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春天 七

周六，城外榮華街的一處巷子口。雅正站在那裏等着曹鑫，此刻的她一想到要進入城市就有些緊張的不行，近年來想溜進城市的城外人不少，雅也親自見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被城牆上被排成一列推下來，偷偷進入城市被發現后就會這樣，雅也見過一次，在一陣絕望的嚎叫聲后，是一次次肉體狠狠砸進大地的聲音，血漿飛濺在牆上怎麼洗也洗不掉，那場面現在想想都差點要吐出來。

晨明現在在做什麼呢？雅突然向牆的那一邊望去，果然，除了天空什麼都看不到呢。

“來的很早啊，跟我來吧。”角落裏傳來曹鑫的聲音。

“曹鑫叔叔，我們怎麼進去啊？”

“跟着我走就行了，不要問這麼多。”

“哦……”

雅和曹鑫正沿着城牆的邊走着，雅摸着城牆感受着上面的涼意。這一路上曹鑫還是和以往一樣不愛說話，只是自顧自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着。他們沿着城牆一路北上，雅發現這條路竟然和當時和晨明一起走的路一模一樣，難道說進城的路是那條裂縫嗎？

果然和雅想的一樣，曹鑫走到當初雅和晨明看過城市的地方，那條城牆上的大裂縫。在沿着裂縫爬上去后，雅再次看到了城市。

“這下面還有一條裂縫，小心點啊。”

原來在“神巒”的另一邊也同樣有一條巨大的裂縫，只不過當時的自己沒有看到，順着裂縫爬下來后，雅終於來到了城市，這一帶屬於開發區，少有居民的建築，只是有不少工廠，從這裏就能聽見工廠的轟鳴聲。

曹鑫示意雅跟上他，他警告雖然現在混入城市中，但仍舊有被發現的風險，被發現的下場就不必多說了，下場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推下“神巒”。

在一從荒草中曹鑫開闢了一條道路，在走出成片的雜草后，雅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她從未見過的漆黑的路，上面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白線。

“叔叔，這是什麼啊？”

“公路。”

她想起了母親曾講過關於城市中的故事，城市是由高樓大廈組成的，交錯縱橫的公路穿過城市的各個角落，人們出行都是用汽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是一種像是移動的大箱子一樣，不會像馬一樣那樣吃草就能走，而是靠一種名為石油的能源。

“叔叔，公路上為什麼沒有車呢？”

“因為現在車輛是限制的，而且這一帶屬於半禁區。”曹鑫指向遠處的城市繼續說道：“我們進去城市后就可以看到了。”

兩個人就這樣沿着空無一人的公路往城市的方向走着，一路上雅感受到了不同的氣息，這是沒有田野，沒有任何生機，有的只有遠處不停息的工廠和機器。等到太陽再升高一些的時候，腳下的地面變的燥熱起來。只到前方出現了一條十字路口，雅才看到了時不時經過的車輛，它們飛馳而過，在近十年的時間裏，這是雅第一次看到汽車。

曹鑫將一份住址和一份手畫的地圖交給了雅：“沿着這條路走，按着我畫的走就能找到他了，記住，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要表現的太過拘謹。”

“明白了。”雅接過地圖，看着上面整齊的紋路不由的感到奇怪。

“叔叔，你會畫畫嗎？”

“那是以前的事了，好了，現在我要去辦自己的事了，下午的時候在這個地方集合。”

說罷，曹鑫向著反方向走去，雅看着曹鑫的背影，想喊住他，但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真的好害怕也好緊張，第一次偷偷來到城市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雅咬了咬牙，她看準沒有車輛經過後，毅然決然的踏出了腳步，她明白，如果此刻退縮，關於父親的真相將不會重見天日，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慢的加快了速度，只到奔跑起來。

而這一切都被曹鑫遠遠的看到，原本打算折返回去的他放下了心。

雅越跑越快，眼看着城市就在眼前，她抬眼望去終於第一次看到這高樓大廈，也終於看到了城市裏的街道，和那些幸福的城市中的人，那些可以隨意的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那些所謂自由的人們。不知不覺她已經身在人群之中，看着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一切，她感到頭暈目眩，他們的身上沒有泥濘和補丁，他們的臉上沒有受過太陽的暴晒，沒有各式各樣的口音和隨口的髒話，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的手慢慢抬起，使勁的掐住了自己，在一陣疼痛中她反應過來，她拿出地圖開始尋找晨明的家。

而在城市的入口，晨明卻正在和鞭組織一起拍攝城市的入口。三人躲在一旁的路墩子後面，劉魚軒掏出相機正對着城門口按動着快門。而就在這個時候，王燕臣正和晨明趁着這個機會聊了起來。

“聽說你的爸是研究新能源的科學家，那你有沒有聽你爸講過關於城市之牆和新能源的事？”

晨明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嗯，聽過一些，城牆的事和老師教的一樣，是假的。但是，新能源的事他曾經說過，新能源是他們團隊在一次實驗提取出來的，它不屬於不可再生的，只是提取的過程很難，但是卻蘊含著比傳統能源更強的能量。”

劉魚軒拍完了照片，在離開的時候王燕臣自顧自的說道：“等着曝光他們所做的一切，就能見到其他的親人了，大家都會團聚的吧。”

“這也不一定，畢竟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一定很好。但光是這些還遠遠不夠，好不誇張的說，我們就是螞蟻啃大樹。”劉魚軒檢查一番后把相機收好，隨即準備動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