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北 軍 團
華辰國是一個小國,國土面積不大,按時下的單位計算面積,大概只有三千多萬平方里。華辰國共有四個軍團,按中、南、西、北劃分,每個軍團有十到三十個軍不等。其中以中央軍團人數最多,擁有三十個軍,三百多萬人,由國王直接掌控,負責都城衛戍、海上警衛、機動野戰、平叛戡亂、節制其他軍團等;其他三個軍團則負責屯墾戍邊,分別鎮守南、西、北三個方位的邊疆。
雙蟒山脈,鎮北關,是北軍府所在地。北部軍團擁有二十個軍,約二百多萬人,分佈在北部邊疆近五千里的戰線上,其規模僅次於中央軍團。
白戰勇他們趕到鎮北關時,天色已至日鋪五刻。
鎮北關城牆高達十餘丈,方圓數十里,城頭華辰國國旗與北軍軍旗迎風招展,城內瞭望台高聳入雲,黑磚、黑瓦、黑色城門,肅穆森然。遠遠看去,鎮北關如同兇猛的巨獸匍匐在那裏,隨時待命出擊。
看到白戰勇等人走近城門,守衛立即迎了上來,仔細查驗了他們遞上去的令牌后,隨即放行。
公孫衍隨白戰勇他們走進城裏,發現城裏的街道有主次之分,東西向和南北向各有一條主路,寬達兩丈,主路交匯處建有鐘鼓樓和瞭望台。街頭還時不時有巡邏隊、執法隊經過。
見公孫衍面帶好奇之色,白戰勇介紹道:
“此城道路很複雜,除這兩條主路外,城內其它道路像
蜘蛛網一樣向四面延伸,星羅棋佈,最窄處僅容一人通過,縱橫交錯如同迷宮一樣,而且道路曲折、幽深,支巷末尾處大多為盡端、斷頭路封尾,走進去就是死胡同,路邊到處是暗堡、射孔,所有道路都在射殺範圍,陌生人進去只有死路一條,你若一人來此千萬不要亂闖!”
見邊城佈防如此精細縝密公孫衍心中也為之驚嘆,他一邊微微點頭應着,一邊仔細觀看。
北軍府軍政司位於鐘鼓樓西大街,坐北朝南,飛檐斗拱,氣勢恢宏,朱紅大門,金色門釘,十分氣派。門兩邊有數名身穿鎧甲士兵守衛,四周壁壘森然,氣氛壓抑。
六人牽着馬匹很快來到了軍政司門前。白戰勇讓其餘人在外面等待,他則帶着公孫衍走上前去向守衛敬了個軍禮,出示軍令並說明來意,守衛順利放行。
進入軍政司大廳,立刻有士兵過來引導,兩人按他的指引來到律政科,白戰勇把在邽水鎮呂獻策交給他的火漆封緘公文遞交了上去,一位執事拆開看過後,立即行文到醫務科,讓他們去醫務科登記造冊、辦理入營公文。
一會兒工夫,兩人出來與眾人會合,他們牽着馬匹快速向北門趕去,走出關外已是日落之時。丙寅軍兵營距鎮北關尚有數十里地的路程,六人上馬向兵營方向疾行。
鎮北關外,山荒林稀,草木枯黃,秋風蕭瑟,暮色蒼涼,騎馬馳騁,一派
肅殺景象迎面而來。公孫衍坐在白戰勇身後馬背上,極目所見,那連綿起伏的群山上,一座座墳塋孤寂地坐落在那裏,野草叢生。他不禁心生感慨:在這片古戰場上,無數人在此馬革裹屍、黃沙埋骨,那墳塋豈止是英烈埋骨之處,它也葬送了無數家庭父母的希望和妻兒的相思。
北部軍團所屬的丙寅軍兵營地處雙蟒山脈南蟒山天門嶺山腳下。雙莽山脈是鳳棲山脈的支脈,東起青洲海岸,西止夏肅國境內。雙蟒山脈實際上是兩條近乎平行的山脈,由坐落在華辰國境內的南蟒山脈和坐落在猖垣國境內的北蟒山脈構成,它大部分橫亘在華辰國與猖垣國的交界處,是兩國間的一座天然屏障。
六人一路趕來,抵達南蟒山腳下的兵營時,已近黃昏。距軍營尚有五十丈遠時,眾人翻身下馬,牽馬列隊而行,在距營門五丈處,白戰勇取出令箭和公孫衍的入營公文,五人皆出示腰牌,守門軍吏驗過後,示意眾人可以進入。
進入大營后,其他人與公孫衍打過招呼后紛紛離開,白戰勇則帶着公孫衍先是前往軍政處交令、登記造冊、領腰牌,然後前往兵醫所報到。
丙寅軍兵醫所在兵營深處一處幽靜的地方,公孫衍跟着白戰勇在兵營中穿行,路上基本見不到士兵走動,每座營房前面和路口的交叉處均有哨兵把守,整個兵營顯得森然、寂靜,期間偶爾
