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合格的搭檔

第89章 不合格的搭檔

“你不會是想去搗亂吧?”中原中也微眯起眼睛,警覺地望着太宰治。

每當太宰治露出興趣盎然的表情,就代表着要有人倒霉了,尤其是他的語氣也那麼興奮,不知道心裏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怎麼可能,”太宰治義正辭嚴地說,“森先生讓我們一起執行任務,我當然要替中也好好把關,不能讓中也被人騙走了。”

不然真遇到從國外流亡過來的兇惡勢力,他一個人不就涼涼了嗎?

太宰治是想死,但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憋屈地死了。

中原中也默默翻了個白眼,“隨便你。”

他給阿獃鳥和公關官發了消息,這次本來是旗會的同伴說最近在酒吧遇到了有意思的人,想介紹給他認識,不過聽說太宰治也要一起去之後,他們立即把地址發給中也,然後異口同聲地說自己去不了了。

港.黑里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太宰治敬而遠之,就連旗會那些人也不例外,中原中也有些無奈地看着手機。

他也不想帶太宰治一起,但是因為任務的原因,他又不能離太宰治太遠。

太宰治是港.黑幹部,要是真被外來勢力給殺死了,那可就麻煩了。

“給我看看地址。”太宰治伸頭過來。

中原中也把地址給他看了,他忽然挑了挑眉,“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地方。”

他臉上浮現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中原中也不知道為什麼背脊一涼。

差不多是同一時間門,織田作之助帶着黑髮青年來到了一家正在營業的酒吧,時間門還是下午,酒吧里沒有多少人,音響放着靜謐的歌。

黑髮青年卻站在門口,紅色的圍巾在他身前飄蕩,他的腳步停在距離門檻幾公分的位置,怎麼也不想走進去。

披在他身上的黑色長風衣猶如比黑夜更深沉的暗色,把他與裏面溫暖柔和的燈光隔絕開來,他消瘦的身影充滿了孤獨和死寂。

在這樣溫柔的氛圍里,黑髮青年越發顯得格格不入,織田作之助有種帶他來錯地方了的感覺。

對於黑髮青年沒有走進去,織田作之助心裏有些鬆了口氣,轉身想要去找下一家酒吧,這時青年忽然說:“有沒有那種,人死之前必須去的地方?”

他說話的時候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不好的方面。

尤其是他還患有嚴重的胃病,只是站在那裏就有種病骨支離的虛弱感,織田作之助有時候真的會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撐不住倒下了。

然而此刻他的眼神異常的亮,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織田作之助。

擁有這麼堅韌而執着的眼神,織田作之助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死掉。

但他說出的話還是讓織田作之助臉色微微一變。

喝酒,臨死前必須去的地方。

“如果死前不去一次的話,不是太可惜了嗎?”

織田作之助想起那家酒吧的時候,偶爾會流露出這樣的念頭,可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黑髮青年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巧合?還是他真的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又或者他真的跟自己是好朋友?

最後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織田作之助都嚇了一跳。

再對上黑髮青年的目光,他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哪有那種地方,”織田作之助嚴肅臉說,“我帶你去下一家。”

他找的都是環境優良的清吧,除了酒水之外也會提供其他的飲料,他答應陪黑髮青年喝酒,其實已經做好了看情況把對方的酒換成飲料的準備。

胃病都這麼嚴重了,再喝酒不是找死么。

但他的願望還是要滿足一下的,織田作之助有種奇怪的預感,如果不答應跟黑髮青年一起喝酒的話,說不定對方真的會哭出來。

就像一個一直處在絕望中,從未得到過滿足的孩子。

這種越來越離奇的聯想讓織田作之助很難不去在意他,尤其是他的表現,就好像織田作之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一樣。

就算是家人,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地步吧?

