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屋子裏開着冷氣,餐桌上的早飯被冷氣一吹,豆漿上結了層膜,小籠包乾癟,早就涼透了。許京珩想給她重做一份,夏知予抱着他的腰不放:“一天不吃又沒關係。”
“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的。一天不吃又沒關係,自己算吧,加起來幾天了?”
“你怎麼這麼像葛老師?”她自認為在模仿上還是有點天分:“你一分鐘我一分鐘,你們一人浪費一分鐘,一節課就過去了。”
許京珩笑她那故作老練的腔調,胸口起伏了幾下:“你也知道?”
他俯下身,將人託了起來:“喜歡抱着是吧?那晚上試試這個姿勢?”
夏知予穿着他的T恤,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看不出身形,抱起來的時候,寬大的手掌在衣服上一斂,勾出不堪一握的腰身。她沒個着力點,只能像樹懶一樣,纏住他的腰。聽到許京珩的話,頭皮發緊,差點沒從他身上掉下來。
許京珩托着她,抬手故意墊了一下,貼在她耳邊說:“放心,我托得住。”
什麼就這個姿勢,什麼就托得住!夏知予熱氣湧上腦袋,掙扎着要下來,許京珩反身將她抵在牆上,她腳不着地,雙腿筆直地虛晃着,前後都沒退路。
“生日快樂。”他偏頭吻下來,卻也只是啄吻着沒有順着唇縫抵進去,隨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嘴唇,親自給她上色。
背後牆面冰冷,身前少年的氣息滾燙。一冷一熱,似曾相識的畫面讓她想起昨晚許京珩將她抵在淋浴房的玻璃門上予求予取的樣子,她敏感極了,渾身發軟,沒親多久就毫無骨氣地伏在許京珩的肩上。
“你看,這就是不吃早飯的後果。”許京珩騰出一隻手,幫她把壓在身前的頭髮理到背後,語調曖昧又帶着幾分調侃的痞氣:“接吻都沒後勁兒。”
夏知予抬頭,迷糊地看着他,早飯的話題不是過去了嗎?怎麼還能被他繞回來啊?她推了推許京珩,手掌落在他微敞的領口那兒。
今天是獨立遊戲創作比賽的頒獎典禮,不比平日隨性的穿搭,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直播鏡頭中的許京珩,穿得規規矩矩,衣擺整齊地扎入西服褲子,不像現在,領口的兩粒扣子沒扣規整,親她的時候,脖子往上線條綳直,血脈賁張,就連一絲不亂的白襯衫都被夏知予蹭出褶皺。
夏知予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小動作落入許京珩的眼裏,他垂眼看着自己露在衣服外面的鎖骨,屈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嘶,饞死你算了。我看你真想這個姿勢來一次啊?”
夏知予大腦‘嗡’地一下,從他身上掙紮下來。襯衫的衣擺從褲子那兒撩出一角,她狡辯道:“我沒有。”
“沒有?”他伸手去扣紐扣,手指修長,側面連接拇指的地方紋着指甲印。淡紅色的紋身在白色的襯托下愈發醒目,跟他語氣一般勾人:“沒有你亂看什麼?”
“看一下怎麼了?”她小聲嘀咕着,心虛卻又喜歡給自己找台階下:“有什麼...有什麼是我這個做女朋友不能看的嗎?”
“能看。就是看了得負責。”
“你也沒少看啊...”
“所以昨晚,我不是負責了么?不滿意?”
在繞圈子這一方面,夏知予從來沒有贏過。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繳械投降,沒去接他的話,而是另起一個話題:“我一會兒要出門,室友給我過生日。”
“那我呢?”
“都是女生,你就別去了吧。”
“哦...”他拖着長調:“那我一會兒做糖醋魚。”
自打許京珩對着她不要臉地說出想吃糖醋魚的時候,她很長時間門沒法直視這道菜。前些時候好不容易提起點胃口,又被昨晚許京珩的那句‘吃到了’羞得再也不想吃糖醋魚。
“你別做那個。”她跟在許京珩屁股後邊:“我又不是不回來...中午室友給我過生日,晚上你給我過行不行?”
“行。”他這人很好哄,很多時候都是夏知予一句話的事:“一會兒我送你過去,結束的時候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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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夏知予和室友碰面,室友給她準備了一個生日趴,地點定在商業區附近的酒吧里。中午的酒吧不比晚上熱鬧,但是經過佈置,現場氛圍十足。無論是燈光燈牌還是用以佈置的鮮花氣球,都把‘儀式感’三個字烘托得淋漓盡致。
樂隊在場,帶有故事的嗓音流出抒情的曲調,後面是黑色的電子屏幕,屏幕上打着生日快樂的字樣。夏知予很喜歡這種人不算很多,但同時兼具氛圍的場面。
阮子璇把手裏的蛋糕放在桌子上,輕車熟路地點餐:“這裏只有一些小吃和美式主食,花樣不多,我全給點上了。你們喝點什麼?”
