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波三折（5）

快中午的時候，女人來了，進來就對吳媽說：“昨晚沒啥事吧？”

吳媽想說除了冷啥事也沒有，可話到了嘴邊吐出來的是“沒事”兩個字。

女人一本正經的說：“我就說了最快的也要二十四小時，今晚就可以生了”。

傍晚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女人在屋裏面吆喝了一聲“來了！”便去開門，打開門一看，眼前站着一位戴眼鏡，穿着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男人身後還站着一位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夥子。

女人看着兩個陌生的男人有點不可思議，剛要開口問找誰，結果男人先發話了，笑着對女人說：“你這兒昨天有沒有來過一個打胎的婦女，還帶一個女孩子”。

“哦！有”

男人說：“我是對方的哥哥”

女人趕緊反應過來，讓開門說：“快進來，進來”。

男人說了一聲謝謝，便和後面的小夥子進來了，這一幕正好被躲在裏屋門口的吳倩看到了，吳倩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舅舅，然後興奮的對吳媽說：“媽，是我舅舅，我舅舅來了”。

吳媽聽了連忙下床走出去，對着吳倩舅舅說：“哥，你怎麼來了？”

男人說：“我剛到會寧，大說你在這裏，我就和升升一路尋過來，想着我們一起回家”。

吳倩舅舅是省城某重點高中的一位化學老師，每年的臘月二十八九就回老家過年。今天正好是二十八到了縣城，聽吳倩外公說吳媽在縣城做引產，便尋過來了。

吳倩舅舅和女人閑聊了一會，便滿眼心疼的對吳媽說：“你們不懂的防護，遭罪的都是女人，你嫂子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說著往裏走想看看裏面的情況。

吳倩舅舅看着冰冷的鐵床上鋪着一張塑料，連床被子都沒有，還有沒火的爐子瞬間心涼了“我去給你買一床你晚上蓋的被子”。

“哥，不要買了，買了我也會弄髒的，我不冷你別去買了”吳媽不想讓吳倩舅舅破費。

燙髮女人尷尬的說：“爐子都是晚上生的火，我剛要生火你就進來了，我現在去把裏面的爐子生着，晚上就沒那麼冷了。”燙髮女人說著拿起火鉗子到外面屋子的爐子裏面加了幾疙瘩燒得紅紅的煤炭向裏屋走去。

“不行，得買一床，升升走，咱倆去買床被子”吳倩舅舅喊上旁邊的小伙。

小伙升升是吳倩大姨的兒子，今年剛考上一所BJ的重點大學了，由於吳倩大姨很早就投奔了吳倩舅舅，所以升升從小就跟舅舅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沒過多久，吳倩舅舅提着一個包裝得很高級的大棉花被說：“我買了一個好的，你用完之後，倩倩明年考上高中了倩倩可以蓋”。

吳媽說：“那我小心一些，盡量不會弄髒”。

吳倩舅舅看着爐子裏面的火很燒的得很旺，放下被子對燙髮女人說：“那今晚就麻煩你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燙髮女人客氣的說：“沒事，你放下，我做過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手術了，不會有事的。”

吳倩舅舅摸了摸吳倩的頭就走了。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吳倩困得不行了，燙髮女人讓吳倩睡到了隔壁的一間房裏面，剛開始吳倩還能聽到吳媽和燙髮女人互相拉着家常，後面自己睡着什麼也不知道了。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吳媽喊着吳倩和燙髮女人一起出去扔垃圾，燙髮女人提着一大袋黑色的膠袋跟吳倩走了好久，她們來到一座橋上，朝黑色的臭水溝將黑色的垃圾袋扔了下去，那一刻吳倩的頭皮有點發麻，因為她知道那個袋子裏面裝的是什麼。

吳倩和吳媽剛洗漱完，吳倩舅舅和升升回來了，燙髮女人給吳媽開了幾盒益母草，吳倩舅舅包了一個回家的車子，很快就到了吳倩外公家門口，吳倩外公和吳倩外婆都客氣的讓吳媽進屋去。

吳媽還是自知之明的推辭了“家裏我就不進去了，我跟倩倩直接回去了，家裏幾個娃還等着來”。村子裏面有個忌諱就是女人來月事了不能進別人家的們，說是怕衝到了人家的灶神，對雙方都不好。

吳倩外公也就再沒邀請。於是吳倩舅舅拉開一個大包，給吳倩掏了一堆瓜子、葡萄乾、開心果、還有糖果。天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吳媽急忙向家人道別，拉上吳倩，母女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上。

回到家，吳爸依然跟縣太爺一樣爬在炕上抽着紙煙，吳定和吳會正逗着小吳贏玩，而吳一在廚房的爐子上烙着餅，旁邊的盆子裏面放着一烙好碎塊。

這是吳一第一次烙餅，盆子裏面的餅都碎成好幾塊。往年的大年三十，吳媽都會蒸上幾輪包子、花捲，還會炸一盆油餅、麻花，今年來這麼一出，只能讓吳一烙幾張碎餅將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