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佈會 重生alpha
等面煮好的空當，趙懷安打量起這家餐館，簡約的土味風格。聽后廚的聲音似乎是手工拉麵，這年頭這樣的店鋪可不多見。
現在大多數的餐廳都會購置一台料理機械人，這個時代各人種混居，口味都不同。其他餐廳普遍都是大雜燴菜單，中西餐都有，像這樣純正的手工料理店確實也不多了。
不多時，李月娃把面端了上來，香噴噴的大碗牛肉麵上足足鋪了四兩牛肉片，加一些蔥花點綴，香氣四溢，讓趙懷安食指大動。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已經好久沒有吃到煙火氣這麼足的料理了。這個世界不管是在商戶還是在家裏，機器做出來的美食總感覺缺少靈魂，和流水線上加工出來的一樣。
快速解決了碗中的麵條，趙懷安向母女倆告別，便坐上了回家的列車。沒辦法，這衣服上還沾着血呢……灰頭土臉被自家老媽看見不好解釋。
列車上，隔壁座位的人止不住的瞄向趙懷安，主要是那血跡和那歪歪扭扭的襯衫下鼓起的肌肉着實有些嚇人，若不是這年頭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沒有發出警報，只怕這趟車上的人都得提前下車。
趙懷安倒是沒有注意這些，而是仔細思索着剛才發生的意外。他是個武術行家，武醫不分家，剛才那個變成怪物的人身上發生的反常現象，讓他想不通原因。
一個從未習過武的普通人，短時間內能獲得裝甲車一樣的破壞力，拋開缺點不談，單是那身體素質便可以媲美外骨骼了。興許是什麼基因技術……
趙懷安雖然是個優等生，但那也只是在普通高中生的範疇內，這個世界的科技上線遠超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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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在二環線上的懸浮裝甲車內。
高星坐在後座上正凝視着智腦，翻閱着趙懷安的資料。‘早慧’‘三好學生生’‘武術大師’。
一條條訊息從眼前劃過，高星臉上的疑惑越發濃郁，一個喜歡習武的高中生，拿着一根路牌打趴下了能和外骨骼肉搏的感染者。
要是有別人和他這麼說，他一定會懷疑那個人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
“會不會是藉助了什麼外力？”一旁的副隊長沈青看出了自家隊長的疑惑。
“能藉助什麼外力？周圍的能源輸送都被干擾了，你也看見了，戰場被牢牢地鎖定在那片街道上，換做你能想出什麼戰術么？”
年輕的副隊沉默的低下頭，確實，如果在沒有裝備且地形開闊的情況下成為感染者的目標……除了多跑幾步爭取時間想想遺言，他確實也幹不了什麼。
“會不會是基因改造？我聽說聯邦早年希望改造出一批能在惡劣環境生存的戰士，用來探索系外行星。”一旁的另一名隊員見識不淺，應該是家裏有些底蘊。
“改造人我見過，基因改造會產生物種隔離，身體外貌也會出現部分異變。而且早在數十年前這個項目就被禁止了，他不可能是改造人。”
高星直接打斷了那個小隊員的胡亂臆想，放下車窗從兜里挑出盒煙，點上一顆放鬆的吸了一口。
“無論這小子是怎麼回事，他只要不犯法就和咱們沒關係。”
“要不要嘗試把他吸納進來？”副隊沈青突然說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你瘋了么？他只是個學生。”高星詫異的打量了一眼沈青，緊接着車廂里就是一陣沉默。
一個月前盛夏市突然出現感染者，力大無窮，不懼疼痛，而且出現後半徑一公里內會產生大量未知能量波動，讓區域內所有遠程供能的設備全部癱瘓。
這不僅極大地拖延了反應時間，而且出現得越來越頻繁。感染者起初只是出現在靠近市郊的低密度城區，幾天才出現一次，後來出現的位置越來越靠近市中心，而且頻率逐漸增加。
到今天竟然接連出現三次，即使接到消息后立刻呼叫增援也晚了，最終還是出現了大面積傷亡。
幸虧他們的裝備都是用內置的金屬氫電池供能，不受外力影響。即使如此這一個月二隊仍然付出了兩條生命才控制住了局面。到今天，怕是徹底封鎖不住消息了……