織田作之助一邊想着一邊往外走,黑髮青年跟在他的身後,目光有些幽怨地望着他。

他更不自在了。

這種相處方式……真的很像是朋友。

織田作之助沒有多少朋友,對朋友的身份也不會太過在意,可一旦把這個詞放到了黑髮青年的身上,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

黑髮青年平時很聰明,這時卻像是看不到他的窘境那樣,有些疑惑地問他:“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織田作之助的眼神有些恍惚。

在他的內心,他其實並不反感和黑髮青年這樣的人成為朋友,來酒吧的路上他們也一直在說話,意外的聊得來,可是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有種被按下了時間門加速器,一下子變成生死之交的感覺。

當然,織田作之助覺得,是對方單方面地把性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橫濱這麼亂,要是他帶黑髮青年去的不是酒吧,而是其他的什麼地方,黑髮青年說不定早就死了。

然而黑髮青年一直都沒有提過這些話題,對他也有種聽之任之的感覺,彷彿織田作之助想怎麼樣對他都可以。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嘆氣,不知道黑髮青年是太過自信,還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他又帶着黑髮青年去了其他幾家酒吧,每次都是還沒進門青年就露出了些微嫌棄的表情。

不用說織田作之助也知道答案了,他又嘆了口氣,望向對面的一條小巷子。

在那條巷子裏,有着織田作之助經常去的酒吧,也是他絕對不會隨便帶人去的地方。

青年卻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裏是不是還有一家?”他指着lupin的招牌問。

他的眼睛比織田作之助答應陪他喝酒的時候還要亮一些,就像發現了什麼寶藏,織田作之助想說沒看到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他本應該否認的,可對上那雙眼睛,他又不知怎麼冒出了這樣也不錯的想法。

黑髮青年得到了他的肯定,轉身腳步輕快地跑了過去,瞬間門鑽進了黑暗的巷子裏。

織田作之助在他身後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今年23歲,對方看起來也有20多歲了,就算比他小一點,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給人一種格外孩子氣的感覺。

而他還像縱容小孩子那樣縱容着對方。

即使是面對收留的那些孩子,織田作之助都從來沒有像這樣一再退讓過。

那些孩子中有人想長大了像織田作之助那樣成為黑手黨,織田作之助就是察覺到了他們的想法才從港口黑手黨脫離了。

當然……連續缺勤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想起那些孩子,織田作之助就想起了自己被黑髮青年打亂的計劃——吃咖喱,看孩子,一個也沒完成。

他默默站在原地反省了一會兒,直到對面的巷子裏傳來了黑髮青年的喊聲,他才抬步走了進去。

“你剛剛在想什麼?”黑髮青年站在酒吧門口好奇地問。

酒吧門口有着通往下方的樓梯,他的一隻腳已經站在了台階的邊緣,彷彿不等織田作之助的回應,他就要積極地跳下去,前往那家未知的神秘小酒吧。

織田作之助說:“你還沒告訴我名字。”

他現在確定對方是知道他名字的,所以也沒有自我介紹。

青年“哦~”了一聲,爽快地說:“我叫太宰。”

太宰?

織田作之助心裏一驚,卻沒有多少意外的感覺。

他只是問:“你和港.黑那位‘太宰大人’有關係嗎?”

這家酒吧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之一,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他至少得確認對方是不是安全的。

“太宰大人?”

沒想到黑髮青年一下子笑了起來,重點卻不是他的話,而是他話里提到的名字。

像是被這個名字逗笑了,他笑得極為開懷,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他捂着肚子笑哈哈地說:“不要這麼叫那個小鬼,會把他慣壞的。”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即使他從未真正見過港.黑那位幹部,也聽說過他的不少事迹,經常給他發任務的小頭目更是把人奉為了黑暗之神,彷彿對方想要統領整個世界的黑暗勢力都易如反掌。

然而在黑髮青年的口中,對方只是一個容易被慣壞的小鬼?

