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卡索約部落 (6)華緬胞波礦業有限責任公司 (7)史正才轉業
鏡頭:山地上,李超傑、王二昆、王田、小釘子、冷溪醫生、白雪及諾罕部落的人們在收摘成熟的包穀,放入藤筐里和麻袋裏。人們收穫了一片坡地、又朝另一塊坡地走過去。
鏡頭:草叢中一隻兔子在吃草,諾罕部落的莫連手握弓箭躡手躡腳走過來,到矮樹下他放出箭矢,兔子被射中了。
山林傳來叫聲:“拉耶、拉耶,快點。”倆個頭戴方尖小帽的諾罕部落年青女子奔過來,抓住那隻還在不斷掙扎的兔子喜笑顏開,她倆將兔子交給隨後趕來的莫連,莫連將兔子掛到已經掛有一隻野雞的鋼叉上。三人說笑着繼續向山林走去,倆個年青女子一路上也不閑着,邊走邊採集樹枝上、草叢中的果實嫩芽裝進挎腰上的獸皮袋裏。轉過一個山嘴,山坡上出現兩個服飾不同的年青女子用手中的‘閂刀’割茅草堆放身後。倆女突然發現莫連三人,馬上扔下茅草,迅速跳上地勢稍高處,握緊長長的‘閂刀’眼中充滿敵意準備迎戰。
莫連三人停住腳步,對方對視一陣,莫連謹慎地走過去,保持一段距離后他把手中剛捕獲到的獵物放到草叢石頭上柔聲細語說:
“你們是卡索約部落的小姑娘吧?不屑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完全可以放寬心,我決不會傷害你們。這裏有一隻兔子和一隻野雞,是我剛才在林子裏打到的,送給你們拿回去整吃去。”倆個小姑娘不敢大意,一直用‘閂刀’對着他。
莫連又講:“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你們回去后請向你們的首領卡索約頭人傳句話,就說諾罕部落的頭人想與他見見面,不是來打冤家,是來講和、來講和的。我們不打冤家了,講和了。聽說你們糧食不夠吃,我們的諾罕頭人說了,想把今年剛收下來的包穀送給你們吃。只要你們卡索約頭人說聲願意收,我們就送過來,就算是講和的見面禮。以後做個親戚走動走動好不好?請倆位小姑娘記好了,三天後、三天後的中午,我們的諾罕頭人一定登門拜訪,一定登門拜訪。”三人退回去。
倆個小姑娘望着他們消失在山林中,趕忙過來拿了兔子和野雞消失在山灣深處。
中午時光太陽高掛,山巒中櫸木、洋槐、青桐、箭毒木、鐵刀木等混雜生長的原始森林裏諾罕頭人與幾個人在林子裏走着、諾罕頭人赤膀拿着步槍走在最前頭,李超傑脖子上掛着獸牙圈,臉上、身上都塗成棕黑色,很象諾罕部落里的人緊隨其後,王二昆、莫連、王田和小釘子四人用兩根粗竹扛着一隻巳經死亡的大狗熊緊跟,拉耶和另一個年青女子抬着一隻開了膛的大岩羊走在隊尾。
諾罕頭人:“卡索約首領這個人力大如牛,五、六個人圍上去不一定打得過他,食口也又大、很能吃。但脾氣暴燥、頭腦簡單。他們部落里的人都很害怕他。”
李超傑:“喔,卡索約既然能當上頭人,肯定有其過人長處,我們不能松怠大意。”
諾罕頭人:“他有個弟弟叫淡索約,據說曾經離開部落到外頭世界混了好幾年,見過些世面,頭腦也比較靈活,是他最相信的人。”
李超傑:“有意思,倆兄弟,一個靈活、一簡單。好、到時我們相機行事就是。”
一行人在林中停下腳步透過樹枝遠遠望去,只見石崖下有一處裂縫形成的石洞,一條小路曲折在草叢中通入洞口,隱約可見到洞口有十多個各持刀茅的族人守護着。幾人仔細觀察一陣后振作精神走過去。在離洞口不遠的小坡下,從路旁大樹上和林子中突然跳出七、八個手持長茅、長刀,亂吼亂叫的卡索約部落漢子擋住去路。
諾罕頭人鎮定自若雙手合十:“吉祥如意,對面的幾位弟兄,你們是勇敢的豹子。祝你們吉祥如意。請你們通報一聲,就說我—諾罕部落的頭人如期來拜訪卡索約的首領了。我們不是來打冤家,是來講和。希望卡索約首領能夠不計前嫌與我見見面,我們好好說說話。”
一個小頭目雙眸在他身上審視一陣回話:“來人是否真是諾罕頭人?”
諾罕頭人雙手合十:“吉祥如意,是我,真是我。”
小頭目也雙手合十:“吉祥如意。如果真是,我家首領說了,請諾罕頭人可以進山洞去,但只能你一個人去,不許帶別人。”他的目光不放心地往後面的人身上掃來掃去。
諾罕頭人:“只許我一個人進去,我一個人咋個去?帶來禮物的我一個人拿不動,那不行,。”
小頭目:“首領是這樣吩咐我的,我只能這麼做。”
諾罕頭人:“咋個?你們連禮物都不想要了?聽說你們連吃的都找不夠,還不肯要?我們帶來一隻大狗熊、一隻大岩羊送給卡索約首領的,你們各位也可以大嘴大嘴地吃好幾天了,香得很,你們要不要?”阻攔的人眼睛餓勞勞的盯着抬來的野味。
莫連:“是昨天才打着的,我帶幾個人去竹子菁口去碰運氣,去了不久就遇着這隻老狗熊,拿諾罕頭人的快槍一槍就打過去,打在在頭上。我們衝過去一陣亂砍,大狗熊就死了。今天送給你們,便宜你們了,有吃福了。”
諾罕頭人:“熊掌煮爛了多好吃,聽說卡索約首領最愛吃熊掌?這位弟兄,你說是不是。”
小頭目:“這,卡索約首領是這樣吩咐我的,我不敢違抗。”
諾罕頭人:“算了、算了,既然不肯收禮物,說明卡索約首領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與我見面,就算了,我們抬回去就是了。熊掌我們拿回去煮爛自已吃,岩羊我們拿回去燒火烤來自已吃。走。”轉身就要走。
小頭目:“莫走、莫走,你們走不得。本族的卡索約頭人在等着你們呢。你們把禮物放下來,我們幫着送進去,就這麼辦。”
諾罕頭人:“好到是好,只是你們都幫着送禮物,哪個來守路?你們這不是在自找麻煩嗎?”
