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進展緩慢

送走戚媛媛，外面的太陽已經落山了。

高梁難得感到非常疲憊。早晨和金敏兒鬥智斗勇；又要接收李永秋的訊息；上午拍攝紀錄片，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中午又和莫寒發生了衝突，費了些力氣，好在獲得了不少信息；下午觀摩了拍攝現場，和戚媛媛聊了一會兒天，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如此密集的一天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趁着眾人還在拍攝現場，唐建也正和莫斯利討論紀錄片的事，他忙裏偷閑躺在自己的房間，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如果戚媛媛說的是真的，那麼莫寒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給一個女演員潑髒水嗎？還是他和戚媛媛有什麼其他的瓜葛，讓他不惜毀了一個當紅女演員的名聲，也要說出這種謊話。

如果莫寒說的是真的，那戚媛媛有沒有可能是二號目標人物？那麼她登輪的港口有和情報就有偏差了，為什麼會這樣？

還沒等高梁把戚媛媛的話消化掉，就聽見一陣敲門聲，是李梅江。“天梁，你在嗎？一起吃晚飯吧！你今天中午都沒有吃飯。”

高梁猛地坐起身。李梅江剛才去和崔傑接觸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他起身開門；門口的李梅江一臉微笑，手裏拎着一個好看的餐籃，“我們在房間裏吃晚飯吧！這是我在頂樓的西餐廳定的晚餐。”

高梁四處看了看，大廳里拍攝還在繼續，有人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他們這個角落。“那太好了！我今天第一次參加拍攝，還挺累的，進來吧！”

李梅江進了房間以後，放下餐籃，溫柔的笑意一下子垮了下來，“累死我了！”

高梁看她像變臉一樣，沒忍住笑，“看你的樣子，好像把崔傑揍了一頓似的！有什麼收穫嗎？”

“算是有吧！”李梅江窩在沙發里，疲憊不堪，“我以唐建的名義約了崔傑在頂樓西餐廳見了一面，對碰一下韓國演員接下來的通告行程。”

高梁看了看餐籃。

“對！就是這個！”李梅江被他氣到了，忍下來，繼續說，“我假裝無意間提到了莫寒和你之間的衝突，崔傑表現得非常幸災樂禍。”

“他是樂我，還是樂莫寒？”高梁有些不解，自己和崔傑並沒有什麼交集，他為什麼會幸災樂禍？

李梅江似乎很難形容崔傑的態度，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說：“我覺得他是對整件事情幸災樂禍。他很高興莫寒栽了跟頭，又覺得你實在太莽撞了，給他樂子看。”

高梁撇了撇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我又下了猛料，說起莫寒‘溜冰’的事情。崔傑開始還挺警惕，可是人和人之間有共同的愛好，不一定成為朋友，如果有共同的敵人，一定會成為朋友。”李梅江狡黠一笑，“三兩句之後，他非常高興地把莫寒那點破事告訴我。他的意思，像莫寒這種沒有什麼實力，就靠家裏錢堆着的二世祖，現在還能混得如此風生水起，讓他覺得非常不忿。所以他是樂於見到莫寒吃虧的。至於‘冰’的來源，他還是沒有告訴我，不過肯定不是從鮁魚圈港帶上來的。”

高梁認可她的工作，“你拿到的信息已經很多了！可我總覺得這個過程太順利了”

李梅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崔傑也不是蠢貨，否則不會被派到唐建身邊。

“其實你不能想像娛樂圈頂紅踩白的風氣。”李梅江聳了聳肩，“我能住在三等艙套間裏，已經讓他很羨慕了；再說一些娛樂圈裏的秘聞，給他一些有好處的承諾，他遮遮掩掩地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高梁哈哈大笑，“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淺薄了！”

“現在我們基本可以確定莫寒的‘冰’就是崔傑提供的，至於崔傑的‘貨源’，你有眉目了嗎？”李梅江掙紮起身，終於坐有坐相。

“我之前就想跟你說，副導演崔明濤是崔傑的叔叔，這個人是在仁川港登輪的；崔傑是一個比較輕浮的人，他的‘貨源’一定來自親近的人，因為其他人不會信任這樣的人。”高梁基於這兩個條件，“我懷疑崔明濤是目標人物之一。”

“得到了證實嗎？”

“沒有。”高梁有點餓了，起身從餐籃里拿起三明治，“你吃哪個？

李梅江指了指，“三文魚的！”

高梁把三文魚三明治遞給她，自己咬了一口牛肉三明治，“我沒有得到證實，但是結合現在所有的信息以及唐建提供的崔明濤背景，我覺得他的可能性非常大；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鮁魚圈港都沒有下船他，也沒有結束旅程，那麼帶着這些東西在下一港口銷貨的可能性就會更大。洋山港是最大的港口之一，在那裏渾水摸魚是再方便不過了。”