“他啊,什麼都不知道呢。”

青年笑了一陣,對有些疑惑的織田作之助說:“才那麼點年紀,就整天被人‘太宰大人’‘太宰先生’的叫,估計要飄上天了吧。”

他的語氣里沒有任何的嘲諷和輕視,與之相反,透着織田作之助所不能理解的悲哀。

就是因為太過輕而易舉了,不管是當上幹部,還是幫港.黑擴張勢力,換做其他人被首領那麼倚重,早就欣喜若狂了,而對他來說,那隻不過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罷了。

不管他怎麼尋找,他在港口黑手黨都不可能找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明明離死亡那麼近了,明明看到了那麼多骯髒的私慾,以及人們醜惡的嘴臉,他卻覺得想要找的離自己越來越遠,變得越來越不真切。

織田作之助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些恍惚。

彷彿那個被稱作最年輕幹部的少年,和眼前的青年一樣,有着相同的疲憊而絕望的靈魂。

就在這時,青年太宰一掃剛才的深沉,腳步輕盈地跳進了酒吧里。

順着台階往下跳,入眼的就是酒吧昏黃猶如沉浸在暮色中的燈光。

臨近晚上,酒吧才剛剛開業,酒保正在擦拭吧枱,他直接跑進去反客為主,對織田作之助說:“我來幫你調酒。”

酒保看了他們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經常來酒吧的老主顧,也就沒有阻止。

青年跑到吧枱里,不一會兒就調好了一杯吉姆雷特,推到織田作之助的面前。

他順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他拿起酒杯和自己的碰了碰,織田作之助趕緊說:“你先出來。”

青年對上他有些嚴厲的眼神,連忙放下酒杯跑了出來,然而他來到織田作之助身邊座位的時候,他那杯酒已經被織田作之助給收走了。

青年忍不住對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

露在外面那隻鳶色的眼睛帶着期待,彷彿在說現在可以一起喝酒了嗎?

然而織田作之助沒有把酒杯還給他,而是指着對面的沙發說:“坐到那邊去。”

青年額前有着不太明顯的薄汗,可見胃病並沒有隨着時間門的流逝而好轉,還在外面跑了這麼長的時間門,應該好好休息一陣了。

反正都到了酒吧了,他又不會跑,對方也沒必要把他看得那麼緊。

他的話里向青年透露着這樣的意思,青年誒了一聲,妥協地說:“好吧。”

“那酒你一定要喝哦。”他盯着擺在織田作之助面前的那杯酒。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他一步三回頭地朝後面的沙發走去,眼神依依不捨地望着織田作之助和他身邊的卡座,彷彿只要織田作之助開口,他立即就會跑回來。

可惜織田作之助沒有開口,酒吧里的空間門也沒有很寬敞,只是幾步的距離,他就到了沙發的邊緣。

他唉聲嘆氣地坐下去,用手撐在桌面上,托着臉頰望着吧枱那邊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剛拿起酒杯,在他灼熱的視線下手指微微一顫。

他側過頭,對青年說:“我會喝的。”

所以能不要那麼盯着他看了嗎?

青年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像是有些遺憾地移開了視線。

織田作之助試探着抿了一口酒,意外地發現還不錯,黑髮青年的酒並不是亂調的,反倒像是為了今天準備了很久。

織田作之助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他把杯子裏的酒喝到了一半,以為按照青年的性格,會說這樣根本不算是陪他一起喝酒什麼的,沒想到青年卻一直沒說話。

他回過頭,看到青年趴在桌上,手枕着腦袋,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鳶色的眼睛,竟然像是要睡著了。

他臉上的疲憊散去,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但神色明顯放鬆了下來,彷彿回到了家那樣,卸下了全部的防備,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慵懶和困意,甚至有種貓貓般可愛的感覺。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把他從桌面挪開,讓他躺到了沙發上。

然而沒過幾秒,青年平躺的姿勢就變成了側身蜷縮起來。

那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睡姿,織田作之助糾結了一會兒,看到他睡得很乖巧,也不太可能從沙發掉下去,就回到了吧枱那邊。

過了半小時,坂口安吾從樓梯走了下來。

“你怎麼在?”坂口安吾驚訝地問。

他記得織田作之助說過今天要去看他收養的那些孩子,為什麼會在這裏?