小頭目:“那就不用諾罕頭人操心了,我們自已會解決。”
諾罕頭人:“要得嘛,反正有事卡索約首領找的是你們的麻煩,又不是找我的麻煩。”
小頭目猶豫了一下:“那好吧,你們自己送進去,我派倆個人跟着去就是了。”
諾罕頭人擺擺手:“可以。走,上去。”眾人抬起沉重的禮物朝洞口走去。
隱密在雜亂林草中的石洞,身披紅色毛氈大麾,身材高大的部落首領卡索約頭人從裏頭出來站定洞口,在武裝族人的簇涌下俯視下面,見諾罕頭人一行人踏上幾級土坎在洞口停下。
小頭目雙手合十上前呈告:“頭人吉祥如意,諾罕部落的人帶着禮品來了,禮品重,我只好讓他們送上來。”
卡索約頭人瞪眼:“我叫你守住前面卡口,你咋個來了?滾回去,滾。出事我宰了你。”幾個嘍啰趕忙奔轉回去。
諾罕頭人雙手合十:“卡索約頭人、吉祥如意。”
卡索約頭人傲慢地晃晃他手中的快槍:“吉祥如意、你就是諾罕部落的諾罕頭人?”十多個漢子也亂舞手中刀、茅、弓弩耀武揚威地亂吼,想用氣勢壓倒他們。
諾罕頭人等他們鬼喊辣叫完了上前一步:“正是,我這次登門來拜訪尊貴的頭人,不是來打冤家的,是來講和的。”眾人放下狗熊、岩羊在地,不悲不亢叮住對方,全無懼色。
卡索約頭人:“來講和的?來講和的好。你說你是來講和的?那你為哪樣要講和?”
諾罕頭人:“因為倆只公鹿爭鬥利角,總會把雙方都刺傷了,兩隻猴子打架可能都掉下樹摔死,老鷹和老虎打架,他們只會倆敗皆傷。只有講和了,兩個部落的人往後才能有好日子過。”
卡索約頭人:“講得好,那你認為你自已是老鷹呢?還是老虎?”
諾罕頭人:“我不是老鷹,也不是老虎,因為老鷹只能在天上有本事,老虎只能在森林裏稱威風,它們都無法打敗對方,只能倆敗皆傷。”
卡索約頭人:“有道理,那你現在是想做根常青藤,來纏我這棵大龍樹羅?”
諾罕頭人:“我想我應該是春旱時的金貴春雨,來滋潤你這棵大龍樹的。”
卡索約頭人泠笑兩聲::“好啊,我倒要瞧瞧你這場金貴的春雨,是咋個來滋潤我這棵大龍樹的。”
諾罕頭人:“肯定讓你吸足水份,讓你更加長得枝繁葉茂的。”
卡索約頭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好、那就瞧你的了。”
諾罕頭人抬頭看天:“卡索約頭人。我們老遠來到這裏,天這麼熱,你總不能讓大家陪着你在大太陽下面,頂着酷熱說話吧?”
卡索約頭人:“這麼點曬你都受不了?太沒得毬用。那好嘛,你就進來講給我聽吧,禮品放在洞外,其他人都不可以進來。”
諾罕頭人:“哎、這怎麼行,俗話說送佛送上西天,送禮自然要送進家裏頭,哪有放在門外的道理。昨天就打的獵物了,今天還放在外面讓太陽曬,還不臭啦?還是拾進來吧?卡索約頭人。”
卡索約頭人心想對頭:“好、行,看在你送的禮中有隻老狗熊,我又有張熊皮做床墊子的份上,請進吧。”
進入石洞,裏頭清涼寬敞,陳設簡單,正處有張鋪着老虎皮大木交椅,中間有一張由小園木拚出的矮木桌,上鋪大片的芭蕉葉,幾段木頭權當的坐橙,光線從石縫上射入。
卡索約頭人在矮桌一側的木頭上坐下,快槍放腿邊。他的人立刻站在他身後圍在矮木桌四周。
諾罕頭人也在矮桌另一側木頭上坐下,他把手中的步槍放靠桌子腳下。李超傑、莫連等人也抬着老狗熊和大岩羊在他身後站定。
卡索約頭人拿起矮桌上一個土罐:“幾位來得真是時侯,我這裏還有一罐子去年自已釀的雜果酒,來各人都喝上幾口。”他揮揮手,立刻有人拿了幾個椰子殼過來倒上一些酒放在桌子上。
卡索約頭人:“來、喝、喝酒。”自已喝上一口,諾罕頭人只抿了一下口。
卡索約頭人掃了一眼諾罕頭人腳下的步槍繼續勸酒:“來、喝、喝酒。諾罕頭人你怎麼不喝?來,怕有毒呀?放心沒毒。來我們換換碗喝。”他站起身走過來,換下諾罕頭人的椰子殼一口喝下去,並微笑着給他看了空空的殼底。諾罕頭人不知其意,也端椰子殼碗仰頭喝酒。突然,卡索約頭人疾速伸手奪去諾罕頭人腳下的步槍,等諾罕頭人回過神來奪,卡索約頭人手中的兩隻步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胸膛。
卡索約頭人:“別動、別動,你們都別動。哈哈哈,諾罕頭人,我怕的就是你這隻快槍,現在你槍沒了。我還怕你個屌毛?說吧,你是想怎樣化為雨水來滋潤我這棵大龍樹的?我好好聽着呢。”李超傑等人先是吃了一驚馬上鎮定下來。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卡索約頭人:“沒有馬上殺了你們,就算我講客氣了,你還要咋個?你莫以為我不敢開槍?我只要兩根手指一動,你馬上就變成只血馬鹿。”他退回自己的坐座上。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你不應該這樣,我是來講和的,我們倆家部落應該和睦相處才好,不該再打冤家。”
卡索約頭人:“諾罕頭人,不該打也打了,你能咋個?。”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你倒底想整哪樣?”
卡索約頭人:“整哪樣?聽說你在阿克石小鎮與小漢人攪在一塊、又與緬甸政府攪在一塊,是怎麼回事?你說?”
諾罕頭人:“緬甸政府的人我倒是沒見着,是你冤枉我的。小漢人嘛倒是見過,你放心,漢人是來幫助我們的,對我們倆邊都有好處的。”
卡索約頭人:“小漢人來會來幫助我們?對我們有好處?有哪樣好處?”
諾罕頭人:“可以幫我們吃飽肚子、不再打冤家,還可以幫我們變得有錢、發財。”
卡索約頭人:“你哄鬼?騙人,你上當受騙還想來騙我?我是這麼好騙的?”
諾罕頭人:“不騙你。要是想來騙你,我才不會帶岩羊、狗熊這麼重的禮物來?我還不太虧了?”
卡索約頭人:“好,那你說給我說說你的金貴春雨,是咋個來滋潤我這棵大龍樹的?小漢人是怎樣來幫我有錢?幫我發財的?”
諾罕頭人鎮定看看桌上的酒碗:“你要聽可以,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先按規紀喝酒,喝了酒再說。”瑞起桌上的土罐,給兩個椰子殼都倒了酒,自已先喝起來。卡索約頭人點點頭,也取過酒碗喝了幾口。這時身後的李超傑倏然抽抽鼻子、響響地吸出幾個鼻音來,突然他伸手指着卡索約頭人後面的洞壁大聲驚呼:“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快救火。”洞中的人頓時一楞,全都轉過頭去瞧。李超傑趁機搶步過去奪下卡索約頭人手中的步槍對準他的頭:“別動、別動,亂動打碎你的頭。”卡索約頭人驚呆了。
王二昆、莫連迅速從腳下開了膛的岩羊腹中取出兩隻衝鋒槍,指向他的手下人:
“別動、別動,想活命的就別動,放下手中的武器。”洞中的人楞了片刻,在槍口
威逼下只得紛紛放下所帶的刀、茅、弓弩等物。
鏡頭:園木桌子上放着酒碗,卡索約頭人和他的部落人都圍坐在桌邊。諾罕頭人坐在洞室正中那張鋪着老虎皮的交椅上,李超傑手端衝鋒站一傍。王田和小釘子等人在周圍警戒着。王二昆和莫連執槍在靠在洞口邊的暗處警惕外面的動靜
洞外,卡索約部落的人不明洞內的情況依舊各行其是。卡索約頭人的弟弟淡索約不知內変,拿支長茅進入光線淺暗的洞內,立刻被莫連伸手勒住脖子、橫刀眼前。被王二昆的槍口逼着來到其哥哥卡索約頭人身邊坐下。
卡索約頭人:“兄弟,你咋氣也不吭一聲就進來?來送死呀?”
