
“無妨,只需說是給太皇太後送東西,侍衛們不敢阻攔的。”
慈寧宮
太皇太后得了口信,眉頭一挑,“這宜嬪倒是會給哀家找事,玄燁是鐵了心地想要清查,她這時候想要哀家幫她求個隨時出入的令牌,若真的出了紕漏,豈非是哀家的過錯了?”
蘇麻喇姑在一盤勸她,“她也是擔心生產之日出了什麼好歹,太醫去得不及時嗎?不如您就給她一張令牌,但要說明,只能在她生產時用,且只能用一次。宜嬪向來懂事,想必也知道輕重。”
“哼,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反正她已經同哀家說好了,這胎交給琪琪格撫養,哀家就當先替她照顧一二。”
“太後娘娘知道能有個孩子在膝下承歡,也是歡喜地不得了,這些天都在佈置小阿哥的房間,還找內務府要了不少康貴妃給三阿哥打造過的玩具,真是樣樣精巧,就連奴婢看了都想玩呢。”
“康貴妃總有些巧思,但就是太聰明了……這次幾個阿哥接連受害,哀家總覺得和她脫不開關係。”
蘇麻喇姑低着頭,說,“這事太皇太后和皇上商議過,皇上不是說,此事並非她所為嗎?
況且,除了太子,只有三阿哥平安無事,未免太明顯了些,若真是康貴妃動手,會更加縝密,也會讓她的兒子跟着病一場。”
她跟在太皇太後身邊久了,形形色色的女人看了不少,眼力也鍛鍊出來了。
以康貴妃平日裏的作為,不像是個一心栽在孩子上,對孩子狠不下心的人。
“你又怎知,她不是仗着皇上和哀家對她的了解,從而故布疑陣呢?”
“可太子並未……若她是真為了那個位置,大可不必去禍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