想到這，沈青不由得咬牙切齒。“這些該死的東西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付出了那麼多條生命，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唉……”高星嘆了口氣。“不必多想，做好自己的事，保護好自己的小命，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高星其實也想知道真相。短短一個月，各支隊加起來的傷亡接近兩位數了，高層只給出了一個感染者接觸無害的答覆。
事到如今無論是否和自身職務有關，他都得弄清楚原因，最起碼要對那些死去的人有個交代。
車廂內又陷入了死寂搬的沉默，只剩下一縷縷煙霧從車窗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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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趙懷安飛快的脫下髒亂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又鑽進浴室開始沖洗，還不忘順手打開封閉電視。
“今日，我市出現多起暴力襲擊，導致多名市民傷亡，市治安局回復，系一場有組織性有計劃性地襲擊。市治安局表示會全力展開針對罪犯的抓捕，承諾三天之內恢復治安。”
正洗澡的趙懷安眯起了眼睛，從今天行動隊的表現上來看，這種襲擊肯定不止發生了一次，他們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或者最起碼了解一部分。
至於新聞里提到的罪犯，或許吧，但他就是個升斗小民，看見了可以管一管，看不見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熱盛紅日光……”一旁的電話突然響起，趙懷安一邊擦着頭一邊拿起了電話，用腳後跟猜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喂。”
“懷安，我看到新聞說有附近有危險事件，你現在在哪？”趙父焦急的聲音傳來。
“把電話給我！”趙母姚月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兒子啊，你到哪了？沒有遇到危險吧？”
“媽，我還在家，還沒出發呢。”趙懷安沒撒謊，他確實在家，剛回來還沒出發。
電話另一頭的兩人齊齊鬆了口氣，緊接着姚母的心情就從擔憂轉變成了憤怒。“臭小子，你也不看看幾點了，再不出發，發佈會都要開始了。”
“您放心，十五分鐘就到。”趙懷安掛了電話，從洗衣機里把剛好烘乾的衣服拿了出來飛快穿上。
這衣服質量不錯，連個口都沒破，感謝高科技。他就這一套正裝，破了他只能現場發揮他祖傳兩輩子的針線活了。
同一天第三次坐上子彈列車，心境又有所不同，上午剛感嘆完世界和平，下午就是提着路牌痛毆紫皮小巨人。趙懷安看着外面明顯減少的車流，心裏琢磨着近期盛夏市要不太平了。
隨着列車到站，趙懷安坐上最近的電梯。玻璃門緩緩打開，發佈會門口的小廣場近在眼前，不同於其他街道零散的行人，這裏人聲鼎沸，有的是來參加發佈會的行業精英，有的就是來看熱鬧的市民。
此刻道路兩旁已經停了不少的快餐車，小吃的香氣再度勾起了趙懷安的饞蟲，趙懷安在心裏為這些小販的商業嗅覺點了個贊。
趙懷安買了串羊肉大串，邊吃邊走，從路邊停滿的豪車縫隙間穿過，向門衛出示了邀請函。正要往裏進，門衛卻伸手攔住了他。
“先生，發佈會現場，呃……，不能攜帶尖銳物品。”門衛看着面前滿嘴是油趙懷安，一時間被這操作給整懵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接地氣的公子哥。
趙懷安看了看手裏的大串，又看了看門衛。然後淡定的站在門口把肉串吃完，將鐵簽遞給了門衛。“辛苦了。”
“……”
越過心裏有不知有多少只羊駝奔過的門衛，趙懷安走進大廳，順便要了一張衛生紙擦嘴。他左右掃視了一圈，發現了正在和人聊天的趙父，徑直走了過去。
“懷安啊，來得正好，這是你薛伯，能源領域的大牛啊，我設計的輕軌就是用他設計的接收器供能。你不是報的常青大學么，他就是常青大學的榮譽教授，學問那是相當的高。”
趙父遠遠地就瞥見趙懷安了，不等他開口，就先介紹起了曾經同僚。
“薛伯伯你好。”趙懷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有叢雲當年的風範！我是薛子豐，以後在常青大學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薛子豐遞過來一張名片，趙懷安小心的接過。