李梅江真是餓了，三口兩口吃了大半三明治，“你說的對！等到明天信號恢復之後，咱們先把目標鎖定在崔明濤身上。可是還有兩個人，我們怎麼能把他們找出來？”

高梁嘆了一口氣，“如果到了明天晚上靠岸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眉目，我們只能靠地面同事的‘人海戰術’。”

李梅江有些挫敗，“真沒想到這件事進展得如此不順利！”

高梁安慰她：“不要多想，現在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現在我們只是暫時沒有找到目標人物，最終的目的是人和貨都不要進入到境內，所以現在還不算失敗。再說了，我們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

李梅江站起身，“現在已經六點了，晚上還有一場拍攝，我是翻譯，我得到現場盯着，或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臨離開的時候，她還說出一件很奇怪的事，“趙秀妍並沒有說出莫寒對她侵犯的事情。剛才我側面問了問呂稚楚，她似乎只知道趙秀妍被毆打了，卻不知道是誰幹的，還以為是金敏兒又發瘋了。”

“趙秀妍？”高梁摸了摸下巴。

如果趙秀妍的目的是取得韓國國籍，那麼她把這件事藏在肚子裏，以後用來威脅莫寒是最好的。可是，自己和李梅江的介入，讓事情不再這麼簡單。還有，金敏兒為什麼會把趙秀妍送進去給莫寒“散冰”？難道不會增加暴露的風險嗎？

等他回過神，李梅江早已離開。他也坐不住了，乾脆去四等艙，和那兩個“受氣包”聊一聊。

高梁下樓到了四等艙，這裏的條件果然要差了一個檔次。

沒有大廳，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的房間門也沒有什麼繁複的裝飾，就像陸地上的快捷旅館。

高梁找到趙勇駿的房間。面積和三等艙差不多大，雖然有獨立衛生間，但是只擺了三張床，沒有其他的生活設施，顯得有些擁擠。

趙勇駿看來是受到了照顧，安排在離洗手間位置最近的床上。

高梁進去的時候，他躺在那裏發著呆，看見來人，帶着幾分欣喜，“高大哥，你怎麼過來了？樓上的工作忙完了嗎？我躺在這裏，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高梁拍了拍他的肩，“別亂想，有什麼惹麻煩的！你在我眼前挨打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其實，我很好奇，莫寒這樣情況大概有多久了？”

趙勇駿有些為難地說：“從我跟他工作起，他就這個樣子，脾氣暴躁，願意惹是生非。至於他‘溜冰’這件事，我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次是第一次，碰見就挨打了！”

“他平時和周圍人的關係很差嗎？我看金敏兒小姐和戚媛媛小姐和他關係還可以，似乎有什麼前緣。”高梁漫不經心地說起這件事。

趙勇駿的眼底有了一絲不屑，不過隱藏的很好，又恢復了笑容，“莫寒經常跟我說戚媛媛是他以前的戀人，金敏兒和他是同學。不過金敏兒和他還有幾分交情，可是戚媛媛小姐根本理都沒有理他，我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說罷，突然閉了嘴，臉色通紅，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高梁笑了。趙勇駿雖然一直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畢竟還是一個氣血方剛的小夥子，這樣的情緒是壓也壓不住的。

“那莫寒和家裏人的情況怎麼樣？你作為助理會不會也會照顧他家裏的事情？”

“肯定會啊！莫寒每次從韓國的家裏回來心情都會不好，到時候我就是遭殃的人。不過，我還能忍得住，因為我還有日子要過下去，我不會跟他去置這個氣的。”趙勇駿有些破罐子破摔，說話也隨便了。

高梁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勇駿好像是終於有了可傾訴的人，話匣子打開以後就收不住了，“高大哥，我跟你說，莫寒這個人特別的變態，有時候他會突然讓我離開，自己去找幾個小姑娘。雖然他以前也讓我幫他物色女孩子，但是我是有妹妹的人，我覺得這麼做實在是太喪盡天良了，就拒絕他了，還惹他不高興，打了我。後來，他發現我的態度特別堅決，也就不再難為我了。”

“你知道他曾經招惹過什麼人？”高粱猜測，莫寒找女生是為了“散冰”。

“好多，比如金敏兒小姐的翻譯。不過我覺得翻譯小姐很有問題，是她主動招惹莫寒的。”趙勇駿想起來一個人。

高梁發現，現在的調查似乎都繞不過趙秀妍，看來得去會會她。