會遇見巡邏隊盤查,兩人出示腰牌並說明情況后即刻放行,白戰勇一邊走還一邊向公孫衍簡單介紹了兵營的軍紀和一些基本情況,公孫衍默默地一一記在心裏。
兩人一路前行,不久就看見了叢林下帶有圍欄的幾排白色板房,黃昏下顯得格外刺眼,院門口有哨兵站崗,看見白戰勇他們過來就問道:
“白伍長來此有事?”兵醫所屬兵營重地,一般情況下,閑雜人員不得入內。
“呃,是丁威呀,我是帶他來報到的。”說著指了指公孫衍,驗過兩人腰牌后哨兵隨即放行。
白戰勇領着公孫衍向最前面的一排房子走去,剛一進門,迎面遇見一個二十多歲面色白凈的男子,白戰勇立刻道:
“真巧,公孫醫生,你的本家兄弟來了,”他指了指身邊的公孫衍又道:
“以後你們兄弟在一起可以多多親近了,”又對公孫衍道:“這是你的本家大哥公孫閑醫生。”
公孫衍聞聽連忙施禮道:“小弟公孫衍見過大哥。”
公孫閑臉色冰冷,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白戰勇見狀忙又問道:“端木醫官在嗎?”
公孫閑不語,用手指了指走廊上的一個房間,擦身而去。
白戰勇與公孫衍相視苦笑,帶着他走到那房間的門前,白戰勇立定敬禮道:
“報告長官,丙寅軍第卅九小隊伍長白戰勇押送謫卒公孫衍前來報到。”
公孫衍聞言心裏陡然一緊,臉色
霎時變白,他一路行來眾人皆待他很好,讓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房間內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一個嘶啞聲音傳出:“進來吧!”
公孫衍低着頭跟着白戰勇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之人正是丙寅軍的醫官端木顯俊,端木家族是華辰國的另一大醫藥世家,聲望與公孫世家相比雖略有不及,但其家族勢力也遍及全國,在王宮內也有擔任太醫者。此刻,端木顯俊正端坐在一張案几旁,原本清雋的臉略顯陰沉,見他們進來他眼睛掃視一下兩人,然後對白戰勇揮了揮手:
“這裏沒你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白戰勇只是一個小小的伍長,軍中地位遠不及醫官,他口中應了一聲“是”轉身迅速離開了。
房間內沉寂了一會兒,端木顯俊忽然大聲喝道:
“公孫衍,你知罪嗎?”
公孫衍木然的低着頭,沒有作聲。
端木顯俊繼續道:“不要以為默不作聲就可以矇混過關,你乃罪醫之子,謫卒之身,你父親在軍中拉幫結夥、營私舞弊,還公然與上官大將軍作對,不念王恩聖寵,置國家利益於不顧,為泄私憤殘害威武將軍,雖畏罪病死,但罪不可恕,所謂父債子還,你父親犯的罪你要一一承擔後果!”
公孫衍對這些強加在父親頭上的種種“罪名”雖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對端木顯俊的無恥和惡毒估計不足。現在父親已去世,更是任由他胡說八道
。
“你出身罪醫家庭,必然要打上罪惡家庭的烙印,既然來了就先做個雜役吧,以後在軍中要老老實實做人!規規矩矩做事!不許亂說亂動!更不許拉幫結夥、隨意串聯,你必須接受監督和勞動改造,若能悔過自新、戴罪立功,本官也並非不給你機會,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好似不耐煩的對公孫衍揮了揮手。
隨即他按鈴叫來醫助把公孫衍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