“哈哈，太客氣了老薛，等發佈會結束，咱倆可得好好喝兩盅，想當初咱倆在建設一線的時候……”
雙方就這般客套了一會兒，就在趙懷安已經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服務生端着的糕點上。
會場人員此時靠近幾人，提示發佈會即將開始，請先就座。這種發佈會不同的單位坐在不同的坐席上，薛子豐代表的是常青大學研究院，趙叢雲代表的是盛夏市輕軌部，雙方並不在一個單位。
簡單的告別後，趙父帶着趙懷安走向自己的座位。趙父瞥了一眼趙懷安，沒好氣的說道。“嘴沒擦乾淨，孜然還掛着呢。”
“……”
坐在座位上，大廳開始昏暗，趙懷安知道要開始了。其實他並不關心什麼納米機器，他來參加發佈會只不過是因為這是他母親研究的項目。
隨着音樂響起，頭髮花白的起航科技的總裁歐陽昊走上展台，先感謝科研人員的辛苦付出，又感嘆研發這項技術突破了多少多少難關。
這番演講足足進行了近四十分鐘，就在趙懷安眼皮打架的時候，發佈會總算進入了正題。一陣激昂的音樂響起，喚醒了趙懷安的神智。
“各位請看，起航科技納米機械人——重生Alpha。”歐陽昊一揮手，後方的展台升起一個托着透明罐的底座。
只見那透明罐中裝滿了淡青色的氣體，彷彿有生命一般在罐內律動，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台下的人一時間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被這美麗的事物吸引住了。
隨即歐陽昊將展示解說交給了更專業的姚月。
姚月先是戴上了一個淡紫色的掛式耳機，緊接着伸手打開了罐子，瓶中的氣體彷彿有生命一般流出，在空中匯成一束，隨着姚月的指引環繞飛舞。
“納米機械人的功能眾多，可以改變自身結構作為填充材料，也可以自動收集原材料進行自我複製，甚至可以作為工程機械進行建設工作。”姚月指揮工人用磁力攝取槍搬上來一件破損的機器。
那是一個損毀的噴射引擎，中間被打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甚至能透過外殼的缺口看見其中碎裂的零件。
只見姚月伸手一指，淡青色的煙霧匯聚成一團，覆蓋在了引擎上，隨着煙霧逐漸稀薄，破損引擎的外殼逐漸伸直，裏面的零件劈啪作響，缺損的地方如同血肉生長一樣逐漸合攏。
隨着稀薄的霧氣散開，一架嶄新的引擎重現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被眼前如同魔法一般的景象刷新了認知。
但這還沒完，姚月再度抬手，稀薄的煙霧匯聚在頭頂開始旋轉，光芒的脈動彷彿生物在呼吸，趙懷安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空氣在細微的向台上流動。
稀薄的煙霧藉助旋轉如同引風機一般吞噬空氣中的成分，竟然開始逐漸膨脹，幾個呼吸的功夫再度恢復到先前的規模。
在納米機械人補充完畢后，姚月突然向前方踏步，頭頂的煙霧飄散而下組成了階梯，將姚月拖起。
姚月如同仙子一般升至半空，伸手朝着那引擎虛抬。霧氣自動分出一部分飛到引擎下方，將引擎託了起來。
“每一個納米機械人都是一台微型計算機，數量越多則算力越高，在AI的輔助下直接由神經連接操控，能幫助我們完成複雜的指令。每100g納米機械人為一單位，每單位的載重量上限是10kg。”
這一幕令台下觀眾發出陣陣驚呼，一架噴射引擎重量約為200kg，能如此遊刃有餘的將其托起，足以證明納米機械人優秀的性能，百倍的載重足以實現人類從前不敢想像的建設目標。
姚月從空中飛躍至地面，將引擎輕輕放下后，揮手指引納米機械人回到透明罐。
“這是新的時代，起航科技生產的重生Alpha足以改變世界格局。各位，感謝你們與我共同見證這劃時代的一刻！”
在場的賓客在這一刻沸騰了。
尤其是各行業的科研人員，許多從前受到技術限制的科研項目此刻紛紛有了實現的可能，這項劃時代的發明讓陷入科研瓶頸的他們為之癲狂。趙叢雲也興奮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鼓掌。
趙懷安同樣被震撼到了，即使對於科技不感冒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科技竟能如此的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