夏知予想說她不喝酒,但是轉頭想到自己才是這才生日趴的主人公,又想起她轉專業成功的事,之後雖然不用換寢室,但好歹不跟她們一起上下課了,想到這兒,她也沒掃興,點了一杯酒精濃度不是很高的特調酒。
幾人吃了點小食墊肚子,然後在那兒碰杯,祝她生日快樂。
提起早上的獨立遊戲創作大賽,魏言心八卦欲徹底燃燒,她喝了酒,臉色微紅,單手托着臉問夏知予:“學長他,有點東西,不愧是讀軟件工程的,竟然送你一款遊戲。今天上午,表白牆上都瘋了。計算機學院的那些直男備受啟發,聽說都捲起來了。還有個帖子叫做,每個專業的浪漫是什麼?我想了一下,我以後找男朋友,要是按照學長送禮物的標準,那他不得給我寫本書嗎?”
夏知予嚇了一跳,怎麼全校都知道了。
“我沒看帖子。這事鬧得這麼大嗎?”
“你得看賽事規模啊。這種規模的賽事,學校不得關注一下嗎?看着吧,很快要有‘恭喜獲獎’的推文了。”
阮子璇也附和道:“確實。但他們卷也沒用。我覺得他們好像無法明白,讓我們尖叫的不是冷冰冰的一款代碼或者程序,而是遊戲背後的故事。予予,你瞞得好深啊!我以為你倆上大學才認識,結果你倆高中就認識。你軍訓被他留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罰你,傻乎乎地替你說話,騙他說你可能來生理期。現在想起來,我真的恨不能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對,我也沒想到。可是你倆高中就認識的話,你軍訓第一天遲到,他怎麼還這麼不留情面啊?”庄靖本來不是一個熱衷於八卦的人,但有阮子璇和魏言心這兩人在身邊,她已經慢慢地被她們同化,三言兩語就能激起她的八卦魂:“你倆是高中有什麼誤會嗎?”
夏知予想起剛入大學軍訓那會兒,許京珩確實跟她生疏得不行,看到她跟班助走過來的時候,還裝模作樣問了一句:“夏知予是吧?第一天就遲到?去哪兒站着。”
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嗎?故意來這麼一句,彷彿就是用來氣人的。也不怪阮子璇覺得許京珩凶,她一個熟知他脾氣的人,當時都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有的。我以為他不喜歡我,他也以為我不喜歡他。”
阮子璇又點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另一杯給庄靖:“你是真沒談過戀愛。咱學長那態度,明顯就是在吃班助的醋。遲到,班助還一個勁兒地幫予予講話,他不醋飛才怪。”
魏言心暗罵了一聲:“我怎麼沒看出來,他倆真的從一開始就在秀恩愛吧。”
夏知予被阮子璇這麼一點,才恍然明白許京珩的態度。原來是在吃厲修文的醋啊。她心裏灌了蜜糖,卻又覺得一直聊這個話題,怪不好意思的,於是岔開話題,把話鋒引導轉專業的事上。
魏言心抱着她的胳膊,硬是想擠出幾滴眼淚:“以後就不能一起佔座了。”
阮子璇懟她:“是她不能幫你佔座了吧。”
“但是不用搬寢室,我們還是能住一起的。”夏知予安慰魏言心:“但我得補齊學分,可能會忙一點,不經常呆在寢室。”
“你昨天不忙,也沒呆在寢室。”魏言心沒擠出眼淚,反而騷眉弄眼地沖她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還夜不歸宿!”
“對!夜不歸宿!”
“這不是...快要國慶了嘛。宿管阿姨也不查寢,他說零點要給我過生日,所以我就...我就在他那兒住了一晚。”
“那你生日過得怎麼樣?”
“一般...”她輕咳了一聲:“就那樣吧。”
說這話的時候,夏知予沒想到許京珩就坐在她不遠處的斜後方。一直到派對結束,她給許京珩打電話,電話接聽,耳邊齊刷刷地傳來兩道聲音。
一道從聽筒那兒傳來,另一道從斜後方傳來。
她拿着手機,訥訥地轉頭,許京珩舉着一杯白開水遙遙跟她碰杯。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迷糊,偏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少年,心虛地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停完車就在。”許京珩打着方向盤,好像沒怎麼生氣:“知道你要偷偷喝酒。我怕你喝醉了遇上什麼人,那我不如在一邊等着。”
他就真的坐那兒等了一下午,任由她在那兒玩,期間門一句話都沒催她。就像開學的時候,部門聚餐,他也沒說不讓她喝酒,只是默默地買好醒酒糖等在一邊,在她不想喝的時候,出面替她擋下,然後藉著採訪的借口送她回學校。
“我平時不喝酒的。”
“我知道。這不是沒說你么?”紅綠燈的時候,他騰出一隻手去捏夏知予的手指,然後慢慢挪到她細白的手腕上,拇指貼着摩挲了一下。昨晚被他單手攥着手腕壓在頭頂的記憶歷歷在目,夏知予直覺他後半句沒什麼好話,正想截了他的話頭,就聽他用一副學而不厭的姿態請教她::“但是你說昨晚過得一般...”
“能告訴我,有多一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