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女人呈現出的姿態過於恐怖，倒下的身體旁還有一灘粘稠帶着血的不明液體。
同行的其他人短暫的幾秒沉默后，迸發出尖銳刺耳的慘叫。
女人倒下時工藤新一便沖了上去，那時她的身體伴隨着陣陣抽搐，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動靜。他用手試探了對方的鼻息與脈搏，最終遺憾的搖頭。“蘭，去打報警電話。”
小蘭被嚇得臉色慘白，“我，我知道了！馬上就打報警電話和救護車！”
“不用打救護車了。”他熟練的拿起另外一張桌上乾淨的白色手帕翻看着死者的眼睛，眼皮下呈現出不正常的白色黏膜。“很遺憾，她已經死了。”
案發的位置距離警視廳總部很近，負責案件的警官很快便將現場進行了封鎖。
咖啡廳的面積不大，又不是客流量多的時候。
在場的加上亂步一共不過十人。再與每人的信息進行核對后，警方將嫌疑人鎖定在了與死者一同前來的三名女人身上。
這三名都是都是附近女子國中的學生，經常會來這裏聚餐聊天。死者更是咖啡廳的常客，經常打包招牌的蛋糕回去，名曰送給最愛的男友。
作為咖啡店唯一一名店員，淺生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再被盤查后六神無主的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冰涼抖個不停。
“淺生小姐，很害怕嗎？”亂步清亮的嗓音中夾雜着讓人莫名感覺平靜的安定感，淺生身上環着的驚恐瞬間煙消雲散，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妙。
她小聲的說道，“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這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讓你遇到了這種不好的事情。”
對方製作的甜點完美契合他的味蕾，亂步難得出聲安慰。“兇手很快就會被找出來了。”
“無論她經歷了什麼，設置了多少種迷惑的花樣，依舊難以改變真實存在的真理。”
“先生是偵探嗎？之前在咖啡廳見過您好多次，一直沒有問您的名字呢。”淺生聽他說的話，下意識的問道。“感覺您說的話，有一種讓人不由信服的感覺。”
“江戶川。我在這裏不是偵探。”他嘴裏叼着棒棒糖，目光始終停留在與警官交談的工藤新一身上。淺生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淡淡淺笑。“江戶川先生，工藤君是很有名的少年偵探，他之前協助警方破解了很多起走私案與殺人事件。”
比起他們這邊的平和，正在和警方交涉的工藤新一則是完全進入了狀態。“死者的死亡狀態非常明顯，口腔內有濃烈的蒜味，口腔黏膜也存在腐蝕的痕迹，一旁的嘔吐物內清晰可見的血液，是磷化鋅①。不過還是要鑒定一下才準確。”
“是的工藤先生，”
餐桌上擺放着她們吃剩下的食物，一整個被切分的黑森林蛋糕、檸檬撻、還有幾杯波洛咖啡廳招牌的鮮榨橙汁。
死者吃了一半的蛋糕要比其他人大許多，一旁還擺放了一份橄欖油海鮮面。
他把手帕放在桌上，回頭詢問被安頓的女生們。“磷化鋅誤食后的癥狀這麼明顯，你們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噁心，頭暈，嘔吐，還伴隨着呼吸急促的癥狀。”
“你們不會懷疑我們是嫌疑人吧？”其中一名燙着大波浪紫色漸變發的女生反駁，“我們和美和子是多年的好朋友！怎麼可能會對她動手！”
“因為是美和子的生日，我們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說起來在ktv的時候她就說有點不舒服，但我們都覺得是因為環境太嘈雜導致的，沒有放在心上。”
“啊對了，把這裏當做最後一站的提議是伽那子提出來的。吶，伽那子，你說句話！”
存在感最低的那名戴着眼鏡的黑髮女生，聽到福田的話，向另外一名女生身後縮了縮。“是美和子說這家蛋糕很好吃，所以我最後才定在這
里的。”
“是你們給她點的這份主食？”
“海鮮面？似乎是西野點的。對了，西野人呢？她不是說去上廁所了？”紫發女人的臉上毫無半份傷感，甚至還在可惜自己剛做的美甲在剛才的慌亂中斷掉了。
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排查到廁所的女警匆忙的沖了出來，“在女廁所里發現了一名癥狀與死者類似的女孩，還有呼吸！”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望着被從廁所抬出來的名為西野的女生，其他眾人面面相覷。紫發女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哆哆嗦嗦的說。“有件事我答應了美和子不會說，但是……”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而後又想了想。“不過，她都已經死了，警方肯定會調查到的。”