織田作之助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地望着他。

解釋起來未免太過複雜了,然而即使他用眼神傳遞想法,坂口安吾也不可能體會得到。

坂口安吾放棄了追問,坐到他身邊的位置,給自己點了一杯酒。

氣氛安靜而清閑,然而沒多久,這樣的局面就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打破了。

中原中也從樓梯下來,看到裏面的坂口安吾,忽然“啊!”地一聲,“是你!”

他記得坂口安吾,在港.黑里極少數能跟太宰治說的上話的人。

中原中也覺得,以太宰治對坂口安吾的態度來說,他們大概算得上是朋友。

中原中也問:“你怎麼在這裏?”

“呃……”坂口安吾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酒杯。

中原中也大概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嘖了嘖說:“太宰說他聽說過這家酒吧,不會是因為你吧?”

他走過來,伸頭往裏面的酒櫃看了看,一邊對坂口安吾吐槽:“太宰那個傢伙,真不知道他是倒霉還是故意的,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他踩了一下井蓋竟然掉下去了……”

然後太宰治的腳扭到了,中原中也就把他留在那裏,等港.黑的人去救援。

中原中也當然也能下去救他,但是他不想。

反正把太宰扔在下面又不會出事,而且太宰不來的話,他就可以把旗會的小夥伴們一起叫過來了。

聽他這麼說完,坂口安吾無語又震驚:“上次我叫他過來喝酒,他也是不知道怎麼就掉到水裏了……”

明明橋那麼寬,他都能踩到東西滑倒掉下去,坂口安吾看到他被水沖走,還把一隻手伸出水面跟自己揮揮手告別,臉上都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了。

中原中也:“……”

所以太宰就是跟這家酒吧犯沖吧?

中原中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能聽到太宰治倒霉的事他很高興,他點了對面一瓶酒,對酒保說:“給我開那個。”

織田作之助沉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裏忍不住想,他們大概還不知道,在這家酒吧里,還有着另一個“太宰”。

在中原中也和坂口安吾熱熱鬧鬧吐槽太宰治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的黑髮青年睜開了眼睛。

旗會的人竟然都沒死?

太宰治每次來酒吧還都會出現意外?

青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沙發和桌子的空隙有些狹窄,他坐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發出砰的一聲,正在說話的兩人和織田作之助同時看來過來。

“那個傢伙對待搭檔的態度真的太惡劣了!”

“以後我絕對不會跟他一起搭檔!”

中原中也還在對坂口安吾批判太宰治的可惡行徑,平時他也沒什麼機會見到坂口安吾,像是這樣坐下來聊天更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想,難道旗會的人說的新朋友就是這個傢伙?

那太宰治交朋友的眼光……好像還可以誒?

就在這時,他對上了對面那人的視線。

也許是因為對方遮住的是左眼,因此看到那隻鳶色的眼睛時,中原中也心裏浮現出了微妙的錯位感。

相似的樣貌,黑色的大衣,鮮明的紅色圍巾……像是太宰治,又是另外一個不同的人。

他像是剛剛從夢中清醒,聽到中原中也的話起初還有些恍惚。

然而看到中原中也的瞬間門,他就意識到了什麼,“絕對不會一起搭檔……”

他重複着中原中也的話,神情變得有些苦澀難辨。

這種話他根本沒辦法反駁,也不打算反駁,因為中也說得沒錯,他對待搭檔的方式實在太惡劣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會把中也留下來呢……

港.黑那麼大的組織,那麼多的困難,都留下他一個人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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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戰損cos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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