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冤(1)

化冤(1)

冰冷的機器女聲響起。

【異次元歡迎您,現在是遊戲時間】

白樂天微微皺眉,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啥惡作劇,他微微皺眉想。

緊接着,一個海藍色的機器面板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上面顯示着這幾個字:

[本次任務:化冤]

[您的夥伴:兩位]

[所需時常:48時]

順着往下看,他呼吸驟停,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行字:

[失敗懲罰:死亡]

就在白樂天腦袋嗡嗡叫炸雷時,冰冷的女聲接着響起。

【遊戲中的人物看到的仍然是您的臉】

【不必擔心被他們抓包】

【系統會幫您處理他們的記憶】

白樂天正琢磨着這幾句話,不料沒等自己反應完全,機器女聲再一次響起。

【遊戲準備開始,叄。】

白樂天慌裏慌張的東張西望,只見那原本盪着波瀾藍色光圈的黑洞迅速收縮,最後變成一道白光刺激着白樂天的視網膜。

同時他也開始害怕,這個系統居然連一點內容也不給。

看來只能自己找了,白樂天咬牙,心中羊駝奔騰。

【貳】

等到白樂天再次睜開眼時,面前是穿着一席古式紅嫁衣的女子披着紅蓋頭坐在燈燭前。

【壹】

白樂天環顧四周環境,發現這裏是一間婚房,紅帳高掛,囍字滿屋,見這女子鳳冠霞帔,用捻金線編綉出一凰;

而他自己也身穿青圓領緋色大袖袍,一鳳橫飛於胸口。

儼然一對新婚夫妻。

【任務開始】

冰冷的女聲說完便消失,白樂天有預感下次聽見她的聲音也許是兩天之後。

與此同時,原本一言不發地坐在他對面的女子張口:“官人,我今日身體不適,可否後日夜晚再共度春宵?”

隔着頭簾,白樂天也能想像到對面的女子是有多麼美麗動人。

但現實生活中連女孩手都沒牽過的他此時全身僵硬,腦袋發麻,不敢輕舉妄動。

那女子卻自己拉起白樂天的手,將頭簾掀了起來。

白樂天被她的容顏驚呆了,只見女子雪膚凝脂,明媚皓齒,杏眼含情,柳眉緊皺,紅暈染頰,似是一副哀求之態。

白樂天被女子的主動驚了一跳,身體連忙向後仰,一副戀愛小白的模樣。

那女孩見他這神態,小聲嘀咕這不應該啊。

白樂天聞言便反應過來,向前探着身體微微弓背問道,“你也是來做任務的?”

女子雙眼一亮,開心地攬着白樂天的脖頸,白樂天微微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緊貼着她的耳朵,一股奶油味的少女體香鑽進他的鼻腔。

白樂天心跳的不知哪裏是天,哪裏是地,暈頭暈腦昏頭轉向。

只見面前的女子抬臉看着他說道,“我還以為這次為了活命,必須得獻出自己的身體呢。”

她慶幸地鬆了口氣,眼睛內閃爍着劫後餘生的喜悅。

說到這裏,白樂天才注意到這副身軀仍然是自己的模樣,繼承了他父親的瘦高,但也由於常年的勞動使他的身板還算結實硬朗。

他看向自己對面的立掛式柚木雕花銅鏡。

仍舊是那張青澀的臉龐,劍眉星眼,駝峰高鼻,面如傅粉。沒了平日裏的寒酸樣,此時穿着婚娶禮服的他,倒別有一般風流味。

“你對這次的任務怎麼看?”對面的女孩撐着腦袋看着他問道,

似乎對面前這個白凈書生氣的男孩很有好感。

白樂天囁嚅着回答她,“我..我是第一次來,上面說有兩個夥伴,我連夥伴是誰都不知道。”

女孩輕輕一拍桌,大咧咧地說道,“嗨呀,看來咱們都是第一次!”

接着她又認真地問道,“對了,我叫唐憶,你叫什麼?”

“我叫白樂天。”

二人忘我地交流着。

就在這時,一個鬼影竄過紅木底座詩詞屏,燭影忽的跳躍一下然後熄滅,屋內一片漆黑。二人連忙看向擋住洞房的屏風。

卻是一切正常。

幽怨的鬼聲從唐憶身後響起,嚇地她尖叫着踩着凳子跳在桌上然後撲在白樂天的懷裏。

再仔細一聽,發現那聲竟是來自古典紅木高櫃中。見此境況,兩人瑟瑟發抖,碎了一地膽。

“你去,你去看!”