“是啊，福田你快說說！”
“她為什麼沒跟我說這件事？”
“因為我才是她最要好的姐妹。”福田揚起下巴，高傲自豪的說道。
這種塑料姐妹情，讓工藤新一無語住。
“西野的現任男友之前和美和子談了大概十年左右，最近幾個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和她分手和西野在一起了。美和子的說法是他喜新厭舊。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一點，他和我們是同學，在路上見到美和子還若無其事的打招呼。”
“西野的男朋友怎麼今天沒來？美和子不是說他在邀請名單上嗎？呸，這個渣男。”
“應該是沒有臉來吧，西野今天會來我都覺得她腦子不太正常。”
“你覺得兇手是西野？可是她會被自己下的毒毒到嗎？”
“說不定是苦肉計！”
她們嘰嘰喳喳的嘀咕着，工藤新一覺得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又重新查看了一遍他們現場的食物。
在他們進行盤問的時候，負責案件的目暮警官姍姍來遲，他用手帕擦拭着滿頭大汗，聽一旁的警察向他彙報當前的進度，“喲，工藤老弟！有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痕迹？”
“目暮警官，我們在西野小姐的包里發現了黑色不明粉末！”正在調查的警員突然出聲，並從她遺落在現場的包里掏出了一小包不知名的粉末，“馬上送去化驗！”
“這麼看來兇手確實是這位名為西野的小姐了。”
“不對，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工藤新一再次掃視那幾名女生，名叫伽那子的女生對上了他的視線后，下意識的雙手握緊。
福田見狀覺得不滿。“這位先生，你為什麼一直盯着伽那子看！”
“這位小姐，你手上的美甲是剛做的嗎？”工藤新一直男發言道。“感覺和你的氣質不太符合。”
“這，這是今天和福田一起做的，是美和子幫忙挑選的款式……”她柔聲柔氣的說著，“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兇手肯定不會是伽那子，她是我們班的好學生，平日根本不會去KTV那種地方。還是我們今天非要拉着她體驗一下，對吧？”
“啊？恩…”
完全聽不同他們在說些什麼的淺生緊張的小聲詢問，“江戶川先生，工藤君為什麼特地問是誰點了那份主食，有什麼意義嗎？”
亂步對在沒有他的幫助下警察找尋兇手極其緩慢這件事早就已經習慣了。他懶散的伸着懶腰，語調輕鬆。“黑森林蛋糕是為了掩飾上面撒了的磷化鋅顆粒。油脂可以讓磷化鋅加速溶解。”
坐在淺山旁邊的毛利蘭也參與進了他們的討論，她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所以點餐的人很可疑？”
“倒也不一定，淺山小姐你男朋友有什麼喜歡吃的食物嗎？”
“唔，喜歡吃拉麵之類的？”她思考道，“他是個辣椒狂魔，而我很少會去吃辣椒。”
“毛利小姐呢？”
“唉？我嗎？”毛利蘭臉頰泛着紅，偷偷瞥了一眼毫無察覺的工藤新一。“應該是檸檬派吧……”
“每個人都是有喜好的。”亂步笑吟吟變魔術般的張開握緊的拳頭，兩枚糖果被他抓在手心，“我的喜好是一切甜味的食物，因為糖可以讓身體分泌多巴胺，從而感覺到心情愉悅。”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翻卷濃密的睫毛下一雙通透的綠眸笑意盈盈。淺山一時間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道謝。
亂步從口袋裏摸出之前在醫院拿的一把糖果。“分給她們吧。”
“總之，你們先隨我們一同去警局做下筆錄。”目暮十三嚴肅的說，“工藤老弟辛苦你了，說起來怎麼不見毛利老弟？這裏不是他家樓下嗎？”
“大叔今天去看賽馬比賽了。”工藤新一眉頭蹙起。“每個人都有喜好……”
聽到亂步和毛利蘭他們之間的對話，一閃而過的思緒在他的大腦中掠過。
再看眾人從淺生手中捏走糖果的動作，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等等，目暮警官！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哈？你在說什麼，不是在西野的包里找到毒藥了嗎？”
“不，那只是兇手為了推卸罪名而做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