淡索約也驚慌地:“咋個?咋個?你們要整哪樣?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要講和了,不再打冤家了。我贊同這個的說法。才讓我哥哥請你們來談的。有什麼話好好講嘛。”
坐在虎皮交椅上的諾罕頭人對身邊李超傑說:“他就是卡索約頭人的弟弟淡索約,他在林子外頭混過好幾年、見過些世面,你與他談談吧。”
李超傑按下王二昆的槍口,雙手合十:“吉祥如意。”
淡索約也慌裏慌張雙手合十:“吉祥如意。”
李超傑和顏悅色:“好漢,你就是卡索約頭人的弟弟淡索約吧?”淡索約點點頭。
李超傑“好漢,你會講漢話,太好了,我們就用漢話講吧。”
淡索約點點頭:“你們可是阿克實鎮的那些小漢人軍隊的人?”
李超傑和顏悅色:“正是。”
淡索約定定神:“你們是天上的飛鳥,我們是林子的青草,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素不相干、從無往來,你們來這裏,只想整哪樣?”
李超傑:“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我們是來與你們交朋友的。我們帶來一隻大岩羊、一隻老狗熊作為禮物以表誠心。我們本來還要送些包穀來給你們吃的,只是不好帶了,才沒拿來。以後會拿來的。”
淡索約四顧而望點點頭:“既然來交朋友,為何以槍相逼?”
李超傑:“那是你哥哥先用槍指着我們的,我們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放心,我們絕不會傷害你們。也不會要你們的東西。”
淡索約:“那你們想幹什麼?”
李超傑起身端起桌上的椰子殼給淡索約:“來、喝酒,喝了酒再說。來、來、來大家都喝一口。”自己站着端碗喝了一口:“我說了,是來與你們交朋友的。”
淡索約喝下一口放下酒:“交朋友?還交哪樣朋友?都成這樣了,還交哪樣朋友?”
李超傑:“怎麼不能,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自古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都是打出來的生死兄弟。”
淡索約指指:“你是漢人、你曉不得,他們來打過我們的冤家,偷襲我們的住地把我們弄得很慘。”
諾罕頭人:“是你們以前先打我們的,倆次,打了我們倆次,害得我們很慘,我們才來偷襲你們的。”
淡索約:“你們這是搞詭計。”
諾罕頭人:“我們人少,你們人多,我們沒得辦法,只得用偷襲的方法對你們,這是沒得辦法的辦法。才一次。”
淡索約:“一次就夠了,還交什麼朋友?交了朋友我還得時時提防你們又來黑我們,這個朋友還怎麼交?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突然要與我們交朋友?”
一傍的卡索約頭人更急了,衝著諾罕頭人喊:“那你們來找我們干哪樣?來打我們地盤的主意?那我們走,讓開你們就是了。”
李超傑:“我們不是來打你們地盤的主意,是想來與你們合作開挖錫礦。開出礦來我們倆家來分,都會有好處。”
淡索約:“錫礦?那樣錫礦?我們這裏有錫礦?我就說,你們來打我們這邊地盤的主意羅?”
王二昆:“老昏頭,你真了昏頭了哎、我們真要是為了地盤而來,不是為了合作,那就簡單多了,你們現在就在我們手中,我們可以……”他揮揮手中的刀。
淡索約:“你敢?野蜂也敢闖進岩蜂的窩裏來了,也想胡來?你是哪樣人?敢在這裏撒野?諾罕頭人、這是個哪樣人?”
諾罕頭人:“這是朋友,我們的朋友
李超傑伸手壓下王二昆的刀:“二哥,不能衝動。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不同,現在我們大家都有了共同的利益,為了我們的共同利益,我們必須交朋友,我們只有聯手起來才能做好這件事。”
淡索約:“什麼共同利益?”
李超傑:“好漢,你知道,在緬甸誰挖到玉石礦,誰就發了,發財了,你知不知道挖到錫礦、錫礦,也同樣象挖到玉石礦一樣,也能讓人發財,有錢了。”
淡索約精神起來了:“是、這我也知道,找到礦就能讓我們部落的人都有吃、有喝、有穿、有住。象我在外面見到的世界一樣,孩子還能有學上,多好。我也想找到礦,只是上哪裏找去?在哪裏有?”卡索約頭人與部落的人都聽傻了眼,獃獃地望着他們。
坐在虎皮交椅上的諾罕頭人:“憨了?傻了?礦咋個沒有?我們那裏有礦,你們住的那個山坡地下也有礦,就在你們現在種包穀的地里就有,就是在那邊有塊形態似頭大象的山坡一帶地方都有,那塊地原來是我們種包穀的地方,我們燒荒時候就燒出過許多亮晶、亮晶的東西,那就是礦、那就是錫礦,富錫礦。”
莫連:“就是。你們真是的、睡在金窩子裏還不知自己有錢。在大象坡上的包穀地里就有錫礦,富錫礦。”
淡索約回憶了一下,興奮起來:“哦?真的!真的!”
諾罕頭人:“當然是真的。那就是我們的錢。我們的酒、我們的吃口、我們的肉食。”
卡索約頭人也按耐不住了“真的?假的?有了錢我們以後吃飯、吃肉、喝酒都到外頭買來吃啦?”
諾罕頭人:“那當然啦。”
卡索約頭人聽了哈哈笑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其弟淡索約也笑了。
淡索約:“就算是有,又咋個?我們不會幹,,沒幹過。”
王二昆:“放心,我們過去就是在中國的雲南省箇舊錫礦山上干過錫礦的,肯定認得咋個干啦,我們來教你們干就是了。”
淡索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哦、你們真的在中國的那個、那個什麼箇舊錫礦干過?當過礦工?”
王二昆:“當然嘍,我們都是干過許多年的老錫把式了。”
淡索約:“箇舊,這個地方我倒是聽說過。很有名氣的,做出來的雲錫牌五九精錫,比馬來西亞吉隆坡的錫質量都好,在英國的貴金屬交易所還是終生免檢產品呢。說明技術高超世界第一。”
李超傑:“就是。好漢你也知道?”
淡索約:“知道、知道、哪能不知道?可是,你是老錫把式又怎樣?就算你們教會了我們又怎樣?,干出礦來還不是挨你們搶去了?”
王二昆急了:“哎、怎麼可能?我們咋個會搶你們的?絕對不會、絕對不可能搶你們的。你就放下一百二十個寬心就是了,我們絕對不可能搶你們的。”
卡索約怒目而視:“你敢搶,我們的人也有老熊的力量,老虎的膽。”
王二昆:“不敢、真的不敢。只要你們不亂來,我們就不敢,真的不敢。緬甸是佛教國家信奉善惡有報。吉祥如意。我們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不敢亂來。”
諾罕頭人:“我們是來講和的,是來的與你們交朋友的,不會亂來的,怎麼敢亂來?”
