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髮女士
卡爾用餘光打量這位金髮女士。
一頭金色捲髮，面頰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高腰設計的淡黃色長裙表現出她優雅的身姿，層層疊疊蛋糕裁剪式的裙擺和恰到好處的裙撐相得益彰，這位女士至少來自中產階級以上的家庭。
卡爾吸吸鼻子，裝作打噴嚏的樣子。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花，但是這香水應該不是動物調香水，更加說明這是一位體面的女士。
“求求您了。”
最終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是打動了警察，這位警察領着她進到房屋裏。
“卡爾，這很奇怪。”賽琳娜拋出疑惑，“有人來到凶殺案的現場面試，太奇怪了。”
“是的，賽琳娜，幫我記一下這個女人的外貌，等下寫信給賈普警官。我們在馬路對面等一等。”
兩人在馬路對面等着，過了一會，警察急急忙忙地跑出門，東張西望，隨後去敲旁邊一戶人家的門。
“怎麼回事？”
“走！”
卡爾飛奔過馬路，闖進房屋，發現那位金髮女士正趴倒在餐廳的地毯上，不省人事的樣子。
抱起女士，卡爾握住她的手腕，緊接着觀察她的腦袋，肩膀以及其他地方的服飾。
面紗不經意被揭開。
這是一位美麗的女士。
“卡爾，發生什麼了。”賽琳娜姍姍來遲。
“沒事，只是暈倒了。”
過了一會，警察帶着鄰戶的女主人趕來。
“她...她一進餐廳，就暈倒了，我什麼都沒做。”這位胖警察腦門已經微微出汗。
“我相信您警官，這不是您的問題。這位女士恐怕有暈血症，她一見到地毯上那塊紅色血跡就暈過去了。”卡爾給予安慰。
眼見好幾個人在照顧着，卡爾也不湊合，直奔大學校園。
倫堡大學與英格維爾其他幾所歷史悠久的教育機構相比，顯得無比的年輕和稚嫩。全校只有兩所學院，卻在倫堡佔有一塊不小的土地作為校園。
同樣，它的優點在於，無論是大理石鋪成的地面，還是高聳尖頂和大花窗，都非常的新。雖然還比較缺乏那種學術氛圍，但在這座令人發霉的城市裏，卡爾呼吸到那種熟悉的青春的氣息。
“卡爾，你是在看那些長椅上的女學生嗎？”
“...嗯...是的，我在嘗試能否喚醒一些記憶。顯然，又失敗了。”
一路詢問，卡爾拜訪了幾位導師，告訴他們自己的處境以及即將回歸。之後又找到舍監認清楚自己的校舍房間，拉着賽琳娜幫忙打掃衛生洗洗衣物。
卡爾還有個室友，但是沒能碰上。
“今晚你是直接住這裏了嗎？”
賽琳娜因為領了不少“作為偵探助手的薪水”，意外的非常聽話，也不說那些平時常說的挖苦的話。讓帶路就帶路，讓寫信就寫信，打掃衛生碰一身灰也沒有抱怨。
“不，還是要提前和哈德森太太和狄特科先生說一聲。另外，我還要搬一些東西過來。”
雖說哈德森太太讓卡爾免費一直住，但白嫖總歸是不好，交情就那樣被消耗了。
安置得差不多了，卡爾和賽琳娜這次決定坐馬車回貝肯街233號。沿途卡爾還買了一點這個時代特色的薯條和炸魚，卡爾吃得津津有味，但賽琳娜一口沒吃，她表示曾有段時間吃得非常多，現在覺得很膩。
“姨媽，我們回來了！”
哈德森太太端着盤子，
面無表情看着賽琳娜。
賽琳娜立馬轉身摘掉卡爾的帽子，繞到身後脫他的大衣。
“卡爾，配合一下，卡爾，你倒是肩膀動一下啊。”
賽琳娜扯了扯，發現卡爾紋絲不動。
“卡爾，卡爾！你怎麼回事！”
卡爾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地面。
宕機了！
這個花香，我今天聞到過！
就是那個金髮女士的香水的氣味！
為什麼會出現在貝肯街233號？
“卡爾，你沒事吧？是腦袋不舒服嗎？”
“沒...沒有。”卡爾回過神，對着賽琳娜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來一點事。”
卡爾對哈德森太太簡單問候，三步做兩步飛奔上樓。此時狄特科在他的寶貝沙發里，安靜享受着他的煙霧時光。
“有什麼好消息嗎？如果沒有，就不要打擾我。”
看狄特科還在悠閑吞吐，卡爾漸漸平復心情，開門見山說道。
“狄特科，剛剛是不是有一位金色短髮女士來過？她戴着淺色面紗，身上穿的是淡黃色的長裙。”
“是的，你前腳走，她後腳就到了。她是那位外交大臣的妻子。”
卡爾臉上表情凝固，心臟猛烈顫抖，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信息。
狄特科看見卡爾呆立在客廳中央，咧嘴大笑，“哈哈，原來真的有好消息，卡爾，快講講把。”
卡爾把路上的小插曲陳述了一遍，狄特科眯着眼，默默吸煙。
被竊的信、外交大臣的妻子、凶殺案...
被竊的信、假裝面試的女人、漂泊的記者...
被竊的信、緊隨其後的拜訪...
“狄特科，你有告訴那位女士，有關他丈夫的事嗎？”
“...我透露過，這件事會影響他丈夫的政治生涯。”
一個奇妙的推測在卡爾的腦海發芽，之後在一瞬間就長成蒼天大樹。
卡爾對着樓下大喊，“賽琳娜，快幫我叫一輛馬車，快！”轉過頭說道，“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我正打算去驗證一下，如果沒錯的話，我可能會幫首相解決那個難題。狄特科先生，我們在馬車裏聊，怎麼樣？”
狄特科笑看着卡爾那個興奮的勁，搖搖頭，“好消息也聽完了，現在依舊是我的‘煙霧時間’...好了！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你想讓我當你的助手嗎？”
“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快去吧。”
卡爾明白這是狄特科毫不居功，暗道一聲感激不盡，立馬衝下樓。
秘密即將揭開的快感時時刻刻在刺激卡爾的神經！
“去鬱金香大道，6號！”
馬車一路疾馳到達目的地，卡爾衝下車，不顧警察詫異的目光，闖進房間，直奔餐廳。
掀開地毯，卡爾的眼神在這一刻無比明亮！
果然！
地毯上的血跡和透過地毯凝固在地板上的血塊已經不再吻合！
卡爾趴在地上，用指甲伸進地板木板之間的縫隙，仔仔細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