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不住了，倉頡爸爸
大圈內，聖母所遺留的三光神水和息壤尚在。
女媧娘娘成聖不過三年有餘，洪荒諸仙不會傻到去搶天地間第一位聖人給人族的遺留之物。
更何況，三年前女媧聖人將行混沌時，曾以一聲冷哼警告那些對後天功德靈寶——造人鞭有所覬覦的洪荒諸仙。
人族聚落之內。
那些不足半丈高的新生兒對眼前面生的虞人眾甚是好奇。於是，娃娃們咯咯笑着紛紛跟在虞人眾後面。
每每當虞人眾矗立回頭，那些娃娃或則面帶羞澀，待肉手蓋住幼眼，又偷偷在指畔留縫，以便細細偷瞧；或則肉手抓着總角，埋頭於地，將光溜溜的小屁屁對向虞人眾。
也有大大方方與虞人眾對視的。
禮數未定，人族新生的娃娃們尚不知羞澀，虞人眾以之為樂。
此當為美景。
沒有什麼好羞澀的，他虞人眾自己不也只裹了一層獸皮？
娃娃們樂此不疲，虞人眾亦樂此不疲。
待虞人眾行至大圈內，一眾娃娃紛紛上前圍在虞人眾身邊。
娃娃們倒未曾嘰喳問詢，反而撐大那一雙雙瀲灧澄亮的青眸，也不顧嘴角哈喇流淌，只是靜靜地看着虞人眾。
虞人眾瞧着這些可人兒，心裏喜歡的緊。
“吶，等會我要做個遊戲。你們要乖乖看着，不能搗亂。”
娃娃們紛紛點頭。
虞人眾準備造字。
他欲以三光神水與息壤為墨，以造人鞭為筆，將前世那彙集了五千年文明，濃聚無數騷人墨客心頭之血的八萬個漢家文字一一寫下，贈予此間人族同胞。
虞人眾抽出系在腰間的造人鞭，嘗試將三光神水與息壤一一混合，直至試出水壤良比。
不過，以作筆用的造人鞭倒是長了些。
“你且短些。”虞人眾對着造人鞭說道。
造人鞭聞之，乖乖縮至原先一半長。虞人眾抓着造人鞭試了試。
差不多可以。
隨即，他長吁一口氣兒面向洪荒天際恭恭敬敬拜了九次。
“天道在上，吾本作蜉蝣殘軀，今有感吾族同胞結繩記事之難，是以創八萬文字，可記洪荒萬物百理，此應順天道之為，望天道鑒之。”
不過幾個呼吸間，五十言自虞人眾之口輕吐，洪荒天地霎時間風雲變色。有萬里朦朧紫氣自東而來，萬千氣象，浩浩湯湯，將不周山頂雲層之上盡皆蓋住。
崑崙三清、巫族十二祖巫、天庭二妖皇、准提接引、女媧聖人甚至包括正閉關於紫霄宮內道祖鴻鈞，整個洪荒各路修士紛紛感知到那不周山平地處的動蕩變化。
大能掐指間，便知異動在人族。
一時間，洪荒之內無數目光紛紛投向那不周山人族駐地。
紫氣朦朧間，有一遮天蔽日的無情之眸緩緩睜開，冷冷盯着平地上宛如細弱白沙般的虞人眾。
虞人眾倒也不怕，抬起頭顱與那殘酷之眸對視。
他提筆沾泥，於此方平地上緩緩寫了一字——天。
“此為——天。”
“天”字既出，那朦朧紫氣間的天道之眸緩緩閉眼，逐漸消失於無盡朦朧紫氣之中。
待那眸眼盡消，洪荒天際紫氣愈發濃厚，整個洪荒被紫氣遮了一半，其陣勢並不弱於女媧摶土造人。
也不管此刻有多少修士正在注視自己，虞人眾再次下筆。
“此為——地。”
“此為——人。”
“此為——眾。”
“此為——你。”
“此為——懂。”
“此為——個。”
“此為——屁。”
......