李超傑:“我們是來的與你們談聯手、談合作的。兩家部落聯合起來干錫礦才好,因為干錫礦需要很多人手,需要較多的礦資源,也需要有許多礦業知識,更需要把規模做大、做強,才能賺到錢。小打小鬧是整不成的。而且我們曉得礦產品的銷路,曉得該賣到哪裏去能賺得到錢。你們不一定找得到這個銷售渠道。要不然你們挖出礦來不曉得賣紿誰?變不成現錢你們捏礦在手有哪樣用還不就是白乾了嗎?”
諾罕頭人:“所以說只有聯合起來才行,聯合起來兩邊都有好處。才會有更多的緬幣。”卡索約頭人和他的弟弟淡索約,只是不置可否地望着他們。
淡索約思索着:“那就是說,你們真的有門路把礦賣成錢?。”
李超傑:“當然有,我們漢軍戰力彪悍、押鏢有方,常有商家請我們護送馬幫到緬、泰、老三國交界的小金三角地區,那裏各種馬幫貨物都可以走私到世界各地去,包括毒品、鴉片、海洛英在內。錫礦屬更是搶手貨物,銷售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但你們不一定有這樣的條件。就算你們手中有點礦要拿去賣,押鏢費用很貴的,你們不一定承受得了。大家合作了,押鏢費不就免了。”淡索約聽后無言。
王二昆:“你們也可以與我們合作一段時間看,如是真的和不籠,你們可以分手單幹,我們不會反對。你們還不啥不放心的”
李超傑:“這樣吧,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我們,那就算了。我們走就是了,我們回去自己干就是了,等我們干礦有了錢,日子好起來了你們再來找我們也行。”
諾罕頭人:“也可以嘛,禮物留下來給你們,我許願給你們包穀一定會給你們,我們走就是。祝你們吉祥如意。等你們見我們發了財,眼睛紅了再來找我們,但是發財就遲了一步了。小李哥、王二哥,要不要得?我們走。”
李超傑:“要得,我們先走。卡索約頭人、淡索約好漢、留時間給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們後會有期。”他向王二昆使了個眼色。
王二昆:“好、走吧。那就麻煩卡索約頭人和淡索約好漢倆位送我們一程吧,過了山口就讓你們回來,請吧。”推起他倆就走。
卡索約頭人有些慌了:“整哪樣?你們想整哪樣?”
王二昆:“不整哪樣,只要倆位送我們一程就行了。等過了山口就讓你們回來,請吧。”推起他倆就走
剛走幾步淡索約說了:“幾位暫且留步聽我說,你們來到這裏,就是我們部落的客人,對客人我們是要好好招待的。我們會用雜果酒和野蜂蜜招待客人的。何況你們還說能教我們干礦,過好日子,還有哪樣不好說的,我們干就是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我們以後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我這個人很直爽,我相信你們不會坑我們,我們一定會交成同甘共苦的好朋友、好兄弟。”雙手合十、又與李超傑的手握在一起。
李超傑:“請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坑你們的,坑了你們還不成坑了我們自已。我們真心是想來與你們聯合的,聯合起來人多,才好做大事,才能做好錫礦開採、開發。”
淡索約:“好,只要你們好好教會我們干礦,我們會象刀刻木頭,水滴穿石頭一樣記在心裏,我們會報答你們的。會重重報答你們的。”
李超傑:“好、好漢、好弟兄,你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希望你能夠給你哥哥卡索約頭人好好說道說道,說服他與我們合作,讓他能真心實意與我們一起干,這樣,兩家合作起人多力量大,我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淡索約:“這你放心,我會說服我哥哥的,放心、我會說服他的。”
石洞裏的小園木矮桌前、李超傑、王二昆、卡索約頭人、淡索約、諾罕頭人、莫連並肩而立。在石洞壁邊的男人們靜靜地瞧着他們,女人們的手都不願閑着,有的用線捻子捻着線、有的藉著射進來的陽光在自紡的土布上繡花,準備做頭巾、腰帶等飾品,顯得十分勤勞。她們的眼睛也關注朝一個方向。
李超傑倒提只大公雞,王二昆手一揮用刀把公雞的頭砍下來,他握住掙扎的雞脖子將雞血滴入椰子殼中。幾人一起端起椰子殼酒。
諾罕頭人:“來、喝,喝下這碗雞血酒,我們就是弟兄了,同甘共苦、生死共進退的弟兄了。喝。”大家舉碗把酒一干見底。“喝完這碗血酒,以後我們弟兄之間就應該更團結得緊密,不準懷有二心。想想過去,我們為了一點小利益,為了一點小事就打冤家,太不值了。”
淡索約:“說起來也是的,過去我們之間打冤家,你們把我們部落的小姑娘搶過去配給你們部落的光棍,我們把你們部落的小姑娘搶過去給我們部落的光棍做老婆,我家的婆娘就是從你們部落搶來的姑娘,現在都已經有三個娃娃了。我也該是你們部落的姑爺才對。其實我們大家早就是些三親六舅、七姑八姨的親戚了。還打哪樣冤家?早就該團結起來了。團結起來干大事才對了。你們說是不是”
石洞裏的人聽了都笑了,七嘴幾舌嚷道:“是、是、是,對、對、對。我們早就是親戚了,早就是親戚了”
莫連:“有件事我想應該提出來,大家說清楚才行,說清楚才好。就是以後我們部落裏頭的光棍漢,看上你們部落的年青漂亮女子怎麼辦?是來說媒?還是來搶人?”
卡索約頭人一下子把問住了,他憋了半天才說:“搶,有本事你們就來搶去?”石洞裏的人聽了都笑了。
莫連:“真的?那我們就來搶了?”
卡索約頭人:“你們有本事、你們就來搶?”
淡索約:“不行、不行,你們得先派人來說親、說媒、送來聘禮,后才來搶。要得到人家姑娘的喜歡,還有徵得人家姑娘家父母親的同意才行,才能來搶。不準一來就亂搶。我們部落里的年青漂亮女子,我們也不願意別的部落來娶走,也想留部落里。但是既然人家姑娘喜歡了,人家姑娘家父母親也同意了,我們也沒得辦法,也不好反對,壞了別人家的喜事。你們有本事就來搶去就是了,沒本事,漂亮姑娘我們就要留部落里,嫁給本部落的光棍漢”
莫連:“好,我們就來搶!但是、到底是算是來搶人?還是來搶親呢?都是些三親六舅、七姑八姨的親戚,傷了和氣多不好。搶親是搭親家,搶人要挨打的。完全不同。”
卡索約頭人:“只要雙方都喜歡了,雙方家長都同意了,當然就是搭親家啦,咋個會傷了和氣挨打呢?包你們搶得去,包你們搶得去。”石洞裏的人聽了都樂了。
諾罕頭人:“既然如此,卡索約頭人我們就定下規紀來,我們部落的光棍漢子要娶你們部落的年青女子做婆娘要來搶、搶親回去才行。你們部落的光棍漢子要娶我們部落的年青女子做婆娘也要來搶,搶親回去才能算數,才算是你們的人。這是搶親,是搭親家.不是來打冤家.不能弄錯了.這就是我們的規紀,我們的風俗習慣。”
卡索約頭人:“要得、要得,哪個還願意打冤家搶親都搶成親戚了,還打哪樣冤家一起干礦發財過好日子還不好嗎?”