唐憶緊緊地抓抱着白樂天,生怕人突然沒了似的,閉着眼顫聲喊道。

白樂天一時之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恐怖聲嚇破了膽,但情勢很快讓他恢復清醒。

他努力地壓着聲音,想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些,“那你先下來,我去看看。”

唐憶聞言,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白樂天身上縮了下來,蜷縮在床沿邊瑟瑟發抖,汗水浸濕了她的髮絲和後背,正紅的頭簾在剛才漆黑之中不知道飄在何處。

白樂天壯着膽子,一步一步朝着衣櫃走去,彷彿是在走向地獄。

一隻蒼白的手從低矮的紫檀床下伸出,此時的唐憶仍舊蜷縮着身子,雙眼死死盯着柜子,全然不知身後危險即將降臨。

白樂天深吸一口氣,猛的打開衣櫃,可正在此時,哭聲也消失了。

疑惑的同時他也瞥見,櫃中最底部,一張微黃的紙的一角漏了出來,其餘部分被一塊手絹蓋住。

白樂天將那綉着雙飛蝶的暗紅色的手絹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一張泛黃的紙。

這是一張竹紙,質地粗糙,紙面碎滯。

他定睛一看,只見上面洋洋洒洒寫了幾行大字。但由於書寫太過潦草,情急之下,他一時之間沒有認出寫的什麼。

此時的唐憶剛好放鬆了些,但就在白樂天轉身的一剎那,那隻冰涼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唐憶的腳踝處。

“我冤哪!”

“我好冤哪!”

凄厲的哭叫聲再一次響起,唐憶哭叫着掙扎,又踢又打,那手仍然紋絲不動。

此時白樂天管不了那麼多,直接鋪在地上掰着那隻蒼白的手,想讓唐憶逃離恐懼。

令人奇怪的是,那隻手,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繩,紅繩上掛着一個銅製的小鑰匙。

因此他也看到了那隻手的主人。

她身上似乎穿着和唐憶身上一樣的衣服。

定睛一瞧,才發現能發出聲音的她口中竟然沒有牙齒和舌頭,全身上下都是只有死人才有的灰白色皮膚,她的身上似乎還隱隱約約散發出某種不明的氣味。

看見白樂天,女鬼竟然更加憤怒,蒼白的額頭爆出青筋,絕望的眼睛溢出血來。

“姓張的,你還我命!你還我命來!”

趁着白樂天發愣的空隙,女鬼立馬鬆開唐憶,轉而雙手抓住白樂天,死命往床底拉扯。

他害怕的掙扎,叫喊着救命。

本應空曠的床底,另一邊卻冒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有一片沼澤,但惡臭告訴他沒這麼簡單。

前面是女鬼憤怒地拉扯,後面是唐憶忍着恐懼拚命把白樂天往外拉。

不知何時,唐憶的哭喊聲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白樂天腿部的拉扯感。

但面前那張猙獰的臉仍然在叫囂着拿命來。

就在白樂天即將被拽入床底之時,一群人破門而入。

“老爺,老爺!”

白樂天手臂的拉扯感消失,床底另一邊的不明液體也不見了,他回過神來,從床底鑽出來,準備回頭詢問唐憶狀況。

不料唐憶卻不知所蹤。

一個寬面門肥頭大耳的傢伙衝過來攙扶着白樂天,嘴裏念叨着“老爺,老爺...快來人!”

另外幾個嬌弱身材丫鬟模樣的姑娘也連忙跑進來。

一個丫鬟二話不說竟直接幫白樂天擦拭衣擺處的灰。

但白樂天沒有意識到這不對勁的地方。

等到那女子站起身來,才發現這也是位面容姣好的姑娘。不同於唐憶的美,她的眉眼含情,一副暗送秋波之態。

還有幾個幫工在門外挺着腦袋打探着,其中一個與其他憨頭憨腦的人不同的小個子幫工,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那個人神情淡定,目不轉睛地盯着白樂天。

白樂天一眼就肯定,那便是他們的第三個夥伴。

他同樣回以堅定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他,希望那個人能明白他發出的信號——

如果你也是,就在今晚沒人時來找我。

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唐憶。他不太熟練地遣散了前來問候的人,關上門后,開始尋找唐憶的身影。

方才太過緊張,他沒有注意到原本披在身上的婚服突然變成了麻布與絲綢製成的便服,婚服也不知所蹤。

他突然想到那隻被自己忽略的手絹,於是連忙朝着衣櫃走去。打開后,卻發現唐憶正半躺在衣櫃中,幽怨的看着他,像是換了一個人,手裏還攥着那隻手帕。

他一驚,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唐憶勾唇一笑,狐媚地笑了,絳唇輕啟,以帕遮齒,慢悠悠地答道,“怎麼,我不能在這嗎?”

頗有林妹妹之風。

白樂天感到不對勁,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唐憶不言不語,自顧自地回到床上,又睡了下去。

就在此時,紙窗響起有節奏的噠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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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皆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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