一連七日，虞人眾就跪在水窪旁的那方平地上，而那些原本跟在虞人眾屁股後面的娃娃們將每日玩耍從奔跑嬉鬧換成了來水窪處瞧虞人眾寫字。
一連多日觀字，娃娃們的眼神愈發清明。
第七日，待虞人眾寫完最後一字，那三光神水與息壤也剛好用盡。
他自地上起身，揮手掃去粘在膝蓋上的沙層。
“這世間當有文字八萬。”虞人眾負手而立，看着那滿地文字淡淡說道。
混沌深處，紫霄宮。
尚在閉關的鴻鈞忽而睜眼，喃喃贊道：“善。”
昆崙山，三清盡皆望着不周山處寫出八萬文字的虞人眾。
“吾與人族有師徒之緣，可惜不是此子。”太上老子淡淡說道，“或許，吾該去那人族瞧瞧。”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隨即又輕輕搖了搖頭。
“此子不錯。”
倒是通天哈哈大笑。
“此子有趣。”
西方靈山，准提對大兄接引說道：“此子與靈山有緣。”
倒是接引皺了皺眉。
“此子不可強求。”
“大兄。”
萬壽山五庄觀，鎮元子扣上香爐蓋，拂塵半捋，然道：“善也。”
混沌深處，媧皇宮，人族聖母，天地間第一位聖人女媧正卧躺於雲床之上。聖人舉手投足間，皆是不可意會之美。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女媧由卧入坐。
待虞人眾寫完那八萬個文字，人族氣運忽而暴漲直追巫妖二族，強如女媧聖人也連帶着受益。
隨即，女媧皺了皺眉。
她靜靜思考。
該給這小傢伙什麼獎勵呢？
直待其眉宇舒展，女媧忽而變出一盞青燈，隨手便將那盞樣貌略顯樸素的青燈丟入混沌之中。
“此燈便算是獎勵，小傢伙。”
那盞樸素的青燈自混沌飛來，其上沾着女媧聖人的氣息，洪荒諸仙皆不敢阻攔，只能眼紅那先天靈寶飛向不周山人族聚落處。
待那青燈飛至虞人眾身前，天道的功德獎勵也應時而落。
虞人眾造字聲勢並不弱於女媧造人，不過天道所給予之功德卻是遠不如女媧造人。
女媧以鴻蒙紫氣為引，受造人功德灌注修為立地成聖。
別說虞人眾沒有鴻蒙紫氣，即使有鴻蒙紫氣有足夠功德，他也無法成聖。
紅雲也有鴻蒙紫氣，可惜保不住，最終落得身死道消。
所以說，能保得住的寶貝才是好寶貝。
就比如此刻虞人眾眼前那盞大概有兩隻手掌高的青燈，或者說位列先天三燈之一的寶蓮燈。
洪荒諸仙皆知寶蓮燈自混沌之內媧皇宮裏飛出，目前洪荒大能里也就鴻鈞敢搶。
虞人眾將眼前飄立着的青燈攬入懷中，隨即對着天邊躬身一拜。
“拜謝聖母。”
成就達成——白嫖一件先天靈寶！
美滋滋！
虞人眾起身看向天道所投下得明晃晃的功德，卻是不禁愁苦起來。
他並不想以功德直接灌注修為，何況如今他未修良法。
隨後，虞人眾將功德分成了四份，一份給造人鞭吃了，一份勻給了人族的娃娃們，剩下兩份給了自己的中指。
之所以給兩根中指，虞人眾是想以後再以中指行暗辱之事時，兩根中指有功德金光閃爍。
打不過你也要噁心死你！
如果有條件的話，托女媧聖人之關係尋其兄長伏羲學學琴道樂理，再托太清老子之關係尋他三弟通天學學陣法，然後將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那首黑人抬棺之樂以陣法的形式刻在兩根中指上。
老子雙中指一出，功德金光閃爍，電音激蕩。
氣死你！
氣死你！
氣死你！
此時，那些躲在暗處覬覦虞人眾功德的仙人們紛紛垂首痛足：那麼多功德，你分給靈寶，分給娃娃後輩，灌給手指，愣是不給自己提提修為。
嘲笑虞人眾的仙人也有不少，稱讚的亦不少。
即使虞人眾知曉有哪些仙人嘲笑自己，他也只會微然一笑，以“四字真言”回懟。
“你懂個屁。”
這短短四字，便總結了這世間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