諾罕頭人雙手合十對說:“吉祥如意,小李哥你好好領着我們挖錫礦就是了,我們會感謝你們的,你們幫我們過上好日子,我們不會忘了你們的。”
李超傑:“各位大哥你們放心,只要我們同心合力干好錫礦,我們的日子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以後大家吃穿的問題根本用不着發愁。”
王二昆:“對、對,大家可以離開原始森林到外面的世界去,天天吃米飯、穿籠紗,騎單車、蓋鐵皮房子。風吹不着、雨打不着,日子好過多了。”
李超傑大聲說::“好吧,各位注意啦,注意啦。明天,各位就去把自已地里的包穀都收乾淨了,我們就燒荒,開始挖礦啦。”
眾人:“好。”
鏡頭:山坡上荒煙四起,燒荒的烈火貼着地熊熊燃燒。煙火散盡後山坡上變成挖掘草皮塃的採礦場。李超傑、王二昆、王田、小釘子等幾個懂得採掘錫礦知識的“師傅”,各帶領參加採礦的人們用鋤頭挖開地皮,低頭尋找礦石、礦沙。邊挖邊將含礦量很高的礦石拿給圍在身邊的人們細看認識,講述怎樣認別錫礦、怎樣尋源追蹤開採淺層錫礦,怎祥識別錫礦品位等的知識。讓人們都逐漸成個會挖礦的礦工。王二昆挖出一大塊礦掂在手中:“瞧瞧、瞧瞧這就是錫石!值大錢的錫石!錫硔頭子。品位這麼高,我們不是在挖礦,我們直接就是在挖錢,挖大錢。”傳來一片笑聲。
鏡頭:山坡上窩棚點點、炊煙裊裊,採礦的人們在山坡上,東一處、西一塊地尋礦忙碌着,在奮力挖掘着礦物。山坡的地表被挖得千瘡百孔、層層剝離,這裏山坡真正成了個採礦場。
收礦的日子到了,山道上,偏坡上,人們挑着大筐小筐、揹着大袋小袋,內裝富礦石、富礦沙,說說笑笑來到收礦點。
鏡頭:路口大榕樹下的收礦點,草地上鋪着大芭蕉葉,安放着成堆的袋裝泰國大米、麵條、鹽巴、乾魚、腌肉、布匹、藥品、以及各種花花綠綠的陶瓷盆、陶瓷碗,各式大小不同的鋁合金鍋、桶、勺、盆和各種百貨商品等等。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站在樹一傍迎接來交礦的族人們,大家互相招呼祝福着雙手合十:“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來賣礦的人們順序排隊。王二昆向人們大聲嚷道:“歡迎大家來賣礦,我們大量收購。各種礦石、礦沙,有多少收多少。可以付現錢給你們,也可以換成東西,這裏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隨你們換,你們需要哪樣就換哪樣。藥品也有可以拿礦來換。希望大家多挖礦多賣錢,多換些你們想要的東西。拿回家去過好日子。多挖多得嘛,你們瞧好了,需要什麼你們自已挑。換成了拿回家吃,拿回家用。”他手指堆放樹下那些誘人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人們望在眼裏、喜在臉上。大家把帶來礦產品交給王田,小釘子驗過後,在大吊稱上稱過重量,然後由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持筆登記,再倒在路邊的兩堆大塃堆上。人們有的換成大米及生活所需的其他物質,也有的兌現成緬幣。人們數着自已的鈔票,臉上流露出難得的微笑。人們背上各種生活用品,伴隨着自己的親朋、談笑風聲說走上返回家裏的崎嶇山路。
鏡頭:收礦點,兌換礦物的大米、百貨、等生活用品越來越少了。兩個大塃堆越來越高、越來越大。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及王田,小釘子望着的兩個大塃堆,翻弄着塃堆中的礦石、礦沙,欣賞着礦石的高品位,滿臉掛着笑容。
鏡頭:鐵鏟翻飛,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及王田,小釘子四人將堆積如山的礦物鏟進麻袋中,成排鼓鼓囊囊的麻袋包就放在他們身後。
鏡頭:山口處傳來陣陣“得、得”響的馬蹄聲音,不遠處的叢林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支有百十匹騾馬的大馬幫。馬鍋頭伍福來被炎熱的太陽晒成個黑炭頭,他野狼般警覺的目光總是在四處張望、搜索沿程道路和林子中的風吹草動。他頭帶緬甸包巾、上身穿着邋遢破爛得快認不出來的的殘軍戰鬥服、下套緬甸統裾、背上揹頂篾帽,打扮得不倫不類,肩揹支衝鋒槍,走在馬幫最前頭,
鏡頭:收礦點的塃包麻袋已經馱在馬匹背上,大馬幫行進在山間。鏢頭伍福來執槍站在路邊,望着馬幫一匹匹健騾悍馬走過去,他伸手摸着馬背上馱着的鼓鼓囊囊塃包麻袋,心中高興露着笑容。灼烈的陽光照得四周明晃晃的,他眯起堅毅的目光搜索着四方,殘軍武裝護鏢人員不斷從他身邊走過,馬幫快走完,馬鍋頭伍福來才轉過身來向大家行武林抱拳禮:
“再見了兄弟們。放心,我會把握好,誰出價高、礦就賣給誰。不會吃虧了大家的血汗錢。”
李超傑:“伍哥,一路小心。路程遙遠、山徑難行,密林中豺狼亂竄、虎豹兇惡,沿途還有強盜擋道、土匪橫行,馬幫真不容易。”
伍福來擺擺手:“沒得事。我漢軍押鏢隊歷來武器精良、戰力強悍,遠近聞名。震懾住東南亞一帶的屑小們,加上我禮尚往來、化敵為朋。要不然、這些年如何進出小金三角基本無恙。”
王二昆抱拳:“伍哥辛苦,馬幫儘快辦貨回來,這回大家挖礦的積極性可高啦。”
伍福來:“不遇難事、我會儘快的。”才飛奔到那匹雄健頭馬跟前,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持槍,帶領馬幫行進在羊腸小路上。朝着走私物質的交易集散地,緬、泰、老三國交界的小金三角地區進發。消失在叢山密林中。
鏡頭:草地上放着鋸子、斧頭、墨斗、鐵琢子等木匠用工具。還有兩盤剛剛做好的選礦用的木製水選分流槽盤。李超傑、王二昆、王田,小釘子四人坐在水選分流槽盤上用小鎚子、鐵琢子對不滿意的部位進行修改糾正。諾罕頭人、莫連、卡索約頭、淡索約四人也蹲在傍邊觀摩學習做幫手。木製水選分流槽盤終於完工了,大家一起同心合力將流槽盤扶立起來,作最後的認真檢查。
鏡頭:山坡上硝煙滾滾,爆炸巨響一陣連着一陣,山崖上岩飛石破、塵土飛揚。硝煙散盡。賣礦嘗到甜頭的人們紛紛帶着大鎚、鐵扦、鋤頭、鐵鏟、十字鎬、竹撮箕等從掩敝處跑出來奔向炸開點,各用大鎚砸碎礦石、用鐵扦撬松礦石、用十字鎬、鋤頭、鐵鏟等工具開始新的採掘作業。
畫面化入:長年累月的挖掘讓山坡上的含礦地質層不斷剝離、消失。失去植被的採礦場千瘡百孔、光禿禿的岩石裸露在大地上。形成個為至富而損傷了自然植被的礦區。
鏡頭:陽光下,林子間小溪邊的河灘上,沿河灘擺滿一排排木製水選分流槽盤,這裏已經形成一個小小水選錫礦沙的工作場地。槽盤頭上堆滿塃沙,人們都學會了水洗選礦技術、在用涮塃水斗不停地往分流槽盤上澆水進行水洗選礦,做着去偽存真、去泥存礦的工作。隨着水流經過分流槽,較輕的雜質隨水流走,較重的錫礦沙沉澱下來,這樣錫礦沙的錫含量品位提高了不少。只見人們坐在分流槽盤邊上,手起水揚水花飛濺。水斗此起彼伏地飛揚,分流槽盤上濺起的水花在水選工場上空形成一層淡淡霧靄,輕輕籠罩工場。
王二昆和諾罕頭人穿短褲短褂坐在一盤斜靠在坡上的水選分流槽盤兩側,他們兩手把住竹制的涮塃水斗不斷將水灑到堆在槽盤上面的塃沙上,細細的水花將塃沙沖入水選分流槽盤當中,黃色的輕質的泥土隨水流去,去偽存真、除雜留實,棕黑色的重質礦品被滯留在槽盤的格子下方漸漸富聚起來。他們倆配合默契、涮塃竹水斗你飛我揚,水花均勻地洒水選分流槽盤上,分流槽盤上水流緩緩淌下,槽盤上一道道的三角形的分流擋槽將塃沙層層清洗,推滌污泥提高了錫礦沙的品位。陽光下,水霧中的彩虹又現了,七彩虹橋橫空出世。倆人一邊潑水一邊聊閑。
王二昆:“諾罕頭人,你學得真快,我的這些洗塃功夫都讓你學去了。”
諾罕頭人:“謝謝你了,王二哥,把你看家真功夫都學走了,真不知該咋個感謝你呢。”
王二昆:“不屑謝,只要我們好好合作,莫鬧茅盾、莫鬧糾紛就是了。”
諾罕頭人:“會鬧些哪樣茅盾、糾紛呢?干好了錫礦好啊,不必天天在原始森林裏轉悠、缺吃少穿的,多好。我們肯定會好好合作的。”
王二昆:“好好合作就好。只是。諾罕頭人、你是尊貴的頭人,干這種活計會不會覺得太沒面子”
諾罕頭人:“咋個會沒面子我只是個小小部落的頭人,大事小事都要做、我哪樣事情都會做,部落里的人才佩服我,服我管呢。”
王二昆:“也對。那你格會覺得太累了”
諾罕頭人:“咋個會累呢?比起在林子裏到處奔波有哪樣累呢”
王二昆:“諾罕頭人,你真算得上是個賢明的頭人了。早就聽說以前你在外面闖蕩過好些年,你都去過些什麼地方?”
諾罕頭人:“去過的地方多了,東南亞各國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柬埔寨、南越我都去過,去過印度、還去過中國、到過你們箇舊礦山。”
王二昆:“你到過中國雲南的箇舊礦山?真呢?你去整哪樣”
諾罕頭人:“當然是去找活計干啦,我在礦山干過幾個多月的活計。水洗塃、水涮塃
的架勢我都見過,所以學得快。另一方面,我想把中國話說得再流利點,中國必儘是個
大國、強國,會說中國話不吃虧的。不過那時中國還在打內戰呢。”
王二昆:“那當然,會說中國不吃虧,特別是以後更有用。你去過的地方還真不少。”
諾罕頭人:“是不少。在外頭闖蕩能多見世面增加知識和本領,但也很危險,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江湖險惡、風高浪緊。用緬甸話說,哼個小調你聽就明白了。”說完他自編自演地哼起緬甸民謠來:
“一匹黑騾一桿槍,一個腦袋兩個筐,
阿哥去闖鬼門關,窮人賭命上刀山,
掙得黑膏銀錢來,娶妹養家蓋新房,
如果哥哥把命喪,望鄉台上把妹想。”
哼完他說:“你聽聽多凄慘。”
王二昆:“都一樣,人吶、都要吃飯,就要去幹活,要出力出汗、流血、甚至會把命弄丟了。勞累時哼哼嘆嘆,編些民謠小調什麼的上嘴瞎唱亂唱一氣,喧泄心中的苦悶憂傷,圖個心裏平衡痛快。以前我在箇舊礦山下坑挖礦時也聽人唱過‘走廠調’,我自已也自編自唱過‘走廠調’,我也唱幾句你聽聽:
“一把挖挖手上抓,進洞求財把礦挖,大山中間夾塊肉,閻王面前討衣祿,
鷂子翻身塃包重,蒼蠅搓腳難挪動,長蟲脫皮岩擦背,深井天梯小命懸,
若是命中帶些財,找得銀錢回家來,置田蓋房娶媳婦,全家老小笑開顏。”你聽聽,凄不凄慘?也夠凄慘了吧?“
諾罕頭人:“王二哥,你這是唱些哪樣?哪樣鷂子翻身?蒼蠅搓腳的?是些什麼名堂?我聽都聽不懂?”
王二昆:“小調里唱的‘鷂子翻身、蒼蠅搓腳、長蟲脫皮’是說在下坑背塃時,坑路爬行的辛苦勞累,有時翻來複去多次轉換身體的姿勢才能爬得動,有時洞子太矮,人卡在岩石中間、塃包又重,人的手、腳、腰一起齊用力都難挪動多少,背上的皮都擦破了、擦出血了來才穿得過來,形容下坑的艱難。”
諾罕頭人:“下坑是難,但幹什麼活計、做什麼活路不難?不難能苦得到錢?錢會從天上掉下來的。”
王二昆:“是,幹什麼都難。但小調裏頭也有對生活的想頭和盼頭。哼哼也讓人心裏有個希望。人吶,不管在哪裏都要有理想和信心、光哼唱憂傷是沒用的。要自強自立。象我們這些人、現在僑居異域闖蕩,就要與當地的民眾打成一片、也就要與你們打成一片,結下兄弟情誼,共同奮鬥才能得以生存、發展,大家才有日子過好。”
諾罕頭人:“是啊,還是結識了你們好。結識了你們,你們教會我們咋個干礦,現在掙到錢,部落人的日子好過多了。”
王二昆:“以後我們也要好好合作共同奮鬥,共擔風險、共同發展經濟,把當地民眾都帶富裕起來,這樣才是雙贏,大家都把日子過好起來。”
諾罕頭人:“什麼叫做共擔風險?雙贏過日子?王二哥,盡說些哪樣?你咋個變得油嘴滑舌、一套一套的了?算盤越打越大了?”
王二昆:“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擔,小老大李超傑常在我耳邊講,把礦業越做越大是我們的發展方向。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變得更加有錢,特區經濟、緬甸經濟也才能更得到發展,對各個方面都有好處。”
鏡頭:馬幫在山澗小路上艱難行進着。伍福來帶着於立、小興與武裝走私隊伍為得到高額的押鏢金錢,武裝押護着販運礦石、柚木、黃梨木、酸枝木、及軍火、鴉片、野生動物、及其它走私物質的大馬幫在叢山峻岭往複奔走。馬背上的塃包貨架鼓鼓囊囊、沉沉實實。馬幫強壯的雲南矮馬在密林間登上山脊、走入菁溝。
鏡頭:月黑風高星光的夜,馬幫同樣涉險越溪邁水走在路上。
鏡頭:烈日當空的酷夏,馬幫依然大汗淋淋不辭辛勞翻山越嶺。
畫面化入:山坡上出現了許多鐵皮房子,竹樓。星星點點散佈在當陽坡面的翠葉綠樹中,還有幾幢小別墅也分散其間。活動在其間的部落人們不再是樹葉獸皮了。開始穿上比較象樣的民族短衣、統裙。在房前屋后燒飯人們,用上了現代的鐵鍋鋁具在灶火中做飯,白霧般的蒸汽從蓋子邊噴出來。一架半導體收音機放在小屋前的石頭上播放着音樂,有幾人部落的人蹲在收音機傍,邊用瓷碗或是木碗、竹筷吃飯,邊聽着收音機的播音。
鏡頭:小村的路上幾個緬族年輕小夥子、緬族姑娘,在一處稍平坦的土路上學習騎自行車。一個小夥子在學騎、另一個小夥子扶住後座架,努力扶正自行車向前馳去,他們嘻笑着幾次傾倒還是堅持學騎,摔倒了又重新來過。
鏡頭:他們又換一個緬族姑娘學騎,姑娘一邊學騎、一邊不停尖叫着、一邊斜倒、幾個小夥子努力扶正她,引得大家一片笑聲。在一傍觀看的李超傑、諾罕頭、卡索約頭人也伴着村民們一起嘻笑着。
王二昆走過來他捅捅李超傑,李超傑隨他來到榕樹下。
王二昆:“小老大,伍大哥派人帶來口信說殘軍總部着出決定,命令全體人員都要轉移到泰國北部的山區去,即日就動身開拔。小老大、你看怎麼辦?”
李超傑:“哪樣?命令我們轉移到泰國北部的山區去?為什麼?”
王二昆:“說是泰北山區峰高崖陡易守難攻,便於自保生存、發展繁榮。”
李超傑:“說些哪樣?這麼多年了、我們與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往,早就脫離開了,各是各、各管各了,怎麼還來命令我們?”
王二昆:“說不定就是我們生意做得順的那幾年,曾托伍大哥送了些錢給殘軍總部,也算是給弟兄們改善改善伙食,惹出來的事。他們還以為我們是隸屬於他們的部下呢?”
李超傑:“哎、從感情上來說大家都是中國人,都是鄉里鄉親的,看在這個份上送錢去請殘軍弟兄們吃個飯,打打牙祭、理所當然、情深義重,我們心甘情願。但我們早就與他們沒有隸屬關係了。王二哥、你說是不是這樣?”
王二昆:“是啊、我也這麼想的,怎麼還來命令我們?有沒有搞錯”
李超傑:“不管他們,從民國三十四年我在東北受傷返回關內療傷后,我就已經退役再不是軍人了。現在只能算是個商人,開礦、選礦、賣礦的商人、實業家了,早就不受他們的軍規、軍紀、命令約束了,再說我們現在已經擺下這麼大一個礦業攤子,有了這麼大一個規模的框架,這麼多人和礦山,怎麼離得開怎麼轉移我看,別管他們就是了。”
王二昆:“是啊、我也這麼想的,不管他們就是了。我們在這裏有吃、有喝、有房子住,有事業干,哪裏也不想去。忙都還忙不過來,還去哪裏整哪樣?”
李超傑:“這些年來脫離殘軍約束,自謀出路的人也有許多,殘軍總部也管不了這麼多,還不是只得自任其去沒得辦法。各自干好各自該乾的事就是了。”
王二昆:“就是,我們干好我們的礦業公司就是了。”
李超傑:“伍大哥呢?伍大哥是什麼態度?什麼想法?”
王二昆:“伍大哥說了、他不想去。台灣他不想去,泰北他也不想去。他說,去了泰北離家遠了,他是雲南人,雲南人就是家鄉寶,哪裏也不想去。就是雲南好。”
李超傑也有感觸:“好、伍大哥不跟去就好,我們離不開他,離不開他的馬幫。他是個到處跑、走江湖的人。需要重重的人脈。需要在各方面上都有面子,都有良好的人際關係,他與各個特區都有所聯繫、與殘軍都有所聯繫、與緬甸政府也有所聯繫,都屬正常。這些年我們也托他給各方面都上過稅、送過錢,我們才能生存。只要他中國心不變、只要他不離開我們礦業公司就行。”
王二昆笑了:“嘿、嘿、中國心伍大哥肯定是大大的有的。他不會離開我們的。乾脆,我們再送點錢過去給殘軍弟兄們算了,以表表同胞的情誼。反正我們現在手頭上也比較寬裕。”
李超傑:“行,二哥,這件事就交給你,你瞧着辦就是了。”
(6)干礦的奔頭——華緬胞波礦業有限責任公司
驕陽似火,在一幢環境優雅的小木洋樓花園中,李超傑、王二昆、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莫連、淡索約、王田,小釘子也身穿乾淨得體的緬族短衣、統裙,四人一桌,分兩桌打麻將,邊吃些香蕉、波蘿、蘋果等。
李超傑用手洗着麻將牌邊問道:“王二哥,上個月托伍福來,伍大哥押運的那擋錫礦脫手沒有?貨款拿回來沒有?”
王二昆:“拿回來了,早拿回來了。伍大哥他真會辦事,價錢賣得還不錯。該給他的押鏢費都給了他,還分紅給了他,讓他手下的弟兄們都高興、高興。”
李超傑:“應該的、應該的。有福同享、有錢大家分嘛!特區的稅我也交了,給殘軍總部的錢也給了,各方面該打點的錢也都打點了,大家皆大歡喜了。只要讓我們好好乾礦,讓我們有錢賺,哪裏要錢都好說,我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有讓緬甸的上上下下各方面都能有好處。我們才能繼續干礦,才能立得住腳,才會有所發展。”
諾罕頭人:“是啊、只要能賺到錢什麼都好說。我們諾罕部落和卡索約部落的人拿到賣礦的錢,有很多人家都蓋了鐵皮房子了。”
索約頭人咬了一口波蘿:“有蓋鐵皮房的、有蓋木楞房的、也有蓋磚瓦房的,都有。還有人家買回鐵鍋、鋁鍋回來煮飯吃,有人買回單車,還買回來個七個電晶體的半導體收音機來聽節目呢。”
王二昆:“好啊,多好的事情!”
李超傑:“諾罕頭人、木吞格山那邊你可聯繫着?他們是否還願意將他們的錫礦賣給我們呢?”他們講着話手上的麻將牌都停下來。
諾罕頭人:“賣、肯定賣。他們那邊礦沙品位低,不賣給我們賣給哪個?拿來我們還要水選加工過幾道,提高品位才行,否則太低了連馬幫運費都不夠,他們又整不來,不賣給我們賣給哪個?”
李超傑:“算了、還是多給他們點錢算了,這麼多些年來好不容易打開這個局面,成了現在這個架勢。大家都算是出過力、幫過忙的,不管咋個說給他們分點紅算了,讓他們的日子也好過點。”
諾罕頭人:“小李哥,這下我與卡索約頭人在這裏都不算是哪樣頭人了,實際上現在你才真正是我們的頭人,你干礦有本事能掙得到錢,我們就服你,你就是我們的山官、大召龍。分他們多少紅,分他們多少錢,你說了算,我們不管、沒意見。”
李超傑:“好、你們能有這樣的心胸就好。二哥,伍大哥他們把礦沙馱出去都賣給哪家了?伍大哥有沒有講?”
王二昆:“不曉得,他沒講。他們只是將礦沙賣押運到緬、泰、老三國交界的小金三角地區販賣掉,好象是又有人從小金三角把礦倒到香港、倒賣新加坡,又倒賣向全世界。不清楚。”
李超傑:“哎、我倒是希望他能把礦直接倒給中國、直接賣到中國去,能跟中國直接做生意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呢。”
王二昆:“我曉得,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跟伍大哥有講過,他說只要有機會,他也願意直接跟中國做生意,把礦直接賣給中國。”
諾罕頭人:“管他賣給誰的,只要賣掉、賺到錢,把錢拿回來到手上就行了。”
李超傑:“做生意總得有個稱心的合作夥伴才好,雙贏就是讓合作夥伴也賺到錢,這樣心中才舒坦。我就希望中國是合作夥伴才好,這可以說就是我最大的心結了。”
王二昆:“咱們都是中國人,心中肯定總掛着中國。”
李超傑點點頭:“是。”
諾罕頭人:“奇怪了我說你們難道還在‘吃裏扒外’?真的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緬甸這麼好的山水,讓你們干錫礦賺到錢,過上好日子,難道還留不住你們的心”
李超傑:“不是,留得住、留得住。諾罕頭人,你說到哪裏去了你說錯了,我們還是愛我們的第二故鄉--緬甸的,但也愛自己的祖國—中國,我們只是希望中緬胞波關係更加親密無間、貿易頻繁、互通有無、發展經濟共同受益。我們不但是僑居緬甸的華僑,更想能成為中緬友誼的友好橋樑和使者,這也是我們最大的心愿呢。”
諾罕頭人:“你們這麼說還差不多。好,我真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莫光哄我們。”
王二昆:“不會、不會,肯定做到嘛,肯定說到做到嘛。”
李超傑:“你們放心,我們會把你們都帶富裕起來的。我們也會為緬甸的經濟發展作出貢獻的。”他們講了半夫話才壘起麻將牌的四方城。
卡索約頭人咬了一口波蘿:“別扯閑了,快、快、快、打牌、打牌,出牌、出牌、出牌……”李超傑打出一張牌。
卡索約頭人樂了:“胡啦!桿上花、清一色,胡啦!哈哈!”三人一下楞了,片刻。
李超傑愕然:“哦、咋個?我一出牌你就胡啦?太冤枉我了嘛?太‘抽賀’你發財了嘛?”
王二昆:“卡索約頭人、你手氣太好了,今天你連贏了我們四盤了,你手氣太好了。我們錢都輸光給你了,都沒得錢了。”
卡索約頭人笑嘻嘻:“莫啰唆,掏錢、掏錢,不淮賴帳、賴錢。快淘、快淘。”三人只得掏錢,卡索約頭人把錢都嚕到胸前:“哈哈!……”。
李超傑:“卡索約頭人,你把我們的錢都贏光了,你說咋個整?咋個整?”卡索約頭人傻笑冒一句:“願睹服輸、願睹服輸。”與洗牌的嘩嘩聲混在一起。四人又從新開局。
鞭炮震響、紙花四濺,一塊中文緬文並排的招牌掛到小木洋樓的門柱,上刻着的中文是“華緬胞波礦業有限責任公司”的字樣。一身緬族短衣、統裾穿戴的李超傑、伍福來、王二昆、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莫連、淡索約、王田,小釘子等人在鞭炮的硝煙中與前來祝賀人一道鼓掌。李超傑抬頭指點着木招牌上的字一板一拍的念道:
“‘華緬胞波礦業有限責任公司’。這回公司正式成立了,以後我們去辦任何事務,以任何方面的人打交道、簽任何合同,都以這個正式的公司名義去做。吉慶初開、八方來財!各位同仁大家都共同努力吧。一定要把這個公司做大、做強了。”鑼鼓喧天、鞭炮又響起、掌聲劇烈、人們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喧鬧的聲音在山巒中傳播、直穿雲霄。
(7)史正才轉業
(紀錄片片段):紅綢標語上寫着“熱烈慶祝中國人民志願軍勝利凱旋歸國”“向英雄的中國人民志願軍學習”,“向英雄的中國人民志願軍致敬”。懸挂在東北某火車站的站台上。
紅旗飄飄、歡迎的人們手拿鮮花,彩旗擁立在車站月台上,火車緩緩馳進車站,車站頓時鑼鼓喧天,人頭涌動。人們向志願軍英雄們歡呼、致敬。車箱裏的志願軍官兵們也在窗口向人群招手致意。史正才也在窗口向人們招手致意。他們一走下車箱立刻被鮮花簇擁,受到英雄般的接待,被笑容和掌聲淹沒了。
(成昆鐵路建設紀錄片片段):滾滾的金沙江江面上,鐵道兵官兵們將各種修路用的器材掛在空中索道上徐徐運送到彼岸。
鏡頭:鐵道兵官兵用粗繩系在腰間吊在懸崖峭壁上掄錘打釺、琢炮眼;爆破聲起,峭壁上石飛土揚滾入江中。
一線天石拱橋:在橋上面鋪有三條鐵路線,穿橋而過,橋上還有一座運營中的車站。
鏡頭:大渡河鐵路橋最大一跨達到140米。
鏡頭:金沙江鐵路大橋鋼樑一孔長達192米。
昆明市五華山雲南省委大院子鐵攔柵大門口,轉業后的史正才一身軍便服,精神飽滿地走進掛有“雲南省政府”牌子的大樓里。
(與紀錄片相伴的畫外音):“1958年中國人民志願軍撤朝歸國前夕,史正才作為赴朝參戰的鐵道兵某團團長和他的戰友們為了保證軍列的安全運行,一直堅守在沿程鐵道和橋樑上,直到最後撤離的時刻到來,他才邁過鴨綠江回到祖國的懷抱。史正才回國后,挂念着一直留在雲南工作的弟弟和妹妹也來到昆明,很快見到在雲南省婦聯工作的秀華,這時秀華已年近三十,作為一個未婚的女人算得上是大齡了。她心中很矛盾,從感情上來說她對李超傑依然眷戀如故,但從政冶上來說她必須與一個可能是逃往緬甸的人劃清界線,儘管他可能是被綁架走的。她的生活一直籠罩在這樣纏綿糾結的情感中。儘管她身邊並不乏追求者。直到史正才的到來才讓她這隻孤獨的小船有了個溫暖的港灣。倆人結婚後,史團長又帶領他功勛卓著的英雄團隊,轉戰在西南三線建設中的成昆鐵路,及其它多條鐵路的建設上去,直到鐵道兵整體撤銷建制的1984年方以鐵道兵副師長的身份退居二線。他不願意在家休息養老,又來到雲南省政府省僑辦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